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珩倏的红了脸颊,低下头去没敢看他。
她红润的脸颊好似新摘的红苹果,看得他食欲大增,凑过来狠狠地亲了一口:“甜的。”
邵珩推开他的脸:“大白天的,你别闹!”
“你我正值新婚,自然是该如胶似漆的,夫妻间亲热还分白天晚上吗?”他这般说着,又亲上了她的唇,手也在她身上很不安分。
“陛下”刚跑进来的康顺一瞬间好像石化了,嘴巴张着,眼睛瞪的老大,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赶紧转过身去,“奴才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全看见了。
邵珩吓得直接从岑栩的腿上跳下来,匆忙拢了拢被他扒拉得乱七八糟的衣裙,脸上火辣辣的有些发烫。
岑栩心里冒着火,盯着康顺时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到大西北去,说话的声音也带着焦躁:“什么事?”
康顺哆嗦着转过身来,举了举手里的盘子:“陛下,太皇太后命人准备了鸡汤送过来,说是给陛下补身子的。”
“就为了这个?”岑栩的脸越发阴沉了,“这御书房是你说闯就闯进来的?”
康顺觉得自己冤死了,他以前每回进来的时候不也是直接进来的吗?如今宫里有了皇后,他只是一时忘了这茬而已。何况,陛下说了自己要批折子,谁知道他居然在这里在这里
岑栩瞪他一眼:“把汤留下,你可以滚了。”
康顺哪里敢说什么,乖乖上前放在了案桌上,麻溜儿地“滚”了。
邵珩总算是不那么尴尬了,揉了揉发烫的脸颊,横他一眼:“都怪你,都说了让你别乱来。”
岑栩笑着拉她过来:“估计不敢再来了,咱们还继续吗?”
邵珩给他一拳头:“你还敢胡来!”
岑栩握住她的手,眉眼间夹带宠溺:“好了,跟你开玩笑而已,皇祖母怎么这时候送鸡汤过来,饿吗?”
邵珩趴过去闻了闻:“挺香的,本来不饿,不过我不介意帮你分一碗。”
岑栩将汤罐的盖子取下来,唇角微微上扬,笑得一脸邪魅:“这汤你不能喝。”
“鸡汤我为什么不能喝?”邵珩偏要凑过去,好奇地指了指,“那个是什么,我怎么没见过?”
岑栩摸了摸鼻子:“这个是鹿鞭。”
邵珩第一次听这个名字,不免追问下去:“什么东西?”
“就是雄鹿身上一个很宝贝的部位。”岑栩说的很隐晦,但配上他脸上的表情,邵珩一下子就懂了。双颊的温度好容易降下来,这下又涌上一股热流,羞到不行。
太皇太后大白天的,居然给岑栩吃这个?
看她娇羞的表情,岑栩心上乐开了花,又忍不住想要逗她,舀了一勺子鸡汤递过来:“这东西补肾,其实你吃了也很滋补的,没准儿还能让咱们早日有个孩子。太皇太后送这个来,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邵珩推开他的手,往后躲了躲,一脸嫌弃,谁要喝那个啊!
她不喝,岑栩胳膊一收,送进了自己口中,细细品了品点头:“御膳房的手艺很不错,你不是说要替我喝一碗吗?”
这无耻的男人就是在戏弄她,她才不傻呢,气的哼哼鼻子:“你自己吃吧,我回去了!”
说完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补了一句:“小心撑死!”捂着脸跑了。
岑栩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脸上的笑意越发温柔了。
第120章()
长乐宫;乔笙所住的厢房里
安王亲自端了熬好的汤药进来:“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乔笙倚在榻上;背后靠着两个花开富贵图案的迎枕;目光一直盯着安王的脸瞧着;也不说话。
安王被她看的有些不太自在;将药放在床头边的花梨木小方桌上;偏过头去不看她的目光:“你若觉得不自在;我找人来喂你喝药。”
他说着刚站起身,乔笙开口了:“我没有觉得不自在,是殿下你觉得不自在吧?”
安王背对着她;没有回头:“你我男女有别,又不甚熟稔,自然是不自在的。”
乔笙一直盯着他的背影:“臣女的确和殿下不熟;所以臣女就更加不明白;安王殿下如何知道臣女对核桃过敏?这件事除了臣女的家人任何人都不知道,就连浔阳郡主都不知情。”方才在长乐宫;她分明听到她说自己核桃过敏;那绝不是幻觉。
安王道:“恰好王府里有个对核桃过敏的丫鬟;因而有了猜想罢了。”
乔笙嗤笑:“安王殿下倒是体贴下人;连自己府上有丫鬟对核桃过敏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安王定了定神;转过身来面色淡然地看着她:“戎华县主说这么多;究竟想知道什么?亦或者,想从本王这里套什么话?”
