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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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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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人永远躺在那里了。”

查文斌毫不客气的说道:“满嘴胡话,当年这座坟是我师傅亲自挑选,他会看不出这下面还有别人的窝?虽说在这一带也勉强算是个小龙穴,我们还不至于要去抢别人的。说是不是你从外面飘来,占了这块地!”

那女鬼听完便说道:“主人是曾经跟我说过,这儿上头新来过一个小女孩,不过我们没有见过他。至于大哥,您说的龙穴,这儿得风水在您来之前就被破了,如果您不信,可以打开看看,她那个棺材盖上原本有棵蘑菇,前几天突然就枯萎了。”

查文斌心中咯噔一下,坟冢里有蘑菇,那在风水学上是大吉大利,表示逝者家中后继有人,是庇护后人的吉兆,一听蘑菇枯了,查文斌马上想到儿子的遭遇,怪不得就让他查家绝后了。查文斌将信将疑的围着坟头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人在这儿动过手脚,风水被破要么来自外人干扰,要么就是龙脉气数已尽,这两者都不是很符合。

“你最好别胡说八道,就算今晚让你进去了,明天我一样能让你和你家主人一同挫骨扬灰,如果这是你们先占得穴,我就放过你们,否则得话……”

“、”山下传来一片烟火爆炸声,升起的礼花射到空中散开煞是好看,时间到了!查文斌看了一眼山脚:“你先走吧!”

那女子如释重负,赶忙作了个揖,“谢谢大哥”,然后便不见了踪迹,想必是回了自己窝了。

点燃香烛,又堆起纸钱,一想起刚才那女鬼说的,查文斌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了,不免更加伤感自责起来:“女儿啊,你要是能听到,就出来见见爹,爹来给你过年了。”一边哭着,一边烧着纸钱,在这前后,大约有三分钟的时间他是有可能会见到死去的亲人的,但那也只是可能,今晚会有列外?查文斌擦了擦眼泪,从袖子中掏出辟邪铃,戴上用黑色布缎做成得道巾,也就是帽子,披上道袍,铺开架势起来。他这是要干嘛?

青城山之后,查文斌一直在琢磨那个跟自己长的一样的家伙,也就是老王推断是渔凫王的那个人如何能把深渊的亲人给重新招上来?他自然是没到那个神通境界,但自己闺女阳寿未尽就夭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投胎做人的,加上那个梦,他非常想再见她一次。

怎么弄?招魂呗,从哪里招?地府里!

再下去捞一次?他已经没那个本钱再去赌下一次会出现什么变故了,所以,这一次得有传统的方式。

查文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娃娃,这玩意可是他用闺女生前的衣服做起来的,连里面填充的东西都她的?什么呢?里面塞着的是她的头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这头发啊是孩子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它也是大人身体里的一部分,古人对这东西看得非常重要,这才有了古代男子也要蓄发的传统,这个断了,在他们看来就是跟父母断了唯一的链接。当然了,现代已经没了这种说法,可查文斌还是想拿来试一试。

娃娃的背上用朱砂写着生辰八字和姓名,把这东西搁在她的坟头前面,查文斌深吸一口气,摇动了手中的辟邪铃,“铛”,悦耳的铃声夹杂着爆竹的爆炸声响起在这片鬼气森森的林子里……

第一百二十四章 :引魂

“三清聚顶,通我神明;玄冥九阴,听我号令,急急如律令!”手中一枚白色的招魂幡被稳稳的放在了坟头,迎风吹起,长长的条絮如杨柳一般扫过他的脸庞。

查文斌取出毛笔,沾上朱砂,以地为纸,一道红色引魂咒骤然出现在那不平坦的草地上。随着他嘴型的变化越来越快,那一个个的小坟堆不时隐隐约约有些模糊的影子。

并不是所有的坟堆都有,下去的鬼魂,能投胎轮回的,留下的不过是一具烂透了的白骨。那些不能走的,要么是野鬼,要么就是被惩罚或者生前被人下了道,这种东西,弄不好就成了大煞之物。

查文斌这样干的风险其实是很高的,他要做的就是引出这块土地所有不能投胎的。这不,刚才那个要苹果的白衣少女也给弄了出来,正蹲在跟前看着呢。

今儿点的香可是上好的贡香,虽说比不得那返魂香,但也已经是上品。那些个孤魂野鬼平日里连个贡品都没得,哪里受得了这种东西的诱惑,一个个贪婪的朝着查文斌走去。

可查文斌对于这些因为引魂工作造成的副产品完全没有半点好感,以他为中心的一个圆早就细细得钉下了一圈桃木。这桃木啊,是用当年新生的枝桠做的效果才最好,果不其然,外围那群衣衫褴褛的家伙根本进不来,直在那鬼叫。

