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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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 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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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穿越者关卓凡,谁叫他不是工程大能呢。

    就是说,至少十年之内,只要不和勇士级的两位英国姐妹硬碰,关卓凡的“翁贝托国王号”,就无敌于天下。

    不过,“英弗莱息白号”的革命性设计思路——主要是装甲防护的部位、形式,和火炮设置的位置、方式,俺是晓得的,这个并不涉及重大技术提升,需要的话,可以叫她提前诞生。

    报价方面,确实颇为克己:“翁贝托国王号”一百一十六万两白银,“杜里奥号”六十六万两白银。

    关卓凡记得,“勇士号”的造价,接近三十八万英镑,按当时一个英镑兑换三两白银的汇价,约翰牛这次,还真没赚什么昧心钱。

    原时空的“定远”、“镇远”,单舰造价是一百六十八万两白银。

    关卓凡致电英国:俺要了。

    这笔钱,他去美国之前,就准备好了。

    就是叫利宾存在渣打银行的那笔“官银”。

    “翁贝托国王号”、“杜里奥号”两舰,造价合计一百八十二万两白银,但实际支出,当然远远不止此数。因为不久后开回来的,必须是一支乘员齐备的“舰队”,而不仅仅是两艘“裸舰”。

    关卓凡派到英国的“考察团”兼“留学生”,不过一百几十人。这是中国海军的种子,但短时间内,还不能单独撑起这两艘朣朦巨舰,他致电丁汝昌:招用一切必须人员。

    同时,以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名义,致电英国外交大臣和海军大臣,并请英国公使阿礼国予以协助。其中最紧要的,是为中国海军聘请“总教习”。

    英国方面,欣然答应。

    诸事妥当之后,关卓凡满足地叹气:感谢可爱的意大利人民,俺要提前开始建设俺的海军了。

    不能不对意大利吐两句槽。

    意大利对海军建设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从硬件上来说,十九世纪中后期,意大利海军多次在世界范围内领跑。单看军舰的技术数据,有时候比英国人的还好看。

    效果呢?

    上面提到的利萨海战,是一个很好的说明。意大利舰队有十二艘铁甲舰,奥地利舰队只有七艘铁甲舰,而且,意海军的铁甲舰比奥海军的更加新锐,奥舰队的火力不及意舰队的一半。

    然而,海战的结果,却是意大利惨败,连旗舰都覆没了。

    而意、奥之所以发生战争,是因为奥地利和普鲁士开打,意大利看出便宜,乃在背后对奥地利下手。普奥战争中,奥地利被普鲁士痛扁,奥、普战损比高达六比一,但依然有能力回头狠扇意大利一巴掌。

    这就是意大利的战斗力。

    关卓凡觉得历史真是幽默,普奥战争里面的意奥战争,基本上就是后世领袖坑元首的预演啊。

    意大利海军,和大清国那支北洋舰队,算是难兄难弟了。

    不过,二者也有不同之处。意大利对海军建设的“超乎寻常”的热情,是典型的“小孩子舞大锤”,就是说,意大利对海军的规划,超过国家实际需要;对海军的投入,超过国力能够承受的极限。没有金刚钻,硬揽瓷器活,小孩子舞大锤,敌人还没咋样,自己先砸得头破脚折。

    订购“翁贝托国王号”、“杜里奥号”两舰,然后又无力付款,就属于这种情况了。

    原时空,风帆战舰到铁甲战舰的波澜起伏,让关卓凡有两点感悟:

    第一,法国人总能走在技术革新的最前头,但最后执牛耳的,却总是英国人。

    这说明,引领潮流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对潮流保持敏感度,以前行者之成败得失经验,为自己选择最正确的路子,利用后发优势,后来居上。

    第二,意大利的事迹则证明,武器装备固然重要,但战争的最终决定因素,真的还是人啊。

    美人既已投怀送抱,就要赶快金屋藏娇了。

    就是说,中国的“海军”,人、舰虽然都还在欧亚大陆的另一头,但国内的军港和基地建设,现在就要着手进行了。

    中国北部军港的选址,单看地图就很清楚:一个是辽东半岛的最南端,旅顺;一个是山东半岛的最东端,威海。这一北一南相对的两个点卡住了,渤海就是真正的内海,京津地区就能免于来自海上的威胁。

    不过,海军的真正作用是争夺制海权,而不是“专守防卫”,中国海军建设,决不能重蹈原时空覆辙。这一点,关卓凡有清醒的认识。

    即便防卫,也必须“前出防卫”,即在台湾、琉球、朝鲜——应是釜山,设置基地;日本征伐之后,要在日本本岛东岸,面向太平洋方向,设置基地。唔,江户内海——后世之东京湾如何?里面有一个叫横须贺的小渔村,应该不错。

