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命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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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命难逃- 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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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舒玄合上奏折,不敢置信地说:“阮天浩早已投敌,联合平南王,将阮老将军杀害,并纵火焚尸!副将王维新上书,恳请朕允准他率兵继续对抗平南王。”

    章华听后,也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这……阮天浩竟做出这等灭绝人伦之事!”

    “朕当初真是看走了眼,阮天浩这禽兽不如的东西!章华,传朕的旨意,暂时任命王维新为主将,全力剿灭平南王和阮天浩的势力!”季舒玄沉声道。

    章华连忙躬身应是,随即飞快退了出去。

    季舒玄独自坐在偏殿,将那奏折反复看了几遍,重重掷在桌案上。原本阮老将军年事已高,不该再领兵出征,然而这次诸王叛乱,朝中可用之人不多。他这才决定派老将军出马,没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

    说起来,阮老将军也是被这逆子给蒙蔽了双眼!他当日也是欠考量啊,明知这阮天浩不仅是阮老将军的次子,更是平南王的东床快婿,就不该派他出征!如此一来,他也没有得逞的机会!

    现在这样可好,阮老将军遭此不测,阮夫人那边只怕也会伤心欲绝……

    季舒玄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派人将这个事,婉转地告诉软夫人。纸包不住火,总瞒着必定是不行的。

    因而,当清然回府的时候,刚一进门,就听得府内下人们压抑的哭声。她心中咯噔一声,便知道不好。随手拉住一个下人,问道:“方才是不是朝廷来人了?”

    “大少奶奶,朝中来人刚走,夫人已经得知了噩耗。此时正在主院伤心,您快去看看吧!”丫鬟说话间也是语带哽咽。

    平日里,阮忠在府中待下人宽严有度,很是得下人们的喜欢。如今乍然听见这样的噩耗,下人们也是伤心不已。

    清然心中一紧,还是来晚一步!她就是怕娘独自面对这一切,才急急忙忙地赶回来。本想着有她在身边,先缓缓地让娘有个心理准备,不想却晚了一步!

第三百九十六章 蒋氏悲戚() 
清然不敢耽搁,大步往主院跑去,还未进门,便听得蒋氏哭得不能自已的声音。清然脚下一顿,心头再度泛起酸涩,平日里爹娘感情极好,冷不丁得到这样的噩耗,娘要如何承受得住呢!

    蒋氏这些日子本就有些心神不宁,刚正在修建花枝,便听管家进来说,朝中来了人,有要事要告诉她。她当时心中就有了不好的感觉,然而总还是在安慰自己,也许一切并不是那么糟糕;也许老爷是身受重伤……

    她勉强压抑着心头的慌乱,将朝中来人请进了院子。那人言语间吞吞吐吐,她便道:“有什么便说吧,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那人见状,便将阮忠牺牲的事告知了蒋氏。蒋氏听后,身体晃了一下,随即用手撑着桌子,勉强命人将朝中来人好好地送了出去。随即将身边的人都遣了出去,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独自伤心。

    清然的出现使得主院外站着的下人像是看了救星一般,低声担忧地说:“大少奶奶,您可算是回来了。夫人自从得知了老爷的事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里面,谁也不见。再这样下去,真叫人担心!您快去看看吧!”

    清然点头:“好,让我来。你们都退下吧。”

    遣散了下人,清然上前两步,轻轻叩门:“娘,您在吗?我回来了!”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然无声。

    “娘,我是清然啊。您将门打开,让我进去陪着您,好吗?”清然再度柔声道。

    在寂静后,隐约从里间传来压抑的哭声,像是夜晚中野外的猫儿叫,听着便让人觉得心中难受。

    清然松一口气,能这样哭出来,倒是好事。她知道娘的心里现在有多么痛,便一直耐心地站在那儿,低声地劝慰着。能哭出来总好过闷在心里,她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陪在一旁,仅此而已。

    清然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她娓娓地说着初来这个家时,对爹的感觉、对娘的感觉……并不在乎里面的人是否作出回应,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着,就像是聊天一样。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房间门被缓缓打开,清然眉心一动,快步迎上去。

    “清然……”蒋氏伏在清然的肩头,隐忍地哭着。起初声音还是压抑着的,渐渐变大,直至嚎啕大哭。她哭得不能自已,像是要将心底的痛苦都化作泪水,流淌出来。

    清然感受着她心底巨大的伤痛,却无能为力。只能静静地陪在身边,任由她发泄。她知道遇见这样的事,娘急需要这样的宣泄。

    许久之后,蒋氏终于渐渐止住了哭声,但仍抽泣不已。她整个人都瘫软无力地靠在清然的身上,声音沙哑地说:“清然,娘让你看笑话了。”

    “娘,您说什么呢!”清然一面将她搀扶进屋,一面柔声道,“爹出了这样的事,我们每个人都伤心欲绝,但我知道,您才是最伤心的那一个。”

    两人回到屋子,清然将蒋氏扶着坐下,又说:“娘,按理说天策也该回来陪在您身边的。但天策现在急于为爹报仇,只怕这一两日会分身乏术,所以,这几日我都会陪在您的身边。”

    “报仇?”蒋氏面容哀戚,“平南王势力重大,天策如何才能报仇?”

