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拇指按在涂单胸口“膺窗穴”处,体内抱怀无相真气鼓荡,自拇指“少商穴”上逼入,冷冷问道:“以你们的区区武功,试问又怎能来困局得住本堂前任堂主?郝堂主先且到底是伤在何人之手,才然让你们以后为所欲为,趁机更可暗施毒着?”
内力透过对方穴道强加逼入,倒施逆行,对方相应经脉自来受制,重者脉息倒置,走火入魔,轻者冰火交织,痛苦不堪。这一厉害手法正是药王谷白云神尼高足阮玥所教,丰子都尚为第一次对人运用施加。涂单胸口“膺窗穴”被丰子都潜劲贯注,登时觉得脑顶上“上星穴”如有冰凌插进,寒气自上往下,直透胸腹,不由机伶伶打个冷颤。与之同时,脚板下“独**”仿佛遭到烈火炽烤,一股罡热自下随上,聚会腹部,火轮相似滚动。涂单全身骤冷骤热,骤热骤冷,那冰火相互吞噬,刀锋般刮削不停,万分痛苦难受之下禁不住来张口惨叫。
敖群峰旁边见到,听着涂单惨烈的叫声,一张白脸皮惟便急抖猛颤,几若脱肉要褪。敖群峰嘶声叫道:“我知道你是谁了?啊,啊,原来是你,原来那茅屋后面那人就是你!”丐帮梅花堂郝堂主之所以惨死,葬身荒野,严格意义去说,自己根本脱离不了主从关系。想到待阵丰子都将会以同样的手段来施加己身,敖群峰吓得只是全身打摆,脸无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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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百柒拾伍章()
就在这个时候,丰子都鼻中忽然闻到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甜味,这甜味突兀得好生古怪,他甚觉诧异,忙抬头环顾。谁知却见堂屋里众人经已喝醉酒相似,个个脸现笑容,脚步踉跄,全不由己地东倒西歪。丰子都大吃一惊,转身向程谷瑶瞧去。程谷瑶酥软无力的坐倒在椅子上,脸色酡红,双眼迷离,忽尔嘤咛一声,整个身子沿住椅子直滑落到地面处。
丰子都立知其中有异,假装左臂无力,任由涂单脱手啪地跌落在脚边,自己身子晃得几晃,遂也并来坐倒在地。偌大个堂屋里刹那死寂寂一片。过得片刻,门口突然一暗,有两个人蹑手蹑脚自外面蹩足进来。丰子都偷偷张开一丝眼缝瞧去,但见来者五十来岁,身子干瘦,唇上两撇鼠须,后面跟随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贼眉鼠眼,一对眼珠子滴溜溜地只转个不停。
那年轻人瞧见堂屋里众人尽皆昏迷不醒,横七竖八躺倒一地,禁不住来喜笑颜开,拍手叫道:“师父果然好生厉害,一出手便任凭你什么当世英雄大豪杰,什么乱杂狗熊屁豺狼,统统都要倒下,一个个绝无幸免。”那鼠须老汉嘿嘿一阵冷笑,却站在门边静待大有片时,方才指住丰子都对那年轻人说道:“豪儿,那小子内力可是十分古怪得很,我们一切须必要得细心谨慎。你且过去瞧上一瞧,当否另有他状。”
那个豪儿答应一声,笑着说道:“师父始终太过小心翼翼。想师父的那‘无罗醉心酥骨散’,经已天下无敌,况且师父现在又是实打实加足料的,另外附送上‘催魂软筋贴’。这两种奇毒交杂并使,试问当今下尚有何人能来不倒?”可尽管此般一说,那豪儿还是依言朝住丰子都这边施施然走来。
丰子都心头倏动,猛然想起一个人来,暗暗叫道:“原来是他。怪不得郝堂主和‘降龙伏虎’两位长老亦然要来中蛊,果真防不胜防。”那鼠须老汉正是“圣手尊者”葛天庚,另外其还有个外号叫做“毒手无盐”。丰子都知道这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但凡有触犯惹恼他的,被下毒者从来都了无幸免,根本欲断不能,罢就不得。听到那豪儿走近至前,当下不动声色。
那豪儿伸手在丰子都头上推出,丰子都应声跌倒。葛天庚门边见状,顿时放下心来,走进堂屋在上首一张椅子上坐落,眼里瞧着满屋杂乱乱躺倒一片的一干人,志得意满之下不禁拈住一撇鼠须呵呵大笑。那豪儿指着律列利和涂单两人问道:“师父,他们两个怎么办?是不是我现在就去帮他们解毒?”
