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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离开？”这又是出乎萧洪意料。
“对！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他还可以返回这‘洞天福地’修行，只不过，那样的话，不止他的所有修为全部归零，而且，他对自己以前在‘洞天福地’内经历的所有事情，也都全然没有印象……”
“哦！全然没有印象？”萧洪心想，我这次闭关失败，不就是这样？不过，要说修为，那倒是没有什么损失……
“嗯……这样一来，等他再次回到‘洞天福地’修行时，与新来者相比，其实差别不大……”
曼儿在旁边，一直都只是安静地倾听，这时却突然轻声评论了一句。她说：“那还是不一样的，因为他周围的人都没有变啊……”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萧洪一眼。
“嗯，那是当然，”何庆山点头道，“有了以前积累下的人脉，再次回到‘洞天福地’修行，显然要比新人容易些……”
萧洪也看了曼儿一眼。只不过，有何庆山在，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你明白了吧？”何庆山对萧洪说，“所以我才说，能在‘洞天福地’修行，本身就是造化。因为你想啊，这要是在凡间，自然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可在这‘洞天福地’之内，岂不是相当于又有了重生的机会？更何况，要真是遇到这样的事情，或许还有机会，以那‘死而更生’之法成仙，进而升入仙境……”
“这个‘死而更生’之法，到底是什么意思？”萧洪听何庆山将这说法连着说了两次，不禁追问道。
“修行之人，悟道的方法不止一种。譬如这玉虚宫附近，有一处‘舍身崖’，又称‘飞升台’，玄帝便是在此悟道飞升。那玄帝成仙之前，曾在此山中修行四十二年，据说他在最终悟道时，于这‘舍身崖’下舍其凡身，方得五龙捧其圣体，升于万仞崖上……那个‘死而更生’的‘尸解之方’，便是与此有些相似。这个方法，虽然比不得玄帝那样，主动舍其凡身，也就不能飞升天仙，但是，修行之人在面临生死抉择的一刻，毕竟也曾显露出舍身悟道的气概，所以，这也就成就了‘死而更生’之法，使他成为‘尸解仙’……”
萧洪听了若有所思，而何庆山则总结说：“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这‘洞天福地’内的道家弟子，很难像那些‘拜火教’信徒一样，实行‘天葬’之法。除了‘事死如生’的风俗，最为重要的原因是，那些人其实并非真正逝去！如果以‘天葬’之法对待，使其尸骨无存，且不说，他们将会因此失去‘死而更生’、尸解成仙的机会，就是回‘洞天福地’重新修炼的可能性，也都不复存在了……”
何庆山的这些话，又一次刷新了萧洪对这“洞天福地”的认识。
直到晚上回到自己的丹房，萧洪还在一直想着这些事情。成仙，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天仙，地仙，尸解仙……如果真的实现了，与现在又有什么不同？还有鲁老道曾经说过的“仙境”，那里又是什么样？
萧洪又一次想到“援天梯”之上的那处所在。难道真的像何庆山所说的那样，那里就是仙境的一处入口？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坚持提出要来玉虚宫，现在又会怎样了？
萧洪反复想着这些这些问题，忽然觉得倦意难耐，一下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萧洪睡得特别深，竟然一点儿梦都没有做……
……
“……哈！他醒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也许他还要继续回梦境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这是……谁？不是何庆山，不是鲁道士、付道士，也不是监院……那更不是曼儿的声音……
那么，这是谁？
还有，继续回梦境，这是什么意思？
……啊，这是曼洛！
奎尼一下清醒过来。他感觉到，有一件清凉的物体，软软在贴在自己脸上。
他将这物体一把抓住，同时，一下睁开了双眼。
果然，这里是梦境监控组，是曼洛的办法室。而曼洛本人，正站在他的身边，脸上挂着一种恶作剧似的微笑。
