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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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 第1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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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克托尔的声音里,再一次带出了哭音,“很不乐观!将军!很不乐观!”

    顿一顿,“‘阿米林号’沉没了,而且,解体了!‘黎塞留主教号’……也沉没了!只不过,情形比‘阿米林号’略好一点因为没有解体,水又不够深,所以,舰体并未完全没入海中,桅杆、烟囱还在水面上,这个,算是……‘坐底’吧!”

    虽然不算意外,但纪尧姆的眼前,还是一阵阵的发黑。

    两条二等巡洋舰都没了!

    “‘克洛诺斯号’的情形,”艾克托尔继续说道,“同‘黎塞留主教号’差不多,也算是……呃,‘坐底’了吧!”

    艾克托尔说到这儿,不胜负荷似的,停下来,喘了两口大气,才继续说了下去,“至于‘卡戎号’还算好,没有沉没,可是,轮机舱受损严重,基本上……呃,应该已经失去动力了。”

    “克洛诺斯号”也“坐底”了,那么,我看到的“几根桅杆、一截烟囱”,是“黎塞留主教号”的?还是“克洛诺斯号”的?

    “卡戎号”既失去了动力,既只能靠别的舰只拖行了。

    真是讽刺啊!卡戎,那可是冥河渡神啊!现在,要靠别人来“渡”他了!……唉!

    失去动力,形同失去战斗能力,短时间内,“卡戎号”是不可能投入战斗的运气不好的话,所谓“短时间”,就是整个法中战争期间了。

    如此一来,就相当于两条三等巡洋舰,也都没了!

    哦,“都”字不够准确,我还有一条三等巡洋舰“墨洛温王朝号”。

    于是,不由就问了出来,“‘墨洛温王朝号’呢?”

    “墨洛温王朝号”泊在“克洛诺斯号”之右,希望它没有卷入这场莫名其妙的“内讧”吧!

    “‘墨洛温王朝号’伤的也不轻,”艾克托尔说道,“水线的位置,破了不止一个洞,进了不少水,不过,还好,裂口都不算太大,都堵住了!”

    希望落空了,不过,就像艾克托尔说的还好,至少,这条船,还能用。

    与“墨洛温王朝号”遥遥东西相对者,是两条机帆快船的另一条“香根鸢尾号”,“墨洛温王朝号”既不免于难,那么,“香根鸢尾号”是不是也

    椰丝。

    不过嘛

    “‘香根鸢尾号’也受了伤,”艾克托尔继续说道,“不过,伤的不算重,弹着点皆在水线以上,炮位也基本完好”

    纪尧姆微透一口气,香根鸢尾果不愧为法兰西之国花呀!这个,颇有庇佑加持之功效呀!

    艾克托尔则又大大的叹了口气,说道,“唯一没有投入战斗的……呃,不对,是唯一没有投入炮击的,只有我们‘射手座号’!因此,泊在湾内的七只舰船中,‘射手座号’是唯一没有受伤的”

    顿一顿,“这个,大约同‘射手座号’的泊位,也多少有些关系。”

    纪尧姆略一思索,就晓得艾克托尔话中之意了七只舰船之之中,“射手座号”的泊位,是最靠里边儿的,而且,对面没有另一只舰船与其遥遥相对也就没有“敌舰”与其“对轰”了。

    还有,“射手座号”虽也算是泊在港湾的东部,但到了“射手座号”这儿,港湾已经开始向内收窄,因此,“射手座号”的泊位,更靠近港湾的中间线,而诸舰的分泊,既是一个左右相对、雁翅排列的格局,“射手座号”的泊位,也就更接近于舰队的中间线,因此,“射手座号”的视野,会更加……“客观”些。

    “其实,”艾克托尔继续说道,“炮击开始没多久,我们就发现事情不大对劲儿了,也曾以汽笛和灯号提醒炮击的双方,会不会……搞错了?可是唉!彼时,已经打成了一团了!没有人留意我们的信号!”

    真正是……无话可说啊。

    沉默了好一会儿,纪尧姆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绝望,颤声问道,“那……港湾外的三只炮舰呢?都回来了吗?”

    “回来倒是都回来了,”艾克托尔说道,“可是唉!”

    “怎么?”

    “可能是天太黑、雾太大的关系,”艾克托尔说道,“加上赶的太急了些,进入湾口的时候,‘冰霜号’和‘蔷薇号’……撞在了一起!”

    什么?!

    “是‘蔷薇号’撞的‘冰霜号’拦腰撞上去的!”艾克托尔说道,“‘冰霜号’当场就沉没了!‘蔷薇号’虽未沉没,可也伤的不轻大半个舰艏都碎掉了!”

