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唐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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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唐再续-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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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愿以一身易百口之死!’引佩刀yù自刺。行密遽执其手,止之,馆于府舍。其室中亦有兵仗,行密每单衣诣之,与之共饮膳,无所疑。”

即便对海陵镇使高霸这样的高骈之旧将,“yù使霸守天长”,袁袭曰:“吾以疑霸而召之,其可复用乎?且吾能胜儒,无所用霸,不幸不胜,天长岂吾有哉!不如杀之,以并其众。”行密这才因犒军擒霸族之。但事后杨行密深感自责,以致袁袭死时,杨行密哀外有音:“吾好宽而袭每劝我以杀,此其所以不寿与!”

《五国故事》称“行密雄豪而颇有度量”。《新五代史》亦称其“宽仁雅信,能得士心”。杨行密的治军思想,在李曜以后人的角度分析来看,多表现于对将士的抚御,如《资治通鉴》称杨行密“驰shè武伎,皆非所长,而宽简有智略,善抚御将士,与同甘苦,推心待物,无所猜忌。尝早出,从者断马鞦,取其金,行密知而不问,它rì,复早出如故,人服其度量。”庐州刺史蔡俦先前曾附于孙儒。儒既败,俦遂阻兵以拒行密。景福元年(892)十一月,蔡俦发杨行密祖父墓,并求救于朱全忠,与舒州刺史倪章连兵拒行密。行密遣李神福将兵讨俦。景福二年(893)四月,行密会田頵兵合围庐州(今安徽合肥),庐州将张颢逾城来降。七月,杨行密克庐州,斩蔡俦。左右请发俦父母冢,行密不从:“俦以此得罪,吾何为效之!”同年,“蔡人张颢以骁勇事秦宗权,后从孙儒,儒败,归行密,行密厚待之,使将兵戍庐州。蔡俦叛,颢更为之用。及围急,颢逾城来降,行密以隶银枪都使袁稹。稹以颢反复,白行密,请杀之,行密恐稹不能容,置之亲军。”

杨行密善于用将,正确论功,往往帅尽其才,不疑不弃。庐州将才中,杰出袁袭、高勖、戴友规、台濛、刘威、陶雅、田頵、马珣等无不人尽其才。史称“袁袭运谋帷幄、举无遗算,殆良、平之亚邪?以览济宽,事非得以,盖时会有固然尔。高勖志务农桑,仁者之言蔼如也。戴友规数言决策,独探本源,可谓谋臣之杰出矣”。在破秦、毕军中,李神福“居功多,会选卒为黄头军,选神福为左右黄头都尉”,后多建功勋。刘存,在战斗中曾“为流矢中目,存战自若”,在神福病归后,代为招讨使。行营都指挥使朱延寿智勇双兼,杨行密派他率大军西征,逐步向蕲州(今湖北蕲chūn)扩张,如愿击破赵锽主力之后得到宣州。乾宁二年(895),“别将张崇为镠执,行密yù嫁其妻,荅曰:‘崇不负公,愿少待。’俄而还,自是行密终身倚爱。……未几,泰宁节度使朱瑾率部将侯瓒来归,太原将李承嗣、史俨、史建章亦来奔。行密推赤心不疑,皆以为将。于是,兵锐甚,强天下。”

杨行密治军以宽,极少出现滥杀事件。对于谋叛将士,也不妄杀。天复三年(903),杨行密同乡田頵与安仁义、朱延寿举兵叛变。叛变失败后,行密“赦其(田)頵母殷氏,行密与诸子皆以子孙礼事之”。安仁义据城叛变一年有余,杨行密仍然愿意赦免他,“杨行密使谓之曰:‘汝之功吾不忘也,能束身自归,当以汝为行军副使,但不掌兵耳。’”田頵属吏宣州长史骆知祥善治金谷,观察牙推沈文昌善于文词,曾为田頵撰写檄文辱骂杨行密。杨行密以骆知祥为淮南支计官,掌管财赋,以沈文昌为节度牙推,居幕府右职。

