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翎羽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吗?”辛芜想要默默看,佘午眼疾手快的躲过了她的翅膀。
“这是乌泗的本命翎羽,我用秘法可以凭它感应到乌泗的下落,除此之外,只要翎羽完好就代表他暂无生命危险。”佘午手指一转,翎羽就不知道被他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第41章()
原来翎羽还有这种作用吗?
感觉自己被灌输了新的知识。
辛芜往后退了一步,果然她不是正经妖族出身所以连这种常识也不清楚。
希望翎羽没有其他作用,不然让岑深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看她呢!
快速扫过岑深此刻的面部表情,很好,没有特殊反应,显然他对佘午说的话没有任何意义。辛芜继续和佘午说着话,假装刚才心虚的人不是她。
“乌泗失踪前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我们目前所知推测他要么是已经被带离临江城要么仍藏身于城中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说出来的仍是老调重弹的话,佘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想请你们帮我去出城的那条路上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
言下之意就是城内探查的活就交给他了。
佘午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昨日城主传来的消息中说到城中近来不甚太平,恐生事端。
也不知道辛芜哪里入了城主的眼,还特地在消息末梢提了一句要对她照看一二。既然城主都已经发话了,他当然要秉承城主的意志。更何况眼前的一人一妖不是一般的弱,真让他们到城里去找人,他还担心乌泗没找到反而把他们两个给赔进去了。
还是让他们顺着出城的路仔细查看吧!
出城的那条路同进城的不是一条,同样有妖族在那里看守。早些年的时候出城还必须有城主的手令才行,现在就不需要了。守在那里的妖族可不是陆龟一流能与之相比的,那才是实打实的大佬级别的人物。
人家是从建城之初一直活到现在的,也就是这几年在城里待得无聊又不想出城,才跑去路口当个城门官。自打他当上城门官后出城就不要城主手令,改成讲故事了。每个想要出城的人都得给他讲故事,讲的故事不好听不给过,讲的太好听就要再讲一个。
他实力强也没人反驳他,其实最重要的是没什么想要出城。
听说他从上任那天起到如今他只听过一个故事,放走了一个人。
辛芜附在岑深的耳边小声的解释着,岑深对城里的事情了解的不多,不像她跟在梦姑城主的身后该知道的都差不多知道的一清二楚。
听到是在出城的路上找线索,岑深也不多话,抱起辛芜对着佘午行了个变了样的拱手礼。
“那事不宜迟,我与阿芜就先走一步了,若是有消息了我们还在你家中汇合。”
丢下一句话,不待佘午说些场面话,岑深转身就走,跟后面有狗撵他似的。
我还没来及说话,怎么就走了?
到了门口,辛芜才惊觉岑深的动作怎会如此之快,然而她又被困在衣袖里说不出话来了,这次岑深没有要她指路了,出城的路和进城的路恰好是两个方向,笔直的一条大路两边连户人家都没有,非常的好走,压根就不会有走错的风险。
黑漆漆的衣袖里什么也看不见,耳边是岑深走路时发出的细微声响,空旷的就好像世间只有他们一人一妖。
害怕,很害怕!
这个世上有个非常恐怖的病症叫做幽闭恐惧症。
辛芜有种自己正在犯这个病的错觉。
好在又走了几步路,岑深终于把她从袖子里放了出来。
还没想好要怎么劝服岑深改掉动不动把她往袖子里装的坏习惯,辛芜就发现眼前状况不对啊!
才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自然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了大佬镇守的地方。
而岑深之所以停下来,完全是因为突然出现在他们前进路上的乌鸦。
躺在地上连呼吸都感觉不到了的乌鸦看上去有一人高,腹部被一根绿色藤蔓穿透,红色的血液在他黑色的羽毛上不怎么显眼,倒是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滩的血坑。不得不说妖族生命力就是格外顽强,留了那么多血还有一息尚存,大概还有救。
这算不算得来全不费工夫?
大概率可以推定这只乌鸦就是他们要找的乌泗了。
当然也还有小几率表明他不是。
岑深拦住辛芜没有让她凑上去查看一二,要是地上的乌鸦来个死前绝杀,那她还要不要命了?
“他是乌泗吗?”岑深问。
“咦~我不知道啊!”辛芜是真的不知道。
她内心还是个人类,又怎么能分辨出一只全身都是毛的鸟类是什么人呢?
“我们就不往前走了,直接把他带回去给佘午认一下吧!”辛芜比较了一下乌鸦和她的体型,这种力气活还是交给岑深好了。
问题是乌鸦肚子上的那根藤蔓,拖动乌鸦的时候势必会动摇藤蔓,到时给乌鸦伤上加伤那就不妙了。
不管他是不是乌泗都不能再给他补刀呀!
