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芜:“……”
好想打人哦!要不是打不过,她一定怼死这个蠢货,居然敢说她胖。
辛芜已经不吃东西了,往桌子上一站,面无表情的看着想要对她动手动脚的家伙。
“瞧着体型,珠圆玉润,对吧!”
一只手想要伸向辛芜的翅膀,却被辛芜躲了过去,没让他碰到,他才转头对岑深说,“你从哪弄得这么个家伙,瞧这模样,我们这边还有这种鸟吗?怎么没见过似的。”
白瓷小碗里还剩了一些松子仁没吃完,岑深看着剩下的也不是很多的样子就没说什么。
听到岑海的话,岑深也没当回事,“她是我从后山上带回来的。至于没见过,后山上的鸟多了去了,你见到的能有多少。”
“看上去就这么丁点大儿,你确定就只养它了,要是你想要个伴,我给你找条狼狗怎么样?那玩意儿还能看家护院,怎么也比这个小不点要好。”岑海指了指站在桌子上的小胖鸟,对岑深说到。
很明显,岑海是从功利性出发看待问题的,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养条狗还能看家护院,养只小鸟除了看还能做什么吗?那么小点儿大,还不够人家一口吃的。
他都已经打算好岑深说想养条狗的时候,他要去哪里弄条狗崽子回来了。他大舅家养的花狗已经怀崽子了,过几个月就能生一窝的小崽子,到时候随便岑深要挑个什么样的。
“你倒是说说看,想要个什么样的狗崽子。”岑海拍了拍岑深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也没注意到桌子上的小胖鸟正凶残的看着他,眼看就要上口怼人了。
“她是我带回来的,我肯定要对她负责的。”岑深看着辛芜气成球的小模样,好悬没直接笑出来,“除了她,我是没想过要再养其他的什么东西了。有她一个就已经足够了。”
“就它一个?”岑海惊讶的看向辛芜,摇摇头,“我是没觉得它有什么好的,不过你喜欢就好了。”
紧接着,岑海的话风一转,“你可别说什么不养其他的了,等到时候成了家,你还不是要养媳妇养娃娃。”
对于这个话题,辛芜表示她无话可说,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只是希望岑深未来的妻子能对她好一点就行了。
岑深却是脸色一变,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不好起来,“我一个人过得自在得很,何必找个外人来让自己不高兴。”
说完也不管岑海是什么想法,伸手在桌上敲了敲,有些不耐烦的问着,“别管那些有的没的,你只说说你今天来做什么,别跟我说什么只是过来看看之类的废话。”
少年身上的戾气显而易见的增加了不少。
辛芜下意识都缩了缩头,发现岑深根本没看向她,才往后悄悄退了两步,现在的岑深有些危险。
说什么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像是小孩子赌气时说的话。
没被少年的突然变脸给吓到,岑海只觉得岑深果然是个孩子,还是个有些任性的孩子。貌似无奈的摇摇头,他是堂兄,要包容弟弟妹妹们的小任性。
“从去年开始,你就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连族学也不去了。知道你是要为岑仙叔守孝,可守孝和你去族学读书也没什么冲突啊。你读书好,学中的先生天天拿你当例子教训人,说那么简单的东西,要是你来,早就学会了。”
说话间,岑海又想到学中先生教训人时的“英姿”,顿时抖了几下,还好他已经不用去族学了,否则天天被老师指着鼻子骂太蠢,那可真不是件好事。
“所以,我来问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族学读书呢?”
族学吗?