里面的黑子看着这群东西也不耐烦,时不时裂开大嘴凶上几下,有几个胆子小的见捞不着什么好处,已经飘开,剩下的是真正的凶煞。

这些东西根本连瞟都懒得瞟一眼,查文斌手中的辟邪铃围着那布娃娃的上方急速的转着,眼睛直盯着坟包。那白衣少女自然不知道他是要干嘛,她是唯一处在圈内的,估计也是饿得太久,大口大口得吸着贡香。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贡香燃尽,除了那个少女,圈子中便没有其它的了。这贡香啊可以燃半小时,也就是他已经足足做了半小时的法事,没有效果。查文斌看着最后一缕香被少女吸入,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这人的气势一弱,外面的那些脏东西就来了劲,口馋的太久了,加把力,有几个能耐点的半只手都已经进了圈子,眼瞅着就要摸到他的后背。

对于这种无形之物,黑子虽然能看见,但是却很难伤害他们,威慑的作用要远大于撕咬。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主,一个跃起,就冲着一只手扑去,吓得那东西赶紧缩回去。

“啊!”查文斌猛的一声喊,拔起地上的七星剑,“呼”得一圈扫过,那真是一阵风响起过后,离着近点得当场就被打得魂飞魄散,那群野鬼一看这货发飙了,惹不得,虽然贡品好吃,但是送了魂魄还有啥用,赶紧四下逃窜开来,只留下那少女还在。

查文斌瞥见那身白衣,不客气的说道:“赶紧消失!”

那少女见识过他的本事,哪里还敢逗留,影子立马就薄了。查文斌突然间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家主子呢,怎么没上来?”

少女身形一稳,先是作了个揖,这才说道:“我刚下去,就被一股很大的力量往上拉扯,不由自主的就来到了地面上,上来才知道是您做法。我家主子,在我出来之前还被困在下面,他好像逃不出那个禁地。”

查文斌听完,若有所思,挥了挥手:“先走吧。”

那女子再作了个揖,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背后,已是满身大汗,他本来就是大病初愈,背上的伤口现在正隐隐作痛。“哎”一声叹息过后,查文斌俯身去拾起那个娃娃,拿在手中一看,娃娃的背部豁然已经裂开了。查文斌看着手中娃娃的裂痕,是炸开的,因为破损的纹路并不规则。这种程度的裂缝是怎样造成的?那只有人在极端用力挣扎的时候才会出现,就是我们俗话说的把衣服都挣破了。

“怎么会这样?”这个娃娃的布料就是普通的‘的确良’做的,虽不说有多牢固,但拿的时候还是崭新的啊,这可是他自己亲手缝制的。打开那裂缝一看,里面的头发有明显的拉扯痕迹,在放进之前,查文斌是很小心很仔细的梳理过的。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闺女是听到自己的召唤的!她很想上来见一次爹爹,却被某种力量牢牢的禁锢着,她使劲的挣扎,使劲的反抗,以至于被衣服都弄破了,而且那个该死的力量竟然还抓住了她的头发。

她还是个孩子啊!查文斌仰天长啸:“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巨大的闪电从中划过,“啪”得一声,眼前一阵青烟冒起,娃的那座小坟包瞬间被劈去了一半,等查文斌看清的时候,眼泪忍不住“嗒嗒”得留下来。

那小坟包本身就不大,棺材的前半截已经露出了地面,上面好冒着丝丝黑烟,如同那白衣少女所说,果真有一颗已经枯萎了的灵芝已经歪倒在一旁。

此情此景,别说他是一个父亲,就是旁人也受不了。过去我们骂人,祖坟被雷劈,算是及其恶毒的诅咒了。今儿,大年三十,老天爷就当着他的面,硬生生的劈了他闺女的坟!

查文斌犹如疯了一般,扒拉着棺材边上的泥土,连黑子都老实的窝在一旁,只“呜呜”得哼着,这儿已经不能再埋人了。但凡被老天爷诅咒过的地方,死去的人永远不会得到安息!

不一会儿,那通体不过一米的棺材就被查文斌给扒拉出来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做一个合格的道士。

开始下雨了,黄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不一会儿,那坟堆便泥浆混成了一片,查文斌还在继续扒拉着,他不能让自己闺女爆尸荒野。看着那已经成了水潭的地面,他忘记了冷,忘记了痛,泪水混合着冰冷的雨水,模糊了视线。

身上的关节开始隐隐作痛,他已经失去了哭的力气,也不知是不是被折磨的太久,他已经搬不动那副弱小的薄棺,父母的坟墓就在不远处,查文斌大喊道:“爹啊,娘啊,你们为什么就不好好保佑她呢?你们为什么连自己的亲孙女都照顾不好啊!”

雨势越来越大,风越刮越厉害,此时离查文斌离开家中已经有个把小时,连那春节联欢晚会都进入了最后一个环节,漂亮的女演员在电视机里哼着《难忘今宵》,卓雄在火盆前急的直跺脚。

他还没回来,又不知是去了哪里,横肉脸已经在锅里烧好开水,准备等查文斌回来给他做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大肉馅的,等一锅水都烧干了,他还是没回来。

卓雄拿起家里的斗笠和蓑衣就准备出去找,却听见门口有“汪汪”的狗叫,“是黑子,他回来了。”喜出望外的卓雄推开门,门口只有一条被淋得透湿,还在瑟瑟发抖的大黑狗,嘴中还叼着一样东西:乾坤袋!

