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尽是我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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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尽是我夫君-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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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江仙握住她蜂蜜般的手指,“不行,我今天要跟你一起去谢恩。”

    华裳的手指顿了一下。

    楚江仙:“怎么了?是不是昨日朱秉之对你说了什么?”

    华裳笑了笑,“他告诉我,我一个人去谢恩就够了。”

    楚江仙淡色的眼眸瞬间冷若冰霜,他笑了一下,不减清绝。

    “我知道了,那你小心些。”

    华裳连忙点头。

    “那我先去收拾一下,你再回去睡一觉吧。”

    楚江仙微微颔首。

    华裳离开后,楚江仙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一会儿,才慢悠悠抬起头,将目光钉在一直没有离开的李岚身上。

    “李郎。”楚江仙点了点头。

    李岚蹙了蹙眉,是他想太多了吗?他总觉得这位清绝无双的楚御史似乎对他流露出若有若无的敌意,可是,两人之前不是还相处的很愉快吗?

    楚江仙:“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冷淡的目光落在李岚手中的妖刀上。

    即便李岚很敬佩楚江仙,不过,他还是个不太会控制自己情绪的少年。

    李岚压抑着怒火道:“晨起练武是我每日都要做的。”

    楚江仙若有所思道:“所以,你每日清晨都和阿裳如此吗?”

    如此?什么叫如此!说的就好像他蓄意勾引谁似的!

    李岚拉着脸道:“是,冠军侯教我刀术和武功。”

    “你们这样很久了?”

    李岚故意道:“是啊,比您早的很!”

    楚江仙仿佛这才注意到他的愤怒,他高高在上的瞥了李岚一眼,“李郎是不是对楚某有什么误会?”

    李岚咧嘴冷笑一声。

    楚江仙双手负后,身姿傲然,他带着丝温和道:“到底是个孩子。”

    李岚的脸顿时又黑又红。

    楚江仙此时更是毫不留情道:“既然阿裳喜欢你,那你就多向她请教,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他唇微微上挑,屈尊降贵地送给他一丝笑意,“我也会代他好好照顾你的,嗯,之前你好像说过很喜欢楚某的琴,要不要也跟我学琴?”

    李岚像是被人活生生打了一巴掌,明明是站在太阳底下,脸色却青白一片。

    他咬着牙道:“不用!”

    他不稀罕!

    见了鬼的温和!见了鬼的笑容!

    楚江仙现在这副姿态别以为他没见过!当年,李家家主夫人就是用这么一副温和的面孔挤兑家主小妾的——我宽容,我大度,但我是主人,你是客;我是夫人,你是妾,我要用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活活羞辱死你!

    李岚攥紧手掌,死死咬牙。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被当成小妾而羞愤,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他只知道,如果楚江仙再这么说下去,他说不定就会拔刀而起了。

    楚江仙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没有再继续刺激他,转身离开了。

    李岚盯着那道出尘的背影,只举得眼底有些酸。

    他到底为什么要在遭受了这样的羞辱之后,还要留下来啊。

    他的目光无力地垂下,落在了华裳常常把玩的这把妖刀上。

    他盯着妖异的刀锋,闷声道:“你我果然不喜欢你。”

    他突然注意到刀身上的一抹艳色。

    李岚将刀横在眼前,借着阳光望去,那细腻的一道红痕就像是蹭上了花汁。

    是他刚才舞动的时候不小心蹭上的吗?

    他急忙抬手想要擦掉,可入手的触感却不像。

    他的大拇指和食指细细搓了搓,又送到鼻尖前嗅了嗅。

    香气浓郁这是口脂。

    是华裳不小心蹭上的吗?

    李岚一惊立刻放下了手,却不小心把自己的小拇指凑到了刀锋上,被刀锋划出一道细小的伤口。

    他连忙垂下拿刀的手,却又被刀身砸到了自己的脚背。

    他“哎哟”一声后退几步,一脚后跟踹破了一个花盆。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他今天犯忌讳是不是啊!

    李岚简直欲哭无泪。

    他甩了甩手指,准备将刀还回去,可那两根抹过口脂的手指就像是有什么在咬,在吸,在舔

    李岚恍惚一瞬,一头撞上了柱子。

    华裳从皇宫中出来时,无奈地摇了摇头。

    今日的圣人好像心情格外不好,她去谢恩,他也只是“嗯”了一声,后来也不再说话,过了片刻,就让人带她离开了。

    算了,圣人的心情就像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管那么多做什么。

    华裳拐进东市,想要随便买点什么。

    经过一家药铺的时候,就见店主正推着一个半大的少年出来。

    “滚滚滚,你这骗子居然还敢来!”