岑深这才想起来村里虽有其他姓氏的人,但多数人都是姓岑的。岑家的祠堂就建在离村不足两里路的地方,族学也在那里。
说起来岑家村在当地还是很有名的,百年间里岑家村出了十几个秀才,进士也有几人,最出名的还要属岑深的祖上了,据说那位先人曾经坐到了三品大官的位置,族学也是那位大官为了提携后人而出资建立的。
族学之中的规矩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都是些大家习以为常的规矩,也没什么可说的。早些时候族学之中只有岑姓子弟在学中读书,教书的先生也都是岑姓中人。后来时间久了,也渐渐有他姓人士慕名前来入学。人一多,即便是读书的地方,也会发生各种各样的纠纷。小团体也是一天多过一天。
犹记得岑深初入族学时,虽是天资聪颖,但族学之中,除了先生会对他另眼相看外,大多数人都是离他远远的,也就几个堂兄会和他说说话。但是他那几个堂兄聪明归聪明,在读书一道上却没什么天分,都是浅浅学会基本启蒙书,就退学回家了。
没了堂兄们偶尔的插科打诨,岑深就成了孤家寡人。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族学中的小团体了,这些小团体都是以姓氏为划分的。外姓的人是不大可能接受岑深到他们的小团体里去的,岑姓中人不见得个个都喜欢岑深,但也不至于都讨厌他。所以一开始岑姓的小团体还是愿意接受岑深的。
不过岑深当时还在中二期,具体表现就是他总是摆出天老大他老二的态度。这在先生们眼里不算什么,天才总是会比较有个性。同样的态度在同辈人眼中就是比较欠揍的表现了。
再加上岑深因为身世原因在村里不怎么受欢迎,大家总以为他会像他爹一样,那天脑子不好就想要去求仙了。所以一个个的都不大想和他打交道。大人的态度很容易影响孩子们的交友状况。
久而久之,岑深身边除了几个堂兄也就没有其他人了。
“还是说你不准备回族学了呢?”岑海的态度有些小心翼翼的。
岑海现在的态度让人有些奇怪。岑深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
那是他父亲死讯刚刚传到村里的时候,有人在学里说他是没人要的野种,他一时气不过和人打了一架,打完后连东西都没有收拾就直接回家了。不仅如此,隔天他还通过几个堂兄向外传了消息,说是为父守孝期间不去族学读书了。
这么一来,岑海小心翼翼的原因就有了解释,应该是怕他一直记着当初打的那场架,赌气之下连学都不肯上了。
“我还是……”
话还没说完,一边听了半天的辛芜终于忍不住了,跳到岑深的面前。她一边觉得岑深这个年纪还小,应该去上学,另一边又觉得不应该不顾岑深的意愿,强迫他去上学。没什么力气的叫了两句,便怏怏的靠在岑深的手上不动了。
原本还打定主意不去族学了,谁知被辛芜一打岔,岑深突然想起许久之前的某件事了。
“等清明过了,我再去族学吧!”岑深见到小胖鸟因为他的一句话又变得精神起来,眼底飞快的闪过一道暗光。
“那我们可就说好了,待会儿回去路过先生门口,我会帮你带话的。”说完,岑海就站起身子准备离开了,“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第8章()
前些日子一直是晴天,也不见下雨。临近清明时节,雨水也慢慢变得多了起来,天空中偶尔会飘落雨丝。
岑深这些日子一直待在书房里看书,他看书的速度很快,就像是翻书一样。辛芜在一边看着的时候觉得岑深应该就是那种过目不忘的人了,不然怎么能把书看的这么快呢?
用心思的时候是不会觉得无聊的,在一边无所事事的辛芜反而会觉得无聊透了。
幸好自从上次过后,岑深也不再限制辛芜出门了。当然规矩还是有的,她出去玩是一回事,但不能跑太远,也不能在外面转太久,最多一个时辰就得回来一次。
不耐烦继续看着岑深读书的样子了,辛芜踹了踹旁边的铜铃铛。这也是上次跑出去后才出来的东西,现在她一想要出去玩,只要踹一下铃铛,岑深知道了就会放她出门的。
从书中抬起头,揉了揉额角,一直专注于书本也是很费精神。
岑深放下正在看的书,看着对面桌子上有些不耐烦的小胖鸟,明白这是想要出去了。
“想要出去玩可以,但不能走太远,就在村里转转就好。后山也不要去,那里能弄死你的野兽可多着呢!另外出去玩也得注意时间,最多一个时辰就要回来,知道了吗?”