“他的伤太重了,恐怕暂时动弹不得。”岑深不赞同辛芜的话。
他只远远看上一眼,也能从乌鸦身下溢出的血迹也知道他受了很重的伤。
“那要不我们一个留在这里看着他,一个回去给佘午报信怎样?”辛芜瞧着地上的血,觉得再不给乌鸦止血可能他就要流血而亡了,妖族也没有那么多的血可以流。
她用飞的可比岑深跑快多了,期待的看着岑深,只等他一句话,辛芜就立马使出吃奶的劲往佘午家中飞。虽然目前她属于卵生动物是不喝奶的。
“不用。”岑深再次拒绝了辛芜的建议。
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竹哨,放在嘴边吹响哨音后,他才对辛芜解释道。
“竹哨是无相先生给我的,只要在他附近吹响竹哨他就能尽快赶来。”
她怎么不知道岑深还有这个,话说回来古人的衣袖真的能放好多东西呀!
眼神复杂的看着岑深的袖子,辛芜很想在袖子里面翻翻看里面还有些什么,不过里面太黑还是算了吧。
“那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吗?要不要给他上点药啊?总觉得他快要死了。”
辛芜视线转到地上乌鸦的身上,没有往前凑。
啧啧,肚子上破了个洞,想想都觉得疼。
画面转到无相那边。
佘午还是去找城主报备了乌泗失踪一事,恰好无相也在城主府中。就稍微耽搁了一下,没等城主说明要不要派人一起找乌泗,他们就听到竹哨的声音了。
“声音好耳熟。”佘午凝神细听,哨音转瞬即逝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听错了。
无相抬头看向西边,那是出城的方向,岑深他们就在那个方向。
“我听到哨音了。”无相扭头对梦姑城主说道。
“你把竹哨给岑深还是给阿芜了?”梦姑是知道无相的那个竹哨的,就是不知道他给谁了。
“自然是阿偃了,难不成还给小丫头不成?”无相站起身,就小丫头那个鸟样连人形都没有,给她竹哨她也不会用。
“竹哨?是岑深他们出事了吗?”佘午脸色霎时间就变得惨白,听到城主他们讨论的话,他也知道哨音是岑深他们想办法发出来的。
他本想让他们做些简单的事,没想到竟是直接把他们推到危险之中了吗?
“想知道去看看不就行了!”
不是很适应佘午脆弱的心态,无相第一个走出去,梦姑紧随其后。
佘午看着他们的背影也反应了过来,连忙跟了上去。
第42章()
“怎么还没来啊?”
等了一会儿,辛芜开始不耐烦了。岑深拦着不许她往乌鸦身边跑,可那只乌鸦身上的伤也没有处理,看样子是等不到来人他就要凉了。
“他们应该就在路上,快要到了吧。”安慰着烦躁不安的辛芜,岑深思考片刻还是拿出一个瓷瓶,慢慢靠近躺倒在血泊中的乌鸦。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限制辛芜待在原地,不许她一同跟上来。
瓷瓶上的瓶塞去掉后,辛芜老远就能闻到里面浓浓的药味。
刺鼻,分不出是什么药材,总之不好闻就对了。
岑深伸手想要拔掉乌鸦腹部的藤蔓,手陡然停在了半空中,他似乎看到藤蔓动了一下,宛若活物一般。
不确定危险性有多高的东西是能不碰就不碰。
也不说藤蔓还在伤口中会影响伤口愈合的话了。
停在半空中的手僵硬的画了一个圈,接过左手打开的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均匀的洒在乌鸦的腹部。
反正也不知道具体伤口有多大,那就都撒上吧。
药粉总还能配到的,要是乌鸦真是乌泗而且还死在他们面前,那他们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很多时候人们不会去怪害人的人,反而会追着见死不救的人说冷血。没什么道理,人之常情而已。
“阿偃有药怎么不早拿出来啊?”嘟囔了一句,辛芜见乌鸦伤口被撒上药粉后就重新看向他们来时的那条路,也就错过岑深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人性冷漠,乌鸦与他非亲非故,他救是出于善意,不救亦可。还是说他之前忘记自己带了药粉。
岑深最后什么也没说,他早就过了那样热血的年纪,人越大有时越重得失也对世情越加冷漠。辛芜既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自然也就不用费力寻找一个合理解释了。
远处人影幢幢,他们等的人终于来了。
而且来的不止一人,远处看不清脸,只从衣物花色式样来判断,应当是二男一女。
盘算了一下他们在城中熟悉的人,二男一女到底是哪三人也就一目了然了。
“怎么……”无相的话还没说完,佘午的哭声就响起了。
扑到血泊旁边,不敢挪动伤势颇重的乌鸦,佘午哽咽的说着话:“怎,怎会这样?”