    “求求您了,我家郎君等着药救命呢。”少年跪着哭求。

    店主扬着下巴道:“哟,还骗呢!”

    华裳刚要离开,就听店主道:“老是说你家郎君,你家郎君的,鬼知道你家郎君是谁啊!你若不还账,我们找谁要去啊?谁家开门不是做生意的!”

    少年哭的凄惨,“真的是我家郎君病了。”

    “那你倒是先说说,你家郎君是谁!”

    少年噎了一下。

    店主冷笑一声:“呵,我就知道是假的。”

    “不,不是的!”少年揪住店主的裤腿,咬了咬牙,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店主却抱着自己的肚子笑得前仰后合,“哎哟,你居然说你家郎君是宋师!哈哈,这可是我今年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少年手忙脚乱地要去捂店主的嘴,“别,您别说出来!”

    店主一把踢开他。

    “哟,你敢骗,还不让人说是吧?”

    “堂堂宋师宋玉清会没钱买药,要家里小厮来赊?哈哈,你可笑掉我的大牙了!”

    少年垂着头,一言不发。

    华裳却眼尖地看到他干裂的唇动了动,好像在说“是真的”。

    店主直接将少年踹下台阶,拍着胸膛道:“我告诉你,你若是宋师的小厮,那我就是冠军侯华裳的爹!”

    突然,一道金色利刃擦着店主的脖子飞过,“哆”的一声刺入了他身后的门板中。

    店主睁大眼睛,一脸惨白地摔倒在了地上,两腿之间留下一道腥臭的水痕。

    一个夹杂着怒火的声音顿时炸响在当场——

    “我倒要看看,谁敢自称是我华裳的爹!”

    冠、冠军侯!

    倒在地上的少年,侧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看热闹的众人自动自觉分开,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甚至还有几个人腿软地跪在了地上,毕竟刚刚那一刀是从人群的缝隙间飞出去的。

    这条被众人让开的道路上,只有一道黑色的身影逆光而来。

    她宛若天神一般站在了他的面前。

第43章() 
华裳轻轻瞥了那少年一眼;伸手揪着少年的后衣领将他拉了起来。

    “能站好吗?”她温和道。

    少年被她方才的气势所惊;头皮还在一阵阵发麻;却还是硬着头皮道:“能。”

    华裳点了点头;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少年立刻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忙道:“我自己来就好。”

    华裳笑了一下。

    少年也忍不住朝她微笑起来。

    华裳转身收敛起笑容;朝着店主走去。

    店主瘫软在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双充满惊恐的眼睛死死地望着她。

    华裳板着脸道:“敢在我的头上动土,还活着的人恐怕就只有你了。”

    她的手按在刀柄上;轻轻一抽,将深入门扉中的长刀抽了出来。

    店主咽了一口口水,“侯、侯爷;都、都是小的错错错”

    他一声哽咽;哭了出来。

    华裳颠了颠长刀,冰冷的视线扫过他的脖颈。

    店主一瞬间崩溃了;他哭的涕泗横流。

    “原谅小的吧;都是小的错。”

    他哆哆嗦嗦地朝她磕头;磕的满脑袋都是血。

    恐怕今日是无法善了了。

    店主横了横心;一个用力将自己磕晕了过去。

    华裳长刀收回刀鞘中;朝少年招了招手;“你过来。”

    少年立刻恭恭敬敬走了过来。

    华裳扬了扬下巴,“去抓你要的药吧。”

    少年目露感激,“是;多谢冠军侯!”

    少年立刻冲进店内;因太过兴奋,还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跤。

    华裳盯着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药童,“你,过来!”

    药童哆嗦了一下,差点吓哭了。

    华裳缓和了一下表情,“去把你们掌柜的扶进去吧。”

    药童连忙点头,他跑进店里又叫了几个人出来,明明最近的路就是从华裳身旁经过,四个大男人却偏偏贴着门边溜了出来,下了台阶,绕了好大一圈来到店主身边,又绕了好大一圈把店主抬了进去。

    华裳无奈摇头,也跟了进去。

    注意到她进来,店里看病的、抓药的、干杂活的人都像是被点穴了一般,一动也不动了。

    气度潇洒的黑衣马尾女人抱着长刀,歪头道:“怎么?都不用干活吗?”

    话音一落,众人瞬间行动起来,速度也比往常更快了。

    华裳走到正在买药的少年身边,看着抓药的师父将他需要的药材一样样包好。

    “这是治什么病的药?”

