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扎克皱皱眉,“你还是个孩子。”这代表了不成熟,扎克开始觉得将交易放在这么一个孩子身上有些不可靠。
“我一百四十七岁。”
万德尔的‘身体’十分瘦小。甚至带着病态的虚弱感。她干瘦的手掌按在座位上,似乎想转身坐下,但是手在接触实体的时候,就如同掉在地上的冰淇淋,可笑的摊开,扭曲着缓缓聚集。再次成为手的形状。
阿尔法的血是牢笼,虽然有容器的效果,但是还是有些区别的。万德尔要适应这样的身体,还需要些时间。
她用了个保证的表情看向扎克,“你可以放心”倒是足够聪明。
年幼在异族中从来就不是褒义,在异族远超人类的年龄中,经验和成熟,在对某人价值的评判标准中,被提到了我们人类无法理解的高度。
扎克挑眉。稍微放心一点,“依然是个孩子。”
万德尔艰难的适应着这无比安全、但实在难以行动的身体,“不用担心,我的幼稚已经在成为影人的时候用完了。”
扎克侧侧头,笑着接受了这个有异族才懂的解释。起步都是缚地灵,丹尼是幻人,万德尔确是影人。万德尔已经为她的不成熟付出了永远比其他人低一等的代价,代价让人成熟。
请不要把瑞恩拿来做对比。那个毫无自觉生活在丝贝拉保护中青少年,他没有付出过任何东西。却在不停的索取,这是真幼稚。
扎克看了一眼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查普曼,摇摇头,不去管了。将手里的酒瓶递给万德尔,“你自己来吧。”扎克笑着,“你还记得你自己的名字吗?”
“丢掉了。”万德尔努力的适应着用手去握住酒瓶。手指就像蠕动的触手,扎克贴心扶着酒瓶等对方适应。
“我是万德尔。”她有些执着的说,“丝贝拉给了我这个名字。”
扎克微微点头,很真诚的微笑着。如丹尼一样永远记住自己的本名‘丹尼尔’,和找到属于自己的名字。这是两种不同的生命选择,不分高低。都比那些彻底放弃自己的生命要高。
万德尔适应了手感,握着方形酒瓶的手指不再蠕动,身体也能够保持形态的坐在坐位上了,只是偶尔的,还是会有红色状显露在皮肤上。不过她能这么快适应,已经让扎克十分满意了。
万德尔拉过微卷的长发,用力的扯断,脱离身体的头发迅速收缩,化作被红色状包裹的黑色小球被塞入酒瓶中。当线状物刚刚冒头,想要重回身体的时候,她迅速的接过扎克递来的盖子,盖上。
“好了”万德尔脸上露出愉快,将酒瓶递还给扎克,“我们可以交流了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也不会辜负阿尔法的血”
“最好这样。”扎克笑着收回了酒瓶,看了一眼脸上被汗珠浸满,紧抿着嘴身体微微颤动的查普曼,“我给你们一点时间。”
扎克推开了车门,去找沃尔特了。看到万德尔在进入酒瓶前,铺展了整个车厢的本体后,他就确定了这是一位十分强大的影人。这样的影人可以完全压制住容器本身的灵魂。可是万德尔却给了查普曼一个告别的机会。请结合她自己形体的真实样貌和查普曼的境遇,想想吧。
吸血鬼认为应该给这两个家伙,最后平静交流的时间。
沃尔特无聊在树林边晃悠着,看到扎克走来,“说完了?”然后快步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扎克拉住了着急回家的沃尔特,无奈的笑笑,“他们在说话,应该给他们一点时间,你不觉得吗?”
沃尔特瞪大了眼睛,“说话?你在想什么?让一个人和强行附身他的影人说话?你是怎么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的?”
扎克拍拍沃尔特的肩膀,“有什么关系。”
“万德尔她,她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孩子有一颗扭曲的心她是邪恶的”对话的人是扎克,沃尔特都懒得修饰一下,显然他对万德尔的了解比吸血鬼要多的多,保持了向詹姆士的说法。
“依然,你帮助了她。”扎克挑着眉,人类口中的邪恶从来都带有偏见,吸血鬼只当做笑话来听。
沃尔特被噎住了,张了张口,憋了半天,“我只想摆脱她只有丝贝拉有办法约束她我在为巴顿市送出一个麻烦每一个人都应该感谢我”
扎克到有些好奇,万德尔在巴顿市做过些什么了。
扎克挥挥手,笑着看向沃尔特,“这件事结束了,不用再说了。我们来说说新月的香水铺吧。这是她的姓氏吗?新月?”
