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石海已经回来了,看他难得的有些气喘,夜离心中微暖。
石海见他吃了药,忍不住又准备念叨。夜离及时开口:“石头,我做事有分寸,你不必如此忧心。”
石海撇嘴,想要反驳,终究还是没有说话。他看得出来,公子现在虽说身体有些不适,但是神情却是欢愉的。公子心中装了太多事,操心太甚,难有真心愉悦的时候。唯有那个人,能让公子露出这样的放松与愉悦。
罢了,什么也不必说,只要公子愿意,他作为属下还有什么好说的。公子拼命要保护那个人,他便拼命保护公子就是。在石海看来,除了公子,世上无大事!
如此想着,石海关切地问:“公子,您真的找到她了?”
夜离点点头,面部线条变得柔和,阳光微醺,光晕下,夜离的脸上洋溢着点点幸福。
石海见状,也笑了:“既如此,这一次,您可要好好把握!”公子默默付出了那么多,难道真准备当一辈子的隐形人?
夜离的身形僵了一瞬,随即仿若无事,略带苦涩地说:“有些事,不是你想要把握,就有机会的。我不知道,我何时才能成为那个幸运儿。”
石海不甚赞同地说:“公子,再怎么说,这一次,您要让她知道,这些年,您为她做了什么!”公子从来是执行力一流的人,只有在面对她的时候,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瞻前顾后,顾此失彼!
夜离没有说话,有些话说来容易,做起来难。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默默守候,而她,也已经心有所属……
第二十章 登门拜访()
是夜,苏诺语独自坐在窗前,想着明日真要去了那个宝来客栈,该如何应对。那男子虽说留下话,但凡事皆有意外。更何况,苏诺语心中尚有顾虑。
“小姐,您明日便要去找今天的那位大侠吗?”心云见她在窗前坐了一夜,便猜到了七八分。
苏诺语回头看着心云,点头说:“是,我明天就去宝来客栈找他!”
“小姐,万一……那人是骗子呢?”心云担忧地问。总觉得这事太巧了些,怎么小姐要找他们,他们便能如此机缘巧合的出现呢?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不妥吧!
苏诺语的心中微微一紧,她也曾怀疑过这个事,但是,她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若真是骗子,怎会选在宝来客栈呢?印象中,这家客栈就在东街,地处闹市,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不过,既然心云担忧,苏诺语微笑着说:“心云,明日我自己去,你就在这里等我。若是真有什么不测,你也好报官来救我!”
心云一听,连忙摆手:“那怎么行?我要跟着您,若是真有什么事,我还能帮您抵挡一阵!小姐,我不是怕死,我是担心您!”
苏诺语心底一股暖流淌过,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心云了。苏诺语柔声道:“既如此,我们便相互保护吧!我仔细想了想,今日那人看上去倒是颇为正直,何况那宝来客栈外人来人往,我们想要逃跑也是很容易的。这里毕竟是天子脚下,应该不会有那么胆大包天之徒,选在闹市行不义之举!”
心云边听边点头,小姐分析得头头是道。其实,心云心中的担忧和苏诺语根本就不在一个点上。心云的想法是小姐那日恢复容貌时,还是有不少人见过的,那样美若天仙的一张脸是很容易招人觊觎的!若是昨日那男子曾经见过小姐的真容,那么……
心云担忧不已,看着苏诺语毫不在意,她终于忍不住将心底的猜测说与她听。
苏诺语听了,笑意渐浓,站起身来,拉起心云的双手,说:“好心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吸引人!你担心得太多了!”
心云低下头去,撇撇嘴:小姐啊小姐,您怎么就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呢!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苏诺语便起来洗漱,准备出门。心云仔细打量着苏诺语的脸,没有了绝世无双的脸蛋,然而,那周身所散发出来的与生俱来的高贵典雅并不曾被掩盖。心云在心中肯定地点点头:小姐无论是什么样,都是最好的!
苏诺语梳洗后,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头。遂携着心云往东街的宝来客栈走。
在宝来客栈面前站定,苏诺语抬头看了眼招牌,再次对心云说:“你在外面候着等我吧!”想了想,补充道,“若是一个时辰都不见我出来,就可以报官。”语毕,苏诺语调皮地冲心云眨眨眼睛。
心云一听这话,一把抓住苏诺语的衣袖,语气坚定地说:“小姐,我不要和您分开!”