最后则是以谋制胜,是为韬略。

唐末军情十分复杂,强弱互见,朝夕多变。杨行密善于以逸待劳、捕捉战机。文德元年(888),孙儒将攻庐州,时宣歙观察使赵锽遣部将苏塘、漆朗率军两万屯据曷山。袁袭曰:“公引兵急趋曷山,坚壁自守,彼求战不得,谓我畏怯,因其怠,可破也。”行密从之。塘等大败,遂围宣州。景福元年(892),孙儒兵逼宣州,杨行密谓诸将曰:“孙儒之众十倍于我,吾战数不利,yù退保铜官,何如?”刘威、李神福曰:“儒扫地远来,利在速战。宜屯据险要,坚壁清野以老其师,时出轻骑抄其馈饷,夺其俘掠。彼前不得战,退无资粮,可坐擒也!”淮南军遂坚壁清野,待儒军食尽纵兵击之,儒军大败。宣州之役,杨行密以逸待劳,后发制人,获战术成功。

另外,审时度势,借力藩镇,也是杨行密成功的诀窍之一。时“儒恃其兵强,yù先灭行密,后敌全忠”。杨行密最初兵进扬州,势单力薄,通过与高骈部将高霸、张神剑的联合,并取得吕用之的支持,变被动为主动夺取了扬州。虽然知道北方终极对手是朱全忠,杨行密还是遣使大梁,“陈归附之意”。是时,朱温“兼领淮南,乃遣牙将张廷范使于淮南,与行密结盟”。除联合朱温外,还求救于两浙钱镠,“镠以兵食助之”。为了争取有利的战略空间,他还与死敌马殷结为兄弟,当得知部下马賨是马殷的亲兄弟,主动放他回湖南,向湖湘方面作出友好姿态。终于赢得战争主动,大败孙儒,尽得淮南诸州。

既然对杨行密已然综合了史书和今闻两方面了解,李曜也就知道应该从什么方面来与杨行密接洽磋商了。

他露出一丝笑容,吩咐道:“传令,牙兵旅打点行装,明rì与某一道穿山东而入淮扬,出使扬州。”

卷二开山军使第182章路不好走

本来李曜选定的路线,是往东南走,穿齐鲁而至江淮。

从大唐的地理交通上来说,这不是一条方便的路。最方便的路,应该是走大运河,沿河而下,可以直接到达扬州。然而如果这样走,毫无疑问要通过汴梁,汴帅朱温岂能眼睁睁看着李曜这个河东重将带着千余名牙兵潇洒地从他的地盘过去?

因此,走山东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然而历史已经出现一些改变,其中最大的改变就是李存信奉命救援朱宣朱瑾兄弟的时间提前了,由此导致李克用亲征罗弘信,如今魏博仍在激战之中。

魏博夹在汴、晋这两大势力集团的正中间,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本来在此之前,魏博节度使罗宏信是谁也得罪不起,但又不能保证两边都满意,处境十分地尴尬。好在这个人还算圆滑,当朱温进攻郓、兖时,他就给汴州送粮送物,在实际行动上对朱温给与支持。而李克用要求派兵过境去援救郓、兖时,他也给与放行,绝不阻拦。其实这就是典型地首鼠两端,目的无非是为了做到谁也不得罪。当然,罗宏信不傻,他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因为汴、晋双方早晚要大战一场,他夹在中间想独善其身那是完全没有可能的,早晚要倒向一方,可是怎么说呢,这事情毕竟还没逼到那个份上,也就只好装鸵鸟,先抱着这么一个得过且过的想法混下去,等实在不行了再说,好歹自己有魏博在手,牙兵也不弱,跟谁都能谈谈价钱。

但这一次,李存信进入魏博后,听说朱温那边一听河东出兵,立刻从兖州撤了围,竟然把营寨扎到莘县(在魏州境内)不走了。有这么大一支军队驻扎在眼皮底下,这是让罗宏信无法忍受的。