    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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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神不知,鬼不觉() 
绝望、痛苦、耻辱,同时紧紧的攫住了纪尧姆的心。

    麾下十条军舰,四条沉没,三条重伤,一条轻伤,无恙者,只剩两条了。

    而且,沉没的四条舰只,其中三条,为舰队之主力,包括吨位最大、火力最强的那两条。

    重伤的三条,两条是主力,且其中之一的伤势已重到了“残废”的程度了。

    这样的结果,若发生于真正的海战,是不折不扣的“大败”、“惨败”——几乎可算是“全军覆没”了!

    若是真正的海战也就罢了——

    可是,由头至尾,未出现过一个敌兵、一条敌船!

    由头至尾,一直是在自相残杀!

    自己何以面对国人?!

    纪尧姆已起了自尽以谢的念头了。

    不过,他还是清醒的,晓得就算自尽,也不能是现在。

    最起码、最起码,要先把残军带回西贡。

    之后,才谈得上其他的事情。

    不然,“颟顸无能”之外,就算自尽以谢,也还得戴上顶“不负责任”的帽子,为千夫指,为天下笑。

    自己还在心里看不起萨冈——

    萨冈之“全军覆没”,好歹是没于正经的海战,自己呢?

    萨冈之亡,好歹是正经的阵亡——

    自己呢?

    唉!

    正在心潮彭拜,“将军!”艾克托尔又开口了,还是带着哭声,“您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纪尧姆透了口气,暗暗告诫自己:

    军心已乱,无论如何,我自己得镇定!万不能就这样垮下去了!不然的话,局面更加没法子收拾了!

    他涩声说道,“我们得尽快把人员转移到未沉没的舰只上去——‘卡戎号’自己走不动,就由别的舰只拖行——”

    顿一顿,“哦,对了,‘蔷薇号’伤的也很重——能够自主航行么?”

    “这个……抱歉,将军,我不大清楚。”

    “如果‘蔷薇号’也不能自主航行,”纪尧姆说道,“那就也由其他舰只拖行——”

    顿一顿,“总之,我们得尽快撤退——撤回西贡!”

    “那……‘黎塞留主教号’、‘克洛诺斯号’……”

    “四条已经沉没的舰只……”纪尧姆的声音中,充满了苦涩,“就留给中国人吧!”

    顿一顿,“我们不可能去打捞他们,也没有时间去拆卸舰上有价值的部件,甚至,连彻底炸毁他们的时间,都可能不够了——”

    再一顿,“我们要尽快撤退!——很快,中国人就会了解到马祖这里发生了什么?就像鲨鱼嗅到了血腥,他们会立即觅踪而至的!不要说他们的主力舰队,就是马尾的那支小小的‘船政舰队’,说不定,都会见猎心喜的!”

    “对!对!”“艾克托尔悚然惊悟,将军,你说的对!我们得赶紧撤离!”

    本来,我们留在马祖,是为了等待巴黎的指示——是战?是走?现在——嘿嘿!不需要——也不能再等这个“指示”了!

    唉!

    *

    *

    艾克托尔说“没有中国人”——确实,“由头至尾,我们没有见过一个中国人、一条中国船”,可是,这只是您们“没有见过”罢了,并不代表,真就“没有中国人”哟。

    事实上,这场在世界海战史上留下了重重一笔的“法兰西海军大规模自相攻击”事件之始作俑者,就是俺们中国人——当然了,还有英国人。

    昨天下午,马祖岛周边海域的大雾,刚刚开始生成的时候,两条“仿制杆雷艇”——暂名之“特一号艇”、“特二号艇”——在两条小火轮的拖带下,“出厂”了。

    “特一号艇”的杆雷,为牵索式触发,即机械触发;“特二号艇”的杆雷,为闸刀式触发,即电触发,乔纳森负责“特一号艇”,他的助手、助理工程师黄升铨负责“特二号艇”。

    乔纳森做如是分工,摆在台面上的理由,是电触发的杆雷,操作起来,较机械触发为简单——合上闸刀就成了嘛!因此,我乔某人作为项目负责人、二级主管工程师,自然要任其难,作为我的助手,黄助理工程师任其易就好啦!

    不过,真实的原因却是——电触发的杆雷,操作起来虽然简单,但内里的结构、线路,远较机械触发的复杂,亦即,电触发的杆雷,远不及机械触发的可靠。

    “仿制杆雷艇”未经足够试验便仓促上阵,即便机械触发,亦不见得百分百可靠,况乎电触发?这一层,乔纳森其实比谁都清楚,所以,他一定要选择“特一号艇”——若临到了了,杆雷已经怼到了法舰的船壳上,却无法起爆,岂非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岂非——我的已经飘到了头顶的“骑都尉”、“云骑尉”的帽子,又飘走了?

    那我岂非要吐血?

