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击未果,再来一击。
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那股强大的灵力洪流又一次汇聚,愤然向着那股屏障发起冲击。
一次次冲击,一次次溃散,一次次凝结,又一次冲击
如此往复,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原本牢不可破的屏障之上布满了如蛛网般密集的裂纹,一股股奇异的气息开始从拿到裂缝之中溢出。
大门摇摇欲坠,似乎只要再来一次冲击,即便不如先前那般猛烈,即便只有着先前三两层的力量,或许也都足够。
但此刻,一道念头划过,那积蓄在屏障门口的力量迅速退去,原本昏睡的愁尘不知何时已经醒来。
仰躺着,望着床顶的帘布,神情有些落寞,无声地叹了口气,有些自嘲。
“可惜,这不是我的道”
愁尘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别人都是恨不得,拼了命的要突破,而自己却是在这临门半脚,强制压住,甘愿失去这份契机。
而原因仅仅是一个“这不是我的道”。
是的,仅仅只是因为那不是我的道。
在被那股从屏障裂缝之中涌出的灵力滋养的同时,愁尘便隐约预见了自己的道基,预见了自己的道。
那是水之道,那是包罗万象的水之道,或轻柔,或猛烈,隐藏着无尽的感悟,蕴育着汹涌的能量。
就这样的道,一个包含全部的水的感悟的大道,常人哪怕得到一丝已是庆幸,更别说是整个,那可是连那个神秘仙子都为之痴狂的存在。
但愁尘不这么觉得,性格似乎有些偏执,感受着体内那股对于水之道的无尽感悟,愁尘双目平静,没有丝毫的狂热,只是在心中暗自叹道:“这个道再如何珍贵又如何,终归不是我的道,不是我的道,不要也罢。”
慢慢平复下体内略微还有些起伏的灵力,缓缓走到客栈的窗前,望着空中的落日,看着那被余晖染红的天空,不时有着一两只海鸟略过。
金黄的日光透过窗帷滑落,将愁尘的影子拉得老长。
略显娇小的身影,配着火红的落日映照的云彩,不经显得有些落寞。
愁尘微笑着自语道:“看来这一觉还真睡得有些久,一觉从日出睡到了日落。”,用手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是时候下去吃点东西了。”
刚一下楼,便听见一阵嘈杂的吵闹声传来,一位青年,估摸着应该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剑眉星目,神情刚毅,手中握着宝剑,一脸戒备地望着身前的三人。
对面的三人,头戴斗笠,皆是一袭黑衣,面目全被黑纱包裹,浑身散发着一股阴鸷森冷的气息。
“臭小子,老子看你今天还能往哪跑,居然敢坏我们哥三儿的好事,老子们就教教你如何好好做人。”一股沙哑至极的声音从三名男子的口中传出,很是难听,如同是被人捏住脖子的鸭子一般。
另外两个黑衣人随声附和道:“老大说的是,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好好尝尝我们海月三煞的厉害。”
“对,揍他。”
两人叫嚣得厉害,那位老大似乎也受到了鼓舞,
旁人一听,顿时神情一边,连忙散开,就如同是避瘟神一般。
锵
手中长剑陡然拔出,余晖的照耀下,隐隐泛着寒芒,夹着一股腥浓的血气涌现。
剑不算得太好,估摸着应该也就是一把中等的百炼货色,但那柄长剑上散发的浓浓血煞之气却是使得正在看热闹的愁尘眉头紧皱。
双目锐利地在三人的面上扫过,眼中有着一道厉芒一闪而逝。
见到老大出手,其余两人也尽皆拔出武器,展开步伐,成一个三角形,将那位青年团团围住。
早在两方冲突发生之时,四周的行人便早早散去,毕竟凑热闹虽好,但也不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
在被三人围住的刹那,青年握住剑鞘的左手不自觉的紧了紧,环视着三人,脸上闪过一丝凝重。
“你们这是准备以多欺少吗?”
