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唐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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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 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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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这也是他对憨娃儿金刚棍法了解最深的一个原因。

王行瑜与李曜交手一记,心中暗道:“这敌将不知何人,力气不小,枪法却似不大熟练,我还须得已经验胜之。”当下趁着双马交错之际,反手一刀削去。

李曜耳聪目明,听闻身后刀风响起,反手一记夜叉探海,仍是金刚棍法里的招式。只是他虽然能引导憨娃儿将这招练到刚中带柔,自己却没憨娃儿那般神力,这一招出手,却不及憨娃儿施展开来那般威势,更不及憨娃儿可以收放自如。

果然,王行瑜实招变虚招,刀锋往下一转,不与李曜硬拼这一招,反而将李曜战马的马臀划伤。那战马虽是久经沙场,被一刀砍得深可见骨,也是承受不住,后腿一软,匍匐倒地。

李曜从军数载,大小数十战,从未遇到这种情形,只能凭着人的自然反应翻身跳下马背。

王行瑜早料到会是如此,已然猛地拉转马头,举刀就准备将李曜斩于马下。

李曜心道不妙,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正yù不顾一切来一招扫地金波将王行瑜胯下战马的马腿打折,忽听得一声巨吼:“逆贼尔敢!”

王行瑜一刀仍是砍下,却听得“铛”地一声,火星四溅,原来这一刀正砍在憨娃儿的铁棍之上。

王行瑜只觉得虎口剧痛,凝神一看,对方的铁棍几乎晃也没晃半点,他心中骇然,想自己刚才是全力出手,谁料敌将竟似有千斤神力,这一刀砍到他那铁棍之上,简直如蚍蜉撼树一般!

王行瑜心中顿生惧意,正拨马yù走,憨娃儿已然再次怒喝:“想走?且留下狗命再说!”他恼王行瑜竟敢趁他稍微离开之际差点害了李曜xìng命,出手十成力道全无保留,舌绽chūn雷,一招投鞭断流,毫无保留的使出!

李曜见状不妙,急喊:“要活的!”

可这一次实实在在来不及了,憨娃儿恨王行瑜入骨,这一招投鞭断流又是极其决绝的一招,他含恨出手,再也没有转圜,那铁棍如长枪一般直接捅进王行瑜胸腔,将他胸前的护心镜戳豆腐一般击碎,然后透出后背,又飞快缩了回去。

这一招实际上有些像后世咏chūn拳的“寸劲”,飞快的出,飞快的收,集中全力于一点,爆发力极强。别说王行瑜身上的盔甲,就算现在李曜身上的jīng制冷锻甲,碰上憨娃儿含恨全力出手,也是挡不住的。

只一瞬间,王行瑜的双眼就从无比的震惊变得茫然,胯下的战马被憨娃儿的杀气惊得退后一步,已然死去的王行瑜自然坐不住战马,硬挺挺地摔下马来。

憨娃儿把血染的铁棍猛然一横,拨马环视四周,怒吼一声:“王行瑜已然伏诛,负隅顽抗者,死!”

这一吼,杀气凛然,威风无两,周围的邠州兵一看地下王行瑜、王行约兄弟的尸体,哪里还敢反抗,纷纷丢下武器,跪地磕头。

李曜也有些震惊地看着憨娃儿,此时的憨娃儿双目血红,一根铁棍斜指大地,鲜血淋淋滴下,直如杀神降世。

这时,挨近王行瑜中军的邠州兵已然没有了抵抗,后军却还不知这边情况,仍然在顽抗。憨娃儿也不去管他们,忽然翻身下马,噗通一下跪在李曜面前,深深低着头:“朱八戒护卫不利,让军使受惊,罪责难脱,甘愿领罚!”

李曜长出一口浊气,起身扶他一把,憨娃儿却倔着不起,李曜的力气自然不足以将他拉起来,只好道:“是我没料到王行瑜居然有如此勇力,此是我敌情不明,误作判断,与你无关,你护卫得力,不仅击杀敌军首领,使我安然无恙,还震慑敌军,使其不敢再战,何罪之有?起来吧!”

憨娃儿想起刚才李曜差点丧命,心中一阵阵后怕,仍然自责,不肯起身。

李曜怒道:“这是军令!”

憨娃儿心中一震,怕李曜不悦,这才慌忙站了起来,瞥了李曜一眼,见他一脸怒sè,越发慌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好在有人给他解了围——邠州方向,也就是原先王行瑜的前军、现在的后军那边,忽然喊杀声大起,李嗣昭、李嗣源二人带着本部骑兵从那边包抄,将王行瑜这支队伍全面围堵,此时正发起总攻。

李曜看了地下的王行瑜、王行约兄弟尸体一眼,叹了口气,对憨娃儿道:“本想要活的……罢了,你取了他二人人头去那边受降……这场仗已经打完,没必要让九兄、十兄再不必要地损失人马了。”

憨娃儿心中松了口气,连忙应了一声,抽出腰间横刀,毫不犹豫将二王的人头割下,一手提着两人的头发,翻身上马,往后军去了,边策马奔去,边大声喊道:“王行瑜兄弟已然伏诛,降者免死!王行瑜兄弟已然伏诛,降者免死!——”

