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色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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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色大宋- 第3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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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傍晚时分,张邦昌的府来了客人,悄悄地到来,悄悄地进门,没惊动任何人。

    这就是现任京城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石雪河。

    石雪河今天的心情十分忐忑,从上午开始他的心跳就没平稳过,不为别的,因为他最大的靠山梁师成倒了。

    他是个聪明人,整个朝堂之再没有谁能比梁师成的权柄更大,但今朝却栽了,这件事让石雪河意识到了一件事,一朝天子一朝臣,赵桓要对太上皇的老臣子动手了,就趁太上皇离开汴京的这段时候。

    石雪河掌握着汴京城的京畿防卫,堂堂二品官员,可若是皇帝要拿他同样是简单之极,关键在于谁都知道他是梁师成最忠实的走狗,今天梁师成倒了,很可能下一个就该轮到他了。

    而就在他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当朝太宰张邦昌竟然派人来邀请他赴宴,没说由头,只说喝酒。

    石雪河仿佛是一个落入水随时会溺毙的人,幸运地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敏锐地感觉到自己活命的机会来了。

    张邦昌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但也是如今朝不可撼动的重臣,赵桓未必不想动他,但他如今正代表大宋与金和谈,赵桓还不敢动他,能转投到他的帐下至少能保住一时安稳。

    下人领着他来到后院一间偏厅之,张邦昌穿着便服早已等候着,一见他来到便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石雪河慌忙行礼:“下官石雪河拜见相爷。”说着从怀摸出一杆玲珑剔透的碧绿玉如意,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前,赔笑道,“这是下官的小小心意,望相爷莫要嫌弃才是。”

    张邦昌脸一板,佯作不快道:“石老弟你这是作什么?来老夫寒舍作客还要如此破费?岂不是让我难堪么?”

    石雪河一怔,随即心狂喜,张邦昌居然称他老弟,官面的用词一个都没出现,这话里分明透露出了一个讯息,那就是想拉拢他石雪河。

    他的脸上顿时轻松了下来,笑道:“是下官的不是,下回定然记得,相爷勿怪,勿怪!”

    张邦昌这才重展笑颜,将他请进屋去,这间屋子不大,只有一张小桌子,上边已摆着八色小菜,另有一小坛子酒。

    门关了起来,石雪河却又有些不安了,他思忖了片刻试探着问道:“不知相爷唤下官过来,有何吩咐么?”

    张邦昌先不答话,却亲自给他斟满了一杯酒,随即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笑吟吟地推道石雪河面前:“这,是大金国四王子殿下托我转交给老弟你的。”

    石雪河吓得猛然站起身来,眼前这叠银票最面上就是千两面额,如果这些都是,那怕是得有十万两银子。

    四王子兀术?他给我这么多银子……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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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8章:给石雪河栽赃() 
张邦昌笑眯眯的将他拉着坐下,意味深长地道:“石老弟,这可并非给你一人的。 ”说完从怀又取出一封信来,轻轻摆在石雪河面前。

    石雪河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信拿起打了开来,只见信纸上是一手漂亮的小楷,简洁明了又颇为含蓄,只说他日有缘相见,望石大人略做照拂,信尾署名是四个龙飞凤舞的字——完颜宗弼。

    完颜宗弼就是兀术,石雪河当然知道,这封信里那短短几句话他也懂了,意思就是金军兵临城下时希望他石雪河莫要再抵抗,早早开门投诚为好,可是这……这彻底就是在让自己通敌叛国啊!

    张邦昌见他眼神闪烁惊疑不定,显然还在考虑,他又说道:“四王子说了,到时候汴京的京畿戍卫仍交由你石老弟,甚至你若真是个聪明人的话还能往上走走。”他顿了顿,皮笑肉不笑地道,“若是石大人执意不愿也无妨……哦对了,梁大人如今尚在大理寺,石大人可曾去看访过他?”

    老弟又变成了石大人,老夫也变成了本相,张邦昌话里没一句威胁,可石雪河却顿时冷汗涔涔。

    收了银票咱们就是自己人,我会保你周全,不收银票那就对不住,官家已开始收拾梁贼一系,你石雪河是谁的爪牙满朝都知,到时候别哭着求我。

    石雪河当机立断,慌忙深深一揖:“下官今日偶有不适,方才只是有些一时晕眩,未及回话,还望相爷恕罪。”说完再不迟疑,将银票收入怀,强笑道,“既如此下官便厚颜收下了。”

    张邦昌捻着胡须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神很是满意,忽然抬手拍了拍,只听房门嘎吱一响,一股香风扑鼻而来,竟是两个千娇百媚的年轻女子。

    石雪河愕然:“相爷,这……”可不等他说完,那两个女子已各自坐到他的身旁,一左一右,一个已伸玉手攀上了他的脖子,另一个则倒了满满一杯酒送到他嘴边,咯咯娇笑花枝招展。

    张邦昌笑吟吟地举起酒杯:“石老弟,今日不醉无归。”

    石雪河大乐,也举杯道:“多谢相爷!”

