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不希望伸张正义反而需要借助鞑虏这种更罪人之手。
虽然,这可能看起来是最佳的解决办法。恶人自有恶人磨,不需要朱慈烺平衡内部矛盾,不需要朱慈烺耗费心力理顺山东地头蛇。被清军一番打平,再也无人可以抵抗朱慈烺在山东的威势。
甚至,只需要全歼满清大军,朱慈烺就可以将整个清军的斩获都收入囊中……
这样想着,杨文岳忽然苦笑了起来:“原本,我还以为我们只能困守临清城呢。没想到,眼下倒是想到了全歼清军这一步去了。真是时易世变,变化太快,让人想不清楚啊。”
“雨停了。”朱慈烺轻声道:“走吧。看看咱们这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吧。”
朱慈烺的军中,原本是有一尊被百姓士卒视为活菩萨的。这就是擅长外伤的胡波。
但在此次瘟疫之中,朱慈烺却万万没想到,天上又掉下来另外一个活菩萨。
这就是对瘟疫极其有研究的名医……吴又可。
而能见到吴又可,却也是一桩格外神奇的事情。
这竟然是被锦衣卫一个探员以怀疑奸细的名义给带进城里的。虽然,吴又可自身也一直想接近皇家近卫军团,知悉一下这大明第一等的医学体系。
原来,在山东、河南以及京畿交接之处追寻瘟疫痕迹的吴又可遇到了一路清军,也就是那透着邪气的陈维道。此人驱动了百十个投降汉军抓了三十余具刚死的瘟疫病患,清理干净又换上了明军的衣裳,趁着战场混乱,将其装作是战死士卒混在了皇家近卫军团将士堆中。
于是,本着救死扶伤初心的护兵一时不察就这么将这些人收了回去焚烧。结果,没多久这些护兵就沾染上了瘟疫。
撑了几日的潜伏期后,清军突然大规模决战,引诱明军出战。
为此,朱慈烺一出战,就发现自己军中报上了三百余例瘟疫。
话说到这里,或许会有人觉得皇家近卫军团应该是极其悲催才是。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超乎不了朱慈烺的预料,却一定能超乎陈维道的预料。托庇于朱慈烺完善的军医系统,在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传染病事件后,胡波立刻就启动了应急预案。(。)
第六十二章:平定瘟疫()
在朱慈烺的强力支持之下,临清城的官方民间力量都开始被统合。要看书▲〓。书
随后,一个个带着后后丝巾面罩,穿着厚厚棉布隔离服的护兵们迅出动,将所有可能感染之人全部隔离。
这个时候,陈维道处心积虑只打算感染皇家近卫军团的心思反而起了反作用。
在皇家近卫军团严苛的军律面前,无人会反抗,隔离进行得异常顺利。
只可惜,前期的蔓延总归是传了出去。城中开始时不时出现瘟疫传染。
就当传染的恐惧蔓延全城的时候,朱慈烺却不避艰险,坚持要亲眼看病例。
当朱慈烺现患者基本上都是热、严重毒血症症状、淋巴结肿大、肺炎、出血倾向后,便心中有了准备。
朱慈烺立刻就想到了同时代不远的欧洲爆的黑死病,也就是鼠疫。
而这个时候,明朝的瘟疫专家吴又可的表现便格外亮眼了。
吴又可本名吴有性,朱慈烺待之格外有礼,一直称呼吴又可。吴有性对付瘟疫极有经验,光是经他收集编撰成书的就有颐、大头瘟、虾膜瘟、瓜瓤瘟、疙瘩瘟,以及疟疾、痢疾等急性传染病,他明确指出这些病都不是六淫之邪所致,而是四时不正之气所为。▲△△要看书。一1 ̄k要a看n︿s壹h书u◇。书c◇c︿
换句话说,吴又可是认为瘟疫一定程度上是通过空气传播的。朱慈烺听了,又补充了一下,说这可能是患者口中飞沫传播,也就是呼吸道感染经呼吸道飞沫传播。通过呼吸、谈话、咳嗽等,借飞沫形成的方式传播。这也就是护兵被感染后,蔓延到全军与全城的结果。
吴又可先是不服,但仔细思虑却不由惊叹。为此,朱慈烺又连珠炮一般将其余三种传染路径都道了出来。要就是鼠蚤叮咬。经鼠蚤传播,事实上鼠蚤叮咬就是最主要的传染路径,先出现于啮齿动物,其次到蚤上。最终传染到人。当朱慈烺这般说的时候,吴又可已经不再仓促反驳了,而是敬候朱慈烺继续论述。
此外,朱慈烺又提出了会通过皮肤感染经皮肤传播。比如剥食患病啮齿动物的皮、肉或直接接触患者的脓血或痰,经皮肤伤口而感染。说到这里,吴又可已经相信了三分。他亲身经历,见过许多患者家书收葬亲属时因此感染。
到了这里,当朱慈烺提出吃未熟鼠肉之类东西感染的时候。吴又可已经不得不跟着相信。
心中一阵震荡过后,作为一名医生的本分,吴又可又紧跟着激动了起来:“瘟疫可平矣!”