葛天庚沉吟片刻,说道:“为师与他们曾有协议,这个毒自然是必须要去解的。只不过是不是就在现在,”望住丰子都,缓缓摇头接着道:“那桩前朝宝藏所在,目前仅有这个小子知晓,我们要把那宝藏好好取予过来,终究得要着落在这小子身上。正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一切须要细细斟酌斟酌一番。”那豪儿听言嘻嘻笑了笑,说道:“师父在这里坐着慢慢斟酌就是,却不急。徒儿去去就来。”
既听如此,葛天庚岂能不知这个徒弟的肚内九九?呸的一声,瞥一眼椅子边下软瘫不动的程谷瑶,叱骂道:“你和你那公孙师兄总是色心不息,见到漂亮妞儿便魂不守舍。小心到头来也要把小命丢了。”那豪儿又为嘻嘻一笑,说道:“有师父在,徒儿定可无事。”只喜不自禁,猴急急地就向着程谷瑶那躺身所处走过去。
第肆百柒拾陆章()
那个豪儿瞧得程谷瑶娇艳无方,惟为喜逐颜开,咕嘟咕嘟一连吞下几大口口水,正欲弯腰就去抱住程谷瑶。谁知这时却突然听到身后师父葛天庚疾声叫道:“娘希匹,老夫须为上了你的当!”随即疾风骤起,“砰”的一声大响。那豪儿惊愕,慌忙抬头循声来望,但见师父葛天庚一颗身子无根败絮一般,经已狠狠地撞在门后墙壁上,只震得屋瓦上灰尘簌簌直落。这人也是十分机警,立知当前情形大大不妙,哎哟急叫,撇下程谷瑶方要待弓身逃窜,颈项上倏忽一凉,尖嘴猴腮一个脑袋瓜子已经滴溜溜的滚向旁边。
葛天庚挣扎着从墙根下爬身起来,从身上急急摸出数颗药丸,皱着眉张口接连吞下,一张脸只尽为惊恐无解,嘶声恨恨叫道:“你怎能可来不中毒?难道你已自拜入药王谷门下,修炼成那不腐之躯?”其时他体内血气惟仅翻腾冲突不已,忍耐无住梗喉吐出一大口鲜血,血水中更有尚未消化的药丸。葛天庚此刻哪敢轻视大意?又再是慌忙着掣出更多药丸吞逼入自己肚腹内。
丰子都眼见程谷瑶危急,哪里还能按捺得住性子?抄起身边一把刀就来扑过去。与葛天庚对拍上一掌,再挥刀砍掉那个豪儿一颗脑袋瓜子,只不过是瞬息间的事。丰子都体内默默潜息运气一个周天,待觉无甚阻滞,方自暗暗放下心来,闻言嘿嘿冷笑数声,执刀身前虚劈一刀,摇头说道:“‘毒手无盐’的使毒功夫差劲至极,武林中向有微辞,皆言道姓葛的其实不过如此,徒然一副张牙舞爪样子而已。如此,却又怎奈得我何?”
“圣手尊者”葛天庚听言不禁既郁怒暴跳又万分骇惧。江湖上使毒三大家,药王谷、贵州百草门,还有便是葛天庚的神农派。而论实力排名,神农派确然排在药王谷以及贵州百草门之后,然则却也没有如丰子都所言的那般差劲至极,徒具张牙舞爪样子。葛天庚重重哼的一声,把眼瞧住丰子都,实在为是想不明白,为何这个小子在自己那“无罗醉心酥骨散”和“催魂软筋贴”两种奇毒交杂并使之下,竟然还可来浑若无事?