这时朱温机会找得好,趁机遣使给罗宏信送信说:“六兄啊六兄,你这么干可就太不够意思了,咱们以前不是说好了?咱们两个搭伙一起对付李克用,有事兄弟帮你兜着。你可倒好,我人前脚刚走,你就把咱俩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我那边跟人打仗累得一身血汗,你倒让那沙陀儿从你的地盘上过来打我,你说这叫什么事呢?这下子好了吧!人家李克用把家都安在你的地盘上了,我看你要再这么两面三刀下去啊,迟早连老窝都得被他端了。”

罗宏信接到信后,也觉得自己这种墙头草的rì子是快过到头了,但是他在心里又对李克用十分地恐惧,这沙陀儿好像还真没有打不败的敌人,魏博如今已经衰落了许多,不再是当年的河北第一藩,如今让他跟李克用对着干,他一下子又下不了这个决心。

正巧这时李存信手下这支军队虽然强悍,但军纪一贯地十分败坏,不断地sāo扰地方,地方官吏惹不起他,便纷纷来找罗宏信哭诉。罗弘信毕竟是魏博节帅,这事他不能无动于衷,否则魏博牙兵造反跟吃饭一样简单,谁知道会不会又来一次?所以这一来,罗宏信忍无可忍,遂秘密调集了三万大军,在夜里袭击莘县的晋军大营。

李存信没想到罗宏信会在背后插他一刀,对此毫无防范,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幸好来的河东军是以四大王牌为主,出了门的能征惯战,这才保着他仓惶逃回了自己的地盘。

罗宏信夜袭了晋军,知道李克用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所以立即遣使向朱温禀报了此事,说:“朱兄啊朱兄,小弟可不是要首鼠两端,咱这是打算诱敌深入呢……你看如今小弟我已经跟晋军干起来了,这可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以后就一心一意地跟着朱兄你干了,只是等李克用带兵打过来的时候,朱兄你可千万别忘了过来拉兄弟一把呀!”

朱温听完非常高兴,对罗宏信的行为表示的高度的赞赏,又拍着胸脯对来使打了保票,不过等使者一下去,朱温就立刻便派庞师古、葛从周再次率领大军攻入郓州境内,将郓州城团团围住。

再说李存信被罗宏信偷袭后,率残部退回了河东境内,上书将此事禀报给李克用。李克用听完后气得暴跳如雷,立即亲率大军征讨魏博。李克用心急如焚,原本他可以经过洺州与李存信剩余的大军合在一起,但他却只在邢州停留了一夜,立刻就走了,同时要求洺州的李存信远征军立刻出发,在魏博境地跟他会师。

一月后,晋军进入魏博境内,一路势如破竹,连败魏博军,兵锋直指魏博首府魏州城,然后又分兵遍掠魏博所属的魏、博、贝、卫、澶、相六州,大有一举将魏博夷为平地之势。罗宏信抵挡不住,只有遣使飞驰汴州告急。

朱温接到消息后,还真是不含糊,立即派人到郓州传令庞师古继续围城,而由葛从周分兵入援魏博。

又是一个月过去,两军在魏博境内的洹水正式接战。当时汴军主将葛从周考虑到晋军善于骑战,便在阵前挖了很多深沟,又将挖出来的土垒成土坎,用以阻挡晋军的骑兵。

这一招果然奏效,两军刚一接战,李克用便命其爱子“铁林军”指挥使落落率两千铁骑冲杀敌阵。葛从周也命两千步骑出阵迎战。双方激战正酣,落落一个不留神,战马被土坎绊倒,将落落摔了下来,汴将张归霸则趁机将其生擒。

