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田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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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田山下-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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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清源为人谨慎又聪明,很多事情都能被他一一推断出来,咱们要想布下一个完美的天罗地网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每次跟楼清源交手每次都以惨败收场。这些年来他也总结了不少。虽说他平时有些胆小怕事,但他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拜楼清源所赐。
“只要能扰乱其心智还怕擒拿不住他吗?”阴沉的女嗓缓缓说着,仿佛是一个字一个字在吐。
“这主意不错,可要怎么扰乱他心智呢?”这想法也是他刚刚想到的。
“这就不饶你们费心了。我自有办法。”她知道楼清源的弱点在哪里。
“那便好,到时候咱们一起合作就不信还拿不下楼清源。”
“呵呵呵呵,各位大人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想到能亲手了解那个负心男人,她竟然觉得异常畅快,她还得想想要用什么恶毒的办法来除去那个贱女人。
只留下那怪异阴森的笑声久久回荡在空旷的屋子里。那笑声犹如一只黑色血鸦飞遍屋子每个角落。
新居落成
楼清源在青山县的新居落成,虽说他现在已经不是首辅,但只要楼家的势力还在,他就依然是下属官员阿谀奉承的对象。
新居落成那天,青山县附近各大小官员都前来祝贺。才刚至黄昏,四周已点起排排挂灯。屋内是美酒佳肴,歌舞名伶,官员厚礼堆积如山。其奢侈的程度足够一城百姓一年开支。这一切的铺张浪费看在何谨眼里都觉得肉疼。这样的宴会说到底都是搜刮了民脂民膏堆砌出来的。官场的*从古至今都存在。
何谨原本是不愿意参加这样的宴会,奈何拗不过他,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出席。原本楼清源是打算将她的位置安排在自己的左边。那是女主人才能坐的位置,何谨自然是知道的。便一口拒绝了此番安排。
“你既然要我出席就别勉强我坐哪里。”环顾一圈,何谨挑了左下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离主位不算远,但也不显眼。楼清源无奈,那个位置其实已经偏离主殿,更像是主人赏赐贴身下人吃饭的地方。可何谨非要坐那里,他也没办法只能任之。
宴会开始,面对满桌丰盛菜色,何谨却没半点食欲。云墨依然尽责的守在她背后,随时为她效命。这让何谨更加不自在,原本应该是像朋友一样的人,如今却成了阶级分明的主仆。她皱眉道:“尉迟,你也坐下来一同吃吧。”
“属下站着就好。”这样的场合阶级是相当分明的,她现在是楼清源的人,他的主人。自然没有主仆同桌食用的道理。
“哪有那么多废话,我说坐下来就坐下来。你这么站着我更吃不下。”
楼清源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微挑眉头道:“夫人叫你坐下便坐下吧。”
这声夫人好似更让何谨狂躁,低吼道:“别叫我夫人,我不是你的妻子。”连日来的郁闷烦乱今日似乎到达顶点。语毕便要起身,她受不了这场合,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似曾相识的场合总是让她不舒服。正要起身,楼清源怕她生气便忙走过去伸手拦人。
何谨眼明手快,烦躁的反手挥开,却不想拉扯了桌上铺着的布巾,竟掀翻了一桌的美酒佳肴。
她自己都愣住了,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动作,正要开口,忽听见有人大喝道:“大胆,你一贱婢怎敢有如此大的架子,竟然当众冒犯楼相。”此人平时为人十分迂腐,家中虽有多名妾室却从来都是看不起的。眼见何谨坐的位置便以为这女子最多也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妾室而已。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可没想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当众掀翻了一桌美酒佳肴,确实是自己鲁莽了。
“你一个小小的侍妾竟如此无法无天成何体统。”那名官员怒声道。
“蒋县令好大的官威呐,本相虽已离京,但承陛下恩宠官职还在,今日之事我都还没开口,你倒先摆起谱来了。这是本相的家事何须你一外人插嘴了。”楼清源语气缓慢,到听不出他此刻的喜怒。
“不,下官不敢过问相爷的家事。”
“不敢你都已经这么做了。”楼清源眉尾一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总觉得这人好似有些面熟。
顿时气氛静了下来,看样子今天相爷是不打算就此揭过去了。场面极其尴尬,下面坐着的官员无不暗骂蒋老头的不识趣,竟然当众管起人家相府里的家务事来。
“算了,就此揭过去吧,我累了先下去了。”气氛僵持在那儿也没个人出来打圆场,何谨实在不喜欢这种宴会便出声缓解道。
原本不会就此放过这老头子,但看谨儿确实面露疲累之色,便过去轻声嘱咐道:“也好,你若累了就下去好好歇歇,今儿也没见你吃什么东西,回头我吩咐厨房的人给你送碗燕窝去。”
