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田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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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田山下-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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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人家大酷哥直接无视她伸得快发酸的手,只奇怪的把她从脚到头大量了一遍。
人家不领情,何谨只得讪讪的缩回手。第一回释放善意失败,为了能出去必须得再接再厉啊。
“尉迟修。”好半天大酷哥才憋出三个字回答了她几分钟之前的问题。
好在她脑子灵活,只茫然了一秒钟,就反应过来随口便夸道:“好名字!”可惜人家还是没领情。她觉得自己现在像个跳梁小丑。特别是那只胖鸟竟然用非常讥讽的小眼神瞪着她。真是士可杀不可忍呐,不忍也得忍啊!
“我在这里迷路了,你能带我出去吗?”只要能走出这座原始丛林,她就不信自己还能被饿死了。
尉迟修还是没立刻回答她,直直的盯着她那身奇怪的衣服。何谨总算是发觉人家盯着她看的原因。估计是她这身衣裳太骚包了。好吧对这个古早人来说,可能是前卫了点。
“家里太穷了,买不起料子哈。”
“喔!”尉迟修似乎认同了她的话,竟了然的点点头。
何谨脑门滑下三条黑线,无语的站在那里,她这身衣裳是古琦最新款好不好。竟然被这古帅哥认定她很穷买不起料子。
“走!”帅哥似乎一直都奉行一条金玉良言,沉默是金呐。
于是两人一鸟走在茂密的丛林里。向着山下的村庄出发。
京都
大渊军队这次讨伐边塞凯旋而归。京都城里这几个月来的话题都离不开那场大战。各家茶馆说书的内容无一例外讲得都是大渊和边塞两国之战。
“你已经决定好了吗?”
“嗯。”
“那就这么办吧。”
“我还是想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干脆杀了她了事。”有句话说最毒妇人心,这寒梅绝对是当之无愧的毒妇。
“知道的越多,反而不想让她就这么轻松的死,有时候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楼清源低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动着面前的茶碗。嘴里吐出来的话处处透着无奈和自讽。后半句话明显是在说自己现在的状况。
“这样做你就不怕她日后再来找麻烦吗?”寒梅是个心机深沉,清高自傲的女人。如果她知道这场婚礼只是楼清源对付她的手段而已。估计也是生不如死。
“她不是千方百计要嫁给我吗,那我就让她以为如愿了。在一个人最得意的时候送上致命的一击,是击溃敌人意志的最好时机。”他的妻子只有一人,寒梅永远也不配。
“宫里都安排好了吗?他知道吗?”何谨的死宫里那位伤心程度不亚于楼清源。
“他知道。”谨儿的死跟寒梅有关,宫里那位可能比他还早知道。之所以没有对付她,想来也是不想让她就这么轻松的死。
“楼家人都知道吗?”这种事没有楼家人配合,戏也演不下去。
“不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的人越多,反而会引起她的猜疑。”
“也是,这女人能伪装这么多年,可见心思是相当缜密的。”从楼清源请旨迎娶何谨开始,寒梅已经开始布局。或者说从十多年前,寒梅就已经开始为了能嫁给楼清源而设计布局。
“谨儿骂得对,我确实是眼瞎了才一次一次被她给蒙蔽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我却………”他的后悔来得太晚了,因为他的愚蠢换来得是妻儿双双惨死的遗骸。每每想起见到那具遗骸的画面他就夜不能眠。无论是他清醒着,还是睡梦中,针扎的刺痛时时刻刻都伴随着他,直教他生不如死。
“逝者已矣,楼相你不能在这么颓废下去了。”自从回京后,楼相一直请病假在府里。皇上倒也没为难他,准了假。
“慕容,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楼清源早在那个苦寒的边塞地死了。现在剩的就只是这具皮囊而已。我想为我的妻儿报完仇,我便辞去官位远离这繁华喧闹的地方,找一个偏僻的村落以此了却残生。”
“那楼家怎么办,楼家你也不管了吗?”