先前所见所闻,丰子都心头经已明白了然,丐帮“降龙伏虎”两位长老及本堂郝堂主等人,其实多半就是且先来蛊惑于这个“毒手无盐”葛天庚的蛊毒下,才可让括苍派有所趁隙加害。正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眼前既有这等良机,焉能再让其逍遥度外,继续祸害?于是乎口绽舌雷,疾声喝道:“当时在那药王谷,老子便不该轻饶你一条狗命。姓葛的,还不纳命来?”挥刀只一晃,向住葛天庚抢身扑过去。
眼前这个小子既然一袭武功奇异,诸毒不侵,葛天庚便自十分明白,自己现在断断不可再是他的敌手。看到丰子都执刀凶猛扑来,葛天庚由不得大惊失色,忍痛喝道:“很好,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就且让你瞧瞧老夫的手段。”急忙双手探入怀内,掣出一包银光闪闪的粉末,鼓劲嘬气身前喷出。
丰子都刚要一刀斫出结果葛天庚那条老命,孰料眼前骤起一团浓雾,只是密密实实,层层叠叠,而内中银蛇急窜,更加噼里啪啦响声大作,根本再不瞧得见葛天庚身影。丰子都突遇眼前这一幕,不禁吓得一跳,忖道:“这却是哪门子的奇技淫巧?”生怕葛天庚趁机有所反扑,急喝一声,手里那把刀身前身后身左身右惟有各各瞬间劈出四刀,护住在周围。
第肆百柒拾柒章()
第肆百柒拾柒章 第1/1页
不时堂屋内浓雾弥漫,白茫茫一片,四下里均已瞧不见任何东西。丰子都想不到葛天庚这毒粉竟至如斯厉害,挥刀身周呼呼呼接连斫劈十多刀,却听到屋外脚步声响起,直向远处遁去。立知那老毒物要趁机逃离,想道:“那厮怙恶不悛,我岂能饶他?”更加明白这间大屋内众人所中的奇毒,解药须得着落在葛天庚身上取予。丰子都于即于浓雾里辨别方向,提刀抢门追出。
屋外阳光正烈,孰知那大屋却被一团浓雾密密实实地包裹住,若不亲眼所见,实难相信。丰子都惊疑不定,抬头瞧见葛天庚身影即将消没于门外那片树林深处,由不得一下子郁怒攻心,疾声喝道:“狗贼,哪里去逃?”望住葛天庚背影迈开大步后面急追。
葛天庚与丰子都对拍上一掌,自己掌心凝蓄的毒劲非但奈何不得对方,还来被其雄浑内力击伤,正自懑恨懊恼不已。听到叫声,回头看见是丰子都竟然执刀追到,葛天庚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想道:“这小子终却阴魂不散。”哪敢脚步有缓?急忙再吞下两粒药丸,忍痛提气,撒开脚板夭夭朝前窜逃。
然而丰子都内力浑厚,脚下十分迅疾,葛天庚不刻便听到身后稳健的脚步声趿响。这一下“圣手尊者”葛天庚由不得骇恐至极,心知以丰子都的武功修为,而且不惧诸毒袭身,正谓彼增此消,自己恐怕连他的兜头一刀也难有所接过。葛天庚惊惶之下只好故伎重施,转身又来撒出一包银光闪闪的粉末。
眼前再次骤起浓雾,烟埃滚滚,银蛇闪烁,噼里啪啦作响不止。丰子都这次岂有理会?辨听仔细葛天庚身子所在位置,挥刀就然一刀劈砍过去。浓雾中但听得葛天庚大叫一声,然而那叫声过后却自此了无声息。丰子都不禁惊喜交迭,忖道:“难道我适才这一刀经已把那老毒物杀了?”生怕葛天庚有诈,执刀凝神只侧耳倾听。果然许久都为没有听到葛天庚任何动静。
树林里风疾,不时就将团团浓雾吹散。丰子都待得眼前可见,提住单刀四周去查看一番。然则奇怪的是,地上哪里却有葛天庚那老毒物的尸首?旁边一株大树下草丛处仅仅留存着一滩血迹。丰子都顿时恨恨不已,登即明白这次又已再让那个老毒物,趁机遁迹逃去无踪。