乔笙眼圈微红,偏过头去没有说话:“臣女闺阁;安王殿下不适合久留;还请速速离开吧,以免被人误会。”
安王看了看她,终究未发一言,默默走了出去。直到出了房门,他才有些心疼地往里面的方向看了一眼,紧握着的拳头一点点松开。
乔笙抱紧了被褥蜷缩一团,豆大的泪珠子一颗颗掉落,她将拳头放在唇边拼命咬着,迫使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邵珩从御书房出来,直接便来了这里,一进屋看到这样的画面,加快了脚步走过去在床沿坐下:“笙姐姐怎么了?”
乔笙看见邵珩,哭着抱住她:“皇后娘娘,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邵珩心疼地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抚着,轻声问她:“沈姐姐觉得自己眼光不好吗?”
乔笙擦了擦眼泪直起身来:“我不知道,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他这个人很孤独,明明一出生就是太子,却眼角眉梢总带着忧郁,就连箫声里都是惆怅满怀,直觉告诉我他并不开心。出于好奇,我迫切的想要接近他,想走进他的生活。”
“后来他双腿被废,一夕之间从高高在上的太子成了安王,偶尔看到他时,只觉得越发孤独。紧接着靖武侯满门惨死,皇后吞金自尽,我听说他落入雁王之手受尽折磨,每日里牵肠挂肚,食不知味,日日跟着祖母抄经念佛。好在陛下带兵赶回长安,扭转大局,他得以保全性命,安度余生。”
说到这里,乔笙叹息一声:“可能是自幼关注他成了习惯,就像上了瘾,怎么也戒不掉。这辈子认定了这样一个人,就容不下旁人。”
邵珩扶住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笙姐姐,如果你还有机会跟安王在一起,你愿意吗?”
“机会”乔笙苦笑,“不会有机会了吧,以前我还天真的幻想过,他对我所有的冷淡是有苦衷的,他双腿尽失,自觉是个废人。但我到底是太天真了,你瞧,他如今就算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站起来,还不是一样没什么改变?”
邵珩犹豫了一下说,拂耳过去一番低语。
乔笙听得一脸惊愕,目光里有晶莹剔透的液体盈盈闪烁:“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宁愿他是真的对她无意,也不想是这样的真相。
邵珩握住她的手:“安王一直不希望你知道真相,更不想为了治自己的病而娶你,他对你的心意你现在应当能够明白。我和陛下也是迫不得已,能救安王的只能是你。笙姐姐,你还愿意嫁给安王吗?”
乔笙沉默着没有说话,半晌之后,她突然掀开被褥下了床,披上衣服急急奔了出去。
邵珩望着她急切的背影,心底叹息一声:只希望这一次,乔笙能够劝得了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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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六,安王大婚,以十里红妆迎娶乔国公的侄女,戎华县主,迎亲的阵仗轰动了整个长安城。
这一天,白雪纷飞,宛若梅花起舞。
安王大婚,岑栩带着邵珩亲自前来恭贺,整个安王府空前绝后的热闹。
看着他们二人终于修成正果,邵珩打心眼儿里为他们高兴。乔笙等了这么多年,这一世总算是没有白等。
回到宫里时已经天色不早了,邵珩挽着岑栩的胳膊回了椒房殿,心情是难得的舒畅。邵珩说:“过了今晚,安王身上落颜粉应该就可以解了吧。”
岑栩点点头,突然有了感慨:“都道皇家尊贵,这个中滋味,也只有我们自己明白。”
他说着拉了邵珩在榻沿坐下,神色是难得的认真:“浔阳,等将来咱们有了孩子,我一定会好好爱他,宠他,守护他。我和皇兄曾经遭受的,希望咱们的孩子一辈子都不会经历,可以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说起这个,邵珩也不免想到幼年的岑栩和安王,突然有些心疼,又有些自责。乖巧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你小时候,一定很讨厌我吧。”
“嗯?”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慵懒地闭着眼睛。
邵珩抬头看他:“说起来,是我抢走了先帝的爱。”
在邵珩的记忆里,先帝一直像父亲一样宠她。除了爹娘和太皇太后,先帝在她心里也是亲人。那时候太小,先帝喜欢她,她就觉得先帝对她所有的疼宠都是理所当然。
先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或许他不是什么合格的丈夫,更不是什么负责的父亲。但从邵珩的立场来看,他慈祥、和蔼,把她当女儿一样疼宠。
岑栩哪里会不懂邵珩内心的挣扎,笑着亲亲她的脸:“是啊,你抢走了我的父爱,不过现在你人都是我的了,我还跟你计较什么?父皇不待见我,我却娶了他最喜欢的小丫头,你说我是不是赚到了?”