    ……

    石雪河醉了,虽然不至于烂醉如泥,但也已经神智恍惚不辨南北了,连什么时候离开的相府也不知道,他仅剩的那点意识只知道相爷竟还派人送他回去,可见贴心之至。

    软轿平稳地行走在深夜的街头,石雪河渐渐支撑不住就要睡着了,可就在这时,轿子忽然停了下来,有人喝问道:“这里头坐的是什么人?”

    石雪河迷迷糊糊的不愿睁眼,只听轿夫略带惊慌地说道:“回大人的话,小人只是被雇来的,不知轿的老爷是谁。”

    先前说话的又喝道:“打开轿帘让我看看。”

    石雪河有些不耐烦起来了,最近汴京城内是有些紧张,巡城的也频繁了不少,可他是当朝二品,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查他不成?可他在迷糊之际居然没留意到那个轿夫所说的,他们只是被雇来的。

    啪的一声轿帘被掀开,刺眼的火光照得石雪河眼珠生疼,他顿时大怒,刚要呵斥间却瞥见外边站着的两道身影,话到嘴边猛的停了下来,酒也醒了一小半。

    这是……开平王高雍和宗泽?

    雍爷和宗泽也看清了轿子里的是谁,不管他们的关系如何,但毕竟都是一朝为官,没撕破脸的时候虚伪的客气还是要的,宗泽面带微笑地拱手道:“原来是石大人,下官不知,还望大人恕罪。”雍爷则只看着他不说话,毕竟他是世袭王爷,对这种阿谀奉承爬上来的官员不屑一顾。

    石雪河哪还敢坐着不动,赶紧挣扎着起身出轿,哪怕头疼欲裂也顾不得了。

    “开平王爷,宗元帅,我……”他边说着话边起身踏出轿来,可不知怎么在临出轿那一刻忽然象是绊到了什么,身子一下没稳住顿时摔了出去,宿醉之下手脚都是无力的,连抓都没来得及抓住什么,砰的一声摔了个结实,顿时疼得他一声闷哼。

    宗泽慌忙过来扶他:“石大人小心,下官……”

    他的话突然停住,扶着石雪河的手也松了开来,石雪河一下子又摔倒在地,不由得勃然大怒:“宗元帅,你这是何意?”

    只见宗泽从轿前地上拾起了一个物件,凑在火光前仔细看了看,猛然间脸色大变,将那物件递给雍爷:“王爷您看,这是何物?”

    雍爷接过一看,只见那是块金灿灿的牌子,正面雕着一只张牙舞爪的猛虎,背面则有两个篆字——赤三。

    “哼!”雍爷猛的抬起头,死死盯着石雪河的眼睛,语气森冷地道,“天罗,赤堂,石大人,失敬了!”

    石雪河的脑子轰的一下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天罗赤堂他也听说过,那是金国四王子手一支隐秘的力量,用来刺探与刺杀,可是自己身上怎么会无端掉出这么一块牌子来,而且还不偏不倚落在宗泽眼前?

    雍爷手一挥,喝道:“拿下,与我搜!”

    几个官兵一拥而上将石雪河从地上拖起,二话不说把他捆了个结实,石雪河这才惊醒过来,大怒道:“混帐!本官乃当朝二品,谁敢绑我!”

    雍爷冷笑:“还嘴硬么?你瞧老子敢不敢!”说着话大步走上前,不管石雪河的喝骂,伸手往他怀搜去,很快就掏出了厚厚一叠银票和那封书信,他打开信简单扫了一眼,顿时脸色变得铁青,冷笑着在石雪河眼前扬了扬,“这是什么?”

    石雪河的骂声停住了,他的酒意已完全消散,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他已经意识到,今天完蛋了。

    宗泽接过书信也看了一遍,信的内容虽不多,却字字惊心,特别是信尾那个署名更让宗泽眼闪过一道厉色,他面如沉水,看了一眼石雪河,冷冷地道:“将石大人请回去,本帅要面见圣上!”

    听见圣上二字,石雪河一个激灵醒转过来,大叫道:“这是栽赃,是陷害,我也要见圣上……”

    不远处的暗,徐子桢和苏三正偷偷看着这里,苏三疑惑地问道:“你干嘛要费这么大劲给他栽赃?还拿自己的钱去栽,不嫌亏么?”