沃尔特的脸色变了,“你想要干什么如果你动她……”
扎克撇撇嘴,“你怎么回事,总把我往不堪上联想。”扎克很无奈,“我只是需要一点专业帮助而已。”
沃尔特皱着眉,盯着吸血鬼双眼,沉默了半天才问,“什么。”
“丝贝拉离开之前,曾送给本杰明一罐香料。”扎克的表情认真起来,“她留下的巫术笔记中,并没有什么详细的描述。但是那种香料功效是刺激灵魂,却能够压抑狼性。”扎克抿抿嘴,偏见谁都有,这就是吸血鬼的偏见了,对另一信仰体系下的东西总是抱有不信任。
“你想知道那东西是否安全?”沃尔特皱着眉,“你不是应该高兴有这种东西么”
“恩。”扎克点点头,不可否认,那东西在月圆周期十分便利。但狼人的灵魂早就死亡,不再包容曾经与人类记忆对应的联系印记,化为空荡的残骸成为月圆时的狼身,出现新的‘狼格’,也就是本杰明的狼性。扎克实在不知道刺激这样的灵魂,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而且不可否认的,本杰明越来越懒了,可能是马修分担了大部分工作,让他有大量的时间在吊床晃荡,也可能是刺激灵魂的副作用。这种不确定,让吸血鬼为自己的朋友担忧。
“我确实高兴,但也疑惑,我不喜欢疑惑。”扎克看着沃尔特,“你能帮我吗?”
沃尔特皱着眉,思考着。吸血鬼已经很有诚意了,他完全可以直接去找新月,胁迫、魅惑之瞳,可以随他高兴。但是现在,扎克来问了沃尔特,这就是诚意。
当然,让扎克这么做的灵感来自詹姆士和乔治娜。扎克已经知道了,背着一方去找另一方,会让有保护欲的这方愤怒。一个愤怒的骗子,似乎没这个必要。
“给我一个样本。”沃尔特考虑结束了,极其不情愿的看了一眼扎克,“我不做任何保证她对巫术并没有了解,只是个药剂师而已有没有结果你都不能去骚扰她”
扎克笑着侧侧头,答应了。一拍沃尔特后背,“走吧,那两个人说完了。”
回到车旁的时候,万德尔已经站在了车外,小小的身体比这两小货车还要矮,朝两人点点头后,身体毫无预兆的散落贴服在地面的阴影中,如一滩黑色的水迹。红色的被微微凸起的线状细丝缠绕,完全隐去,片刻后,地面上除了夜幕下货车的影子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扎克对着阴影说了句,“祝你好运。”拉开车门,坐在后座。
“查普曼”扎克提高了声音,摆出了愉悦了表情,“我们需要谈谈。”吸血鬼看向神情还有些奇怪的查普曼,拉过了安全带,拍了拍前座的沃尔特,示意开车,但话依然是对查普曼说的,“我不想抹去你的记忆,所以你需要配合一下我们的故事。”
查普曼似乎有些失神,缓缓的看向吸血鬼,“你,你到底是谁?”
“我?”扎克浅绿色的双眼弯着,带着笑意,“为詹姆士着想的朋友。”替查普曼拉上安全带,“在这件事中,他想挽救你。”扎克眨眨眼,“所以我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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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可以交流的人()
詹姆士的阁楼,查普曼有些晃神,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詹姆士的家。 w w wnbsp;。 。 c o m他知道这位年轻警探的背景,但是在看到真正的二代生活环境时,他还是有些惊讶。查普曼有些不自然的摸摸坚硬的沙发,不知道他在想这玩意到底是不是坐的,还是在思考这玩意儿值多少钱。
本杰明和扎克就自然多了,他们对查普曼招招手,向个主人一样把查普曼引到吧台,到上一杯酒。
詹姆士的脸色很不好,他拿起了听筒,拨通了寇森家的电话,转着头,瞪着吸血鬼和阿尔法,让他们不要太安逸了。
“寇森,是我,兰斯。”詹姆士看向眼神中有些奇妙神色的查普曼,摇了摇头,快速的对话筒说。
“兰斯你去哪里了”寇森的语气还带着一丝困倦,看来是刚刚睡下,但掩饰不住,呃,愤怒。没人高兴自己的搭档失踪,特别是在已经有一个警员失踪的时候。
“我在家里。”詹姆士不去看吧台的三人,深呼吸,他要开始撒谎了,“查普曼也在,我们找到他了。”
“什么?”听筒中的声音立马兴奋起来,“他怎么样了他有没有……”
“他很好,没有受伤,也没有危险。”詹姆士紧皱着眉头。
“到底怎么回事?”寇森激动的问着,听筒中的背景声中,也传来寇森夫人的小声询问。
“没怎么回事。”詹姆士看了查普曼一眼,“昨夜他到东南部后,直接去了酒吧,烂醉后失去了意识。枪,车钥匙,东西被偷了。醒来的时候被丢在南区边界的树林中,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周围游荡。”
电话的两边都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是寇森的大松一口气的声音,“这很好这很好我们会找出那个偷东西的杂种我要弄死那个家伙”
詹姆士缓缓闭上眼睛,控制着呼吸。“今天晚了,我会把查普曼送回去,明天再说吧。”
“好好你送他回去。”寇森在电话那边吼叫着,“明天,明天我们去翻了东南区那些杂种”
詹姆士挂了电话,转身看向吧台的三人,太多的情绪,最后奇妙形成了平衡,他脸色平静的说。“完成了。”
扎克扬起装着红色液体的杯子,微微一点,“完成了。”
本杰明拍拍查普曼的肩膀,“走,我们送你回去。让这两个家伙聊聊。”叫上了窝在沙发上打瞌睡的马修,就要离开了。
“他为什么还记得所有事情”詹姆士的平静消失了,他压低了声音,盯着逐渐关闭的阁楼铁门。当然。话是对扎克说的。
扎克等待铁门完全拉上,坐回了吧台。“你想让我扭曲他的意志吗?”扎克为警探到上一杯威士忌,丢进两块冰块,看着詹姆士紧皱着的眉,自己抿了一口红色的宵夜。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使用魅惑之瞳。”扎克停顿了一下,“对同僚。”扎克眨眨眼睛,“或者只是双重标准。只要不对你用就好?”
