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唐忠问。
谢钦道：“电棒通电，不止会有滋啦声，还会有电光。”
唐忠点点头道：“对呀……”
谢钦道：“要知道，咱们行动的时间是凌晨一点，那时万籁俱寂，一点点响声都很引人注意，何况亮光呢？”
“嗯，也对。”唐忠又点点头，似乎被说服了。
谢钦趁热打铁道：“所以，咱们还是能不用电棒就尽量不用吧……有什么变得替代品吗？”
“嗯……让我想想。”唐忠思索起来。
谢钦见状，心里不由暗暗摇头，看这架势，应该是没有了。
诶！他灵机一动，说起来，忠兄腕带里的钢针，似乎就有麻醉的效果啊。
对对！好像见效还挺快！谢钦想起来，之前哥老会那俩人中了钢针，马上就昏倒在地，而且，之后忠兄拿着“清醒剂”叫醒那帮人的时候，唯独这俩人他多熏了一会儿，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钢针上淬的麻药见效很快，而且药效还很强！
哎，要实在不行，干脆就每人拿一根钢针潜入得了，虽然挺麻烦（比如掉在地上找不到，还有扎到自己的风险），但也比电棒稳妥，因为他又没声又没亮啊。
谢钦这边证胡思乱想呢，对面唐忠忽然一点头，道声：“有。”
你看吧，果然没有，谢钦心说，所以还是用钢针吧……诶等会！
他马上问唐忠道：“你说什么？有？”
“是啊，有啊。”唐忠点了点头。
“有什么？”谢钦又问。
唐忠一愣，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两眼，回答道：“有电棒的替代品啊。”
居然真有！谢钦心里一惊，连忙问道：“是什么？”
唐忠道：“麻醉枪。”
“麻醉枪？”众人闻言一愣。
“对。”唐忠点了点头，对众人道，“等我一下。”说罢起身离开了大厅。
众人面面相觑。
“麻醉枪，不就是小玉你用的那个么？”谢钦对祖予姬说。
祖予姬摇摇头道：“我的枪又不是只能打麻醉弹。”
“哦？”谢钦问道，“还能打什么？”
祖予姬白了他一眼，问道：“你忘了你上回是怎么到五峰大厦楼顶了？”
“哦对！”谢钦这才想了起来，赞了一句，“你那枪的功能还不少呢！”
“那当然了，”祖予姬点点头，笑着说道，“那可是霹雳堂的前辈亲手给我打造的。”
谢钦也点点头，赞道：“这位霹雳堂的前辈当真是为能工巧匠。”
“其实还好了，”祖予姬回应道，“关于霹雳堂，江湖上有个说法，叫‘北精于技，南长于器’。”
谢钦听得一脸懵逼。
“北京鱼鲫？那是什么？”
“就是北精于技啊。”祖予姬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谢钦皱起了眉头，“北京的鲫鱼很好吃？”心说这跟霹雳堂有什么关系啊！
“什么鲫鱼？”祖予姬一愣，白了他一眼，“你想哪去啦！”
“呃，不是你说的北京鱼鲫吗？”谢钦一脸无辜地反问。
“我说的不是……哎呀！”祖予姬摇了摇头，对谢钦说，“你记不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霹雳堂在民国的时候，分裂成了南北两个。”
“记得啊。”
谢钦点点头，这是五峰决战的时候，两人在伊丽莎白大厦楼顶，祖予姬告诉自己的。
祖予姬道：“我说的‘北精于技，南长于器’的意思是，北霹雳堂擅长技艺，南霹雳堂擅长器械。”
“哦……”她一说，谢钦就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个北精于技南长于器啊。”
“多简单的八个字，让你想得那么歪，”祖予姬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说道，“真是个海鲜脑！”
“慢着慢着。”谢钦做了个手势。
“又怎么了？”祖予姬斜眼看他。
“那个，鲫鱼，是淡水鱼。”谢钦一本正经地说道。
“……”
祖予姬深吸了一口气。
“……？”
谢钦看着她的样子，心底就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接着，就见祖予姬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冲他招了招手。
“谢钦，你过来。”她温声说道，“过来我给你加个BUFF。”
啊，多么温柔啊~谢钦感到如沐春风，但他可不会因为这就放松警惕！应该说，他已经识破了少女的伎俩！
真不容易，您没把鞋脱下来。
得亏祖予姬不知道谢钦的想法，不然祖大淑女可能就暴怒了。
于是，谢钦坚决地一摆手，委婉地拒绝了：“不————————！”
“哦，这样啊。”祖予姬微笑着点了点头。
