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崔英贤看了看林中山路,准备继续前行。
只是,就等他刚刚想要走出一部的时候。
忽然间。巨大的岩石上方,一道灰蒙蒙人影如大雁落下。寒光惊现,正朝着崔英贤的脖颈处杀去。
“我是汉人!”缓急之间。崔英贤竟是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声!
……
凤凰城。
“我们的动作还是慢了一点。粮食,已经不多了,只够十三天之用。九月二十三出发,就意味着最迟十月三要在沈阳发起进攻!九连城和凤凰城都太穷了,满洲人果然是一群人形造粪机,根本就没有存粮的习惯,要不是收刮了他们的口粮,恐怕我们连马都养不起。而这意味着……军中的存粮还是跨不过十三天的最大时间,一来一回,甚至只有六天不到的时间留给我了……”朱慈烺在日记上写掉这段话就收起了手中的本子。
大军在进行少见的休整,随军的军机处整理完了斩获以后,各级军官开始开例会。这是朱慈烺掌握军中讯息的重要渠道。
日记得以写作,也是因为各级将官聚集起来要个时间。
说是例会,其实十分简便。倪元璐坚持跟上军队,谢洪运带着后续的新兵与朝鲜兵缓慢地朝着九连城进发。
一张辽东的地图摊开在地上,众人围坐一圈,倪元璐就开始讲话:“辽东的地势大体是平坦的,我们目前行军也还算迅速。得益于九连城的围歼,以及骑兵营封锁消息的厉害。凤凰城的奔袭进行得十分顺利,那么,依照辽东的突袭方案,大致是依照曾经大明的官道奔袭沈阳。现在,突袭的效率很高,凤凰城也拔掉了。位于辽东边境里的两座大城都解决了,后路暂且无忧,可以继续行军。一路北上,我们很快就进入沈阳的防御圈。”
“按照官道,继续北上。先遣团已经按照计划朝着斜烈站进发,那里没多少人,突破轻而易举。然后就是通远堡、连山关。一路上都没有满清大部,就算有也都已经被察哈喇与龙骨大消耗在了朝鲜。但是……”倪元璐顿了顿,道:“我们的难点是这里!”
说着,倪元璐将手中的树枝点在了位于太子河北方的威宁营。
“威宁营是个小地方,也没有多少兵。但……太子河是个麻烦事。”倪元璐说着,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其实沈阳的浑河也是个麻烦,但那是沈阳的护城河。我们的战略目标也并非是完全攻克,浮桥可以稍慢一些搭建。”
徐鸿沉吟了下,道:“太子河的情况我们还不知道,根据抓获的一些俘虏拷问可以得知是与草和规模相当。如果要为大军准备强渡草河的浮桥,这需要十七天的时间,去除准备工具所需要的时间……”
朱慈烺道:“圆木之类的事情我会解决。现在全力准备,告诉我,多久可以搭建浮桥。”
“一天半!”徐鸿深深呼吸一口气:“日夜兼程,为大军搭建浮桥!”
“军机处记下。以战功计。”朱慈烺没有多说。
徐鸿目光一红。
“一天半非常快了,但如果以完全不惊扰对手为准,还是有些晚了。”倪元璐心道,但他没有说出来。辎重营很不容易,为了立军功也是拼命了,继续说这种话也只能徒劳施压,心念于此,倪元璐转过话题道:“骑兵营已经先行出发,扫荡官道附近能够发现大军行动的任何人类。先遣团则作为攻坚,目前应该已经到了斜烈堡附近,攻克应是不算问题。连山关稍稍麻烦一点,也无碍。那么…殿下,计划要稍稍更改。”
“威宁营……”朱慈烺凝眉着:“这是第一道防线。如果清军不再被我们突袭所惊到的话……罢了,突袭的作用大抵是达成了,能做到在对方连城门都来不及关的那种突袭,我是不妄想了。”
朱慈烺说的是黄州城,但在座之人对于朝鲜人的战斗力规模如何,基本上也不需要多问。要不然,朝鲜人为何将林庆业看得那般重?