    哼哼。

    为了达致攻击的突然性,做到百分之百的偷袭,“特一号艇”、“特二号艇”从出厂到出海,一路上,煞费苦心。

    前头说过了,两条杆雷艇并非一“出厂”就自个儿走路的,而是覆以油布,遮的严严实实,先由小火轮一路拖行到琅岐岛的金牌炮台,相关人等在金牌炮台登艇,然后,由琅岐岛出闽江口。

    “仿制杆雷艇”虽然是普通蒸汽舢板的底子,但经过改造,形制已迥异于普通蒸汽舢板,如果不做遮掩,未必不会引人——包括法国人——的瞩目的。

    闽江口出海的水道,一共四条——

    川石岛、熨斗岛之间的两条水道,为闽江口出海之主航道,以两岛之间的五座礁石——“五虎山”为分野,川石岛、“五虎山”相夹者,曰川石水道;熨斗岛、“五虎山”相夹者,曰熨斗水道。

    另外两条水道,分别为熨斗岛和大陆之间的乌猪水道、川石岛同琅岐岛之间的壶江水道。

    其中,壶江水道较川石水道、熨斗水道更宽阔些,但因为水深的关系,能够走大船的,只有狭而险的川石水道、熨斗水道。

    而“特一号艇”、“特二号艇”走的,却正是壶江水道——法国人不错眼盯着的,只有川石水道、熨斗水道,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中国人的舰艇,竟会从壶江水道钻了出来?

    这就是船小的好处啦!

    若当初“仿制杆雷艇”不是改造自标准蒸汽舢板——而是体量更大的小火轮,走这个壶江水道,还不大放心呢!

    另一个好处——四条水道之中,壶江水道的位置最南,出壶江水道直行,就是马祖岛的南岸,而法国舰船都泊在北岸的“后澳”——真正叫神不知、鬼不觉啦。

    纪尧姆一度怀疑,“我一直盯着北边儿,或者,中国人绕了一个大圈子,从南边儿过来了?”

    所以,某种意义上,纪将军的怀疑,嘿嘿,是对滴。

第二百一十章 爆炸!爆炸!() 
“特一号艇”、“特二号艇”到了马祖岛,暂泊南岸的“铁板澳”,同岛上的情报人员接上了头,确认了法军诸舰的泊位之后,由南而东,由东而北,绕了大半个圈儿,终于绕进了北岸的“后澳”。

    “特一号艇”、“特二号艇”进“后澳”,异常顺利,未遇到任何阻滞。

    我方虽未在马祖驻防,但马祖的地理水文,早就勘测的一清二楚了,驾艇的水兵,都是老手,相关地理水文,烂熟于心,兼之艇身小、吃水浅而海面平静、澳口宽阔,因此,即便在夜幕之下、浓雾之中,也顺顺当当的进了“后澳”。

    也没有给法国人造成任何的“打搅”。

    “仿制杆雷艇”的发动机,虽已经过了乔纳森吹嘘的“静音处理”,但静夜之中,轰鸣之声,依旧令人心惊肉跳;不过,这个“心惊肉跳”,只是对于“仿制杆雷艇”上的人来说的,其实并不足以引起法军诸舰的注意。

    “后澳”是一个“凹”字形的港湾,北为澳口,东、西、南为岸,浪涛排岸,此起彼伏,这个涛声,较之两只小小的标准蒸汽舢板发动机的声音,可是大得多了;而且,东、西两岸陡峭,海水击岸的声音,尤其之响亮。

    另外,因为“最高战备”的关系,澳内七条法舰的锅炉,都是生着火的,以备万一“有事”,可立即加压,解缆出澳;而十九世纪中叶的舰船,蒸汽管路的“嘶嘶”作响,实为一巨大噪音源,不习惯这种声音的人,在舰上根本无法安眠;法舰的官兵,当然不会因之而影响睡眠,不过,身处其中,留意到两条蒸汽舢板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而近,可就难了。

    何况,根据条例,夜泊之时,法舰队自个儿,也有数条蒸汽舢板,在澳内来回巡航警戒呢。

    若法军的巡逻艇同“特一号艇”、“特二号艇”恰好撞上了,偷袭的企图,可能败露,为此,按照乔纳森的建议,我方特意将“特一号艇”、“特二号艇”漆成了法海军的涂装不过,没派上用场,“后澳”面积广大,兼在浓雾之中,对于“特一号艇”、“特二号艇”的潜入,法军的诸巡逻艇,皆一无所觉。

    我方确定的袭击目标为“黎塞留主教号”和“阿米林号”。

    这两条二等巡洋舰,既为整支“北京东京”舰队“第一批次”、“第二批次”都算上吨位最大、火力最强、价值最高者,同时,也恰恰好,泊在最接近澳口的位置“黎塞留主教号”泊口西,“阿米林号”泊口东,一入“后澳”,首先打照面的,就是黎、阿二舰无需深入,最易得手,真正是再合适也不过啦!

    “特一号艇”、“特二号艇”的分工是乔纳森的“特一号艇”袭“黎塞留主教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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