“楼家?前半生我都在为楼家活,后半生我想为自己活。”他想自私一回,在他短暂的后半生里为自己活一回。
“哎!”情这个字,要么不沾,沾上都是非死即伤啊。
永宁公主为了楼清源在南韩做尽泯灭良心的事。到头来也是生不如死,一辈子都活在被人复仇的生活里。何谨为了这份烈爱,母子惨死在异乡。寒梅为了这份痴恋,绞尽脑汁,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被最爱的男人亲自送去边塞和亲,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做皇妃。到时候边塞皇位易主,她又要改嫁下一个单于。边塞政权如今归大渊控制,凭皇帝对她的恨意,保不齐边塞单于的位置每年都让他们轮着做。
而楼清源为了这份爱,后半辈子都这么行尸走肉的活着。
不日
从大渊出发的和亲队伍正式踏上漫长的旅程。
因为边塞战败,需每年向大渊进贡,大渊皇帝考虑到他们这两年来收成欠佳。随免了他们今年的进贡,又从国库里拨了一部分粮食运往边塞。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边塞以后的政权、皇位交替都得经过大渊的认可。
简而言之边塞国成了大渊的附属国。大渊皇帝为了促进两地和平,又将本朝一位公主下嫁给边塞。

☆、第154章 残月如梦

丑时刚过;楼清源又被梦惊醒;无神的张着双眼;那双眼里有着狠狠痛过的痕迹,满眼布满血丝;可以想见这个噩梦有多慑人。
这一年多来;他经历了太多;早已经麻木;所以只是僵硬地坐起身,抹去脸上的冷汗,拿起昨晚搁在床边未喝完的烈酒,走到书桌,落座在梨花木椅上。
宁静的夜晚,夜风似影,只有惨白的月光独挂在窗台,映照着他的寂寞和悲伤。
他喝着烈酒,深邃的眼定在桌上铺开的素描像上。这画像是妻子生前亲自画下的夫妻像。如今却成了他唯一的思念。每晚他都要盯着画像,伴着烈酒才能勉强入睡。然而效果始终不彰。
他曾经乞求妻子能在梦里出现,以慰藉他卑微的思念之情。但一次也没有,他知道她对他已经恨之入骨,根本就不愿意来见他。
然每次看到那副妻子前世的素描画他都有一个荒谬的念头。妻子或许没死,她的灵魂或许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虽然他感到非常疲惫,但心里的这股动力,催使他拼命地向前走。他还想抱有一丝希望,所以他还不能就此倒下。
只是,有时候,他会动都不能动,像是全身气力都被抽走一般。坐在这里,看着那副画,可以让他得到些许的慰藉。
唯有看着那副画,他才会觉得自己还活着,痛苦而寂寞地,活着。
初阳升起,楼清源依然穿着单薄的中衣,削瘦的俊面漠然地坐在那里,仿佛时间都定格在那一秒。
“爷,起吧。”姜嬷嬷一早就端着洗漱水进来。每次进来小主子都是这样端坐在那副画像前。才短短一年,却苍老了不少,曾经乌黑浓密的发间已隐隐有几缕银丝。
以前极其挑剔吃食的人,现在吃什么都无所谓。好像吃饭就只是为了维持生命的延续而已。却比以前越发消瘦,已经瘦得不成样子。好几次老太君和夫人都看着他这样偷偷抹眼泪。
哎,二少夫人这么好的一个人,老天爷怎么能将她带走呢。看着小主子为情心伤,她这个做下人的都心酸。都是造化弄人呐。
“嗯。”听到有人叫他,他才发觉自己又这么坐了一夜。
“爷,早饭在哪里吃?”
“不吃了,嬷嬷把东西放下就出去吧。”因为妻子不喜欢丫鬟贴身侍候,所以他也养成了习惯,凡自己贴身的事都自己动手。
“爷,多少吃点吧。有你爱吃的粉丝煲。”只有以前少夫人会做的几项吃食,爷才会多吃上几口。旁的吃食,就这么夹个一两筷子便放下了。
“好!粉丝煲是那次谨儿特意做给我吃的。”他的妻子啊,回到相府里住,他才能安静的回忆她和妻子美好的过去。每每忆起过往,总会忍不住泪湿眼眶,心酸难忍。
下朝后,楼清源独自在御花园求见皇帝。
“楼相有何事?”何谨的死对他的打击不比楼清源少。他到现在还是有点迁怒楼清源,都是他的糊涂,才让寒梅那贱人有机可乘。他没有悲悯伤秋的资格,这几个月来皇帝拼命安排事情给他做。
“陛下,臣要辞官归隐。”
“辞官归隐?朕不允。”皇帝冷冷地看着他,他不允许他今后只想着何谨而活着。因为他不配,他要狠狠地压榨他,让他忙得没时间去多想。
“陛下,臣心意已决。”
“你想辞官,好在后半生过着回忆她的日子吗?你觉得朕会让你如愿吗?她为了你只身一人远赴边塞,你呢?为了那个贱女人竟然害死了她。现在你想辞官,哼,这辈子朕都不会让你如愿的。”当初他就不应该放她去边塞,如果她没去,是不是就不会死了。如果当时他没放她走,或者他不顾君臣之礼把她抢过来。或许,此刻她还好好的活着啊。
“陛下既然不允臣辞官,那就请陛下将臣发配去边塞苦寒地。好让我陪着她过完此生。”皇帝不答应他辞官,这是他预料中的事。不激上一激他没办法如愿。
“边塞,去那里你就能跟她更贴近了。哈!朕不想让你再见到她,哪怕是来生也不能让你见到她。朕命令你代替朕出巡大渊全国各地。朕一直想肃清贪官*之风,既然楼相想出京都,那就替朕好好看看,好好查查大渊各城的贪官污吏。”你要去边塞守着她,我就偏不如你愿。
“臣遵旨!”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学生,对皇帝的心思他这个老师了如指掌。