奎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抓着的物体，原来是一袋软包装的能量饮料。
“好了好了……”曼洛轻轻地拍着双手，“真是抱歉，要用这种办法叫醒你……不过，这实在也是因为有事情，必须要和你沟通一下……”
“嗯……不知道你在梦境里，正是什么情况，希望这对你的影响不是特别剧烈……”说这话的是秦，她正站在曼洛身后，带着关切态度，观察着奎尼的反应。
（本章完）
第107章 新发现：苏醒（）
“放心吧，这对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曼洛告诉秦，“他在《仙名道义》里面，正好是刚刚入睡的状态……”接着，他转向奎尼问道，“对吧，我没说错吧？”
见到奎尼没有答话，曼洛又继续说道：“他刚才呀，刚刚进入‘脑睡眠’阶段……我给你解释过吧，他的大脑到底处于哪个‘睡眠时相’，从脑电图上是可以分辨出来的——开始他做梦的时候，正处于REM睡眠状态，脑电波主要是低幅高频的β波与θ波的混合波；后来嘛，脑电波中，δ波的比例就开始发生变化了，所以我也就知道，他这是进入S3期和S4期的‘深睡期’了……当然了，这一点我也解释过，在梦境程序中，也要保证使用者有足够的‘脑睡眠’时间，而这一段无梦的‘脑睡眠’深睡期，往往是与梦境游戏中的夜间休息时段相对应，这样才能保证，不对游戏情节的发展产生影响……”
奎尼仍然没有说话。他把手中能量饮料的外包装撕掉，找到吸嘴儿的位置，正在慢慢地啜饮着。
曼洛这样用超快语速解说，他已经觉得很熟悉。即使谈话的时间紧张，曼洛所做的，也只是拼命提高语速，而不愿意精简自己谈话的内容。
奎尼想起了梦中的鲁老道。那个鲁老道，就跟眼前的曼洛一样啰嗦。而且鲁老道可不像曼洛说话这么快，他说起话来那个不慌不忙的模样，更加考验人的耐心。
奎尼想起玉虚宫宏大的规模，再看看眼前这狭小的办公空间，心中不由有些感慨。
紧接着，萧洪与曼儿骑着仙鹤沿着海岸线飞行的场景，也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一望无际的湛蓝的天，还有同样是一望无际的湛蓝的海，还有那在明媚阳光下白得发亮的云朵……在这一瞬，奎尼甚至回忆起，一同骑鹤飞行时，曼儿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馨香，还有她那微微散出的柔意绵绵的体温……
奎尼皱了下眉。他记得，当时曼儿身上是披着鹤氅裘的。所以，这体温的感觉，肯定是他在梦醒之后产生的错觉。或许，那只是阳光照在自己身上，带来的暖意。
那阳光！
在奎尼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阳光。
中心城的人工太阳，虽然可以模仿出类似的视觉效果，却没有办法提供这样温暖和煦的感觉。或许，那样的感觉，需要一块更加开阔的空间，同时，还要有空气的自然流动加以配合。
相比之下，在巢城之外，那酸雾笼罩之下阴霾的天气，他倒是更加记忆深刻。阳光永远没有办法彻底穿透厚重的放射性粉尘，所以，无论他的目光扫向何处，都只能分辨出介于黑与白之间的不同灰度。
假如有一天，——或许，这个“假如”永远都没有实现的那一天——，这些粉尘真的能够散去，奎尼也想象得出，自己在巢城外看到的，仍然将是斑驳的、深浅不一的各种灰色。也许还有一些棕红的铁锈色？差别不大，因为那些都是废弃和荒芜的颜色。在酸雾经年累月的腐蚀之下，还有什么样的亮丽颜色能够保存下来？
奎尼想起巢城外的阴冷与潮湿，想起那空气中飘散着的油腻刺鼻气味，几乎打了个寒颤。梦境与现实的强烈反差，让他的感官记忆变得有些脆弱。
这一瞬间涌起的复杂感受，奎尼自然没有表露出来。他只是慢慢地，看起来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地，吸着袋中的能量饮料。
“……当然啦，这样一来，他的‘脑睡眠’时间就要相应缩减，所以就会有些辛苦喽……”曼洛还在继续说着。
“嗯，那么，”奎尼终于抬起头来，“现在我们遇到什么问题了？”他问道。
“是这样，”秦立刻简要答道，“关于《仙名道义》这个梦境，曼洛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还没等奎尼做出反应，曼洛又抢着说道：“是的，我觉得这个发现很重要……而且，你如果听了，你也会觉得它重要……所以，我认为有必要叫醒你，跟你解释一下这个情况……”
“哦？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奎尼开始摆脱了梦境程序的影响，对曼洛所说的情况展现出兴趣。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对于《仙名道义》这个梦境游戏，整个梦境监控组都对它了解不多？”曼洛说着。