可搜刮了朝鲜上下精锐,也唯有林庆业带着三百人能够得上入眼。
“突袭的作用更多的是中止对方深入动员,那种完全让对方以和平时代的水准进入战争状态的情况,还是太少见了,得之我幸,失之我运。还是说些好消息吧!”朱慈烺说着,看向了李定国。他负责后勤之事。
“殿下,各位将军。军机处已经统计出来了。足足一万七千马匹,可以达到一人三马的程度!全都是战马!这群狗鞑子,别的不多,马却一定没少!”李定国高声大喊,笑容欢畅。
朱慈烺很是感慨道:“我们也进入了骡马化的状况了啊。也总算可以不用跟在先遣团与骑兵营后面吃土了。”
“哈哈……”众人都是欢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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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血海深仇()
皇家近卫军团进入朝鲜的时候拥有的马匹并不多,很多勉力收罗来的也只是些驮马。本文由 。。 首发要不然,朱慈烺也不会让骑兵营全员用船装载过来,朝鲜这儿实在是缺少骡马,很多时候朝鲜人赶着一头驴子骡子都叫马。要知道,船运战马速度是极慢的,战马也是个娇贵的生物,一船装过来还能不能活着都难说,以至于骑兵营险些就失去了战机。这方面上,能够拿战马当驮马用的只是建奴的奢侈专利。
好在,沙里院大捷后俘虏众多,马匹也是一大宗战利品。加上进入九连城,打掉凤凰城,缴获一万七千匹的马匹,撇去不能用的怒马,也足以让大军一人三马了,而且都是上好的战马。
马匹充足,原先只有骑兵营与先遣团有充沛战马的情况也得以扭转。普通步兵营也可以迅速武装,朱慈烺的皇家近卫军团走的是精兵强将的路线,大多数都练习过马术,做不了骑兵,做个骑马步兵是可以的。
“全师北进,直捣黄龙!”朱慈烺大笑,军中上下,肃杀的紧张之中也多了几分被皇太子感染的自信。
……
安平山里的九月清爽而带了一些寒冷,崔英贤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裳,急促的呼吸到现在才平静下来。
他终于回想起了上山时为何会感觉有些不对劲。
因为,山里太安静了。山中空旷寂静的确是正常的事情。但寂静到连鸟兽虫鸣都没有那显然就奇怪了。
这样奇怪的原因来源于眼前的那个男子,他的埋伏下。山中鸟兽都早早飞散了。这是一个披着虎皮,身量敦实的男子。在方才的生死徘徊间崔英贤知晓了他的名字:梁三山。有些拗口却很好记,这孩子是他娘跑了三个山头找了山里稳婆生下的。
没错,梁三山是个汉人。所以那一刀后来擦着崔英贤的发丝撇了过去。
辽东的汉人活的太辛苦,也就分外体贴同胞性命。两人相视一笑,这番伏杀就这么结束了。
崔英贤要见安平山里的寨主。梁三山猜是要投靠上山。但崔英贤却绷紧了脸说不是,顿了顿,又道:我要干一票大的,多杀些鞑子。
然后崔英贤就不在接这个话题了。梁三山不是个多嘴的人,见崔英贤显然不会是细作,也没追问,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朝着山路里面深处走去。
越往山里走,天也就越发减冷。崔英贤打了个哆嗦。梁三山就咧开嘴,笑道:“山里就是冷些,来,把这披上。”
“嗳。”崔英贤应了。摸索着虎皮上几乎闻不到的腥膻味,赞叹道:“这皮子硝制的功夫真是一流了。”
“那是,憋在这山窝窝里头十几年钻研一回事,手艺也是一等一了。”两人一边攀谈,一边走着山路,待到越过几个山岗,在一处有三五人把守的关卡里停住。梁三山这才让崔英贤停步。自己走上去说了起来。
崔英贤在后头,听出这几个面目奇异的汉子便是生女真了。说是生女真,但汉话也能说些,只是都一副吓哭三岁孩儿的模样,身形粗壮,毛发众多,形如黑熊。
梁三山说了一声是汉人,那几人看了一眼,倒是纷纷咧嘴打着招呼。
只是,当崔英贤要进去的时候,忽然间又是来了个男子,大声说着什么,让梁三山的脸色一下子楞了下来。
梁三山争了几句,那汉子又低声说了什么,终于让梁三山沉默了下来,尴尬地回过神与崔英贤说:“寨子里出了点事,你且在这门岗里坐坐。”
崔英贤应了下来,梁三山低着头,进了山寨。
这会儿,关卡门开了,崔英贤看着梁三山的背影,进了关。刚进关,崔英贤就被那几个生女真的壮汉拦住。一共是四个人,咧开嘴,仿佛一堵铁墙一样挡住。
看着这几个身材粗壮如熊,面目也近似如黑熊一样满脸横肉的生女真挡住自己,崔英贤指了指关卡的城碟,四个生女真人点了点头,五人就这么在城管墙碟后头坐了下来。
在关卡墙碟上高坐,举目望向山内,一片山中平谷之地凸显,里头一处处梯田开垦,男女往来期间,夕阳之下,仿佛镀着一层金光,美不胜收。但此刻的崔英贤却越发焦虑。他再也没有看到过梁三山回来,这让他心中的阴影被加重了。
崔英贤最终将目光落到了四个粗壮如野熊的生女真人身上:“几位兄弟如何称呼?”
