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逃,季师妹,你守在这,以防调虎离山,我去追。”慕紫轩亦掠出门外,却见那人只一道背影,身着凌霄剑宗道服,宽袍大袖掩住原本体型,但依然可推断应是纤细女子。
眼看追之不及,慕紫轩喝一声:“留下吧!”长剑锵然出鞘,化作剑气经空,呼啸追上,那女子不得以,亦抽出佩剑回身接招,然而甫一交手,就在剑气下吃了亏,剑气看似直来直往,但交击瞬间又生出变化,一道剑气中暗藏十数种劲力,交错变化,难以测度。
女子遁法和轻身功夫皆是一流,剑法却差了许多,应招之间,已被多变的剑流逼得险些拿捏不住剑柄,身形顿时一停,而慕紫轩已趁此时机逼上。连环快剑,如网如织,不容她走脱。
可与她眼神一交汇,慕紫轩当即如被打了一棒,剑法顿时散乱,眼前之人为了掩住身份,撕了两片袖袍蒙住头脸,但纵然只露出一双眼睛,慕紫轩也断然不会认错。
而那双眼睛如怨如叹,似愧疚似责怪,短短一瞬,变化出各种复杂神采,之后一回身,穿过散乱的剑网纵身而去,而慕紫轩呆若木鸡,任由她离去,只口中喃喃道:“怎会是她……怎会是她……”
眼看那人影越行越远,忽然,天地间响起一声冷哼。
似是远在天边,又似尽在耳畔,落入慕紫轩耳中却不啻惊雷,令他恍然回身,心生一股不祥之感。
而下一瞬,剑意横空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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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 故剑情深(二十)()
“他认出我了!”一瞬间的眼神交汇,彼此已是心知肚明,宁悠悠愧疚难当,趁慕紫轩愣神之际,转身而去,恨不得就此一走了之,再不与慕紫轩相见。可真走时,却又觉腿如灌铅,每迈一步都有万钧之重,而纵不回头,亦能感觉到背后慕紫轩的茫然又凄怆的眼神,如芒刺一般将她的心头刺得千疮百孔。
“轩哥哥,原谅我,我会回来的……”宁悠悠一咬牙下定决心,如要将心中纠结尽数发泄一般飞奔。
此时,却听天地间响起一声冷哼,宁悠悠只听这一声,便觉心头一颤,如坠冰窟。
下一瞬,天地肃杀,剑意弥空!
擦着脸颊的风陡然锐利,如无形之剑当面而来,宁悠悠身形急旋,向侧旁掠去,但覆面的布片却被剑气绞碎,如幻蝶飞散,露出宁悠悠姣好面容。
但躲闪之时,又激起新的风动,风一动,剑又生,穷追不舍,如影随行。
宁悠悠被逼得慌不择路,撞上了一旁的梨花树,梨花如雪,落英缤纷,柔嫩花瓣此时却锋锐如剑,寒彻人心,凄美中暗藏致命杀机。
万物化剑,层出不穷,宁悠悠只感觉自己是与整个天地为敌,心中已猜得来者是谁,哪还顾得上隐瞒身份,将不趁手的长剑丢开,掏出一个算签,算签一化十,十化百,如星斗一般运转宁悠悠周身,挡下风花雪月之剑,算签亦失去灵气般被击飞。
而这时,被宁悠悠掷开的长剑调了个头,再向她刺来,宁悠悠已无力防备,忍不住闭上眼睛。
却听“叮”一声清脆剑击声在耳边响起,如风吹铃动,甚是好听,微微睁眼,却见漫天花雨中,慕紫轩拦住她的腰身,剑出鞘,尖对尖抵住飞来一剑。
“师尊留情,她叫宁悠悠,是我心仪之人。”
一语惊起千层浪。
经阁之内,季明霞如遭电殛,手中披风滑落,披风上未及补完的裂隙在风吹之下好似在张口大笑,笑她慢了一步,这道裂口永远不必补了。
而夜色中一道人影由远而近,转瞬眼前,能一招不出,便逼得人走投无路者,自是‘剑冠’顾剑声,顾剑声剑眉轻皱,眼中含煞,逼问的话语更是比剑更锋锐。
“你,是皇世星天的遗脉?”
……
对宁悠悠的审讯仍在继续,只是由地上转到地下。
凌霄剑宗黑牢,只犯了重罪的弟子才会被关在此处,如今却多了宁悠悠的位置。
而狱门外,顾剑声翻阅着一本古册,册上赫然写着《太易玄经》四字。不见喜怒道:“这本书我本以为今生不会再见,却不料托你的福,又出现在我面前。皇世星天灭了近二十年,尔等竟仍痴心不灭!”
“你们!贼喊捉贼!占了我派的经典还有理了!本姑娘不过想物归原主,你们凭什么将本姑娘关起来!”面对当世顶峰,宁悠悠破罐破摔,丝毫不怕,气鼓鼓道。
顾剑声冷笑道:“趁着我派接任大典人手不足,对经阁防御松懈之时,勾引我徒儿慕紫轩,借他帮助混入凌霄剑宗,之后又掉包他的令牌,用他令牌通过经阁外弟子的审查,窃取《太易玄经》,皇室星天倒是越来越堕落了,连卖弄美色的技俩都使出了,单凭你这妖女蛊惑我徒儿,我便有杀你理由,何况现在只是将你关起来!”