“嗯，我记得，”奎尼点头说，“你说过，是谁开发了《仙名道义》，开发的目的是什么，以及这个梦境游戏的架构是什么样，对于这些问题，你们都不清楚……”
“对对对，我是这么说的！而且我还说过，我们手上，只有局长给的一份资料，其中是对这个游戏内宾的简要说明……”
“嗯。怎么，你搞明白这个游戏是怎么被别人篡改的了？”
“不是，不是，那倒没有……”曼洛连声回答道，似乎是有些尴尬，“这个，说实话，我的水平好像还……”
奎尼一抬手，制止了曼洛的解释：“那么你有什么发现？”
“嗯，我对这个梦境程序的游戏架构有了一些了解。”曼洛说道，“你知道，我对《仙名道义》调用数据库的情况进行了连续的追踪，结果发现……”
“你所说的，对游戏架构的新发现，跟我们现在要追查的事情有关系吗？”奎尼又一次不太客气地打断了曼洛。
“当然有关系了！”曼洛显得有些不太高兴，“要不然我为什么要叫醒你？”接着，他又补充道，“这个发现，关系到我们现在是不是需要立刻采取特别措施！”
“哦！那么请你详细讲讲吧……”奎尼的语气和缓了很多。
“是这样的，你看，我发现……”曼洛刚说了一句，突然又停了下来，颇为警惕地看了奎尼一眼，然后说道，“我可先声明一点啊，要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可能需要费点口舌——我尽量不啰嗦，但是，你也得有点耐心，不要轻易打断我……因为，这么重要的原理，如果我不讲明白，你肯定没有办法理解我的担心是什么，也就更不可能据此做出正确的决定……”
（本章完）
第108章 新发现：预设剧情（）
“行啦！”秦笑着打断曼洛说，“凡是你讲解的原理，就没有不重要的……你就快说说吧……”
“那好吧……”曼洛有些不情愿地点了下头，说道，“局长给我的说明里，有关《仙名道义》游戏的内容，写的特别简单，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奎尼眨了眨眼睛，微微张了张嘴，故意做出不能出声的样子。
“嗯……”曼洛没有理会奎尼的玩笑，继续解释道，“这个原因嘛，其实是因为，这一款梦境游戏的剧情走向，事先并没有完全确定……”
奎尼有一点儿意外。他看了一眼秦。从秦的表情推断，对于这一点，曼洛显然与秦事先交流过。就像曼洛刚才说的，他们叫醒自己，就是为了和自己商量这件事。
没有奎尼的评论，曼洛反倒又有点儿失望，他只好自己解释道：“你可能要问，‘事先没有完全确定’，是什么意思……这个意思就是说，《仙名道义》的剧情，并不是全部预设好的，而是随着梦境玩家在游戏中不断互动，会有新的剧情不断展开……
“我打个形象点儿的比喻吧……这个，对于梦境程序流行之前的一些娱乐形式，我想你应该不会太陌生吧？毕竟在中心城，还是有不少人喜欢这样的社交形式……
“比如，假如你是在看电影，那么，这个电影的内容，早就已经录制好了，现在呢，不过就是要把它放出来，你只要认真观看就行了……
“可是，假如你是在看话剧呢？这个剧情，需要由演员现场展现出来，不过呢，那也是按照事先写好的剧本展现出来……这个你能理解吧？嗯嗯，能理解就好……
“但是呢，在话剧中，还有一种形式，在演员与观众之间，是可以进行现场互动的，这个你听说过吧？也就是说，根据演员与观众互动的结果，演出中实际展现出来的剧情，可能会有一些不一样的变化……嗯，因为每一次的互动情况是不一样的，所以，演出的剧情也就会有差别……虽然演员也是按照剧本在演出，可是，根据剧本是宽松还是严格，剧情的变化程度也不一样……
“……嗯，我说的这些，你明白吗？如果不明白，你可以提问……”
“明白……”奎尼看着曼洛有些不太自在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你说的电影和话剧，其实就是不同类型的梦境程序……”
“嗯，对了……”曼洛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其实呢，单人梦境和多人互动的梦境，是有很大差别的。单人梦境中的绝大部分，都只是预先录制好的电影，使用者所做的，只是被动地体验剧情……当然啦，也有一些单人梦境会有互动情节，但是，那样的互动，仍然是按照确定的剧本展开的，这就好比，话剧演员在与观众互动的时候，有意识地引导观众按照剧本设定好的情节进行互动，所以，最终展现出的剧情，仍然是剧本事先设定的剧情，而不是由观众来决定的……”
曼洛又恢复了平时说话的方式，语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