“随便。”扔下一句话,何谨便转身离席,也不管身后的人此刻是怎么看她的。

☆、第169章 蛊毒

潇湘园
大舅吴阿三被请去官邸掌厨,这潇湘园后厨暂时就得靠她顶着。好不容易过了中午最忙碌时断,吴大妞累得像条狗似的,瘫坐在椅子上。
想想真不甘心,想她吴大妞长得也不差啊,为什么整日里都得混在这些柴米油盐酱醋中。最让她可气的就是那个女人,瘦得跟块排骨似的,凭什么好男人都让她给占了。
尉迟大哥这样的男人被她迷惑了不说,连那个京都来的大官都视她如珠如宝。她就不明白了这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迷惑这么多男人。
吴阿狗哼着小曲从后门进来,却见自家大姐一脸愤恨的坐在后院。忙上前讨好道:“姐,你这是做啥,谁惹你生气了。”
“还有谁,不就是那女人么。狗子,你说说我长得也不比那女人差,为什么尉迟大哥和那个京都来的大官都被她给迷惑了去。”越想越愤恨,吴大妞恨不得杀了那女人,划花那女人的脸,看她还怎么用那张脸去招惹男人。
“姐你是不是特恨她,特想划花了她的脸。”吴阿狗偷偷瞧着自家大姐的脸色。看大姐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想来自己猜的不会错。
“废话,要是有那个机会看我怎么收拾她。”有了那个京都大官还不够,竟然还占着自己的尉迟大哥。这贪心的女人。
“姐,我有样东西可以帮你办到喔。”吴阿狗神神秘秘的从衣袋里掏出一只小罐子。
吴大妞顿时被弟弟信誓坦坦的话给吸引了过去,却见自家弟弟拿了个破罐子出来,随不悦道:“你拿个破罐子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姐你可别小瞧这破罐子,这罐子里可是宝贝呢。”吴阿狗小心翼翼地将小瓷罐放到桌子上。
又回头瞧瞧周边是否还有别人,确认没人后才小声道:“姐,这宝贝是我在赌坊里赢来的。”
“死狗子你又去赌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叫你别去赌你还去。”吴大妞一听自家小弟又狗改不了吃屎去赌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扭了自家弟弟的耳朵,破口大骂。
“哎呦,姐你松手,松手呐。待我把这宝贝跟你说了你要还打我,我便随你打。”
“哼,等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吧。”吴大妞决定暂时歇火,她倒要看看弟弟有什么宝贝。
“姐,你可知道这瓷罐里面的是啥东西?”吴阿狗还在那卖关子,吴大妞却没那么好的耐心,啐道:“我咋知道,你小子别给我神神叨叨的,有什么就赶紧说。”说着又作势要去扭他耳朵,吴阿狗赶紧说道:“别,别,姐我说,我说还不成么。”
“快说,要说不出个好的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这瓷罐里的宝贝啊,我是从一个苗疆的女人身上赢来的。你都不知道那女人有多宝贝这瓷罐里的东西。我就琢磨着她这么珍视这东西,想来应该是了不得的东西。这不一时手痒我便又下场赌了一把,还别说运气超好的。到最后只剩下那女人还有筹码和我赌。我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好的牌技。”想想都觉得得意,平时堵上两把极少有大赢的时候,顶多也就小赢个把,今天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回回都赢。
“瞧你得意的,想是咱们祖宗保佑着,行了,你赶紧给我说说这瓷罐是怎么回事。”
“好好,你别催,我这就说。”吴阿狗撇撇嘴又继续道:“结果那女人把身上的家当全输了个精光,最后不得已只好压上了这只瓷罐。要换做是平时我是不屑要的,可今天老子我心情好,便同意了。结果那女人连这瓷罐都输给了我。”
“你说了半天都没告诉我这瓷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听自家小弟唠叨了半天吴大妞也没明白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不过她说了这东西是个宝贝,是她花了整整10年的时间,日日以自身鲜血,五毒供养着。”
“这么恶心的东西你还当个宝贝拿来,你有病啊。”想想都毛骨悚然,吴大妞差点又要巴他巴子。
“姐你先别急,听我继续说啊。”大姐这耐心是一丁点都没的,这样的脾气以后可怎么嫁人呢。还好尉迟大哥是个闷葫芦配大姐这种暴脾气刚刚好。
“这东西叫“血蛊”,那苗疆的女子说,只要将这东西下在吃的食材上便可进入人的五脏六腑。一旦吃下这蛊虫,刚开始会变得异常嗜睡疲惫,不出7日就开始急速衰老,待到49日后就会衰竭而死。死相惨烈,据说死后会骨瘦如柴,面目全非。呵呵呵,这东西一旦让那个女人沾上了,凭她再是美貌绝世,最后也只能化成一具枯骨。”吴阿狗拿着那瓷罐阴测测的笑了,只要能除去那女子,到时候尉迟大哥就是他老姐的了。
吴大妞吓出一身冷汗,弱弱地问道:“这是不是太狠毒了点。”
“姐,那女人可是抢了你的心上人啊,你干啥还在乎她的死活。”
是啊,那女人可是抢了她的尉迟大哥啊,现在她连尉迟大哥的面都见不着了,都是那个女人害的。吴大妞越想越觉得理所当然,随拍掌道:“行,为了我的尉迟大哥,不管了,缺德就缺德吧。不过,狗子这东西要怎么下在她的吃食上。”
“这还不简单么,大舅不是暂时在那里掌厨么,我明天跟大舅一起去趟就说是去帮他的。大舅也不会怀疑什么,到时候我就可以将这东西放进她的吃食里了。”
“好主意,就这么办,狗子你帮我除了那女人,大姐以后的幸福就靠你了。”
“那是必须的。”哼,敢抢他老姐的男人,就让她不得好死。
月明星稀,一顶奢华的轿子悄然驶入青山县,下榻在一处看似寻常的普通住宅前。
一名面目清秀的小随从恭敬地上前掀开轿帘子,低低地喊道:“公子,到了。”随从着实不放心,只带了这么几个侍卫在身边,万一要是出个什么事,他就是有十万个脑袋都不够砍的,随道:“公子,要不请慕容公子再派几名侍卫来?”