    徐子桢诡异地笑了笑:“亏么?那是你不知道这王八蛋多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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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9章:外攘内忧() 
雍爷和宗泽押着石雪河走了,徐子桢拍了拍手也起身回去了,苏三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眉头轻皱,怎么都想不通徐子桢说的石雪河有钱跟他有什么关系。

    苏三素来自诩是徐子桢的贴身护卫,再加上她本就心思单纯,最不喜欢动脑子使花招,因此怎么都猜不透徐子桢的用意。

    “我还是不明白,石雪河有钱没钱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徐子桢笑了:“当然有关系,因为很快他的钱就会变成我的钱。”

    苏三愈发茫然了,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石雪河的酒劲已经彻底醒了,但是他也不会想到自己的那点财产已经被人惦记上了,更不会想到自己会被无端陷害,而当赵桓得知这件事后不出意外的大怒,这回连大理寺都不用去,直接给石雪河一个斩立决,家财查没,而负责此事的正是张邦昌。

    一桩大快人心的天大冤案就此产生,石雪河到死也没明白那块金牌是怎么来的,又怎么会巧得正好掉在宗泽脚边,这一切自然都是张邦昌府中的那两个轿夫所为。

    其实兀术哪曾要拉拢他石雪河,或许连他这个人都压根不知道,那封书信自然是假的,真正执笔的是一个他绝不会想到的人——秦桧。

    秦桧虽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奸臣,但他的才学却是不可否认的,那封书信就是徐子桢暗中托他仿照着兀术的笔迹写的,而兀术的笔迹不正好有梁师成家里搜来的信作参考么?模仿几个字对秦大学士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至于那块金牌的来历就更简单了,徐子桢在送罗吉的那天“偶遇”莫景下和他的赤堂,一不小心灭了个干净,别说一个赤三的牌子,就是把整个赤堂的牌子都收集起来也没什么难度。

    徐子桢心情大好,一路上边走边跟苏三低声说着,苏三也终于明白石雪河死得有多窝囊,可还是有一件事想不通。

    “可他家银子再多又与你何干?他又没得罪你,官家也不会让他赔你什么吧?”

    徐子桢神秘一笑:“我不用管,张邦昌会帮我拿的。”

    苏三哪肯相信,只当徐子桢在逗她,她知道张邦昌在真定大营时被徐子桢忽悠过,可那老头好歹也是首相太宰,不至于傻到这份上吧?

    徐子桢也不解释,带着苏三回了住处,朵琪卓玛一干人等都在,那几个搬银子的护卫却到现在还没回来,可见徐子桢那一把面粉撒得水准有多高。

    段琛一见他就兴高采烈地道:“徐兄,梁师成一案已判了,你猜怎么着?老贼倒是留了一命,被贬去彰化当节度副使了,不日便要启程。”

    “彰化?嗯,看来我还是没记错……”徐子桢摸着下巴喃喃地道。

    众人大奇:“没记错?”

    “咳咳……我是说没猜错,老王八蛋不会那么容易被砍头,最多就是个贬谪。”徐子桢说完暗中抹了把汗,好家伙,险些说漏嘴,他拉过地图假模假样的研究着,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他记得六贼基本都是被贬谪的,没一个当即砍脑袋,不过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一个都不会放过,就象王黼那样,死也死得谁都找不到,梁师成当然也不能放过,曾经暗中指使要杀老子,何况老子还黑了他那么多金子银子……

    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那五个吐蕃护卫终于回来了,三辆牛车被装了个满满当当,车轱辘碾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声吱扭吱扭的声音,显然是到了承载的极限了,徐子桢让他们把三车货物拉进院子,然后屏退下人,将箱盖一个个打开,顿时满院金光流动,照得眼睛都几乎睁不开。

    朵琪卓玛等都是见过世面的,可也都被震惊得无法自己,徐子桢果然够黑,这一坑估计都不下五百万两银子,也不知雍爷宗泽到时怎么跟赵桓交代。

    苏三在当场就见过,总算还好些,可到了半夜时分又有两辆车悄悄来到,车夫没有多话,只将车径直赶进了院子,和那三辆牛车并排,当车帘掀开时苏三愣住了,因为车里摆满了一口口箱子,打开看时里边同样都是晃眼的金银珠宝,而车夫在见到徐子桢时只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话——

    “相爷说石雪河家的钱财大抵就这么多,一分不缺全在这儿了。”

    苏三到这时才知道徐子桢原来没骗她,张邦昌真的把石雪河的钱送来了,可这一切太让人震惊了,惊得她张口结舌,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直到徐子桢拉着她进了一间空屋后才猛然惊醒。

    “你……你想干嘛?”苏三下意识地捏起拳头挡在身前,俏脸上满是警惕之色。

    徐子桢一个爆栗凿在她脑袋上,没好气地道:“外头那么多人,你说我能干嘛?轻点声,给我办件事去。”

    苏三哎哟一声捧住脑袋,疼是不怎么疼,就是太尴尬,假意揉了几下后问道:“办什么事?”

    徐子桢勾了勾手指,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苏三的眼睛忽然一亮,脸上也挂起了兴奋之色。

    第二天的早朝上,百官们惊闻了两个事情,一是石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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