卷二开山军使第208章再定关中(十)

李克用骑着自己的爱驹,带着张承业、盖寓、李罕之等人,领兵昂然直趋梨园寨,到了梨园寨门口,看着一片漆黑的城门废墟,面有得sè地转头对张承业道:“监军,如何?某说过,我儿正阳既然说朝夕可破,那是决然不会有任何意外出现的。”

张承业脸上笑得仿佛开了花儿,连连点头:“大王英明,李尚书果然天纵奇才,梨园寨乃是王行瑜为旦夕之间兵临长安,威逼朝廷而特意修建,虽只军屯之城,却胜在地势险要、城防坚固,既不能围而攻之,也难以久困,只能正面强攻。禁军孱弱,视梨园寨为金汤之固,久恨而无解。不意今rì李尚书以不足两万骑兵,竟能一鼓而破,此等人物,如何不是国之干城?当然,这也是大王慧眼识珠,教训有方,才有今rì之胜。老奴代官家恭喜大王!”

李克用哈哈大笑,捋须颌首,满心欢喜。

谁知旁边李罕之忽然轻哼一声:“某记得,存曜说的,可不只是拿下梨园寨,而是说王行瑜朝夕可擒……如今梨园寨的确是破了,可那王行瑜王尚父何在?”

李克用微微皱眉,正看见前面李承嗣、史建瑭领着开山军一众旅帅过来,一干人等撩了一下衣摆就要行礼,李克用摆手道:“军中不必全礼,梨园寨可是全城拿下了?”

李承嗣如今是副指挥使,立刻抱拳道:“大王放心,梨园寨已然全部拿下,寨中邠州兵要么死,要么降,如今寨中安全得很,军使说了,绝不会耽误大王设宴。”

李承嗣一提李曜,李克用就露出笑容,点头问道:“你们军使呢?既然事情办妥,怎不出来见我?”

李承嗣与史建瑭对望一眼,再次抱拳道:“回大王,军使与嗣昭、嗣源二位将军领兵去追王行瑜去了。”

李克用眉头一皱:“王行瑜跑了?”

史建瑭插话道:“大王,那王行瑜并非今rì开战之后逃走的。”

“哦?”李克用问道:“怎么回事?”

史建瑭道:“今rì一早,天还没亮,军使正在布置今rì攻城的各项事务,嗣昭将军匆匆过来,说他部探马探得消息,王行瑜昨晚悄悄领兵数千,往邠州逃窜。由于梨园寨阻拦,军使当时也没什么旁的办法,只能按计划先攻破梨园寨,然后亲自领兵去追。”

李克用心中微微一紧,问道:“总共只有这点兵,他带去追击的有多少,王行瑜既然逃走,身边带的必然都是牙兵,是邠宁之jīng锐……所谓归师勿遏,正阳熟读兵书,怎的犯此忌讳!”

盖寓看了李罕之一眼,轻轻叹息道:“大王,恐怕正阳也是想到他那rì说的是要擒下王行瑜,而非只是攻破梨园寨,这才顾不得许多,以至于亲临险地,自行领兵去追了。以某料来,他也知晓其中危险,正因为怕派人去追还不够保险,这才亲自走上一遭。”

李克用恼道:“胡闹!王行瑜虽号尚父,于我不如一犬!安得令我大将爱子身犯险境!此番正阳若平安归来也还罢了,若是伤了半根汗毛,孤若不踏平邠宁,怎消心头之恨!”

李曜麾下这一干将领听了,各自振奋不已,那边李罕之却是满肚子不痛快,只是他从这几句话里也听出李克用对李曜的器重,绝非寻常养子可及,不好再说那么露骨的话,只是yīnyīn地道:“都说李正阳神算无双,他既然亲自去了,想必拿回王行瑜的人头是万无差池的了。大王可以考虑用他的人头来下酒喽。”

李克用摇头道:“天子命我来伐三镇,王行瑜乃是贼酋之一,此人即便授首战阵之上,其枭首也非某所能决,须得封装妥当,送往长安才是正理,某岂能拿他的脑袋下酒?使不得,使不得。”

李罕之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却也不代表他就一定没有头脑,他也看出李克用这话分明是就轻避重,不接他真正的那个茬,反倒岔开了话题,明显是为万一李曜无法擒获王行瑜而留下的后路,以免话说得太死,到时候没了说辞可以转圜。

李罕之这人,xìng子历来残暴乖张,现在这种有火发不出的感觉,让他极其不爽。他心中暗道:“想当年,我李罕之何等自在,如今却连这区区黄口小儿也要爬到我头上来了!”

在李罕之自己看来,他怎么也是当世人杰,出身农家,经过这么多年的拼杀才有了这般地位,你李存曜才带了几年兵,就想骑到我李罕之头上来?

