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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其他人都是被毒死的？”杨天清问道。
“当然不是，毒素收缩的速度有限。因为战斗还没有开始，那家伙混在我们之中，她知道凭她一己之力无法对付我们。扩散出去的黑雾，是她召集同伴的方法，他们早就准备好把我们一网打尽。曾经的朝夕相处，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唐二小姐暗恨。
“混在你们中？也是从东界城来的？”杨天清疑惑不解，他在东界城的时候何曾听说过有这般厉害的人物。
唐二小姐看看杨天清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我以为你们那么熟悉你早就知道了，没有想到你也被蒙在鼓里。她就是和你一起到东界城的秦明月，一个心怀鬼胎，把朝夕相处的同伴屠戮殆尽的狠毒女人。”
杨天清本以为今天让他惊讶的事情已经够多，不管黑雾是什么来历，都不会让他的情绪有大的波动，而事实并非如此。
他再次打量那团黑雾，始终没有办法将黑雾和曾经站在树枝上，手里拿着枪那个稚嫩但是又坚决的少女联系到一起。
不到一年的时间，秦明月究竟经历了什么，如果秦明月早有这样的能力，观澜寨怎么会陷入区区几头C级D级掠食兽的围攻中，被迫在树上藏身。
杨天清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缓缓起身说道：“不管是秦明月还是什么妖魔鬼怪，柳灵郎不能死，起码今天不能死。如果是秦明月，我会亲手杀了她。你不是她的对手，盯着点，当心不要让她跑了就可以。”
说罢，杨天清大步冲上前去。
正在交战的眼看着就要甩开两个木头傀儡的剑齿虎都看到了从镇子外面快速跑来的人影。
“哦？还真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人，是世界太小了？怎么哪都有你？”剑齿虎不屑得说道。
杨天清无视了杨地明的嘲讽，表情冷漠，目光如炬盯着教堂门口的黑雾说道：“当初信誓旦旦要杀的人，你还能苟且到一起，你还真是长大了！”
听起来像是夸赞的言语，听到的人可不太舒服。剑齿虎鼻孔里喷出两股不太舒服的气。
杨天清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教堂门口，直接说道：“我和东界城是不对付，你也是我一定要杀的人。今天的事情本来与我无关，不过既然遇到的是你，柳灵郎今天你杀不了。”
“你拦不住我！”少女说道。
一道黑雾迎面而来，杨天清察觉到其中的威胁连忙侧身一让试图躲开。他本以为自己够警觉，还是低估了秦明月的决然和实力，黑雾来得太快，他左边肩膀上被黑雾擦过。
黑雾不仅带有剧毒，杨天清超越一般A级掠食兽身体强度的漆黑甲壳没有能够挡住黑雾的腐蚀，被黑雾擦过之后露出了森然白骨。
杨天清恨恨地转过身，正看到秦明月走出黑雾，面无表情看看杨天清，冷漠得说道：“你就像东界城的那些人一样无知，他们以为能活下去的，都死在黑雾里。不过今天我不想杀人，你现在离开的话，我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不会追。”
“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是觉得你赢定了。杀了曾经的同伴让你觉得很自豪？”杨天清冷笑，他已经完全不认识现在的秦明月。他甚至怀疑，他从来都没有认识过秦明月。
人都是会变的，可是变总是在一个程度里，怎么变都还能看到原来的影子。可是现在秦明月，对杨天清来说一片空白，他都不敢说曾经和秦明月走得那么近。
第二百六十六竷宿敌（）
从陌生到自以为的熟悉，再到陌生，直到现在的一无所知。就像是秦明月身上的黑雾一样，秦明月整个人对杨天清来说都是谜一样的存在。不过不管秦明月是什么来历，她的行为已经是杨天清不能容忍的。尽管曾经他和秦明月相互之间存在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杀了他的父亲，又屠戮昔日同窗的友人。
杨天清低垂着头，不紧不慢地开口，每一个字眼都好像是从他的嘴里挤出来的。他低沉着嗓音说道：“没有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究竟是谁？”