“嗯，是这样。”谢钦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好吧，”祖予姬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那只好我过去给你加个BUFF了。”
谢钦吃了一惊，这是真的生气了！但是，她手里还是没拿着鞋。
嗯，谢钦一本正经地寻思道，这说明，小玉顶多是气坏了，还不是气疯了。
得亏祖予姬不知道谢钦的想法，不然祖大淑女可能就化身恶鬼了。
哼，谢钦心说，别以为我会怕了你！
对付气坏了的小玉，他可是很有经验的。
于是，谢钦气聚丹田，中气十足地发出一声暴喝：
“女侠我错了！”
伴随着这声气势十足的暴喝，谢钦还来了一个九十度的大鞠躬。
脸皮之厚实（划掉），语气之深刻，态度之诚恳，真是令人动容。
祖予姬一愣，看起来有点意外。
每次她都有点意外，谢钦心想，慢着，这句掐了别播！
“……好吧，”过了半晌，祖予姬道，“看在你态度这么诚恳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了。”
嗯，你每次都这么说，谢钦信心道，嘴上说道：“谢谢您的谅解~”
不对，刚才这么说，好像我经常惹恼小玉似的，他暗暗摇头，没有的事儿！——也就能有个二三十回吧。
为了化解现在有点尴尬的气氛，谢钦便转移话题道：“那个……我们刚才说到哪儿来着？”
虽说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但谢钦还挺好奇的那什么北精于技南长于器的。
果不其然，祖予姬听了这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说道：“你还好意思说！”
“不好意思，当然不好意思，”谢钦连忙摆手，“但是，我这不是好奇嘛……”
祖予姬最终被他的求知欲所打动（？），摇摇头道：“那好吧，我就跟你说说。真是的，刚才叫你气糊涂了！”
“女侠教训的是！”谢钦马上点头认错，“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你知道错了就好，”祖予姬露出一丝微笑，问道，“说吧，你好奇什么？”
谢钦想了想，对她说道：“你说南霹雳堂擅长器械……这我倒是能听明白，但北霹雳堂擅长技艺……就不太明白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谢钦想了想，对祖予姬说道：“你说南霹雳堂擅长器械……这我倒是能听明白，说的是枪吧？但北霹雳堂擅长技艺……就不太明白了。技艺是什么？做枪的技艺吗？”
“不是，”祖予姬摇了摇头，“所谓的技艺，是霹雳堂的独门绝技。”
“什么绝技？”谢钦问。
“枪斗术。”祖予姬回答。
“啥？！”
当时谢钦表情就变了。
“枪枪枪枪枪斗术？”
“你怎么反应那么大？”祖予姬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听说过？”
谢钦连忙摇头。
“啊没有，不，那个，呃，”他托着下巴仰头看天花板，“这个，嗯，硬要说的话，应该是，听说过的感觉，嗯。”
见谢钦如此反常，祖予姬越发奇怪起来。
“谢钦，怎么啦？”她问道，“为什么吞吞吐吐的？”
“呃，没事，”谢钦摇了摇头，说道，“嗯，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祖予姬疑惑地问。
“呃……你说的那个枪斗术，”谢钦斟酌着用词，“是那种，让手腕高速抖动，让打出去的子弹拐弯那种么？”
“啊？？？？？”
这回轮到祖予姬表情大变了。
“怎么了？”谢钦疑惑地问。
“你在说什么鬼啊！”祖予姬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哪有这样的枪斗术啊！”
“咦？”谢钦一愣，“没有么？”
“怎么会有啊！”祖予姬道，“再说了，子弹怎么可能拐弯呢！”
谢钦听她说得这么坚决，反而长出了一口气：“哦，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你想哪儿去啦？”祖予姬问。
“你不知道啊？”谢钦问。
“当然咯，不然我问你干嘛？”祖予姬看看他。
“唉。”
谢钦摇了摇头，跟她说了起来，前两年有一套图在网上很火，是一组剧照，不知道出自哪部抗日神剧，里面的演员说什么在子弹出膛的一刹那，手腕急速地抖动，给子弹施加一个水平的加速度，从而让射出去的子弹拐弯，这就是枪斗术云云。
祖予姬听完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说道：“你居然信这种鬼话。”
谢钦忙道：“刚才你说枪斗术三个字吓到了我了，本来我是不信的好伐！”
祖予姬摇摇头道：“我看呐，你就算是没全信，至少也信了个七八分。”