这个东西他很熟悉,查文斌从不离身的物件只有这个袋子那把七星剑和大印,这下突然被黑子带回来,定是有事发生。

卓雄赶忙朝着屋里喊道:“快出来,文斌哥可能出事了!”,横肉脸赶忙放下手中的瓢,拿起一把旧伞,一个箭步冲到门外。

卓雄拿下黑子口中的袋子,又拍了一把它的脖子说道:“快,带我们去找!”

黑子立马掉转身去,在雨中狂奔开来,后面的卓雄和横肉脸紧紧跟上,朝着茶叶地得那片坟林跑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拜年

雨越下越大,上山的道路开始变得泥泞不堪,卓雄和横肉脸一脚深一脚浅的跟在黑子后头穿过了一个又一个坟包。远处那边板栗林里乍隐乍现得几个磷火在四处飘荡着,连一向最见不得这些东西的黑子都顾不上了,直奔那上头而去。

不远处,一个男人趴在小个小坟堆上,任由雨点无情的砸在他得背上,周围散落着一柄宝剑和一地的冥纸,这要是在白天,一准以为是个死人了。卓雄翻过查文斌,他身下那口小木棺几乎没有被雨淋湿。

“文斌哥,你醒醒!”风雨中,卓雄摇晃着他的身子,如同一滩烂泥一般。脸色苍白,卓雄用手指试了一下他的呼吸说道:“还有呼吸,不过温度很高,在发热,赶紧送下山去。”

横肉脸背起查文斌便要下山,卓雄拾起地上的东西正准备走,转头看见那口小棺材。文斌哥用身体挡住的东西,他立马脱下身上的蓑衣小心的披在那棺材上,这才跟着一块下山。

回到家中,先是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差横肉脸把火盆弄得更旺一点。查文斌依旧处于昏迷中,瑟瑟发抖的身体滚烫。

这大半夜的小山村里,又是年三十,哪来的医生?卓雄从厨房里又找来些生姜,做了一碗姜茶,扶住他的身子,好歹灌了一点下去。横肉脸则不停的来回于水缸和床边,替查文斌更换额头上的那块毛巾,只要温度降下来一切都好办。

终于在天亮边,查文斌的体温算是恢复了正常,折腾了一宿的两人也就趴在床头昏昏睡去,一直到门外响起“咚咚咚”敲门声:“文斌哥,瞎子,起来开门啦!”

卓雄和横肉脸先后惊醒,一听声音,好了,那个讨债鬼到了。顶着两对黑眼圈,两人爬起床来去开门。

门口好不热闹,超子、冷怡然、何老、赵所长,还有一个胖胖的家伙他们不认得,全都大包小包的提着,脸上都洋溢着新年的喜庆。

超子第一个攒进门打了招呼:“瞎子,在这过的咋样,哟大块头兄弟也在,给你们拜年哈,对了,文斌哥,怎么没出来?是不是在里面替我们准备午饭呢。”

小魔女今天穿了一身火红的羽绒服,脚下蹬着锃亮的皮靴,把副好身材存托到了完美,也跟在一旁起哄:“就是么,文斌哥都不出来接我们,我还要问他讨红包呢。”

卓雄面露难色的说道:“哎,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总之,你们自己进去看吧,他还在睡着,你们轻点……”

看着他那副苦瓜脸,超子心头就跳出不好的预感,嘴里飞出一句:“操,让你看好他的,让开。”推开卓雄,他刚走进院子,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查文斌披着老棉袄笑着说道:“正月初一说话要注意,别脏话连篇,好歹也是个大人了。”

超子才不过几天没见着,这下可乐坏了,上去就一个熊抱,顺势就给了他一拳说道:“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就这么一拳,打得查文斌气血翻涌,当场一口血就喷了出来,超子还一点不知情的继续抱着,看得冷怡然一声尖叫:“啊!”手中的礼品顺势就掉到了地上,那些个罐头当场就摔了个粉碎。

躺在屋内的查文斌脸上挤出一点微笑看着把自己围得团团转的众人,摆摆手示意没多大事。何老则一直在训斥超子,连赵所长也加入了批斗大会,你一句我一句把他弄得羞愧难当只好骂卓雄:“瞎子,你知道他有伤,昨晚干嘛不一起上?”

卓雄一时语塞:“我、我……”

还是小魔女敢骂:“你别老欺负人卓大哥,这事明明就是你不对,做事毛手毛脚的,下手不知轻重,哦,你就不知道文斌哥刚出院啊!”

看着所有的枪口都对准自己,超子是一句话也没了,只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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