“下去吧,不日就出发。”
“臣告退。”
目的已经达成,他越来越坚信自己那个荒谬的猜想。他觉得谨儿或许真的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他要去游走各处寻找办法。他坚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总会有那些奇人异事能帮他找到办法再见妻子一面。哪怕要花去他一辈子的时间他都甘愿。
某偏僻村落
家徒四壁,这屋子只能用这么四个字来形容。茅屋外面修缮的挺整齐,可见屋主不是个懒惰的人。可为什么屋子里会空成这个模样。仅仅只有一张旧桌子,旧桌子上搁着一只老旧的粗瓷茶壶。那张桌子旧得能掉木屑,显然还是经过多次修缮的。两把简单粗糙的自制木凳。就这么孤零零的摆在空荡的大厅。
旁边是一座老旧的灶台,一口缺了角的水缸。水缸用一块木板盖着,上面搁置着一只老旧的木盆。木盆里有两幅缺口的瓷碗。那瓷碗明眼一看就是那种廉价的不能再廉价的粗瓷。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还没等她走近,外间与里间相连的门帘被掀开。只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出来。老者看年纪已有古来稀,身子并不硬朗。走没几步路就停下来剧烈的咳嗽。
原来这家里还有别人啊。她以为就这帅哥一人呢。
处理猎物刚回来的帅哥立刻上前去搀扶老者。
“尉迟前辈你怎么出来了!”他是被这个姓尉迟的老者相救。因为头部受伤严重,以至于忘了自己的身份。于是跟着老者姓尉迟,名修。从他醒来那刻,他只记得自己要保护一个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但是他却失职了,将她遗失在某处。直到某日有一只胖鸟飞来,赖着他不走。他才隐约记得几个模糊的片段。亦记起这只胖鸟叫龙猫,好像曾经被他饲养过。
伤口愈合的那天他原本是要走的,可尉迟前辈病重,因而他只得留下来照顾。从尉迟前辈的脉息看他曾经受过很重的内伤。全身脉络早已损伤,这些年来总是伤痛不止。为了给前辈疗伤,尉迟修只得时不时上山打猎去镇上换银子买珍贵的药材。只能以此来舒缓他的伤痛。
家里会这么穷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所有银钱都拿去换药材了。好在他一个大男人少吃一顿也不算什么。只是身边那只胖鸟却是无肉不欢的主。整日来就想着餐餐有肉吃,没见着肉就鸣叫不断以此来抗议,表示自己受到虐待了。这让他很是头痛。
“整日里睡着,浑身都不得劲。”老者有气无力的声线显得格外虚弱。
“您先坐下,我给你倒碗水。”尉迟修走到水缸旁,从木盆里拿了一只粗瓷碗。倒了一碗递给老人。
“有客人来了,这家好久都没人上门了。”老人接过碗喝了口水。看见一直站在门外的一人一鸟。脸上难得有笑意。
“捡的。”简单明了的回答,却让何谨这个当事人满头黑线。这话说的真够伤人心的。
“啾啾啾啾。”你才是捡的,垃圾堆里捡得。竟然说本大爷是捡的。
某只很不要脸的胖鸟完全忘了它是如何死乞白赖的赖在人家家里不走。还要人家餐餐好吃好喝的待它。
“呵呵,家里就是少了说话的人。姑娘既然暂时没地方去,索性就留在这里住吧。”
“谢谢老人家,我暂时要麻烦你们了。”现在她是身无分文,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年代。是否处在动荡不安的乱世。贸然出去绝对是不智的选择。
“站着干么,进来坐啊!”老人热情地招呼何谨进来坐,却忘了家里只剩下两张粗糙的木凳。突然想到家里的窘境,老人家有些微的不自在。
“哈,没事,坐外面还蛮凉快的。”好在是初秋时分,外面也不冷。
“还没吃吧,修,得准备晚餐了。”老人家转头对身边一直没出声的尉迟修说道。
“好。”尉迟修起身走到灶台,从悬空吊着的篮子里拿出2个馍馍,一碗咸菜。显然这晚餐只有两人份的,她这个外来客是没有的。
“啾啾啾啾。”又是这个,本大爷不吃这个啦。本大爷要吃肉啊,吃肉啊。本大爷已经好几天没吃肉了,都饿瘦一圈了。龙猫大人一看仆人拿下来的晚餐立刻围在他脚边边叫边跳。
“修,把你今天打来的猎物拿些过来煮吧。”这样的吃食确实不够分啊。也没办法拿出来招待客人不是。
“要换银子。”那些猎物是他明天一早要去镇上换银子买药材的。
“少吃几贴药也死不了。去拿来吧。”
这会儿何谨从俩人说话内容里了解到,这个家为什么会这么穷。原来是老人家身子不爽,日日都要吃药。估计家里能拿出来的钱都去买药了。现在人家要把这卖药的猎物煮来招待她这个外来客。这实在让人于心不忍啊。就是做给她吃,她都咽不下去啊。
“不用了。”何谨刚要阻止,尉迟修已经把院子里处理过的猎物拿来了。
是一只肥硕的獐子,已经被他剥皮,开膛破肚。
“这是你明天要拿去镇上卖的吗?”
“嗯!”原本今天还有别的收获,因为半路捡了个人所以今天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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