詹姆士阴着脸,直挺的鼻梁像是被眉头夹起来似得。感谢吸血鬼的血液吧,不然詹姆士这张还不错的脸,估计就要毁了,万德尔下手很重。
在回来的路上。查普曼配合了扎克的故事。吸血鬼和影人在纽顿市的边缘发生了战斗,当然影人败了,被吸血鬼胁迫,强行进行了约定,献出了忠诚。
扎克将装有一小部分万德尔的酒瓶放在吧台上,推向詹姆士,“你想看看吗?”
“让那玩意儿离我远点”詹姆士碰都不想碰,用杯子撞击向酒瓶,推回扎克。
扎克在转移注意力。他带了一丝做作的委屈,“我以为你会高兴我放了万德尔。难道你不觉得让克劳莉的人立场转移是件值得高兴事情吗?”
詹姆士用嫌弃的目光看了扎克一眼,沉默了片刻后,他无奈的摇摇头,他没有吸血鬼那么幼稚的恶趣味,“我看你是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吧根本没有想要把万德尔还给克劳莉要么杀……清除,要么变成自己的人”
“我是不会否认的。”扎克笑着,收回了酒瓶,“不过最重要的目的,还是救查普曼。”扎克看着詹姆士的眼睛,“现在他完好无缺的回来了,你为什么还不高兴呢?”
“他”詹姆士握紧了手中的酒杯。听到刚才听筒中寇森重复的‘这很好’,詹姆士有了这或许真是个不错的结局的想法,“但他不应该记得这些”当然,詹姆士还是有坚持自己的想法,“你到底想做什么?让警局的人都知道异族的存在,还你们格兰德,就是异族之家吗?”
“你在担心格兰德吗?”扎克微笑着,“我很感动。”
詹姆士瞪着扎克,脸上的厌烦不想掩饰。
“好吧,詹姆士。”扎克摇摇头,“不用担心,我认为查普曼是一个目标感明确的人,他不会和任何人说的。我们的秘密在他那里很安全。”扎克拉长的尾音,带着调笑,“除非,除非你觉得,你和我们格兰德关系让你难堪,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詹姆士不想回应这个既正确,又不正确的说法。抿着嘴盯着自己的杯子。
扎克笑笑,不再逼迫詹姆士,“行了,詹姆士。身为警探,你难道不应该高兴,自己的同僚中有一个同样明白真相的人存在。”扎克晃荡着酒杯,“现在你有一个人可以分享一些不能说出来的事情,不用在憋在心里。”
吸血鬼拿着杯子在詹姆士的杯子上一碰,红色液体在杯中晃荡,在即将跳到另一只杯子中时,被詹姆士烦躁的推开。
扎克在用行动表明自己的观点,“看。你需要一个处境相同的人分享交流,这对你的身心有好处。”查普曼也是警察,和詹姆士在同一位置上,只是级别不同而已。
詹姆士已经放弃和吸血鬼理论这些了,他是不会认为普通人知晓异族的存在是好事的。但不论是什么事情,在吸血鬼嘴中都有道理,反驳没有意义。说不过,也打不过。
不去纠结既定的事实,詹姆士开始思考未来,“你以后要怎么处理查普曼?如果你要打他家人的主意我警告你”
这些人类,总是把吸血鬼往坏处想,扎克无奈的笑笑,“他的家人?我能做什么?治好他儿子的病吗?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詹姆士抿着嘴,威胁有两种,一种是让好的事物变坏,一种是让坏的事物变好,但性质一样,都是让人违背本心的服从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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