“就一个青山县罢了,瞧你们紧张的。不用,就让慕容在青山县外候着。”那华轿里的男子不悦地回道。
他是微服出访好吧,那慕容海却非得派慕容珏带着一大帮人跟着来。这么多人一起进县来他哪里还能低调了。
只见一名衣着锦缎,面容俊美的年轻贵公子出轿。原先立在身边的护卫立马上前为贵公子开路。小随从和两名贴身侍卫立刻跟上,护在贵公子左右后方。
走没一会儿,贵公子便转头吩咐一名侍卫去请个人来。那属下领命便先行告退。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派出去的侍卫便匆匆回来。
“公子,奴才请了,相爷稍后便到。”
“好个楼清源还让朕等他?”对这个亦师亦友,最后还抢了他爱慕女子的男人。对他的心思异常复杂。可少了他这个首辅大臣却又处处不便,亦无人能替代。
“公子,是小的先回来有事要禀报。”侍卫一见便知道自家主子误会了,忙解释道。
“有什么事要禀告?直说便是。”
“奴才去楼相府里,路过一处,听有下人在议论。”
“议论什么?”
那侍卫迟疑了片刻,道:“楼相府里有个女子也叫何谨。”
“何谨?同名同姓罢了。”
还以为是什么呢?当时他是亲眼见过她的遗体,他不相信会有死而复生这一说法。不过,想不到楼清源当时表现的那般痴情,没道理2年不到便另结新欢啊。难道说………
皇帝兀自一人坐在案前百思不得其解。
那侍卫正要退出院子时,瞧见楼相迎面走来。
“楼相请,陛下正等着你呢。”
“嗯,有劳了。”那侍卫又转身上前轻敲两下门,还未等他开口,房里便传出声:“楼相直接进来吧。”
楼清源推门而进,一眼便见着屋里的正是当今陛下,两年不见,当年的少年皇帝已然成熟稳重不少。楼清源上前两步,利落的行了一个君臣礼。
“免吧,楼相。这边坐,咱们今日有要事商谈。”略一挥手,那侍卫便悄然退下,掩好房门。房内只剩下君臣两人。
“陛下找臣来有何要事相商?”本以为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在相见的人,竟然跑到青山县这个穷乡僻壤来。
皇帝没回答他的话,似乎是沉吟了片刻试探道:“你府上有个女子也叫何谨?”
“却有此人。”隐瞒是不可能的,但好在谨儿的相貌已不同往日,即便就是被他看到又能怎样。
“何谨,何谨?莫不是那具遗体是假的?”皇帝双眼直直地盯着他的脸,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不假,那确实是我夫人和孩儿的遗体。”虽说谨儿还魂归来,但想到当时得知她死讯,又亲眼目睹那具惨不忍睹的遗体,还是钻心的痛。
“楼相那般痴情的人,也想不到才短短两年就另结新欢了?”看不到他有什么怪异的表情,皇帝继续试探道。
“臣虽不愿,但到底身为楼家人的责任无法推卸,再则祖母年事已高最想见得就是臣能延续香火,不然死不瞑目。臣就是再自私断也不能让老人家不安呐。”楼清源自然知道皇帝再试探自己,仍然不动声色道。
皇帝看了半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想着明儿直接去他府上看看就是,若真是她没死,想来就是化成灰他也认得出来。今日这事便到此结束,他还有重要的事要说呢。
“边塞皇宫里传来消息,那贱妇跑了。”这两年来他可没少折磨那贱妇。
“跑了?”两批人马都随身盯着那女人,竟然还被她给逃了。看来那女人还是不甘心呐。
“上月初传来的消息,那贱妇狡猾得很,朕猜测她是不甘心就这么死在那座皇宫里。很可能就是跑出来找我们报仇来了。”他自然是不怕那贱妇来报仇的,这事只是个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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