佘午看到乌鸦的第一眼就认出他是乌泗,他受的伤很重,不是之前在无相家中变成原型挣脱机关,而是伤到没有妖力维持人形,可以说是被打回原型了。
视线落在乌泗腰腹处的藤蔓上,他想要将藤蔓拔出来。
“住手!”
“别动它!”
男女二重奏说的话不一样,意思却都是一致要求佘午停手。
眼看佘午要把藤蔓拔出来了,辛芜勇敢的飞过去把他的手从藤蔓上方撞开了,她的小肚子从擦着藤蔓飞了过去,有点凉。
平安落地后,辛芜转过身子正对着他们,好奇的问道,“那个绿藤不能动吗?”
“是我对你太好,才让你视危险如无物,对吧!”岑深一下子变得很凶,杀气四溢。
岑深本来就在佘午旁边,他刚才已经按住佘午的肩膀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谁知辛芜比他动作还快。
一脚把佘午踹到一边去,弯腰扯出扎根在乌泗身上的藤蔓凌空一抽,发出破空的声响。
辛芜是不知道藤蔓有多危险,才会仗着自己速度快的优势制止佘午的动作。结果一句表扬都没有听到,反而被岑深吼了。她玻璃心一上来可是会哭给岑深看的。
她抬头准备和岑深据理力争一下,然而……
他现在好可怕啊!
岑深的相貌是典型的文弱书生,就算是不笑的时候最多也只是看着不好接近,而现在的他看上去真的是很凶。
形容人生气模样的句子中有一个是气红了眼睛,在此之前辛芜一直以为那是夸张说法,她只见过哭红眼睛的没见过气红眼睛的。
但当她和岑深对视过后才知道气红眼睛这一说法是有真实依据的,岑深现在就是很好的范例。
模样不曾改变,只一双眼睛变得通红,跟带了美瞳似的。好看是好看,就是有股子邪性。
“阿偃,他们说,说那个,藤蔓不能动的。”
也顾不上纠结地上乌泗现在状况怎样,辛芜眼睁睁的看着岑深甩着藤蔓向她走来,那架势很显然是想要抽她,用藤蔓抽。
藤蔓唰唰唰的抽在地上,留下一个成。人膀子粗的痕迹,这要是抽在人身上那得有多疼。
“你把手上的东西放下!”在辛芜一步步后退的时候,梦姑赶上来想要拿下岑深手中的藤蔓。
无相伸手拦住了她,“阿偃现在的状态不对,你先等一下,这个绿藤是我想象的那种东西吗?”
梦姑偏头和他对视了一眼,满脸苦涩,“它和城主府中的画像简直一模一样。”
“你躲什么?做错事的孩子要接受惩罚对不对?”岑深像往常一样笑着,但是配合那双红眼睛就变成了威胁了。
不好好回答问题一定会被抽死的!
心底莫名生出不详的预感,岑深现在的样子怎么那么像入魔啊?
听说入魔后的人六亲不认,随心所欲。
难不成岑深的执念就是入魔也要揍她一顿?
现在扑上去认错还来得及吗?
辛芜吓得不敢再往后退,被岑深当鞭子甩的藤蔓已经越来越近了,抽在地上溅起的小石子砸在她的身上钝钝的疼。
还没想好下一步要怎么做,岑深突然丢开藤蔓,双手抱头在原地挣扎着,眼底红色的光时隐时现。
砰地一声,岑深突然倒在地上,他的身后佘午停在半空中的拳头慢慢松了开来。
想起岑深刚才踹了他一脚,辛芜也不好意思怪他打晕岑深了。
一路小跑到岑深的身边,闭上眼睛的他看不出刚才疯魔的样子。
仰着头看向后面的无相,又瞥了眼旁边的乌泗。
佘午铁定是要背着乌泗走的,她只能求无相帮忙把岑深背回家了。
“无相师父。”眼巴巴的看向无相,辛芜还记得岑深说他跟在无相后面学了一些机关术,师徒之实还是有的。
辛芜飞到梦姑的肩上,后面无相背着岑深,佘午给了乌泗一个公主抱。
心里惦记着岑深刚才的变化,辛芜惴惴不安的看向梦姑,头发隔住了她望向梦姑的视线,纠结了半天,眼看家门口都要到了。她终于问出口了。
“梦姑,刚才阿偃的变化是和那个绿藤有关系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