治理瘟疫,便如同行军打仗一样,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壹看书■。 ̄
明白了传染路径,事情做起了便方便了许多。
先便是扑杀老鼠,全城大清洁,全城大洗澡。
对此,朱慈烺更是开出了一根老鼠尾巴一百文钱的赏格。又利用临清是整个北方棉纺市场的优势,购买了数万套新衣。只需要一户清洗干净。便以半价方式售出去。
一时间,全城百姓全都沸腾了起来。
杀老鼠的杀老鼠,洗澡捉跳蚤的捉跳蚤。在瘟疫的死亡威胁与新衣和百文铜钱的诱惑下,纷纷被朱慈烺一纸命令搅动起来。
为此,就连不畏瘟疫危险,执意要来临清看望朱慈烺的赵诗瑶都激动起来。趁着这么一个时机,恒信商行的钱庄业务突然火热起来。因为,半价购买都是用的恒信银票,面值百文、一两的不记名银票竟是还出现了规模不小的溢价。惹得赵诗瑶刚刚与朱慈烺你侬我侬没几天便立刻投入到了商业上。
至于几个跟着过来的恒信关联商家也是意外地了一笔大财。
有个姓王的商户从河南运了十六搜大船的煤,本以为天冷可以进京大一笔。结果遇上战事。在临清耽搁了。得知要吃熟食,烧开水消毒以后,全城燃料需求大增,顿时就让这王商人大一笔。
至于那些生产口罩衣帽的。更是纷纷欢喜地接了大单。
随后,吴又可又钻研出了达原饮、三消饮等方剂,示人以疏利分消之法,试图控制疫情。
终于,当填埋场里面迎来第八万根老鼠尾巴后,瘟疫的扩散下降了起来。当时间滑落到十六年三月的时候。临清城已经有十日没有出现新的瘟疫了。尽管,代价是城中死亡人数已经攀升到了两千六百四十九人。
对于这个数字,吴又可与杨文岳都是一副见到奇迹的模样。的确,临清而今可是有军民数十万呢。
也正是觉得这是一个极大的奇迹,杨文岳对朱慈烺一惯的信任又冒了出来:“殿下这莫不是一早就有准备,觉得可以控制住瘟疫,便放出清军,让他们清剿了曲阜孔家吧?”
但朱慈烺却完全没有这个心思:“我何曾畏惧过敌人?杨川盛中权我未曾畏惧、刘泽清侯恂,我未曾看得起。死于清军之手,而不是国法的审判,这于我而言,才是一个遗憾啊。”
朱慈烺坐在马车之中,掀开了帘子,看着马车稳稳停在随军医院之中。
“殿下,到了。”宁威轻声道。
朱慈烺点点头与杨文岳一起走进了随军医院里。
看着朱慈烺信步走进随军医院,杨文岳原先的猜疑悄然溶解:“殿下自身就在临清城内,面对瘟疫,更是亲身不避艰险。况且,连亲卫营之中的将士都有中招的。殿下自己也肯定清楚……谁都无法绝对避免被瘟疫感染。既然如此,殿下又如何可能……做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杨文岳却更加感叹起来:“殿下能平瘟疫,度过这一关难关,这才是真正的大不易啊。”
悄然步入随军医院,杨文岳看着胡波喜气洋洋地拉着吴又可出来,道:“殿下,可以确定。瘟疫平定了!”
“真的?”朱慈烺闻言,顿时大喜:“城中没事了?军中将士呢?可否一战?”
“都无碍了!可以确保瘟疫不会影响到军力!”吴又可坚定地道。
“太好了,太好了!”朱慈烺大笑道:“建奴,万万想不到吧!咳咳……”
听着朱慈烺咳嗽起来,杨文岳、吴又可以及胡波都是勃然变色。(。)
ps:卡文……一直写到现在,午餐没吃呢,唉
。。。
第六十三章:全面反击()
利津县。乐—文
羊口镇里安静无比。
打着邓俊旗号的上百个陌生男子在镇内行走,举着戒严的旗号让人无不是纷纷噤声。
邓俊在羊口镇里的名声并不好,倒不是如何对人残酷,为非作歹,而是为人严苛,绝不容许别人顶撞。
故而,当羊口镇的百姓知晓邓俊竟是开始戒严,不许人外出的时候,便纷纷收声,就连那些心中不满的大户们也只是记着日后再算,悄然闭门。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两千余人擦拭着火铳,检查者竹筒火药子弹,开始在羊口镇外列队。
与此同时,刘胜则是披挂齐全地带着邓俊走到海边沙地上,寻到了六个衣衫褴褛的大汉。
这六人都是骨架粗大,目放精光,死死盯着刘胜,全然没有畏惧他身后两千精壮士卒,此刻见了刘胜,领头的一人更是率先开口:“这位真的是来打鞑子的官军?”