    如此,控制第一岛链,辐射东太平洋,国土防卫才算圆满。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一口吃不成胖子,现在要先走好第一步。

    原时空,关卓凡见过北洋舰队威海卫基地的布防图,炮台和驻军星罗棋布,那时候只觉得眼花缭乱,但以他现在的眼光来看,却认为李鸿章的思路大有问题:火力点过于分散,想面面俱到,其实顾此失彼;想互相照应,其实各自为战;更加起不到海陆协同、保护舰队的作用。

    关键是北洋舰队威海卫基地的建设,指导思想纯为阻止敌军登陆——这是大错特错的,阻止敌军登陆不是靠岸防,而是靠夺取制海权,制海权一失,岸防再严密,也不可能阻止敌军登陆。

    所以,舰队基地的根本作用不是岸防,而是保护舰队。舰队不遭受重严重的损失,制海权不丢,敌人就不能保障登陆部队的海上补给线,就算上岸了也不敢向内陆深入。

    为此,海军基地应“要塞化”,即集中火力,高墙深垒,储备可用于长期作战的弹药、粮食,并且要有独立水源。还有一点非常重要:要塞的选址和建设,必须能够应付海面和陆地两个方向的进攻。

    舰队如果接战不利,可以退入内港。要塞不失,舰队无恙,在这个前提下,不断伺机出港作战。

    沿岸不该要塞管的事,不管;只要要塞不失,舰队能够保持时不时出港作战的态势,敌军就算登陆了,也不可能有什么大的作为。

    *(未完待续。)

第一一三章 廿六探花郎() 
原时空,日俄战争前,俄国人对旅顺的经营,才是海军基地建设之正办。

    俄国人的计划,旅顺要塞要到1909年才能完工,而日俄战争爆发于1904年2月,就是说,战争开始的时候,旅顺海军基地的要塞化只完成了一小部分。但即便如此,日军也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不顾一切,才攻陷旅顺。

    日本拿下旅顺,才算真正掌握了制海权。日俄战争虽然还要再打大半年,但旅顺既已陷落,俄军便败局已定。之后,日军奉天会战的胜利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再后来,对马海战之俄军,根本就是强弩之末了。

    日俄开打的时候,如果旅顺要塞已经竣工,以现有的资料,关卓凡认为,日本人打不赢日俄战争。

    历史的教训,该吸取的我要吸取。

    *

    *

    还有一件大事,也和海军有关。

    左宗棠做闽浙总督的时候,在福州马尾山麓,沿江创办福州船政局,一,自然是设厂造轮船,二,办了一间“求是堂艺局”,左宗棠的想法是,既为福州船政培养才,也为日后的海军培训人才,“军、民两用”。

    这个想法,相当不坏,关卓凡表示大力支持,并请旨,于江海关和闽海关的关税中,拨出了福州船政局的第一期费用。

    同时建议左宗棠,这个“求是堂艺局”,就叫“福建船政学堂”好了。

    左宗棠刚兴兴头头地做起来,就接到了调督陕甘、督办西北军务的上谕,那么,这个福州船政局,该交给谁接手呢?

    这件事情,他要先和关卓凡商量。

    左宗棠原本的打算,是保荐原江西巡抚、现丁忧在籍的沈葆桢,来做这个福建船政大臣。左宗棠此举,并非因为他和沈葆桢的关系有多好,而是沈葆桢的经历和他非常的相像:都是先跟着曾国藩混,后来自立门户,掉转头来又同曾国藩不和。

    就是说,举荐沈葆桢,能够给曾国藩添堵——凡是能给曾国藩找不自在的事,左宗棠都爱干。

    左宗棠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关卓凡听完,却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沈幼丹人地两宜,资历也足够,可是,季翁,如此一来,这个福州船政局,今后恐怕就轮不到咱们俩说话了。”

    这个“咱们俩”,左宗棠听得心里好生妥帖,再将关卓凡话中意思仔细一想,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说道:“贝子说的是!”

    沈葆桢的资历,不在左宗棠之下,他连曾涤生的账都不买,又怎么会买左季高的账?更何况沈葆桢是福建本地人,闽人办闽事,这个福州船政局,外省籍的人,以后还能插得进手吗?

    左宗棠说道:“既如此,我听贝子的——哪一位适合坐这个位子呢?”

    关卓凡沉吟片刻,说道:“我想到一个人,咱们一起参详——张香涛。”

    张香涛,张之洞。

    *

    *

    左宗棠举荐张之洞出任福建船政大臣,这个消息立即在朝野上下引起了轰动。

    大家晓得左宗棠的后面是关贝子,可是,关贝子怎么可能属意张香涛呢?