    清然见她全然不提阮天浩,心生惊讶,问:“娘,朝廷来人是如何对您说的?”

    蒋氏将朝中来人的话复述一遍给清然听,将她面色凝重,问:“怎么?难道不是这样?”

    清然刚要说话,有丫鬟的声音传来:“夫人,外面二夫人和郡主想见见您。”

    “告诉她们,我稍后便来。”蒋氏强忍着泪意,对清然说:“老爷出现这样的事,只怕她们心底也伤心难耐。清然啊,你随娘出去见见她们吧。”

    清然拉住蒋氏的手,尽量平静地说:“娘,这里面有些事您还不知道。爹的事,严格说起来,是身边藏了卧底!”

    “卧底?”蒋氏意识到这事或许不是那么简单,关切地问,“谁?”

    清然眼睛看一眼门外,压低声音道:“阮天浩!”

    “谁!”蒋氏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像是经历了晴天霹雳一般。随即猛地摇头:“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天浩是老爷嫡亲的儿子!怎得做的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清然,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清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地说:“娘,您相信我,我不会拿这事骗您的。天策那边有探子回报,绝不会有问题!是阮天浩,他是平南王的人!这一切都是他和平南王的阴谋!”

    “什么?”蒋氏的脸色瞬间惨白,“天浩……他竟做得出弑父这种泯灭良知的事!”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曼绮的声音:“大娘,您在里面吗?您将门打开,让我和娘进去陪陪您吧!”

    蒋氏愤然回头,怒视着外面,那眼神灼灼,似乎要穿透木门,将曼绮燃尽。她颤抖着声音问:“孙氏和曼绮知情吗?她们现在是不是来看笑话的?”

    “这个……”清然摇头,“我并不清楚。”

    蒋氏拿起绢帕,将脸上的泪水拭去,对清然说:“走!陪我出去。我倒要看看,她们有什么话好说!”

    清然点头,搀扶着蒋氏的手臂,推开门,走了出去。

    孙氏和曼绮见了她们出来,连忙迎上来,孙氏拉着蒋氏的手,哭着说:“姐姐,咱们日后可要怎么办啊!疆场刀剑无情,老爷怎会遇到这样的事!姐姐……”

    蒋氏看一眼清然,示意她退到一边即刻。随即,蒋氏冷眼瞧着孙氏脸上的泪水,面无表情地说:“孙氏,你不必在这儿和我论姐妹情深。我当不起你的姐姐,老爷也没有你这样的妾侍!”

    “姐姐,我知道平日里你我姐妹之间误会颇多,但都到这个时候,您为何还说这样生分的话?若是叫老爷听见,不是更让他难以心安吗?”孙氏哭着说,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蒋氏冷冷地拂去她的手,喝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老爷的事还不是拜你所赐!你立刻滚出这个家!以后休要再踏及阮府半步!滚!滚!”

    孙氏愣住,半晌没有回过神来。曼绮始终扶着孙氏,她知道孙氏现在的心有多痛,忍不住分辩道:“大娘,您别这样说我娘。我知道平日里,娘与您说话多有不敬,但自从得知爹出了事,她便伤心不已,您别再说这刺心的话。”

    “你也一起滚!若不是因着你们,老爷怎会出事!”蒋氏毫不留情地斥责。

    曼绮忍不住瑟缩一下,她知道这个时候她的存在是有些尴尬的。说到底,爹的死与自己父王是撇不清干系的。出了这样的事,她心中也伤心不已。现在她无颜面对大娘与娘,等日后天浩回来,她更是也无颜面对他。

    说来说去,夹在中间的她最是无辜。两边都是她在乎的家人,事到如今,却逼她在两边做出选择……

    孙氏听着蒋氏的话,猛然间意识到什么,面色瞬间惨白。

    蒋氏心绪激动,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但一旁的清然却将她面部表情的点滴变化皆收入眼底。此时,方冷冷地说:“孙氏,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曼绮也是,你们别在这儿装模作样!爹的事还不是拜阮天浩和平南王所赐!”

    “什么?天浩?”曼绮不敢置信地重复一遍。

    孙氏则喃喃道:“真的是天浩所为?”