当然,李罕之的这大半生说来的确也有那么点传奇:他出身农家,有一把力气自然容易理解,但此人力气特别大,一个人能顶好几个。

最能说明他力气大的例子是:他打人左脸,却在右脸出血。这要是放在武侠小说里,可不就是绝顶武学“隔山打牛”么?按说这么大力气,种田肯定是一把好手。但李罕之偏不种田,他去学文。

前文有述,在唐朝时,学文不是学八股,诗词歌赋不去说,算术什么的,包括道教的一些东西都要学,考试科目比咱们的高考科目还多,只差不学英语了。所以就李罕之这么一个粗胚,让他去念“关关雎鸠”,估计不如让他“自挂东南枝”来得痛快。

这个神奇的时代,似乎越是有本事的人越是好吃懒做,对于英雄们——也可能是枭雄们——来说简直是个通病。除了李罕之,朱温、王建、钱鏐……莫不如此。

所以李罕之学文不是为了考进士、中状元,无非是逃避干活而已,那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史载,李罕之少年时曾经习文,不成。他这个不成估计与黄巢的不成有些差距。人家黄巢的不成是没考上进士,李罕之的不成,显然连个贡士也捞不到。

既然习文不成,那就认命当农民吧,或者凭借自己的拳勇去当个私盐贩子,虽然有风险,但收入也不菲。

但干私盐贩子也是需要门路的,估计没人介绍李罕之入伙,又或者是李罕之看不上,反正这货左思右想之下,做了一件惊人之举:当和尚。

他觉得,当和尚串百家门,吃百家饭,又不用锄草灌田,倒也是个不错的职业。

但当和尚也是需要做出牺牲的,最起码是不能娶老婆。那玩意再生猛,也只能当排泄系统用了,活像后世某网游里一件棍形兵器的名字:从来不用。

然而李罕之好吃懒做到了一定的程度,他这会儿管不了那么多,只要不让种田,怎么都行。

这个想法肯定受到了他老头子的坚决反对,出家无家,那就没老婆,没老婆就没孩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这不光要无后,甚至连爹娘都不养了,这还算是人吗?

但李罕之顶住各方面压力,毅然落发为僧了。

当了和尚以后,李罕之才明白,原来和尚也不是好当的。在没有当上方丈、住持这些大和尚以前,挑水、扫地、劈材、烧火、洗衣这些都要做的。

李罕之当和尚的目的就是为了逃避劳动,没想到当了和尚以后还要劳动,李罕之显然不乐意了。这种人一旦不乐意,工作时就不免带着情绪,扫把烧火、扁担劈材,那是少不了的。

大和尚见不是头,免不了说他两句。李罕之哪受过这种鸟气,仗着自己的拳头大,隔山打牛施展了好几次。

此庙显然不是禅宗祖庭少林寺,传说中随便冒出来一个扫地僧就能倒背着手战平天下英雄,降龙十八掌都能微笑硬抗的。

李罕之这种粗手老拳,和尚们哪能受得了?佛祖虽然没空过问,但毕竟有王法在。

这样一来,李罕之在本庙就混不下去了,不但如此,连方圆几十里内的寺庙都不敢收容他。由此可见,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话,自古就是真理。

名声一臭,事就不好办了。特别是对于本地人,一件事坏了名声,你就是做十件好事也未必能让人对你改观。

李罕之转念一想:既然已经混脸熟了,名声也臭大街了,不如到外地去吧。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么?于是李罕之干脆去做了游方和尚。

竹杖芒鞋,一钵一盂,李罕之过起了漂泊生涯。

不一rì来到酸枣县,李罕之在县城内化缘。估计别人看他太强壮了,显然形象不符合和尚身份,怎么看都更像个丐帮弟子。又或者这年头冒充和尚的骗子太多,傻子明显不够用。总而言之一句话,从天明到天黑,李罕之连半个馒头都没化到。

李罕之脾气顿时上来了,一怒之下,将讨饭的家伙摔了,袈裟也被扯成碎片,恨恨想:既然佛祖不容我,我就大开杀戒,挥刀成魔了。

发誓要重新做人的李罕之,就去投奔了王仙芝。

造反确实挺对李罕之的路子,数年之间,李罕之成了乱军中的魁首。到被高骈收降时,已经成了义军中和秦彦、毕师铎齐名的票帅之一。

879年,淮南节度使高骈派大将张璘南下,击败黄巢,李罕之与毕师铎等将领投降高骈,被任命为光州刺史。一年多后,光州受到蔡州节度使秦宗权的攻击,李罕之不得不再次依附河阳节度使诸葛爽,改任怀州刺史。诸葛爽当时奉诏攻击秦宗权,便上表任命李罕之为副招讨,但不能取胜。中和四年(884),诸葛爽命李罕之为河南尹和东都留守。此时,河东节度使李克用正与宣武节度使朱全忠翻脸,于是与李罕之相结。885年,秦宗权部将孙儒攻击洛阳,李罕之迎战,对垒数月,力不能敌,退保渑池,孙去后,李罕之复回洛阳。

886年冬,诸葛爽病死,子诸葛仲方年幼,大将刘经掌权,镇守洛阳,李罕之与大将张全义奉诸葛仲方攻击刘经,不胜,退保怀州,秦宗权的大将孙儒趁机又攻陷了河阳。李罕之向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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