“哪有，顶多也就两三分……”谢钦小声嘀咕。
祖予姬道：“不跟你说这个了，我给你讲讲霹雳堂的枪斗术吧。”
“嗯，好啊。”谢钦点头。
祖予姬没有马上解释，而是问了一个问题：“你看没看过一个名叫《重装任务》的电影？”
“没有。”谢钦摇了摇头。
祖予姬又白了他一眼：“净看些没用的。”
谢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祖予姬道：“《重装任务》中提到了一个名为枪炮武术的概念，是这样说的——‘通过对上千次射击记录分析，经由统计预测得知在任何枪战中对手的几何分布位置，以此衍生出了枪法与体术合二为一的枪炮武术。每一个招式都能展开最大的杀伤范围，能在最短时间内击倒最多的对手，在防守方面，可闪避大多数传统弹道。通过灵活运用枪炮武术，射击威力至少能提升一百二十个百分点，而致命性则会增加六十三个百分点。”
她一口气把电影台词复述完，谢钦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这是怎么算出确切数据来的？”谢钦懵逼地问。
“谁知道呢，”祖予姬摇了摇头，“可能是电影的编剧一拍脑袋想出来的。”
“诶？”
祖予姬道：“因为这个枪炮武术是虚构的呀。”
“虚构的？”谢钦一愣，“那你说它干嘛？”
祖予姬道：“虽然枪炮武术是虚构的，但霹雳堂的枪斗术却跟它有相似之处。”
还有这种操作？谢钦惊讶地问：“这么神奇吗？”
“也没那么神奇，”祖予姬摇头而笑，“只是有些相似而已。”
“那有哪些相似之处呢？”谢钦又问。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祖予姬道，“其实枪斗术，是跟枪械技术的发展息息相关的，古时候的枪斗术跟现在的枪斗术是两回事。
“在枪还被称之为火器、火铳，不能连发的时代，霹雳堂虽然是江湖中最擅长运用火药的门派，但也受限于当时的科技水平。为了保持连续的火力输出，霹雳堂子弟行走江湖时，往往会携带多支火枪，为了达到突然袭击的效果，那些火枪都不外露，要么藏于袖中，要么藏在衣襟里。而那时枪斗术，跟拔刀术有些类似，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掏出多支火枪，并击倒多个敌人，讲究快、准、狠。”
“慢着慢着，”谢钦做了一个手势，“这套路我怎么听着那么熟悉？”
他想了想，对祖予姬说：“我似乎在游戏里看到西方的海盗也这么干来着，不过，他们的火枪都是外露的。”
“应该是比较类似的，”祖予姬颔首道，“霹雳堂子弟把火器藏在暗处，也是为了起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嗯，”谢钦点了点头，又道，“这样会不会有点太卑鄙了？”
“卑鄙？”祖予姬一愣。
谢钦道：“是啊，人家拿刀，他们拿枪，这不是……不太公平么？”
祖予姬看看他，正色说道：“谢钦，你也涉足江湖有一段时间了，还没看清江湖底层的生态吗？”
“这个……”
祖予姬问：“汪崇明派人围攻你和不二，卑鄙不卑鄙？”
“卑鄙啊。”谢钦点头。
祖予姬又问：“唐书彦偷袭阿忠，卑鄙不卑鄙？”
“卑鄙啊。”谢钦又点点头。
祖予姬道：“这不就结了！话说回来，霹雳堂暗藏火器，唐门还用暗器呢！这不是卑鄙，应该说，江湖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光明正大。自古以来，什么以武会友，都是那些三教名门自己在搞，底层的九流帮派玩不了这个。帮派抢地盘，能约地火并已经算是光明正大了，镖师走镖，遇到剪径的强人，能以武会友吗？”
谢钦一想，确实如此，便点了点头。
祖予姬道：“江湖底层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时代，不会按部就班地照着套路出牌，甚至，三教名门碰到一些情况，手段也不见得会光明正大。所以，卑鄙这个字眼，本就不能用来形容江湖，不择手段才是。”
谢钦感觉自己受到了震撼。
诚然，他涉足江湖也算有一段时日了，黑暗面也见到了一些，但一直有众人在身边，有他们的关心和照顾，不由地就以为，江湖中也是好人多。
然而，每一次听大家谈起江湖，却又黑暗得令人难以置信，以致于，谢钦每次听到，都会产生一种强烈的反差感。
而这一次，谢钦认真地思考起了一个问题，一个他早就应该思考的问题。
——我一直没发现江湖中的黑暗面，是因为我身处有光之处吗？
就像浩瀚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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