    还有许多人在问:张香涛是谁呀?

    同治四年,即1865年,此时的张之洞,年纪:二十九岁,职务:翰林院编修。

    张之洞的“出身”倒是很好,同治二年——两年前,中进士第三名探花,后即授翰林院编修,算是地道的“少年清贵”了。

    可是,这点资历,和福建船政大臣比起来,就啥也不是了。船政大臣独立于督抚,直接听命于中枢,福建的藩司为其“提调”——即是说,闽省的副行政长官都要为福州船政大臣打工,这可是一个督抚级别的人物才有资格坐的位子!

    这叫“开府建牙”,一个翰林院编修,一步踩到这儿,岂不是“一步登天”了吗?

    还有,船政是“新政”,是“洋务”,关贝子怎么会找一个……翰林来办这个差使呢?

    因为反对新政的声音主要出于言路,所以“新派”、“旧派”,都有一个错觉:言路上的人最为守旧,抱团反对“新政”。

    因此,也开始有人批评言路“只擅空谈,不晓实务”,激烈点的,直斥“腐儒误国”,甚至“投畀豺虎而无所惜之哉”。

    之前,大家都隐隐地有个感觉,关贝子天天盯着言路,言官也好,讲官也罢,稍不如意,便“啪”地一个巴掌扇将过来。翰詹科道,在他面前,动辄得咎,下面已颇有“关某人刻意钳制言路”的说法在流传了。

    现在,这个说法可站不住脚了!

    翰詹科道这些“清秘之地”立即热闹起来,人们毫不掩饰自己兴奋的心情,众口交誉:关贝子慧眼识英才!

    谁还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许多人心里热辣辣的,这下一位“英才”,会不会就是我呢?

    有原本反对新政的人,开始对新政“转变观念”了。事情明摆着,想走张香涛这条路的,第一,得支持“新政”——这不消说;第二,得了解“新政”。能知其然,亦能知其所以然,不然,关贝子怎么能看得上你?

    张之洞自然成了翰詹科道的“明星”,贺客盈门,他面上含笑谦逊,心里如坠五里雾中:是啊,关贝子怎么会看上了我呢?

    张之洞先去贤良寺拜左宗棠,这是他的“荐主”。

    左宗棠自然又大谈他的西征,张之洞耐着性子听着,觉得差不多了,乃向左爵帅请教福州船政局的差使。左宗棠倒也知无不言,只是说的都是“现状”,张之洞问他今后该如何措手,左宗棠难得不肯发表更多的意见,而是说:“这得向关贝子请益了。”

    于是,第二天,张之洞整肃衣冠,来拜关卓凡。

    这是关卓凡第一次和张之洞谋面,这位原时空和曾、李、左齐名的晚清重臣,关卓凡留在脑海中的印象,都是他晚年的:一部长长的白胡子,既儒雅,又气派。

    眼前二十九岁的张之洞,却是瘦得跟猴子一样,宽大的朝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走起路来,飘飘荡荡。

    关卓凡暗笑,一定是形容不足,才留了一部超长的大胡子,以为“补充“。

    张之洞给关卓凡行礼请安,关卓凡亲手相扶。

    张之洞站起身后,关卓凡握着他的手,欢然说道:“香涛,久闻大名,终得识荆。‘志学则解元,廿六探花郎’,真正了不起!”

    古人十五岁为“志学之年”,张之洞直隶南皮人,十五岁赴顺天府乡试中举人第一名,为“解元”;二十六岁中进士第三名,为“探花”。这两件乃张之洞生平大得意事,关贝子一见面便说起,张香涛不由满面欢容。

    而且,“志学则解元,廿六探花郎”这句话,张之洞是第一次听到,入耳通体舒泰,就像吃了人参果一样舒服。

    当然是“第一次”,因为这是关贝子自己编排出来的。

    主人请客人换了便服,然后落座看茶。

    张之洞感谢贝子爷超擢,深恐自己才疏学浅,有负所托,实在惶惑。

    倒不都是客套话,张之洞对“新政”虽然一直密切关注,但并没有真正涉猎,他直到现在,还是不晓得,关贝子为什要挑自己“发财”。

    关卓凡微微摇头,说道:“香涛,万不可妄自菲薄。我看人从不走眼,张香涛外务虚而内务实,这份差使,你尽管放手去做,一定做得好!”

    张之洞飘飘欲仙,“外务虚而内务实”,明天,这七字考语流传出去,张香涛就要闻名天下了!

    关卓凡用张之洞,算是“一石多鸟”。

    *(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章 反面教材() 
第一,张之洞确实是个人才,只是此时的他,其能尚不为天下人所知——莫说天下人了,就是张之洞自己,也还不真正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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