“可算了吧，人是我杀的没错，那你呢，你又比我干净到哪里去？你的手就是干干净净的？对付燕都城，潜入东界城，你的手上一条人命都没有？别给我一些莫须有的罪名，事情是我做的，如果是脏的，我和你的双手一样都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何况我不认为那是错的，逞口舌之快有什么用处？想治我的罪可以的，你赢我随你处置！”秦明月说道。
在秦明月的嘴角，一个刚刚好的弧度是讽刺，是嘲笑。
杨天清大概能明白那个表情的意思，有实力的人都是用实力说话，只有实力不够才要借一张嘴。
世界上有很多嘴强王者，当考验真正来临的时候，他们会躲在言语的后面，让语言成为保护他们的盾牌。
方才的一番话让杨天清对秦明月仅剩下的一丝羁绊都化作乌有，他的神情渐渐冷漠，一步步逼近秦明月质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说这位‘哥哥’，你不会是来叙旧的吧？明月，还要心慈手软吗，你下不了手我们可以换个对手，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杨地明冷笑着说道。
难以置信这样一句话会从自己的弟弟嘴里说出来，杨天清没有理会，一步步走向秦明月。杨天清知道秦明月和重生组织脱不了干系。此时的杨天清对那个名为重生组织的神秘组织充满了好奇心，那个组织到底有什么能耐，让自己的弟弟和秦明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眼下不是考虑那么多的时候，黑雾一点点逼近，方才杨天清已经试过，寻常的白蚁根本无法抵挡黑雾侵袭。只有八只最开始就诞生的白蚁能够保证不被黑雾腐蚀，其中一只还留在旅行者营地。
另一边的杨地明被两个木头傀儡死死缠住，木头傀儡无法抵抗，回头看看柳灵郎喊道：“哥哥，帮我！”
那是刺耳的，鬼魅一般的尖叫。
一根根树根从地底下钻出来，化作一条条粗壮干枯的手臂，从四面八方袭击杨地明。
柳灵郎泰然自若，疯狂的双眼充血，却泰然自若说道：“挣扎吧，今天你们三个没有人能离开这里。”
不管是杨天清还是重生组织，柳灵郎一个都没有想要放过。
“柳灵郎学长这是怎么了？看样子应该已经恢复正常了，怎么还会连杨天清都要杀？”唐二小姐疑惑不解地问道。这和她预想的结果不一样，柳灵郎如果恢复清醒，起码懂得轻重缓急，至少今天在情况对他如此不利的情况下，不会对杨天清出手。
幻彩蝶看看柳灵郎说道：“此人已经彻底疯狂，失去了理智。疯狂的第一阶段，癫狂的本身会知道那是癫狂，会极力克制某些行为，但是控制不了。那不是真正的疯狂，现在的那个人类，他完全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明明是错误的，却不认为那是错误的，这才是真正的疯狂状态。”
知道自己在做一件错的事情，却还是头也不回去做，这才是真正的疯狂。
三七若有所思地看着黑雾外面的秦明月，她不知道秦明月是不是同样是这样一种状态。她和柳灵郎不同，柳灵郎双目血红，根本听不进旁人的话，而秦明月却异常清醒，一如既往的冷静。
一团黑雾冲杨天清窜去，杨天清手中出现一把火红的尾羽，烈火在火羽中扇出，扑到黑雾之中和黑雾相互吞噬。
“有效果！”杨天清低声惊呼。
对付黑雾他没有其他的爆发，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想看看火羽鸦王的尾羽燃烧出来的火焰是否能够和黑雾对抗。
现在看来火羽果然可以抵挡黑雾，他没有停下，手中火羽扇频频煽动，一道道流火源源不断扑向黑雾。
单独一团烈火很难和黑雾抗衡，只要稍稍多一些，勉强能够和秦明月的黑雾周旋。
火焰和黑雾此消彼长，相互吞噬，纠缠成忽明忽暗的一团。
“没想到你还能给我那么一点点惊喜！坦白说，你的火焰惊艳到我了，让我非常意外，也没有让我失望，终于不会那么无聊了。”秦明月饶有兴趣得说道。
本以为杨天清没有办法抵挡她引以为傲的黑雾，只能在黑雾的袭击中和老鼠一样东躲西藏。那样的话就算是赢了杨天清甚至杀了杨天清，都会是非常无趣的一件事情。
“这才刚刚开始！”杨天清的身影忽然消失。
当杨天清再次出现的时候，是从黑雾和火焰交汇的那一团里冲出来的。带着锋利漆黑的利爪，秦明月的心脏近在咫尺。
“不管发生过什么，都结束了！”在杨天清的指尖即将刺穿秦明月的心脏之前，杨天清闭上了眼睛。回忆总喜欢出现诀别的时刻，当杨天清即将击杀秦明月的前一刻，他想要杀死秦明月的坚定决心突然柔软了，他不敢看这一击的结果。
黑雾和火焰交汇的地方，是秦明月视线的盲区，秦明月也万万没有想到，杨天清会穿过那团黑雾。杨天清释放出来的火焰有多厉害秦明月不清楚，只知道那团烈火能够和黑雾周旋，自己的黑雾，那可是要命的，就算是杨地明和柳灵郎，都会畏惧。
“砰”
秦明月消失只在一个瞬间，当杨天清感到小腹一阵剧痛的时候，身体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倒飞而去。