少年啰啰嗦嗦的说了一长串的话,辛芜则是面无表情的对着他。
真不是辛芜想要恃宠生娇,而是每天她想要出门的时候,岑深就会说这么一长串大同小异的话,她都已经背下来了。可岑深就是不嫌烦,每次都要重复一遍。
记住啦!记住啦!你真是比我奶奶还要啰嗦。
马上就要飞出窗户了,辛芜才回头冲着里面的人叫了两声。不用担心,我就是出去转转。
看着辛芜离开前还记得回头看看他,岑深笑了笑,又回到一堆书里了,他现在要在书里找点东西,有可能关系到他以后生活的东西。
辛芜飞出门的时候,外面天空阴沉沉的,整个世界都灰蒙蒙的,让人有些压抑。
这种天气外面没什么人,小孩子都被关在家里了。
辛芜的第一站是村口的那棵大榕树,一般在大榕树上逗留的鸟比较多,也有很多人喜欢在树下唠嗑。不过今天天气不好,树下没人,树上也没有几只鸟。辛芜之前还想过要不要问问这些本地鸟,看看能不能得到些什么消息的,可惜品种不同,她听得懂人语,却听不懂这些小鸟叽叽喳喳在说些什么。
为此她还特地问过藏在她脑子的晶石的,听不懂鸟语不算什么,等她修炼久了自然而然就能听懂了,就是还需要点时间而已。
站在树上等了一会儿,辛芜今天可不是来听八卦的。
等清明过了,岑深就要去族学读书,到时候辛芜是不好再跟在岑深身边的了,学堂里可不会允许学生带宠物的。所以辛芜准备提前侦查一下学堂的情况,免得她偷偷跑到学堂去会被人抓了去。
而且岑深好像不怎么喜欢学堂来着,虽然他答应回去读书,可辛芜还是看出来岑深对学堂的不喜,就是不知道这不喜是针对谁的,是学子还是老师,亦或是两者都有。
穿着黑色深衣的老人从树下走过去了,辛芜认得他,他就是岑海说的那个先生,喜欢把岑深挂在嘴边当范例的那位。他是岑深爷爷那一辈的人,虽然也是岑家村的人,不过他姓陈而不姓岑。陈先生牵着一条驴子,慢吞吞的走着。辛芜飞到驴背上,准备搭个顺风车。
驴子没什么反应,在前面走着走着的老人余光瞥见驴背上的小胖鸟,倒是让他惊讶了一下。
小胖鸟养的很好,一身羽毛洁白的没有一点杂色。老人听说过辛芜,他是知道他最有天赋的那个学生近来养了只鸟,碍于面子问题,他没有主动去过岑深家,不过该知道的东西他也全都知道就是了。
对了,听岑海说,这只小胖鸟的名字叫阿芜是吧!
“阿芜呀!莫再跟了,再跟着可就要出村子了,要是让岑深知道可是要生气的。”对自己学生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陈先生主动劝着明显还想跟在他身后的小胖鸟。
辛芜慢条斯理的梳理着翅膀上的羽毛,没有理会陈先生的话。她突然发现阿芜这个名字还是有点小问题的,比如有些喜欢在人家名字后面加点语气词的人很容易把她的名字念错。
眼前的人还是读书人呢,结果把她名字念得怪怪的,阿芜就是阿芜,为什么非得加个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只乌鸦呢。也不是说乌鸦不好,可她跟乌鸦也只沾了个边,实际上是两个不同的物种!
她才不要听他的话,岑深对她可好了,才不会生气呢!而且族学就在岑氏祠堂旁边,祠堂是在岑家村的地界,族学自然也是在岑家村的地界的,她要去的地方是族学,这样算来她有听岑深的话,没有跑出村。
也没想着他说的话能得到什么回应,陈先生只是说说而已。不过是一只鸟而已,看在他学生的份上,他会好好看着的,让它不至于被人逮了去。
族学离村子不是很远,只走了一会儿就能看到族学外面的院墙了。
同一般的学堂也没什么两样,五六间房连在一起,外面还圈了个院子。现在这个时间院子里没人,要是早上来的话还能看到有人站在院子里读书。他们读的书也是各不相同的,学的快的读的高深些,学的慢的读的浅显些。
陈先生牵着驴子走到院墙边,这里的墙是用土砖砌成的,外面没有粉刷石灰,看上去是土黄色的,但很结实。辛芜还以为陈先生会牵着驴进去,谁知道他把牵着的绳子系在了院墙边的树上。然后施施然的走进了学堂。几个出来放风的学生看到他还主动问好了。
明明一样是走过来,为什么非得牵条驴子,这难道不是多此一举吗?
又或者说这驴子还是身份的象征?
毕竟就辛芜所了解的东西来说,大多买不起马的书生都会骑着一条驴的,而且驴子虽然没有马的身价那么高,但对于乡下人来说还是很贵重的。
所以陈先生牵条驴不只是为了凸显他的书生气质,还是为了表明他家蛮有钱的吗?说起来辛芜好像听人说陈先生到现在还没有娶媳妇呢!
没有继续跟在陈先生的身后,辛芜瞄上了在族学里读书的人了。这世上能和长舌妇比口舌之利的也只有那些酸书生了。
跟在这些学生的身后,肯定能听到不少黑幕的,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像上次似的,想打听什么就能听到什么。
岑氏的族人在这里只有岑家村才有,因着族人不多,族学的规模也不是很大,只有五六间房,这里面还有先生休息的客房和书房。
辛芜好不容易才在学堂里找了角落里窝了下来。
屋里的先生正在上课,读的都是些辛芜没有听过的东西。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就算他读的是四书五经里的哪一本,辛芜也不一定能听出了。要知道在现代社会四书五经是哪几本,也不一定所有人都知道。语文课本有的都是节选部分,要是里面读的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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