    抓药的师父低着头恭恭敬敬道:“是风寒。”

    华裳蹙眉。

    她不信宋玉清连抓这点药的钱都没有。

    少年低垂着头,不肯说话。

    等药包好之后,老师父忙将药包塞到少年的手里。

    华裳掏出一块小碎银子放在柜台上。

    抓药师父忙道:“使不得!使不得!”

    华裳扬了扬下巴,“给你你就拿着,你们收这些药也是有成本的,不过,让你们掌柜记着,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她点了点自己的耳朵:“若是再让我听到,就准备好棺材吧!”

    老师父整个人都在发抖,连连点头。

    少年抱着药材,瞬间从药铺跑了出去。

    华裳瞥了一眼,立刻追了上去。

    一个未加冠的少年哪里是华裳的对手,他都跑的呼呼喘息,华裳仍旧像是散步一般,不紧不慢跟在他的身后。

    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他猛地转过身。

    “别跟着我。”他低垂着头,羞愧地拒绝这个刚刚帮助过自己的女人。

    “那些银子我会还给你的。”

    华裳捏着刀柄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轻声道:“文墨。”

    他抬起头,漂亮的眉眼里尽是哀求。

    华裳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抱歉”。

    “不用还给我,如果你家郎君真的是宋师的话说起来我与宋师还有一场师徒情谊,他既然生病了,我也该去看看。”

    少年目露犹豫的神色。

    华裳微笑:“莫非宋师说了什么,让你不相信我吗?”

    文墨不敢让郎君背上这样的黑锅,他忙摇头:“不是的,只是”

    文墨低头道:“我家郎君自从被圣人罚过之后,众人都害怕受到牵连,不愿意登门。”

    “冠军侯真的要去吗?”

    华裳:“当然。”

    文墨小声道:“那好吧。”

    他还是有所犹豫,但仍旧将华裳带到了宋府门口。

    文墨临进门之前,嘱咐道:“请冠军侯无论见到什么都不要露出惊奇的神色,好吗?”

    华裳望着宋府门口的石狮子,不知道是不是她眼瘸,她总觉的石狮子嘴里的那个石球似乎缺了三分之一。

    “啊,好的,你放心。”华裳回过神道。

    文墨忧心忡忡地敲了敲门,另一个长相乖巧的童子打开了大门。

    童子见到文墨眼睛顿时一亮:“药赊到了吗?”

    文墨看了华裳一眼,小声道:“是冠军侯替我们付的账。”

    童子惊呼一声,立刻向华裳行礼。

    华裳摆了摆手,“毕竟是我的老师,对了,宋师怎么样了?”

    童子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

    文墨一惊,“我这就去煎药,焚香,你替我招待侯爷。”

    焚香:“是。”

    华裳看着文墨行色匆匆的背影,“难道这府里的侍候的人只有你们两个?”

    焚香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他冷冰冰道:“我们郎君两袖清风,钱财都拿去资助贫困的学子了,没有钱找那么多人回来。”

    然后,到了他自己困难的时候,那些人都统统视而不见,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了。

    华裳盯着破败的屋檐,斑驳的柱子,忍不住想:这宋玉清怎么比自己混的还要惨?

    焚香自然注意到了她四处打量的视线,他绷紧了脸,用稚嫩的声音道:“难道冠军侯也是那些嫌贫爱富,瞧不起我们家郎君的人?”

    哇!可真是好久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华裳惊讶地看着他。

    焚香的眼睛被怒火烧的旺旺的,有点像一力维护她的青娘。

    华裳的心突然柔软起来。

    她笑道:“当然不是,说起来我们冠军侯府也并没有比你们府上好多少,前些日子差点逼得我去抗大包。”

    焚香瞪圆了眼睛,“怎么会?”

    华裳摸了摸鼻子,“是啊,在外人看来我们该是有权有势有钱的富贵人家,然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焚香点了点头,眼角的余光却瞄到了华裳手上那把金灿灿的刀上。

    “您该不会是在蒙骗我吧?”

    华裳颠了颠那把金刀:“看着这金坨坨眼馋是不?我也眼馋,恨不得把它熔成金块儿!”

    她眼巴巴地望着那把刀叹了口气,“可是,不行啊,这是御赐之物,我就算是把自己给熔了,都不能动这把刀,这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焚香盯着金刀咽了一下口水,“就像是捧着金饭碗上街要饭,会被活活饿死。”

    谁会信你有金饭碗还会吃不饱饭啊!

    华裳拍了拍焚香的肩膀,一脸赞同。

    “没想到你这孩子这么有趣,真不像是宋师教导出来的。”

    焚香疑惑地歪歪头,“那侯爷认为我们宋师教导出来的人像什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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