苏诺语拍拍心云的手背,暗自深呼吸一下,拢在袖中的手不禁握紧了牌子,须臾,方才松开,神情自若地往里面走去。
这个时辰客栈里已经有人在吃早饭,看着苏诺语二人走进去,小二热情地迎出来,打了个千儿,笑着说:“二位是要打尖还是住店?里面请吧!”
苏诺语笑着说:“我想要见见你们的掌柜,不知道方便与否?”
“方便方便!二位随我来!”说话间,小二指引着她们往里走,扬声道,“掌柜的,有人找!”
伴着应答声,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走了过来,看着苏诺语,热情地笑道:“二位小姐,鄙人就是宝来客栈的掌柜,不知二位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呢?”
“寻人!”苏诺语朱唇轻启,清楚地说道。
掌柜看她一眼,接着问:“这位小姐可是有故人在这儿?叫什么名字?烦请小姐告知!”
苏诺语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掌柜的面前,说:“我找这个人!”说话间,她方才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男子,看上去身材高壮,孔武有力的感觉,眼神藏得有些深,无法轻易窥探,却也没有任何的戾气。在看到牌子的一瞬间,苏诺语分明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
苏诺语知道,她找对人了!
果然,掌柜再次看向她的时候,目光中带着审视,半晌后,问:“恕我冒昧,敢问小姐这东西是从何处而来?”
“一位侠客相赠,并告知若是他日我有需要,可以来此找他。”苏诺语坦诚相告。
掌柜的眼中有闪过一抹似惊似喜的情绪闪过,随即恢复平常,卸下警惕,对苏诺语做了个请的手势,说:“这位小姐,请随在下往后院来。”
苏诺语的眼睛一直紧锁着掌柜,沉吟片刻,点头:“好,掌柜的请!”
“小姐。”心云扯扯苏诺语的衣袖,防备地看一眼掌柜,冲她微微地摇摇头,低声说,“还是就在这里说吧!”
掌柜扫一眼心云,问:“不知这位是?”
“我的丫鬟。”苏诺语简单地介绍道,随即说,“让她就在这儿等着就行。”
“小二,上好茶好菜招待这位姑娘!”掌柜大方地说,微微俯身伸手,示意苏诺语往里面走。
心云听着苏诺语的安排,刚欲激动反驳,就见苏诺语递一记眼神过来,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在这儿候着,以防不测!”
见心云点头表示有道理,苏诺语朝掌柜微微点头,抬脚往里间走去。她会这样吩咐,也是因为凡事都有万一,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心云。为爹娘报仇,是她的义不容辞,也只是她的!
掌柜走在苏诺语身后一步的位置,回头看一眼心云一脸的担忧,轻笑道:“这位姑娘对您很是忠心,看那架势像是随时要与我拼命似的!”
苏诺语转身给心云一抹安心的微笑,随即笑着说:“你多心了。”
掌柜看着苏诺语,好奇地问:“难道小姐不曾有过担忧?万一我是歹人,您该如何?”
原本心底的那丝担忧与不确定在掌柜这样的问话后,反倒是一颗心落回了肚子。她四两拨千斤地说:“若真如此,我便誓死拼命!何况,即便我死了,真正的默贤阁也不会轻纵了你,不是吗?”
掌柜听后仰天笑着,正巧走到门口,他推开门,说:“小姐,里面请!”
在屋内坐定后,掌柜方才将自己随身的牌子递给苏诺语,说:“为了证明我的身份,还是请小姐过目一下。”
苏诺语敏锐地发觉了两枚牌子的差异,疑惑地开口:“似乎不一样。”
掌柜应对如流:“不是出自一人之手,自然会有区别。小姐大可放心,默贤阁的标志没有人敢擅用。”
苏诺语点头,不再纠结于此。她看着掌柜,转了正题:“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了,就开门见山,如有冒犯,还望多多包涵。”见掌柜颔首,苏诺语紧接着问,“听说默贤阁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掌柜摇摇头,说:“非也!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不义之财,分文不取!”
听他这么说,苏诺语更加放心,说:“我也不是是非不明之人。”
“敢问小姐欲取何人性命?”掌柜也不多言,直接问道。
苏诺语迟疑了片刻,方才说:“那人并非等闲之辈……”
掌柜记起嘱托,圆滑地接话:“既如此,我将小姐介绍给这枚牌子的主人,如何?想必您也是见识过他的身手的,您觉得比之您要对付的人,如何?”
苏诺语的脑海中迅速出现昨天街上那男子高深莫测的身手,想了想点头同意:“也好,那便麻烦你了!不知那位侠客现下何处?”
