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的出发了。
因为崔瘸子的年纪在崔家成字辈里面也算是年龄大的,所以这次迎亲压车的人里面,包括崔成林、崔成海等年龄比较大的人,王铮也比较放心,所以身为总管并没有因为担心迎亲的时候会出什么乱子而亲自压阵。
迎亲的走了,这边崔瘸子的家里也是该忙活的忙活,谁送小饭,谁陪客,谁抱被褥,谁撒糖等等的事情,都得王铮这个总管一一安排。
虽然自己年龄小,但是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大家倒也乐得听他吩咐。
家里面的事情安排妥帖了之后,王铮看到,这次来参加崔瘸子婚礼的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一问,原来是崔瘸子的亲舅。
“舅爷爷,问你个事,这次俺崔大爷结婚,那个穿不穿生日裤?”
只见老头的胸口的胸花上面写着“贵宾”的字样,如果新媳妇的娘家人不来的话,那新郎姥姥家的人就算是最尊贵的客人了。
“穿,留着呢,给成功留着一条生日裤呢。”
王铮一听,连连点头,赶忙让伊永涛查对查对看看有没有椅子,然后下一步让崔瘸子穿生日裤用。
这生日裤,指的是刚出生的男孩,然后姥姥家会在从出生开始之后的连续三年的生日买上一身衣服来给小外甥穿。有时候第三年的时候,有的人家为了结婚的时候图个吉利,会专门留一身衣服到外甥结婚的那天穿。
这个穿生日裤也是一项很繁琐的仪式性质的习俗。
上午七点半,忽然,王铮安排在村头的联络人急急忙忙跑到崔瘸子家里面,大声喊道:“来了来了。”
王铮一听,便在天井里面冲着屋里大声喊道:“新娘子来了,咱们去接新娘子了!”
大家一听,便纷纷得跟在王铮的身后,向村头的方向跑去。
当王铮他们走到村头的时候,婚车距离村头还有一些距离,王铮回头看着大彩虹门上写着“催成功,邱静新婚大吉”的大字,真是由衷得为崔瘸子感到高兴。
看看婚车快到了,王铮急忙安排人将事先准备好的椅子摆在了牌坊下面的十字路上,然后让崔瘸子的舅舅坐在了上面。
婚车一到,王铮便急急忙忙走到了第一辆车跟前,然后回头对大家说道:“崔大爷要穿生日裤,完了之后再抱被子!”
大家一听,便也都老老实实的等着总管大人的吩咐了。
王铮扶着崔瘸子来到坐在椅子上的舅爷爷跟前,然后指挥着崔瘸子给他舅舅磕了三个头,磕完头后,崔瘸子的舅舅给崔瘸子掏了红包。然后崔瘸子拿着红包,坐到了椅子上,坐到椅子上之后,他的舅舅又开始忙活着给自己的外甥穿衣服。
这生日裤,裤管里面藏着红包、馒头和糖果等等,被崔瘸子一蹬,便都滚了出来。旁边的人一看,便按照风俗纷纷过来抢彩头。
穿完了生日裤,然后便是接新娘子到家里面拜天地了。不过,崔瘸子有残疾,要把自己的媳妇抱到家里还有好长的路,根本不可能。而王铮早有准备,将村头到崔瘸子家的这一段路上全部都铺上了红地毯。
下车之后,崔瘸子扶着自己的媳妇,然后崔伟和崔强两个小孩举着火箸,便向崔瘸子家走去。(。)
第0202章 寻仇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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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彩虹门到全程录像,再到拜天地仪式上的专业结婚司仪,桃花岭村崔瘸子的婚礼一下子成了村民们议论的对象。
“崔瘸子结婚可真热闹,要我看,以后谁要是结婚,可就得按着那样去办。”
“要我说,崔瘸子结婚能办成这样,多亏了向忠的儿子王铮呀。”
“这有钱真好,有钱人办的喜事就是热闹。”
“话也不能这样说,村长家没钱?去年马东华的婚礼比起崔瘸子的婚礼,可就有点窝囊了。”
几个村里的小媳妇一边在村头的牌坊下面哄孩子聊天,一边晒着太阳。这时,刚好说道村长家,猛不丁的她们几个便听到身后传来一身咳嗽。
大家回头一看,刚好村长走了过来。也不知道刚才她们几个的议论被村长听到了没有,几个小媳妇便有些担心起来。
“村长,您这是要干啥去啊?”
村长并没有回答,而是含含混混得嗯了一声,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看着村长走远了,几个小媳妇又议论起来。
“哎哎哎,你们看看村长刚才那样子,八成是听到咱们的议论了。”
“理他干什么,我可是听说王向忠跟马焕昌不对付,两个人早晚要闹僵。”
“村长呀,切,怎么可能是王向忠的对手呢?”