    蒋氏不愿再面对她们,转身道:“老爷的事,不会就这样算了!血债血偿!阮天浩和你们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清然搀扶着蒋氏,低声说:“娘,将她们交给我吧。日后也许会有用处。”她想过,如阮天浩这样心肠歹毒之人,只怕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若是天策也遭他算计,她手中好歹还有筹码!

    蒋氏没心思理会这些,既然清然这样说,她自然同意。她疲惫地说:“你看着办,我先回屋了。”

    清然点头,上前一步,手指微扬,在空中一晃,宛如跳舞一般,便听得两人同时闷哼一声,无法动弹。清然随即叫来下人,将她们用绳索捆绑起来,绑在树上。遂不再耽搁,进屋陪着蒋氏。

    清然点了孙氏与曼绮的穴位,既无法动弹,也不能言语。索性两人皆各怀心思,也没有说话的兴致……

    对曼绮来说,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夫君竟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努力回忆两人自相识至今所发生的点点滴滴,一直以来,在她心中,天浩都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成想,他竟是一个连亲生父亲都能痛下杀手的禽兽!

    还有父王也是,安分地做平南王不好吗?为何一定要做这样的事呢?她原本还在想,天浩是那么光明磊落之人,日后必定要她在他和父王中做出抉择。没想到,原来是她多虑了。也许从头至尾,父王与天浩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看刚才这样子,只怕娘也是知情的,原来只瞒着她一人……

第三百九十七章 阮忠往事() 
孙氏动弹不得,心底的滋味却是五味杂陈。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心底最大的愿望便是报仇,所以天浩从小她便是这样教导他的。那个时候,她心中既不在乎老爷,也不在乎天浩,满心皆是复仇!可现在看来,天浩正一步一步地朝着目标前行,越靠越近。可似乎有什么事,变得不对劲……

    孙氏眨一下眼睛,一滴泪自眼角滑落,心底随之一阵钝痛。她恍然,似乎这么多年下来,有些人、有些事在她尚无察觉时,便悄然进入了她的心。

    就好像刚才,当她从下人的口中得知老爷逝世时,整个人瞬间便懵了!站在那儿,久久不能动弹。若非是曼绮过来,只怕她还在站着那儿,不知所措。之后便跟着曼绮一路来到主院,准备向夫人问个究竟。

    她从未想过老爷竟是折损在天浩手中!

    这么些年,她虽时时告诫天浩,欲成大事,必得心无旁骛。可没想到天浩竟会将自己的父亲也排除在外,对他痛下杀手!若是这会儿天浩在她面前,她一定要好好地质问他!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再如何做也换不回老爷。

    孙氏伤心不已,昔日与老爷从见面到相许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如今两人却已经阴阳两隔……

    或许是因着她心底对老爷有爱,才会对方才痛不欲生的夫人心生愧疚。她是有自知之明的人,知道老爷与夫人之间的情感远胜自己。所以当夫人方才责骂她时,她才能始终不还口。

    想着自己生养出来的儿子,做出这等让人无法容忍的事情,孙氏这心中真是说不出这种滋味……

    屋内,蒋氏哀恸不已,默默垂泪。清然亦不知如何开解,只能陪在身边。

    蒋氏泪流不止,哽咽中娓娓向清然讲述她与阮忠的故事……

    两人相识于少年,那个时候蒋府是京城的大户人家,而阮府则名不见经传。两人相识之初,这天下还不姓季。当时的皇帝是个昏庸无能的暴君,有志之士纷纷起义反抗,而蒋家那会儿还是朝廷的栋梁。

    阮忠那会儿已经被苏大同选中,是他的弟子。苏大同是隐士高人,前朝皇帝极力想要拉拢,却不得其法。之后便下旨昭告天下,说苏大同乃反贼,人人得以诛之。

    在这样的情况下,蒋氏却同苏大同的亲传弟子一见钟情,几乎便是犯了当朝的大不韪。于是两人约定,在天下不平之时,就一直偷偷地在一起。等到天下平定,再言其他。

    可即便如此,还是很快被她爹发现。她爹是一心忠于前朝,自然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同阮忠在一起。起初便是将她关在府中,连门也不能出,她心急如焚,便同爹几次三番地起争执,明知前朝已是强弩之末,何必还苦苦挣扎?

    但她爹有自己的坚持,无论如何,不同意她与阮忠的事。甚至准备在朝中大臣中择一个门当户对的,将她嫁出去,好断了两人的念头。

    她得知后,便绝食抗议,并撂下狠话,若是爹执意如此,那么出嫁之日,便是她入殓之时!爹虽震惊,却不为所动,大概是认定了她不会如此。娘就不一样了,娘到底是妇道人家,不懂那些朝政上的纷争,只知道女儿便是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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