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虽皆是未出全力的试探,但从结果观来,确实是慕紫轩小胜半招。
慕紫轩将银色假面竖在指尖上转动,“晏道主的阎浮提手依旧灵转自如,变化莫测,看来是已适应了畜生道所赠的新手。”
晏世元不动声色的将新接的手臂负在身后,道:“虽听主上夸赞过慕台主修为,但我仍是亲自印证后才能放心,现在看来,慕台主确实有本事穿这身衣服,而且不露丝毫破绽。”
“哈,还好只是试探,晏道主出手便攻,我还以为处置了黑水道人那几个潜伏的暗子,惹怒晏道主了呢。”
晏世元轻描淡写道:“我既然将他们的身份告诉慕台主,借慕台主调遣,那慕台主如何‘使用’他们皆悉听尊便,能成就慕台主的声名,也算物尽其用。”
“哈,与虎谋皮,果然需得小心虎噬身!他们的下场,该说是我的借鉴吗?”慕紫轩摆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晏世元笑道:“黑水道人等本就是老虎嘴边肉,何时吃,怎么吃,不过一个念头而已,哪算得上与虎谋皮,想虎谋皮,首先要有的,就是足以令猛虎忌惮的实力。”
随后止住闲谈,告辞道:“时间不多,我们也该各自行动,慕台主,既然与六道恶灭,那待会可要让我见识一下,皇世星天一脉,到底隐藏什么样的实力啊。”
说罢,晏世元涉阶而下。
“晏道主。”慕紫轩突又一声喊住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冒昧一问,上三道轮回阵需天道、人间道,修罗道三道之人同时以真气催动才能开启,天道主既然不在此处,那方才以天人五衰功催动阵势的,又是何人?”
晏世元停步,却不回答,而是反问道:“慕台主与地狱道新任道主幽凝,乃至九子鬼母有何关系?为何连天道主命令都不听从的地狱道,却能受慕台主差遣?”
慕紫轩默然不语,晏世元则轻笑一声,继续前行道:“所以说,彼此留有秘密,合作才能更加长久!”
“长久?”看着晏世元远去的身影,慕紫轩不禁冷笑一声,随后吸一口气,发号施令道:“贪狼,你领三成人员,哪些人可以争取到我们这边,通过结盟缔约时的观察,你心中应该已经有数,把他们救下,再送次人情给他们,他们,便也该识时务了。”
话音方落,幻阵星空上,贪狼星位一黯,而从慕紫轩座椅后踏出一个消瘦阴沉的男子,道:“谨遵门主之令。”
“破军,剩下的人员交你,七杀在凌霄剑宗潜伏的时间够长了,你与七杀里应外合,配合六道恶灭的攻势,这次,就要让凌霄剑宗伤筋动骨。”
天空上,破军星化作流星,自天而降,砸落慕紫轩座前,却化成一道人影,身材高大,气质凌冽,却遮住面目,装扮成人间道道众的样子。但听闻“凌霄剑宗”四字,眼中却是遮掩不住的恨火,沉声道:“属下定不负门主托付。”
慕紫轩见状,又叮嘱一句:“皇世星天遗脉虽有这二十多年休养生息,但家底子依然薄,对付凌霄剑宗时,仍要注意保全自家人马,你替我约束一下他们,以命换命的赔本买卖千万莫干!至于我——”
慕紫轩自座上起身,轻轻将银色假面覆在脸上,掩住本来面目,面具后的声音顿时变得缥缈冷酷。
“要去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
…
应飞扬渐渐恢复意识,却觉恍如沉睡了百年那般漫长,脑中一片空白,恍了恍神后,便开始竭力翻找在脑海中自己的记忆。
我是谁?从哪来?要做什么?起初想起自己名字都觉困难,但抓住一个线头后,记忆就如扯线团一般越扯越多,最后庞大的信息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前来司天台参礼……
被纪凤鸣叫去问话……
卫无双在自己眼前被天人五衰之气侵染……
应飞扬越想越觉形势严峻,好似已有一张大网向他张开,但最后的记忆,便是他被血万戮和其他几个修罗道人制住!