掌柜笑着说:“他也非等闲之辈,容我传话,小姐可暂回住处等候或是就住在这里等候。”
“劳烦掌柜告知,我在朋来客栈恭候。”苏诺语起身道谢。
掌柜欣然答允:“如此,小姐慢去。”说着起身欲送苏诺语出去。
苏诺语脚下微顿,想起了一件要紧事还未谈妥,微觉尴尬,问道:“那价钱上……”
掌柜摇头,说:“价钱的事还是等他来后,你们慢慢谈吧!”
苏诺语听后点点头,离开。
大厅内,心云正坐立不安,眼睛一直警惕地盯着里间,随时准备冲上去营救。看着苏诺语走了出来,心云连忙跑过去,问:“小姐,您出来了?他没有为难您吧?”说话间,她已经仔细地将苏诺语上下打量了个遍。
“没事,一切都处理妥当。我们回去吧!”苏诺语淡然地说着。
心云这才放心下来,扶着苏诺语,主仆俩离去。
掌柜看着苏诺语走远,转身交代了小二两句,也随后离开。
就好像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苏诺语心情不错,同心云在街上买了一些胭脂水粉,方才往朋来客栈的方向走去。然而,未到门口,就看见朋来客栈外面围满了人,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苏诺语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感觉,她转身对心云说:“快些走!”
第二十一章 客栈失火()
朋来客栈内,老何一家子愁眉苦脸地站在那儿,同客人说着话,见苏诺语回来,老何连忙走过去。未待开口,苏诺语先关切问道:“老何,何嫂,出什么事了吗?”
老何点点头,指了指后厨的方向说:“今晨不知怎么的,厨房突然失火了。”
“失火?”苏诺语听见这个词,脑海中瞬间出现了前不久家中的大火,脸色刹那变得惨白,整个人忍不住后退一步。心云扶住她,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苏诺语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转而看向老何:“店内的损失可严重?”
提到损失,老何更加焦心,何嫂插话说道:“后厨虽说失火,但是损失并不大,两三日间就能修缮。但是,当时大家都很慌乱,未免火势过大,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不想有贼人趁乱偷了几个客人的东西,这下子我们是有嘴也说不清啊!”
何嫂说话的间隙,方才同他们说话的客人走过来,不依不饶地说:“老何,今日这个事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东西是在你店里丢的,你就必须要负责到底!”
“就是,这火势来的突兀,指不定就是你们监守自盗!”另一个人也说得理直气壮。
苏诺语叹口气,她同情地看一眼老何,这个时候,的确是有理也难辨。除非抓住那贼人,否则老何夫妇是很难证明自己的清白的。
只是这个事,她不是当事人,也没有什么立场说话,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检查一下自己的东西。思及此,苏诺语转而吩咐心云:“你去检查一下我们的东西吧!”
老何陪着笑脸,解释道:“各位客官,我这个店已经开了有十余年,我老何敢拿身家性命,祖宗牌位起誓,我绝不会做这等昧良心的事!今日这事的的确确不是我做的啊!”
“那我们不管,东西是在你店里丢的!你不能不管!”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说着,“人心隔肚皮,谁能证明你的清白!今日这事,要么你将贼人抓出来,要么你就负责赔我们的东西!否则,我们便衙门见!”
老何还欲说话,何嫂拉一下他的手,站出来说:“各位客官,我说个法子,你们看看可不可行。我们先去衙门报个案,最好能将贼人找到,若是实在找不到,我们再说赔偿的事情,行不行?”
那几个人互看一眼,问:“那照你们这么说,我们得等多久?我们来京城都是路过,哪有时间陪你们耗?”
正在这个时候,心云慌忙从房间中跑出来,嚷道:“小姐,不好了!我们的银票还有您的首饰全部都不见了!”
“什么?”苏诺语不敢置信地看着心云。那些是她的全部家当,现而今孑然一身的她,在爹娘大仇得报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营生问题。这下该如何是好?
心云匆匆从二楼跑下来,抱着包袱,给苏诺语看:“您看,原本我们就放在这里的,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小姐,该怎么办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损失,苏诺语只觉得晴天霹雳般,一时间也没有了主意。
老何和何嫂面面相觑,没想到,损失竟然又多了!先前那几个人看着苏诺语,说:“掌柜的,你看看,我们毫无防备之心地在你这里住店,碰上这样的事,你不能不管吧!依我看,报不报官是你们的事,损失还是先赔给我们!等日后抓住了那贼人,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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