“也别太早下结论,咱们这个村长可是个老狐狸,精明的很呢……”
村长马焕昌渐渐走远,已经听不清身后几个本村的年轻媳妇的议论,他也不关心别人议论什么了。
不过,有一点让他自己感到非常惶恐,他在桃花岭村,已经越来越没有地位,说出的话也越来越没有分量了。王向忠每进一步,他就只能退一步,然而现在,他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马焕昌今天要到邻村清泉岭村的一家庄户饭店里面赶个酒场,所以格外得衣着打扮了一番,穿了一件青色褂子,头上戴着皮帽子。
清泉岭有家庄户饭店,有时候周围几个村子家里有事情,也会从庄户饭店里面订上几个菜。不过,要说庄户饭店的条件,比起王家的公司食堂来说,还是差得远了。
站在从桃花岭村到清泉岭村的那条水泥路的最顶端,马焕昌有些苦涩得笑了笑,看着远处忙碌的修路工地,摇着头自言自语道:“哎,时代变了,现在成了谁有钱谁好汉了。”
一边摇着头,马焕昌便一边向清泉岭方向走去。
现在已经成了金钱社会,大家都深有体会。
清泉岭庄户饭店,实际上也是以后清泉岭一带的农家乐的萌芽。从清泉岭到桃花岭这一线上,有高山,有泉水,有林场,是城里人梦寐以求的好去处,到后世2016年的时候,清泉岭到桃花岭这一代发展起来了几十家农家乐小饭店,干的也是红红火火的。
马焕昌刚到清泉岭的鸿鹏庄户饭店里面,刚进门,老板马鸿鹏的女儿马甜甜便嘴甜得叫着马焕昌道:“大爷,您来了,宋道河早在屋里等着了。”
马焕昌笑嘻嘻得摸了摸马甜甜的脑袋,说道:“甜甜妮子是越来越漂亮了呢。”
庄户饭店,一天能有一两桌吃饭的就不错了,尤其是在95年这个年代,农村里面就更没有几个会舍得到饭店里面吃顿现成的了。所以,马家的庄户饭店里面倒是很清静,马焕昌进门的声音早就被单间里面的宋道河听见了,然后便急急忙忙的从屋里迎了出来。
“哎呀,我说马村长,您要是再不来,俺可真打算雇人八抬大轿去请你了。”
马焕昌一听,急忙看了下手表,发现这才不过上午十点半而已,忙皱着眉头问道:“怎么?菜都凉了?”
宋道河自知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妥,忙哈哈大笑得掩饰着说道:“哈哈哈哈,马村长,不是菜凉了,是打牌凑不够人手了。”
说着,宋道河便把马焕昌拉到了包间里面去了。
包间里面还有两个人,马焕昌也都认识。两个人可都大有来头,都是大寨村的钢材老板,一个叫吴友富,一个叫张家瑞。
两个人现在挨着坐在一张小方桌前,小方桌上面摆着两副扑克。
见马焕昌走进来,两个人并没有站起身来,然后吴友富冲着马焕昌挥手致意。
“老马,来来来,咱们先打扑克,咱老哥俩一伙,让他俩两个年轻的一伙。”
要论年龄,吴友富比马焕昌还长十几岁,所以他看到马焕昌走进来没有站起身来,也算是正常。但是张家瑞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比马焕昌小了十几岁,也没站起身来,多少就有点没礼貌了。
不过马焕昌也没计较,毕竟人家都是千万富翁,看不起自己也正常。哎,一定要赚钱呀!
“行,吴老板,咱俩一伙。”
四个人的扑克,那肯定就是升级了。
宋道河还没洗好牌,吴友富歪头看了一眼宋道河,然后看着马焕昌说:“老马,那个我妹夫以前得罪了你们村的一个叫吴超的人,今天请你吃顿饭呢,是想着跟你打听打听这个人怎么样?”
不等马焕昌答话,一旁的张家瑞有些不耐烦得说道:“我说吴胖子,要我看你花个五万块钱把那小子弄死得了。”
吴友富一听,吓了一跳,无奈得笑了笑,然后看着马焕昌。
马焕昌一听,眼珠子一转,心说原来宋道河今天口口声声说要请自己吃饭时为了这件事呀。
“哦?是么,不知道道河怎么得罪的吴超这小子?老吴我可跟你说,我们村这个吴超,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横货!你们不知道,我们村我一个兄弟,就是被他给盯上了,硬生生得给折腾走得!”
宋道河一听,大惊失色,手里的牌啪的一声便掉到了地上。
“啊!”
马焕昌拉着宋道河的手,然后吴友富便费事的弯腰将地上的牌都捡了起来。
“兄弟是怎么得罪吴超的?”