“不妙!”应飞扬觉察自己可能受制于人,急欲检查自身状况,但随即发现——
他不见了!(未完待续。)
外传 故剑情深(五)()
听闻十二星相欲以人命试吴起墓中机关,子慕和纪凤鸣心中都各自惊怒,纪凤鸣面色阴沉,意欲动手,却被子慕拉住,用眼色示意他不要妄动,纪凤鸣随即自省,压住心头火气,继续沉潜不动。
而十二星相对这提议却视之为理所当然。虎君道:“好,如此也算物尽其用了。鼠老哥,墓里的瘴气还得多久能散尽”。
那鼠人瞥了眼被捆在一旁的猎户、过客们道:“瘴气对咱们不算个事,不过这些累赘下去怕受不了,还得再通上一刻钟的风。”
虎君道:“正好,四妹,趁这时间以你‘房日赤瞳’将这些人神魂制住,省得他们下了墓后吓破了胆,不听号令,误碰了阵里机关。”
“这个简单!”兔耳红眼的少妇一口应下,唤醒一个猎户后,在猎户大喊之前,一双杏眼泛着魅惑赤光凝视着猎户。
猎户叫声未出口,面上便泛出色授神予之态,与少妇对视的双眼逐渐迷茫,整个人如失了神魂一般呆愣着,已然遭受控制。
兔耳少妇依法炮制,将剩余人一一神控,轮到方才那书生时,才出了些波折,书生被揪着领子与少妇对视,却一边闪着她的目光一边说着什么“非礼勿视,授受不亲。”全然无视她的美色,少妇气得咬牙,直接用手将书生的头按住,眼皮撑起,才将他控制住。
进行此事同时,虎君继续与龙君商谈,道:“龙君,其余计划不变,还是由你领鼠老哥和猪老弟守在墓穴外替我们把守策应。这次为替我取那吴起的虎符,劳烦众兄弟了。”
龙君不以为意道:“自家兄弟,说什么劳烦,你若实力能有增进,对十二星相,对畜生道都是好事。”
那猪头人却不满道:“虎哥,为什么将俺留在外面,你可是嫌俺身形粗笨,在墓中碰了不该碰的?”
猴脸男当即笑道:“你这呆子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救你这身形的,碰到机关都是小事,只怕直接卡在甬道中进退不得,堵了我们的路。”
余人纷纷大笑,虎君亦止不住笑意道:“你又取笑他作甚?”
随后对猪头人道:“莫听那猴子瞎说,我是将你当做精兵,论力气,兄弟里属你和老牛力气最大,若墓里出了差池,我们被困内中,到时除了鼠老大掘穴挖洞的本事外,就得仰仗你的大力神通,将我们给救出来!”
猪头人立马大受鼓舞,拍拍身上的肥膘道:“兄弟们放心,你们若被活埋在里头,俺肯定一耙子一耙子的把你们挖上来,保证活见人死见尸!”说完,不顾众人尴尬的面色自顾自笑起来。
在听完他们分工安排后,子慕悄悄扯了下纪凤鸣衣袖,示意他跟来。二人走离一段距离后,纪凤鸣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方才我确实差点冲动了。若真动了手,怕是要波及那些被虏获来的百姓。”
子慕道:“与你说话就是省力,所以,若要保全无辜性命,咱们需得智取,方才他们话语中透露一个重要信息,不知你注意了没?”
纪凤鸣点头道:“你是指开门的令钥中,还藏了墓中的机关图?”
纪凤鸣说着,将令钥掏出,他虽从已死的蛇、马、鸡三星相身上取得开启吴起墓的令钥,但一直未曾细看,如今得知内中另有乾坤,才细心审视令钥。
令钥乃长形不规则的一个熟铜块,上面有着雕刻着鸿雁展翅般的纹路,本以为只是用来开启墓门所用,但此时细看才注意,令钥并非浑然一个整体,雕刻的纹路实则是被分割开来的许多小铜块,被镶嵌在令钥之上。
纪凤鸣想沿着纹路的裂隙将令钥掰开,却是纹丝不动,他不敢使用蛮力,又来回看了几下,发现令钥上有处不起眼的机括,一扣机括,几声机关脆响,再搓动纹路,发现小铜块已经可以移动了,显然打开令钥的关键便在于移动铜块。
子慕道:“若是能得到这机关图,我们便可混入他们中下了墓穴,利用墓中的机关,或许就能将其他人毫发无损的救出,不过这毫无头绪的,要在一刻钟时间破解这令钥,真是……”
子慕还在愁恼,纪凤鸣已眼睛一亮,道:“是雁形阵,上头的纹路是雁形阵!”
随即一边手上飞快拨弄铜块调整它们位置,一边自语道:“雁形阵,如雁斜行,弓弩者在侧翼,即可发挥射击能力,也可包围敌军,但是锐气不足,如遇到锥形阵突破中军,则全军大乱。”
纪凤鸣十指如飞,挪移着铜块方位,竟将原本鸿雁形的纹路拼凑成了一个锥形,之后便闻一声机括声,应是令钥内某个机括弹起。
纪凤鸣知晓找对了方向,再次移动铜块,口中道:“锥形阵,前锋如锥,前锋尖锐迅速,两翼坚强有力,前锋正面攻击突破、割裂敌人的阵型,两翼扩大战果,非强兵猛将不可使,但若遇鱼鳞阵,层层叠叠,消其锐气,诱其破绽,则锥形阵可破!”话音毕,铜块纹路已被拼成鱼鳞形,而又闻一声机括声弹起。
子慕赞叹道:“原来如此,吴起身为兵家始祖,自是以军阵相克之理设置谜题,只是纪兄你竟连兵法军阵也有涉及,当真了不得!”