青年双目盯着那个三人中的老大,冷声说道。
老大看着青年那副紧张的神色,却是料到了这句话的用意,哈哈一笑,
“是有如何,别给老子使什么激将法,老子们也不是什么正道中人,只要能够弄死你,那就行了。”
大手一挥,
“兄弟们,上,把这小子给老子做了。”
脚下一跺,身子陡然射出,长剑在空中挑了个剑花,直刺想青年的心脏。
与此同时,其余的两人也动了,双脚踩着步子,长剑挥出,带着凄厉地摩擦之音,招式狠毒,一剑割向喉咙,一剑刺向小腿,封住了青年所有的退路。
三柄长剑同时来袭,虽是凌厉无比,但青年凝重的面庞上稍稍有了一丝松展。
体内真气浑然一抖,一道锐利的剑鸣声传出,右手握剑,长剑陡然出鞘,一剑挑出,由下而上宛如巨龙升天,直接将那柄刺向小腿的长剑挑偏。
就在长剑挑偏的同时,青年的身子一下子伏下,电光火石之间,一个鲤鱼打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
甚至就在翻滚的瞬间,他还能感受到那股利剑刚刚擦过头顶时的森冷。
翻滚起身,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即便是在旁看戏的愁尘也不由点头称赞,这份反应,这份果断,断真是无可挑剔。
一招不成,海月三煞的脸上也都露出了一抹难得的凝重。
三人自称海月三煞,凭借其三流高手的水准倒也足够在这个虽然商贸发达,但武学不兴的城市作威作福。
却不想如今碰到了个硬点子。
手中长剑一抖,
“老二,老三,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这小子有点不简单,别大意了。”
其余两人没有答话,默默点了点头,满是慎重地盯着青年。
青年微微一笑,原本紧皱的眉头此刻近乎全数舒展,神情无比轻松,手中长剑挑了个剑花,手臂一抖,直指对面三人。
“三个小混混而已,看本少爷我今天把你们通通放翻。”
说话的同时,脚底真气顿时涌动,一脚踏地,整个人就如同是离弦的利剑般陡然射出,手中长剑挥出,宛若长虹贯日,带起一道雪白的亮光,宛若丝带。
海月三煞望着那飞奔而来的人影,一声冷哼,长剑抬起,三人相视一眼,暗自点头,一步踏出,迈着奇异的旋律。
锵锵锵
电光火石间,青年手中的长剑上下飞舞,挑着剑花,施展着绚丽的剑招,阻击着三柄袭来的长剑。
几乎只是几个呼吸间,四人之间的交手便不下数十次。
在一旁观战的愁尘暗暗摇头,叹道:“骄傲自大,华而不实,看来要败了。”
当
一声轻响传出,却是青年在三人狠辣的攻势之下乱了方寸,被对方抓住了破绽,将手中的长剑挑飞。
一步错,步步错。
手中的长剑被挑飞之后,此刻,青年的脸上早已没有刚刚刚刚躲过三人那波合击时的意气风发。
神志慌乱,满脸狼狈,身子摇动,艰难的躲避着三人的攻击。
战斗在继续,青年闪避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身上多出了一下大大小小的剑伤,鲜血透过伤口侵染衣裳。
嗡
一阵细微的剑鸣声穿入青年的耳中,如芒在背,身子顿时僵直,一股寒气从心底直窜头顶。
似乎料到了什么,脸色刷白,此刻的青年脸上满是绝望和后悔之色。
剑光突兀,宛若一只徘徊于黑暗中的毒蛇,伺机而动。
一道剑光陡然出现在青年的背部,悄然无声,直刺向其后背心。
近了更近了
就在剑尖快要与青年的背心接触的刹那,就在青年魂飞天外的那一瞬间,
愁尘动了。
身子跃起,宛如鸿雁,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纤细的手掌拍出,顿时一股猛烈的掌风涌动,吹向那柄突袭的长剑。
当
无形的掌风与长剑相交,却是发出一道清脆的碰撞声,剑身的位置稍稍移了移,贴着青年的衣服刺过。
死里逃生,青年的身子近乎出于本能的紧绷,失魂的脸上浮现出一阵狠辣之色,手臂陡然向内紧靠,与身子一同将那柄长剑紧紧扣住,身体果断后移,体内真气翻涌,运至肘尖,一个肘击猛地向后甩出,丝毫不拖泥带水。
在其身后出剑的那名黑衣人则是被这突发的变故吓了一跳,心神震动之下,连带着身子的反应也慢了半截。
直到小腹处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时才反应过来。
一股巨力混着剧痛至腹部传来,手中长剑挣脱,整个身子如同炮弹般向后方飞去,接连撞到了几张桌椅才稍稍停了下来。
黑衣人爬起身来,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感受着那股从腹部传来的隐隐剧痛,双目死死盯着那突然出现在青年身边的愁尘,目光变得森冷无比。
“臭小子,刚才是你出的手?”
说话的是三人中的老大,刚刚的变故太过突然,再加上心神有些放松,以为那小子必死无疑,所以即便是他们也是知道同伴被击退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的。
愁尘一脸淡然地望着对面的两人,语气出乎意料的强硬,
“是又如何!”