“哎,别提了,这说起来还是前年秋上的时候,我偶然撞到吴超跟我寡居的嫂子不清不楚,就报了警。后来吴超被抓起来,然后关了一年又放了出来。这两天,吴超放出狠话说要找我的麻烦,我想着桃花岭村您是村长,怎么着也得帮兄弟一把呀。”
听完了宋道河的叙述,马焕昌却皱起了眉头。(。)
第0203章 利益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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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焕昌皱着眉头,见牌洗好,便给自己对面的吴友富搬了下牌,然后说道:“我说道河,你今天找我来,就是单纯的想打听打听吴超这个人么?”
吴友富摸起一张牌。催着自己的下家宋道河说:“打牌打牌,一边打牌一边说。”
然后宋道河也摸了张牌,看着马焕昌说:“马村长,实不相瞒,我也打听到这个吴超在你们桃花岭村是个村霸,天不怕地不怕的,是个混不吝,我今天把马村长叫过来,一方面是想着打听打听吴超这个人,另一方面也想着让马村长帮帮忙,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让吴超这小子吃点苦头,知难而退呢。”
听了宋道河的话,坐在他对面的张家瑞指着宋道河说:“吴超多大?”
“二十出头吧。”宋道河回答说。
张家瑞一听,一脸鄙视得看着宋道河说:“我说老宋,你丢人不丢人,被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吓成这幅德行。要我说,那小子要找你麻烦,你准备好家伙,他敢来你就砸断他的腿,你看他以后还敢来不?”
说完,张家瑞扭头看了一旁的吴友富一眼,笑着说道:“再说了,有你大舅哥给你撑腰,大寨乡还有你怕的么?”
吴友富被张家瑞这么一抬举,连忙摆手说道:“家瑞老弟,你可别给我吴胖子脸上贴金了,我吴胖子在大寨乡,芝麻绿豆一样的人,有啥了不起的。就说俺打算在北河大田搞个小炼铁炉这件事,这都搞不成,还有啥脸听你说刚才的话呢?”
张家瑞摸着脑袋,同样有些尴尬。
“我说吴胖子,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呀,北河大田那次,咱们也是中了王铮那个小兔崽子的诡计,我看呀,咱们直接开着挖掘机去把北河大田的地给挖了,直接盖上炼铁炉,到时候咱们再给村民们一点补偿,我看咱们村有谁敢有意见。”
吴友富把眼一瞪:“张家瑞,我看你说话也是不动脑子,还咱们村谁敢提意见,咱们要是那样办,咱们村肯定都有意见。你没听他们说吗,他们现在种姜,一亩地一年收入两三千,咱们给多少补偿合适?一亩地一年给三千?还是一次性给三万?咱们可是要占上百亩地的,这要是算下来,光买地皮就得几百万了,哪里还有什么利润。”
被吴友富一分析,张家瑞低下了头。
听着张家瑞和吴友富的对话,一旁的马焕昌眼珠子滴溜溜得转着,然后看着吴友富问道:“吴哥,你们刚才说的,打算在北河大田那边占上百亩地,要干什么呢?”
吴胖子连连摆手说道:“哎呀,我们本来想着在村里发展一些小炼铁炉,让村里老百姓炼炼钢生铁,然后我们收过来也好给鲁中钢铁厂送。这样老百姓也能有个副业赚钱,我们呢也能从中赚点好处。可是……哎,这事被你们村王向忠的儿子王铮给搅黄了……哎,不提了不提了,咱们打牌。”
马焕昌眼珠子又转了转,一边心不在焉得打着牌,一边忙问道:“吴哥,你刚才说的那个炼铁炉,赚钱不?”
不等吴友富回答,旁边的张家瑞便替他算起账来。
“马村长,你听我给你算笔账。那啥,现在咱们这边收购的废铁也就才三毛钱一斤,这些废铁含铁量都在80以上,咱们跟吴胖子考察的炼铁炉出铁量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好的时候能出百分之九十。这80个点的含铁量就能出70个点以上的炼钢生铁。这一斤废铁也就能出七两炼钢生铁,成本三毛钱。而一斤炼钢生铁现在的收购价是一块三,七两炼钢生铁也有九毛多的收入,扣除焦炭人工等的成本,这利润,可是百分之一百多了!”
马焕昌一听,眼前一亮,忙又问道:“你刚才说的这种土法炼铁炉,一天能产多少炼钢生铁?”
张家瑞回答的很简洁:“一天一炉,一炉出一吨炼钢生铁。”
宋道河和马焕昌两个都很高兴,相互看了看,然后宋道河笑着说道:“一吨能卖两千六百块钱,一天就能赚一千三,这到哪里找这么好的买卖去?马村长,这事咱们得干呀!”
而马焕昌则盘算着,一个炼铁炉能赚一千三,十个炼铁炉就赚一万三,一百个炼铁炉,就赚十三万了!
不过,不等马焕昌心里得意多久,吴友富却泼了一盆冷水。
“虽然说账是这么算的,但是因为这炼铁炉太小,技术要求比较高,技术不好的人如果炼铁的话,稍有差错就会导致整个炉子里面的废铁、焦炭等等的原材料全部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