纪凤鸣手上不停,口中则自谦道:“军阵和法阵皆为阵势,本就有相通之处,师尊过往曾指点过我一些,但我所学不深,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没想到今日竟派上用场。”
同时,盘蛇阵,鹤翼阵,偃月阵……铜块方位不断变化,一个个阵法依照相克之理在他手中变化,最后听得“啪”一声,令钥从中间打开,分摊开来。
而内中夹着一方帛书,密封千年后再见天日,帛书上所画依然清晰如新,赫然是一张机关图。
ps:外传前期剧情不算重要,主要目的再引入人物,所以把语言精简,开下快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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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机关图!”纪凤鸣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摊开图来审视,其中机关布置,破解方法在内中都写得分明,令他不由道:“此图在手,墓中机关皆为我们所用,可说胜了一半!”
子慕道:“剩下的便是将那些猎户路人救出,省得他们碍手碍脚!他们既然兵分两路,那我们也分头行动,我在内,你在外。”
纪凤鸣皱皱眉,墓外只龙君领着两人驻守,其余人皆要下墓内,显然子慕的那头更加危险,却只道声,“好,小心,莫被那长耳女人的‘危日赤瞳’迷了心智。”
同行虽不过几日,但二人意气相投,对彼此修为更是了然于心,纪凤鸣知晓子慕是依据他们两人功法特性做下的最佳判断,何需多余矫情。
子慕自信道:“那半老徐娘,可不合我的胃口,区区几个媚眼,动摇不了我半分。”
纪凤鸣见他自信,也不再多说,二人皆是聪明绝顶之辈,先很快就将机关图都记下,又商讨一番计划后,便分头行动。
……
时间过了半刻钟,虎君估摸着墓中死气也该散尽,便欲领其他五人下墓,忽而又听闻一阵歌声朝这方向走来
“……天下都游半日功,不须跨凤与乘龙。偶因博戏飞神剑,摧却终南第一峰。
朝游北越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三入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
此歌乃纯阳真人吕洞宾所作,诗句中既道出剑仙出尘之姿,又有飞剑杀人,取敌首千里外的仙侠豪气,全诗朗朗上口,流传甚广,十二星相听闻,只当是道门高人到来,当即戒备起来。
但见树丛中走来的,却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面庞由带几分稚气的少年道士。
而少年正唱到“先生先生貌狞恶,拔剑当空气云错。连喝三回急急去,欻然空里人头落。”这几句,陡然看到这群凶神恶煞,霎时眼睛圆睁,面色发白的呆愣住,口中喃喃的继续唱着,只原本豪气干云的诗句被他唱得结结巴巴,还带着几分颤音,而此少年正是子慕。
众恶人见他这般年轻,又尽是一副窝囊相,才觉虚惊一场,却见子慕回过神一般,强声道:“何……何方妖人,敢……出现在本道尊面前,速速退去,否则……否则本道尊将尔等……永镇泰山之下!”
子慕正说着,被人拍了下肩膀,回身一看,猴君正倒吊在树上,朝他龇牙咧嘴做了个鬼脸,子慕心头有数,顺势尖叫着坐倒在地,挪着后退到虎君身旁。
虎君犹带几分戒备,将他提起沉声喝道:“你这小道胡吹大气,是何方人士。”
子慕似是见虎君有几分人样,面上惧意稍减,道:“小道?笑话,本道尊哪岭南搬山派子慕真人,如今仙寿一千八百岁,谅尔等无知,只需你们乖乖让开路,本道尊……”
子慕犹在胡扯,虎君则卡住他脖子,把他剩余的话堵住,转头疑问道,“搬山派?道门之中有这个门派吗?”
其他人摇头不语,兔耳少妇却咯咯笑道:“道门中没有,下九门中倒是有一个。跟咱们要做的事一比对,他倒是算个同行!”
“哈,原来是个掘墓的搬山道人!”猴子怪笑着从树枝上跳下,拎起棒子跃跃欲试道:“打猎的,经商的,赶考的,现在又来掘墓的,咱们呆在这几天,怎么遇上这么些人,还一个比一个话多,罢罢罢,让俺一棒打杀,落个清净得了!”
“此处本来离官道就不远,许你过还不许人家过吗?”兔耳少妇朝猴子翻了翻眼,对虎君道:“杀了多浪费,反正试机关的人不嫌多,就将他也留下吧。”
虎君犹然有些不放心,以真气试探子慕,子慕艺高人胆大,将自身真气散于百骸,只留一些护住心脉,防止虎君突下杀手。
虎君试探一番,觉察不到他的真气,这才点点头,道:“既送上门,便也一起带上吧。四妹,把他交你了”
听闻此言,猴子只得讪讪放下棒子,对兔耳少妇笑嘻嘻道:“四姐你倒是难得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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