“小孩老子又不是没杀过,我看你这个小兔崽子完全就是在找死,”两人中的另一位怒声叫道,眸中寒芒一闪,手中长剑一指,有些恼怒,“老子今天就送你一程,让你知道,小兔崽子就该在家喝奶而不是出来多管闲事。”
咻
长剑划出,带着一道优美的弧度,宛若月刃一般打向愁尘。
“老二,不要”似乎听到了自家兄弟出剑的声音,那位老大连忙出声叫道。
声音有些颤抖,略微带着一些恐惧。
真气外放,凝掌成风,那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到的。
至少至少至少也需要二流高手甚至更高的实力才行。
想到这儿,那位老大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看那少年的模样,也就只有十来岁的样子。一个十来岁的二流高手,那
那位黑衣老大实在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单凭那个少年二流高手的实力,自己兄弟三人那绝对上前送菜的。
只是这声提醒稍稍有些晚了,因为就在他出声说话的时候,那位老二的攻势已经形成了。
真气灌注在剑尖,有着一抹厉芒涌动,配着老二脸上那残忍的神情,显得很是狰狞。
而那剑锋之下的少年,似乎被老二突如其来的攻势吓傻了一般,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如同失了魂一般。
长剑破空,传出刺耳的摩擦之音,握住剑柄的老二,看着那在自己恐怖气势下近乎呆滞的少年,望着那不断逼近的剑尖,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
他似乎预见到了一个幼小而鲜嫩的生命就这么无助地倒在了自己身前一般,有着无尽的快感。
只是,刹那间,老二嘴角的笑意凝固了,变成了惊恐,大嘴微张,脸上满是不可置疑之色。
在黑衣人老二的前方,愁尘面无表情的站立着,稚嫩如玉藕般的右手微微举起,小巧的食指和中指恰到好处的捏住了长剑的剑尖,灵力翻滚间,使得那黑衣人势如破竹的攻势消散一空。
黑衣人老二站在距离愁尘还有一米多的位置,握住剑柄的右手不断抽搐颤抖,一滴滴冷汗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
“现在,该我出手了。”
话语轻柔而稚嫩,对于常人来说或许很是好听,但对于这位海月三煞中的老二来说却无异于梦魇。
嘭
只见愁尘夹住剑尖的食指和中指轻微交叉扭曲,轻描淡写的,似乎没怎么用力的样子,但一阵清脆的折断声却是从长剑之上传出。
愁尘右手捏住剑尖,身子陡然滑动,忽而恍若随风飘动的柳絮,忽而恍若变化无常,漫无型迹的云彩。
轻柔而多变,只是刹那,便贴近黑衣人的身前,右手抬起,体内灵力涌出,为捏在指尖的剑尖附着上一层纤维的厉芒。
陡然滑动,没有传出任何的声音,似乎已经将空气划破,在其惊愕的神情之中,留下一道纤维的缝隙于其脖颈之上。
双目圆睁,无声地到底,泊泊血液顺着缝隙处喷出,在夕阳的余晖下,侵染着脚底的木板,一个脆弱的生命,就这样无声的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二弟”
“二哥”
两人痛呼,一股剧烈如剜心的疼痛从心底传出,一位兄弟,一个整整相处了数十年的兄弟,就这样无声的去了。
愁尘旁的青年同样一脸惊愕地盯着愁尘,被其实力震惊的同时,更多的是被那股果断杀伐的震慑。
“这小子出手可真狠啊!”
青年在心底无声的叹道。
其实也是如此,在江湖中,有些恩怨是在所难免的,所以即便两者之间有些冲突,但若是没有什么特大的利益冲突或者是深仇大恨的话是绝对不会生死相向。
更不会如此前的少年一般,一出手便是索命。
事实上这是愁尘此生以来第一次杀人,他与这命黑衣人之间也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而让愁尘挥剑杀人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把剑,那把被海月三煞的老大握在手中的那把剑。
上面附着着浓浓的血煞之气与怨气。
那绝不是啥一两个人或者是一两个仇家所能凝结的,而只可能是由成百上千个无辜的普通人被屠戮后,怨念不消的结果。
在愁尘的眼中这种人是该杀的,满手的血腥只有用自己鲜血才能洗净。
所以此时的愁尘出手才会如此狠辣。
出招见血必索命。
愁尘冷眼看着满是悲痛之色的两人,将手中的剑尖随意跑出,冷声道:“接下来,该你们了”
话音凄厉,宛自九幽传来,透着深深的寒气,此刻的愁尘就如同化身为地府的使者一般,言语间,有着一种勾魂索命的魔力。
金黄的余晖照耀下,反射着一丝温暖的红韵,映衬在剩下两人的脸上,不仅没有感到丝毫的温暖,反而绝得有着一股寒气自心底升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