“嘿嘿……”四人咧开嘴,目光茫然。
“要不,介绍兄弟个婆娘?别的不说,我有两个儿子,说朝鲜姑娘最是温顺美貌。带来十七八个不成问题!”
“嘿嘿……”
崔英贤心凉了,但他还不死心,咬了咬牙,道:“我这有一柄家传宝刀!我看与几位兄弟投缘,就都送与这位大哥!”
说着,崔英贤将那柄从地理挖出来的长刀抽了出来,递给四人中身材最粗壮者。铁锈磨去,却掩不住刀柄上近乎腐烂,颇为掉份。
“嘿嘿……”那生女真大汉见此,优势咧着嘴,将腰间长刀抽出,寒光如水,让崔英贤心凉入坠冰窟。这刀,可比他的好多了。
一念于此,崔英贤垂头丧气地一屁股坐在了墙碟上,望着山谷,有些丧气。
这时,山风吹来,崔英贤又是一个喷嚏打出来。见寒气深重,他不由将腰中的葫芦拧开口子,打算喝酒驱寒。
“咕哝……”
“咕哝……”
“咕哝……”
“咕哝……”
崔英贤拿着葫芦。呆住了。
……
安平山上有个安平寨,安平寨里有个安平堂。安平堂里。却是罕见奢侈地点了六根牛油大烛,将已经进入戌时阳光全无的屋内照出火光,照亮了屋内众人的面目。
屋内如中式花厅一样椅子摆放齐全,上首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右边是一群精悍的武士,左边也是一群精悍的壮丁。面目不同。有气质如农夫的、如铁匠的、如猎人的,还有不少的则是满脸横肉,浑身一副煞气萦绕的模样。
端坐上首的那须发皆白的老者就是安平寨的寨主任志秋了。任志秋是这山里几百户汉人共推的领袖,那几个满脸横肉的则是各自部族的生女真族长,一个是科尔特衣尔,另一个则是叫海兰察。
此刻屋内,气氛却是一片紧张。
“往常我在海州卫也听了诸位的名头,能
收拢汉儿,抗拒建奴。这是真英雄。大豪杰。我马武当年命薄,没能与诸位英雄一起同事。今日,我马武又回来了。不止带着一个人,也带着我的兄弟。一起上山。”精悍的武士便是朱慈烺先行出发的斥候队,领头的马武一片赤诚地看着眼前众人,道:“能逃回去升天,这本是万幸。但我不甘心,所以又回来了。只为了这些年,枉死在辽东大地上的那数百万冤魂!”
任志秋紧紧握着手中的扶手,面目有些波动。
他的身下。几个年轻汉人却是一阵纠结。
海兰察一拍手,道:“你们汉人真要去?那盛京城可算得上是龙潭虎穴了。别的不说,极北苦寒之地出来的兄弟们可都是些耐厮杀,精弓马的好汉子。加上那几万的满洲人丁强壮,你们十几个再能打,也能翻天不成?”
“当然要去!只为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梅律唐道:“纵是身死亦无所惧。这不仅是家仇更是国恨,我辈身为大明军人有何去不得?”
“你们算得上是好汉子。”科尔特衣尔道:“山外的明国里有这般好汉子,我科尔特衣尔佩服。但寨主要是记得我们当初入山时的誓言,那我科尔特衣尔就再说一句:这事我不答应。这安平山的数族盟友,一体同进退。不能汉人要我们打满洲女真时是兄弟,现在你们要复仇,便要散了盟约。这事,我们不答应!”
任志秋见此,终于开口了:“马兄弟,这事儿,我们恐怕帮不了。山里几百户,没有哪家没血仇的。可是……”
马武目光一阵黯淡:“各位都看不起真的能报仇?我马武,不仅是带着十多号兄弟,我们身上,一样是有大明官军的身份!皇家近卫军团,那是太子爷的强军。在朝鲜,察哈喇与龙骨大在如何凶悍,一样授首啊!眼下,这数百万同胞的血仇就能雪耻,寨主……”
任志秋不住摇头:“官军的德行,二十六年前谁没指望过?可辽东如何丢的,大明如何衰落的……”
海兰察眼珠子一翻,道:“要我看,这好汉子也别去盛京送死了。还是留在这里,兄弟们一起大块吃肉,大碗喝……大腕也吃肉,如何?”
山村之中出产微薄,他们还真没米谷酿酒。
马武五指紧握,面目绷得紧紧的,良久道:“皇家近卫军团不一样,这一战一定能打赢的!眼下殿下亲率大军连朝鲜都平了,兵锋直指辽东,如何不能将我同胞血仇雪耻?”
“可一样,清国多尔衮都带兵达到明国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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