“那你便杀啊!反正凌霄剑宗最擅恃强凌弱,欺我们皇世星天落没,就将我派之人屠戮一空,爹爹,大哥,二哥都死在你们剑下!你剑冠顾剑声作为凌霄剑宗翘楚,杀我这一柔弱女子还不是手起剑落的事。”宁悠悠说着说着,只觉心中凄苦,竟不禁落下泪来,暗道:“死在他师傅剑下也好,让他这辈子也不会忘了我。”
看他梨花带雨模样,顾剑声面上冷意更甚,嘲道:“弱女子?你这妖女何必自谦,我十年磨一剑,才养出一个弟子,你不过卖弄些许风情,几日功夫就将他撩得神魂颠倒,为你所用,这等利用他人,玩弄感情的手段,哪里弱了?”
“你!胡说,我才没有……”宁悠悠想说她没利用慕紫轩,可事实就是如此,才神色一黯,却仍倔强道:“我开始虽是存了其他心思,但对轩哥哥的感情却没半分作伪!”
“住口!”顾剑声神色一厉,狠声道:“没有作伪?皇世星天的人接近轩儿,还不就是因为他的身世!”
“轩哥哥的身世?”宁悠悠面露疑惑,“轩哥哥的身世怎么了?”
“还与我装糊涂么?凌霄剑宗与皇世星天有深仇,死在我剑下的皇世星天门人更是不计其数,甚至还可能包括你的亲人,作为凌霄弟子,剑冠传人,若不是因为轩儿身世,你怎么可能对青眼相加?”
宁悠悠气道:“他是他,你是你,你凭什么将轩哥哥和你绑在一起,你便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恨你时,也照样喜欢轩哥哥,与你有甚关系!”
见她理直气壮的说出这话,顾剑声竟一时哑声,上下打量了宁悠悠一番。
虽口上说不怕,可当世顶尖高手眼神一扫,就有莫大威势,宁悠悠也不禁缩了下身子,可一双眼睛依然澄澈坦荡,一点不怵的与顾剑声对视,反是顾剑声先收尽锐气,叹道:“除非你真的毫不知情,否则,在我见过的女人中,论演戏的本事你能排第二。”
宁悠悠随即好奇问道:“第一是谁?”
顾剑声又用了看怪胎的眼神看了宁悠悠一眼,道:“你种时候,你这小丫头能不能把注意力关注在重点上?”
“哦……”宁悠悠点点头,道:“你一直说轩哥哥的身世,到底想说什么!”
“不能说、”顾剑声干脆利落道。
“那你提它作甚!”宁悠悠不禁气结。
顾剑声反问道:“你可知当年皇世星天做了何等事才被我派所灭?”
宁悠悠道:“自然知晓,皇世星天开国时选错了帝星,帮了建成太子,结果最后是袁天罡辅佐的李世民登上龙椅,袁天罡为报过往旧怨,将皇世星天打入建成太子一脉,而其他一些门派为了向新皇谄媚献好,也纷纷出手,剿灭皇世星天,直到十八年前,凌霄剑宗闯入我们在明州的地宫,而你杀了我们上代门主宣君盛,皇世星天传承才算断绝!你的‘丰功伟绩’,我可是从小听到大的呢!”
顾剑声摇头道:“果然相差甚远……”
“你不敢承认吗?”
“小丫头,你也想一想,且不说我凌霄剑宗不屑做逢迎谄媚皇室之事,单说十八年前,太宗皇帝早驾崩了,袁天罡也早不知所踪,皇世星天的门人都死了几茬了,刚开国时围攻皇世星天的那场仗凌霄剑宗都没参与,无怨无仇的,难道会在十八年前,突然又为了逢迎已死的皇帝、隐世的袁天罡落井下石,将你们皇室星天彻底覆灭?”
宁悠悠顿时被问住了,却也不敢怀疑自幼被教导的说辞,顾剑声叹一声道:“轩儿的身世不能说,但当年真相倒可告知你,也让你知晓今日你欲为之事的轻重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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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 故剑情深(二十一)()
逆天理,造帝星,杀百婴,取气运。尘封的往事从顾剑声口中娓娓道来,不需多余渲染,宁悠悠便能从话语中渗出的血腥味中,体会出当年皇世星天的偏执和疯狂。
纵然宁悠悠这姑娘一向邪性得紧,此时也觉得心头如冰水浸了一般,从心渗到骨子里的寒。
“宣门主杀了一百个婴孩,一百个自己的骨肉,去给一个紫薇帝子补足气运……而皇世星天的人,阿娘他们都认同此事。”宁悠悠杏眼圆睁,难以置信道:“瞎说!怎么可能!”