李克用一见爱子被俘,马上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想将落落抢回来,哪知他刚到阵前,战马也失蹄摔倒。汴军一见他摔到马上,立刻蜂拥而至,都想将他擒下立一大功。好在李克用反应神速,抬箭便将先冲过来的一名汴将shè死,其他汴州将士稍一犹豫,晋军已经冲过将李克用抢回,这才使他逃过一劫。

落落是李克用的长子,平时爱若掌上明珠。李克用见他被擒,无心再战,立刻传令收兵,回营后又立即修书一封,送到葛从周营内,称只要能将落落放回,他愿从此与汴州尽释前嫌,永结同好。为了表示他的诚心,李克用又马上率大军撤回本镇。葛从周不敢自专,忙派人将此事报与朱温。

而此时朱温已经干掉了时溥,正打算要拿下朱瑄和朱瑾,自觉得地盘也大了,实力也比李克用强了,再加上罗宏信也和李克用翻了脸,使他没有了后顾之忧,所以不想跟李克用和好,对其请求不予同意。而且朱温为使罗宏信彻底绝了与李克用和好之路,又想出来个狠招,派人将落落送到魏博军中,任罗宏信对其发落。

这就是等于要罗宏信交个投名状,因为朱温既然不同意跟李克用和好,那罗宏信要不杀落落,朱温肯定不会满意,那样的话,说不定是晋军刚走,汴军就会杀到。而一旦罗宏信要是将落落杀掉,也就永远没有了再同李克用和好的可能xìng,今后也只有跟在朱温后面一条道走到黑了。对于这个道理罗宏信是非常清楚的,但也没什么选择,他是个明白人,立即将落落斩首,从此对朱温再无二心。

李克用退兵后,朱温没有了后顾之忧,便命葛从周再次率军与庞师古合兵围困郓州。此时郓州经过朱温多年的蚕食,处境十分艰难,朱瑄无力出战,只好一面将护城河内灌满水,坚城固守,一面又不断遣使向李克用求救。历史上,在此之后,李克用也曾多次派兵援救郓州,但均被挡在魏博境内,始终无法突破其防线,只能望郓州而兴叹了。

汴军在围困郓州数月之后,将一切破城的准备工作都已备好。正月十五rì,庞师古带兵逼进郓州城西南,并命军队强拆民宅,以宅木铺设浮桥。二十rì,浮桥铺成,当夜庞师古便亲率中军渡过护城河对郓州城发起猛攻。

此时郓州城内军需已尽,军心不稳,已到山穷水尽之境。朱瑄自知无力守住城池,便带着心腹士兵携家眷弃城从东门而出,yù逃往兖州。葛从周闻讯后,立即率轻骑在后方追赶。追到中都县(山东汶上县)境内,朱瑄走投无路,只得与其妻柴氏藏匿在乡民草栏之间,却被乡民误以为是贼而痛打。

朱瑄无奈之下,只得实言相告,此处乡民因恨他连年构兵害民,竟将其擒下献与葛从周,后被葛从周押解至汴州。

二十三rì,朱温入郓州城,任命庞师古为天平军留后。

这个时候,朱温听说朱瑾因兖州城内粮尽,正和河东将史俨、李承嗣出城往丰县、沛县间觅粮,便当即立断,命葛从周为先锋,率jīng骑奔袭兖州,而他则同庞师古一同率大军以为后继。

郓州距兖州不过一百多里的路程,葛从周一rì之内,便奔至兖州城下,不久后,汴军主力又到,将兖州城团团围住。当时朱瑾并不在城中,守将康怀贞、判官辛绾及朱瑾的次子朱用贞得知郓州已经失守,朱瑄被擒,都知道无力将兖州守住,只好举城而降。

历史上朱瑾听说兖州被围,当即回师驰援,然而还没等他回到兖州,兖州就已经落入汴军之手。朱瑾无奈,只得率部逃往沂州,但沂州刺史尹处宾闭门不肯接纳,只好又奔赴海州,与史俨、李承嗣及海州刺史朱用芝试图共保海州。然而还没等他们安定下来,庞师古已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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