他难以置信得望向秦明月，心中止不住的懊悔。早在知道秦明月杀了东界城那么多优秀的天之骄子的时候，他就不应该把秦明月当做寻常对手对待。本以为胜局已定，没有想到是愚蠢的轻敌。
秦明月一脚腾空，从腰间抽出一段漆黑的长鞭，看起来像是什么东西的软骨，看上去是那么森然恐怖。
第二百六十七竷柳界（）
“天清！”三七惊呼。
方才电光火石间的变化来的太快，让人眼花缭乱又提心吊胆。
看到天空中暂时摆脱地心引力的少年，前所未有的担忧让三七悬着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眼睁睁看着软骨抽在杨天清的身上，像是抓住了杨天清一般，一圈圈缠在杨天清的腰间。
秦明月脚下踩着黑雾冷笑道：“是时候结束了，我们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事情，下辈子再回忆就可以了。给你是时间和这一生道别，交待遗言吧。”
我们注定都会死去，但不会是今天。
很多次杨天清面对生死存亡的危机，脑子里总会浮现出这句话。死神即将到来的那一刻，这句话好似奇怪的咒语，把要命的死神拦住，让杨天清有机会死里逃生。
杨天清通体苍白，一点点金属化，好像成了一个蛹。
“还要垂死挣扎！”秦明月不满意得摇摇头，一把拽过长鞭。
就在这时杨天清的蛹打开一个洞，杨天清钻了出来，展开背后的双翼的同秦明月对峙。
杨天清大手一挥，就连让他逃脱的蛹都没有落到秦明月的手上，而是化作一件软甲依附在杨天清身上。
杨天清故作轻松地说道：“一路走来想让我死的人有很多，我活到现在说明他们都没有成功。你觉得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么多人要我的命都没有拿走，你凭什么！”
话虽如此说，杨天清心里一点都不轻松。他还是小看了秦明月，不管怎么说秦明月都是东界城此次外出历练血案的始作俑者，那么多天之骄子都死在她的手里，怎么可能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恢复冷静之后的杨天清很快就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误区，在他的认知里面秦明月都是一个擅长操纵枪械机甲的普通强化者，包括在先前的交战当中，他都没有正视过秦明月的进化能量。掉以轻心没有认清楚对手，让他险些丧命，要不是苍龙遗蜕护着他，他刚才根本就想不到挣脱的办法。
秦明月手里的软骨长鞭紧紧抓在他的腰上，一根根细小的骨刺没有多少伤害，却能把他扣得死死的，完全不能够挣扎。
“杨天清，现在的秦明月早就不是以前的她了。你要是还这样大意，我们都要死！”唐二小姐大喊道。
这一喊可算是彻底将他们暴露出来，一条条染血的柳树根钻出地面，在方圆数百米之内围成一个不可翻越的囚笼。
杨天清暗道不好，正想要冲过去的时候打消了念头。现在被困在囚笼里面的可不只是唐二小姐等人，包括他和秦明月都没有例外，至于在柳灵郎身边眼看着就要逼近柳灵郎的杨地明就更不用说，他是囚笼最中间的位置。
一直入定参禅一般的柳灵郎摇摇晃晃地起身，看起来有些许疲惫，脸上却是疯狂的狞笑。他望着天空中交战的两人嘲讽地说道：“怎么不打了？刚刚不是打得挺开心的吗？你真的以为你们跟着我的时候我没有发现吗？要是你们三个都来对付我，我还没有那么充足的准备。现在你们在我的柳界里，你们还能发挥出实力吗？现在可以记得我刚才说的了，今天你们都走不了！”
正如柳灵郎说的那样，在这个诡异的囚笼里面，他们的实力受到了极大的压制，起码压制了三成的战斗力。
“学长，是我啊，我们是来帮你的！”唐二小姐大喊，试图把柳灵郎唤醒。
柳灵郎慢吞吞得回头，质问道：“所有人都死了，为什么你还活着？你怯战，逃了，你该死！杨天清盗走战龙机甲，反叛东界城，你和叛徒为伍，更该死！我早就该杀了你，燕都城的人从来都是背信弃义的，今天就和他们一起留下来。”
“学长？你什么意思？”唐二小姐害怕了，柳灵郎的眼神让她产生了畏惧。
柳灵郎面目狰狞地说道：“你回去了他们都知道你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该死的错误。死在这里死得干干净净，没有人会知道你看着同伴死亡选择逃跑，也没有人知道你和叛徒走到一起。我让你死了还是清清白白的，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疯狂最开始的状态是人知道那是错误的，会竭力去控制，到无法控制的时候就是开始疯狂的时候。而最终的状态却是人们把那些错误的事情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