刘胜被此人的目光一看,却格外感觉不舒服,下意识道:“我们当然不是寻常官军。我们是皇家近卫军团!你说得没错,我就是来打鞑子的!”
“我愿带路!我知道利津的真鞑子有两百零七人,每天都骑着马,而且要去城外的云别庵。还有汉军一千人,蒙古鞑子一千三人。……天可怜见,真的有官军杀鞑子了,天可怜见啊!”那领头的大汉闻言,忽然泪奔大哭。
一旁,邓俊解释道:“此人是辽民,好不容易在利津安了家,还拖儿带女都活下来了。这是千中无一的难得……可没想到,最后还是死在了鞑子手里。”
“军务司的计划是驱散马群,伏击清军。我看,只要打光那两百多真鞑子,其他的汉军蒙古人,都是案板上的肉!”刘胜他转过身,望着齐腰高的草丛。缓缓呼出一口气:“这一战,杀光鞑子!”
“杀光鞑子!”众人齐声高喊。
……
临清城。
“我怎么能怀疑……殿下一片赤诚?难道……真的,真的殿下也……?”
想到这里,杨文岳顿时格外愧疚了起来。就连一旁的吴又可与胡波都惶恐起来。连忙将朱慈烺按住把脉。
只不过,朱慈烺自己也清楚,鼠疫这东西可是有潜伏期的,端则两日,长则八日。这意味着。朱慈烺要在八天的时间里需要静养隔离。这如何不让朱慈烺心急如焚?
“给我准备一间屋子,我自己提笔书写军令。”朱慈烺说着,看得三人都是面色复杂了起来。
胡波沉声道:“我留下来陪殿下。”
“老夫研究瘟疫这么久了,谁有我更有资格?”此刻的吴又可对于朱慈烺这位倾心竭力抵抗瘟疫的太子已然心服。
“我要负责军略,还是我留下。”杨文岳没有解释。
“不用说了。三位回去,都立刻服用汤剂清洗吧。”朱慈烺说完,低头轻咳着,自顾自地寻了一间小屋子。
杨文岳望着朱慈烺的背影,沉声道:“此事不得传出去,如有违抗军令者。皆斩!任何一人要知道此事,都得得到殿下与我的认可!”
大明崇祯十刘年,四月二十九。
骑兵营里。
刘振从随军医院回到营房,双目微微通红。
伴随着刘振一回,骑兵营里也顿时炸开了锅,两员千户,十余员百户纷纷将灼热地目光盯着刘振。
但一看刘振双目有点通红,议论声顿时就炸开了
率先说话的是千户岑鹰飞::“校尉,情况如何?军务司的作战可确定了?我们骑兵营要如何处?”
另一个千户何根更细心一点,担忧道:“看校尉的目光。难道是此行的结果并不顺利?难道我们骑兵营又要窝着不成?”
“这也欺人太甚了!”岑鹰飞恼怒道:“一开始面对清军不宜硬打,要我们骑兵营作为总预备队保留下来,不让我们出战,那也罢了。好歹作为预备队。关键时候啃骨头,这是应有之理。可这些天来,我们骑兵营的将士们眼睁睁看着袍泽兄弟战死受伤,要不容易等到要决战了,一个瘟疫来临,又要歇了。还好殿下处置果决。更有得天之厚平了瘟疫,这才终于有了机会可以一战打蒙清军。可为何到了现在,终于用得上我们骑兵营了,还要将我们藏住?”
“对啊,这是哪门子道理?”何根一听,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见何根都忍不住了,刘振心知要遭。
但他此刻可不是如岑鹰飞所言不能上场,一想到对自己有几乎是再造之恩一般的太子殿下竟然因为走在抗击瘟疫的前线而病倒,情况未知,刘振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都吵吵什么,都当这是讨价还价的菜市场吗?”
“可是……”岑鹰飞有点犟。
“没有可是!”刘振告诉自己,自己已经是校尉营官了,必须忍住情绪:“我们要出战!”
“是我太激动了。一想到……”刘振望着一个个望过来的目光,动情地道:“兄弟们!是我没忍住情绪。但现在,我告诉你们。这一次,殿下亲口说了,这一仗能不能捉得住阿巴泰,就看我们骑兵营了!”
“我们骑兵营身为殿下的直属营团,吃穿用度,从来没有短缺过。这一次,殿下更是殷切期望,过往场景于心,念念不绝。我刘振原本不过是一个桀骜的老兵油子,这辈子都得殿下信重这才能领两千多号好兄弟,做一番堂堂正正的事业。”刘振渐渐激动起来:“在场的兄弟们一样与我一样,在没进皇家近卫军团前,过的都是些什么糟蹋心肝的日子?现在,殿下的命令下来了。将最重要的任务给了我们,兄弟们!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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