邵珩破涕为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唇。
她难得的主动对本无来说很受用,一边解着她的衣带,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今晚可是你自己送上来的,待会儿求饶也是没用。”
冷风顺着衣服的缝隙钻进来,邵珩顿时清醒了大半儿,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一阵懊恼,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不料被他推倒在榻上。他俊逸的脸悬在她眼前,唇角挂着暧昧的笑意:“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锦绣床幔被他毫不费力地拉了下来,将两人遮了个干净。
夜凉如水,烛火摇曳,椒房殿里的幔帐也剧烈飘摇,衣裳锦袍落了满地,莺歌啼语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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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珩醒来时,雪鸢端了洗脸水进来。瞧见雪鸢头上的水珠,她问:“外面下雪了?”
雪鸢笑道:“是呢,下了整整一个晚上,整个皇宫都是白色了呢,这会儿倒是还下着,不过小了许多。”
邵珩往被子里缩了缩,想到外面的冷风刺骨,她躲在暖烘烘的被窝里不肯出来。
雪鸢看她那架势就知道是怕冷不想起了,不禁笑道:“娘娘这是想要赖床了?今儿个安王妃要来宫里给太皇太后敬茶,娘娘即便不去,安王妃也是要过来请安的,娘娘怎么着都得起。”
邵珩想了想:“我再眯一会儿,等陛下早朝结束了一起过去。”太皇太后知道她怕冷,去晚一点也没有关系。
雪鸢笑了笑,倒也没说什么,只道:“那娘娘再睡会儿,奴婢待会儿再进来唤你。”
邵珩闭着眼睛没有理她,算是默认了。
兴许是被窝里太过暖和,邵珩没一会儿就又睡了去。迷迷糊糊中感觉旁边躺了个人,下意识睁开眼,岑栩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在她眼前放大。
她吓得往后缩了缩,半晌反应过来:“什么时候下朝了?”因为刚睡醒的原因,她的声音里带着慵懒的嘶哑。
岑栩亲亲她的唇:“刚回来,见你睡着不忍心打扰你。”
邵珩揉了揉眼睛,突然猛地坐起身:“什么时候了,该去长乐宫了。”她方才其实就是想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多待上一会儿,怎么还睡着了。
“你也是的,都下朝了也不叫我。”她说着匆匆忙忙走下榻,唤了朱雀为她洗漱。
从椒房殿出来的时候,入目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
看到雪邵珩心情大好,索性也不坐轿撵,和岑栩一起徒步去往长乐宫。
夫妻二人到长乐宫时,太皇太后正拉着乔笙说话,瞧见她俩进来笑着让人准备暖炉给他们暖着:“今儿个雪大,浔阳怕冷,恐是要冻坏了吧?”
邵珩脱了披风,接过银嬷嬷呈上来的暖炉抱着,笑眯眯走过去:“今儿个还好,等过几天放晴了出太阳才是真的冷。今儿个来迟了,皇祖母可别怪我。”
太皇太后宠溺地点点她的额头:“你这鬼灵精的丫头,哀家能不知道你,小时候也没少在这长乐宫里住着,哪回下雪天儿见你早起过?你今个儿还能赶过来,都是意外了。”
邵珩笑着靠在太皇太后肩上:“安王和安王妃第一次来跟你请安,我不来怎么说得过去?凭白让太皇太后觉得是浔阳不孝敬您了。”
几个人喝了热茶,太皇太后便命人摆膳了。
用过早膳,因为天儿冷,再加上安王正值新婚,太皇太后也就没多让他们夫妻二人久留,早早便让他们回去了。
但是看浔阳没什么事,特意留她陪自己说话。
这边正说着,银嬷嬷进来说御医到了,邵珩神色微变:“太皇太后是哪里不舒服了吗?”太皇太后年纪大了,确实容易生些小病,这几年愈加频繁,邵珩不免为他担心。
太皇太后笑道:“哀家没事,你入宫也两个月了,让御医给你请个平安脉,哀家也好放心。”
太皇太后这么说邵珩瞬间就懂了,不禁有些尴尬:“太皇太后,才两个月而已,不会那么早的。”
“两个月了,时间也不短了,若真是有了必然能看出来,若是没有咱们也不着急,权当是诊个平安脉。”说完对着银嬷嬷吩咐,“把御医叫进来吧。”
邵珩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让御医真挚。
须臾,御医一脸高兴地对着太皇太后叩拜:“恭喜太皇太后,恭喜皇后娘娘。”
邵珩脑袋一热,有点难以置信,不会真有了吧?才成亲两个月,怎么这么迅速
太皇太后脸上笑开了花儿:“你可确定?”
“回太皇太后,千真万确。皇后娘娘已近月余,母子平安。”
太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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