丰子都心头郁怒难抑,仰天一声长啸,挥动手中单刀向住身旁那株大树就是狠狠地砍削过去。谁知劲运刀过,“嗤”的一下闷响,这株大树树身受斫处竟然拦腰截断,砰啪訇然,倒在一边。蓦地里周遭尘土飘扬,树叶断枝四下飞溅。丰子都见状由不得为呆得一呆,怔怔的只望着手上那一把刀。
就在这个时候,丰子都脑海里一念倏忽闪过,叫道:“糟糕,我却中了那个老匹夫的调虎离山之计。”念及此,脊背上登时阵阵冷汗潸出。无暇去得多虑,丰子都急忙循住原路狂奔赶回。那间大屋此刻浓雾已然散尽,阳光下静谧安宁。他几个箭步抢进堂屋,张眼便慌乱望去。一瞧之下禁不住来“啊”的嘶声大叫,瞬间吓得只是手足无措,当的一响,丰子都手里那把刀已自掉落在脚边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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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百柒拾玖章()
丰子都强自定一定神,理清慌急萦乱的思绪,忖道:“须不奇怪?这许多人却如何转眼间来就个个杳无音讯?”一径寻出大屋,方且在大屋后面发现一扇门,那门板只是虚掩。旁侧竹林下六道深入泥土半寸的车辙痕迹,直驰向右边一条林间路,周围尚有无数杂乱的马蹄印。丰子都见那众印痕俱为新簇,似乎刚刚发生,心中霎然一动,想道:“这些痕迹来由当必有所古怪,遮摸与瑶妹等人失踪甚或关联?”于是乎从那扇门转回堂屋处,抄起地上一柄厚背砍刀别在腰间,出门沿着车辙痕迹急急追寻赶去。
踏上路,转出树林,又走得甚久,车辙痕迹经已消失不见,一条大江却横亘在眼前。丰子都不禁着急,沿住江边径行,果然不多时于一片芦苇丛中看到三辆被丢弃的大板车,可车上只空空如也,别无一物。丰子都慌忙周遭去查察一番,然而除了那杂乱倒伏着的芦苇杆外,此外再从没有其他发现。
抬眼张望,但见江心一艘大船顺江直下,已自去得远了。他心知此际以区区的大板车要在路面上留下半寸深的辙痕,车上没载重物当必无能,如此车载之物均已移送至那艘大船上。望着远去的船影,丰子都由不得既慌且急,更加莫名郁怒,要待沿岸寻船来去追,孰料左近却连个舟板都没樱
丰子都沿着堤岸直走有两三里路,才得以在转角一处江嘴边发现一叶轻舟。舟上一人青衣大褂,头戴竹笠,身子瘦削,面对住那江面,独坐垂钓。丰子都不由喜出望外,忙不迭过去招手叫道:“船家,船家,你与我去追前面那艘船。我这里酬金多给一些就是。”
那个人回头瞥一眼丰子都,片刻含混不清地道:“我本已要来钓上一条大鱼,被你这么一嚷嚷,大鱼却跑啦。这条大鱼你须得赔我。”丰子都急忙叫道:“依得船家意思就是,到时候我银子一并赔你。”那人听言点点头,道:“如此尚可做得这桩买卖。”放好渔具,起身摇舟靠岸。
丰子都不识水性,知道欺山莫欺水的道理,待得轻舟稳妥妥靠住岸边,方敢跃跳上舟。双脚一触及船板,轻舟微微一晃,竟尔下沉多许。那人跺脚咋舌道:“想不到客官身子这般沉实。看来尚须加些价钱才可。”丰子都差点被晃跌落水,忙乱乱地在船头坐落,闻言想道:“这人坐地起价,断不是什么好人家。”可眼前形格势禁,周围仅有他一张船,只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