顾剑声冷哼道:“现在闭眼,一百婴孩身躯灰白,血流满地的场景犹然能浮现在我眼前,我倒宁愿我只是瞎说,‘紫薇星降,重造皇世’?呵,当年这个短短八个字的口号,就让整个皇世星天的人全如疯狂一般,想不到十八年之后,你们的疯病还没好,竟还想盗取《太易玄经》,重开当年计划!”
宁悠悠眼神闪烁慌乱,口中却仍错乱道:“不,我还是不信,定是你们凌霄剑宗诬陷。”
“信或不信,等你回去问过你娘亲,一切自然明了。我便不信皇世星天皆是敢做不敢应之辈。”
宁悠悠一愣,“回去?你不杀我,肯放我回去?”
“我的剑,还不屑杀一个半大丫头,你的处置,接任大选之后自有新任掌门定夺。但不论结果如何,你这妖女好自为之,以后莫再接近轩儿!”说罢,转身而去。
“要你管啊!”宁悠悠翻了个白眼,又突问道:“对了,当年集结百婴气运的紫薇帝子,你们最后如何处置的?”
顾剑声顿足,森然道:“乱世祸胎,不能放任,自是被我亲手所杀!”话语一出,黑牢之内遍地森寒。
宁悠悠不禁打了个寒颤,强笑一声,不甘示弱的嘲讽道:“呵,不屑杀我这小丫头的剑冠,杀起一个新出生的孩子倒是毫不手软啊……”
顾剑声不予回应,转身出门,大门一阖,掩住了牢中最后一丝亮光。
“喂喂,给我留个油灯啊!我怕黑!”宁悠悠叫喊着,却无人回应,而黑暗已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
…
“幽凝,我好怕……”蜷缩在角落的宁悠悠抱着双膝,像一个受伤的小猫。
“怕什么,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自小到大,再黑我也在你身边。”转瞬间又换了个冷漠又坚强的声音道。
“这次不是怕黑,我是怕轩哥哥他不再理我……幽凝,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哼,顾剑声所说谁知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皇世星天过往行事与我们何干,我们取太易玄经,不过物归原主罢了!”
“可我不该欺瞒轩哥哥,是我缠着他让他带我入凌霄剑宗,是我偷他的令牌进经阁,轩哥哥这么宠我,我却还在诳他……”
“做都做了,追悔何用?若他不能谅解,也只能说有缘无份。”
宁悠悠带哭腔,喃喃道:“可是,他说好不会怪我的,说好不会怪我的,说好不会怪我的……”嘀嗒,嘀嗒,泪水顺着尖尖下颌滴落地面,如溅珠碎玉,在黑暗空寂的房内回荡。
此时,牢房的大门开启,三道人影涉阶而下,左右的是押送弟子,中间的却是慕紫轩。
宁悠悠急抹干眼泪,侧开头不敢看慕紫轩。
慕紫轩笑嘻嘻对两个看守弟子道:“哟,两位师弟,行个方便,把我们关一间如何?”
“这是牢房,你以为是洞房呢,想得到美!”一名弟子啐了口,打开侧旁牢室的门,一把把慕紫轩推进去,转身离去。
“切,记下你了,以后出去别怪我不留情面。”慕紫轩止住踉跄,冲那两弟子背影比了下小指。
“你……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牢房大门再度被关闭,黑暗重新笼罩,宁悠悠犹豫一下,嗫嚅道。
“嗨,你这么胆小怕黑,一个人被关黑牢,肯定又哭又闹的,我哪放心?便来陪你了!”慕紫轩不以为然道。
宁悠悠一愣,“就,这么简单……”
“哪里简单了,本来商师伯说情就要把我放了的,还好我及时挑衅了陆真吾那个师叔祖,把他气得乱跳,这才有机会进这黑牢的,可不容易啊,对了,你还好吧,有没有被吓哭……”
“你才哭了呢,谁要你陪了……”宁悠悠嘴硬着,半天止住抽泣后,哑着嗓子道:“你,不怪我么?”
“你先前说,你母亲留下遗愿,要你取回一样东西,所指的东西就是那本什么玄经?”
“是《太易玄经》!”
“好啊,原来那时你就用话僵住我了,小妮儿好心机啊!”慕紫轩的手伸过中间栏杆,想要摸黑给宁悠悠一记“脑栗”,但却没看准位置,只弹在了宁悠悠耳垂上。
宁悠悠吃痛一叫,又道:“那你是还怪我骗你咯?”
“是怪你隐瞒我,拿一本破书来完成我岳母的遗愿,这事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直接告诉我交给我想办法不就好了,至于掖着藏着!来,让我再弹两下。”
慕紫轩再伸手,这次却是蹭到了宁悠悠脸颊,入手光滑细腻,却还有湿热之感,“悠悠,你怎么又哭了?”
“都是你……弹……弹得啦!”宁悠悠呜咽着说,哭声初时如泉眼中渗出泉水般轻细,随即汇成大江大河,一发不可收拾,似是要尽泄心中委屈,宁悠悠抱着慕紫轩伸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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