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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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冬-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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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对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

    看到紧随在扎西格昂身后的两道身影,却是令韩冬也觉非常意外。竟然是自己熟悉的群佩江央与旺姆卓江两人。

132、旧事() 
喇嘛们自山道上快速而来,一色金黄的长袍随风飘摇,在背后皑皑雪峰的衬托之下,隐隐带着一股神圣而又虔诚的气息。

    这群人中,扎西格昂走在最前,只是不知为何,神情略显呆滞。紧随其后的正是群佩江央与旺姆卓江两人。

    跟随在他们三人之后的喇嘛,全是西宫之人。扎西格昂的手下,却未见一人。这种有些诡异的情景,就是韩冬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看到旺姆卓江出现在眼前,金萱儿不禁想要绕过忽列等人所站之处,扑进母亲怀中,将自己受到的委屈,一一向其讲述一番。

    刚才还显得坚强无比的少女,见到母亲,立刻显示出了自己柔弱的一面。不过也是,无论什么时候,人总是会对母亲更加依恋,从母亲身边更能获得安慰。

    金大师的神情却显得有些淡然,不知为何,好像对已有十六年未曾见到过的旺姆卓江,并没有太大的惊喜。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群佩江央,眼神显得极为坚定,但目光只是留驻在身前的扎西格昂背后,并不与场上之人有一丝交流。

    仿佛就在扎西格昂背后,有他孜孜以求的佛经宝典,世间再无其他事情能令其注意力稍微移动分毫。

    旺姆卓江一见到在角落之中的金大师父女,脸上笑容就已浮现出来。再也不顾身前的扎西格昂,排众而出,情不自禁的向金大师所在之处走去。

    行走之间欢快的脚步,谁都能感觉到她为谁而来,也能感受到她心中的喜悦。

    位于嘉措左侧的阿卜杜拉兄弟,眼睛余光一扫,见忽列与嘉措并无反对之意,脚步也稍微移开,将旺姆卓江让了过去。

    “金大师,这可是嫂夫人到了”

    就在旺姆卓江要将走过之时,忽列目光虽然紧紧盯在韩冬身上,却突然出言问道。

    金大师顿时脸色一僵,好似有些难以出口,一时张口欲言,犹豫片刻却并未出声。直到旺姆卓江走过忽列等人,站在自己身后,才沉声说道:

    “陛下,这正是我多年未曾相见的妻子,也是萱儿从未见到过的母亲!不过,她在大曲礼格列寺这么多年,却不知她是否已另外找了他人”

    金大师此语一出,旺姆卓江本是极为欢快的脚步,就是一凝。带有明显高原红的脸颊,倏然布满了寒霜。

    已将旺姆卓江手臂挽住的金萱儿,也是一愣,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此等话来。

    仿佛金大师的这番言语,已将旺姆卓江所有的力量全部带走。雪域高原女子特有的刚健妩媚,在她身上突然消失不见。

    旺姆卓江满脸萧瑟,步履蹒跚缓缓向后退去。眼神之中全是对女儿的不舍,对丈夫的愤恨!以及对这突然出现的变故,十分不解的神情。

    踉跄之中,幸好还有金萱儿就在身边相扶。只是金萱儿自幼多病,体力不支。负担不起旺姆卓江全身的重量,两母女突然摔到在了雪地之上。

    见到此景,金大师好像也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失言。放开手中铁锤,就想上前搀扶。

    却见旺姆卓江如见蛇蝎,以手触地,向后爬去。好似碰也不愿再让金大师碰到。

    金萱儿就是摔倒在地,依然紧紧握住那柄黑伞,见到母亲向后爬去的身影,一时之间,觉得无比的茫然。

    “爹爹!你这是为什么要这样说”

    金大师缓缓摇头,显得有些苍老的面容,呈现出一种难以启齿的沉痛。良久,才开口说道:

    “十八年前我听人说起,唐师在大曲礼格列寺留下了一封生死之书。而这封书信只有唐师弟子才能打开,若是其他之人定然会立判生死!”

    “一听到这个消息,我立即赶到了西原。但是在潜入大曲礼格列寺时,却遇到了许多麻烦。最后,我也是从这蓝慕措才登上了山顶!”

    唐师在夏州、西原、大蒙等地的高层之中,名气极大。但在大曲礼格列寺留下生死书之事,知道之人却应该不多。

    听到金大师之语,就是忽列等人也被撩起了兴趣。在这种场合之中,也并没有阻止金大师讲述过往之事。

    韩冬与大曲礼格列寺之人,倒不是第一次听说此事,并不太过惊讶。尤其韩冬先前还曾将此信打开过,信中所述,天下恐怕也只有他一人知晓。

    只是救出养父等三人,并非击败面前众人就能达成。见到群佩江央等人出乎意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还是不由生出了一丝期待。

    救人之事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机会。而能令韩冬也觉得是意外之事,对于忽列等人或许会更加令人意外。

    “上山之后我东躲西藏,不知不觉竟然跑到了离殿之中。正好被旺姆卓江发现我在她离殿住了几天,才知道这生死书就存放在西殿之中,平素并不禁人参观!”

    金大师左右看看,眼神在扫过旺姆卓江之时,却变得游离起来。

    十八年前,一对年轻男女在大雪山之巅偶然相遇。郎情妾意之下,应是就此碰出了火花。

    只是有一人带着目的而来,并无长留此地的打算,两人之间只怕注定是要劳燕双飞。

    “有这几日的摸索,就是西殿周围,我也能够来去自如。准备停当之后,那日我装扮成喇嘛,哪知才刚刚潜入西殿,就被一位老喇嘛所发现!”

    “老喇嘛好似特意在此等我,见到我之后,也并未声张,反而命令其他人在外等候,一律不得进殿。这时我才知道,此人竟然是大曲礼格列寺传法上师次仁阿登!”

    金大师本来是讲述自己与旺姆卓江之事,这时却将重点放到了生死书之上。但这样一来,反而更能吻合众人想要探究辛密的心情。一时间,场上之人都凝神而听。

    “上师好像知道唐师与我的关系,只是对我说道这封信件,正是唐师所留,但是只有其弟子才能开启。若不是弟子,一定会有性命之忧!”

    “我自然不能相信,这普普通通一封信件,会有如同天方夜谭一般的威力。可是可是我只是手指才一接触这封信件,我竟然”

    金大师说到此处,情绪极为激动,话语竟然有些难以为继。只见他不由伸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抚过一遍,已是回忆起当年这件令自己一直到现在,依然心有余悸的事情。

    众人这才知道,不到五十岁的金大师面相为何会如此苍老。并非其他原因,而是因当年曾接触过唐师所留信件,并意图将之打开。

    忽列等人已是站在这世间顶端之人,匪夷所思之事,也经历过不少。

    但此时听到金大师讲述自己亲历之事,在震惊之下,却隐隐有种被天敌注视之下的危险感觉,心中也不由泛起一丝冰寒。

    “我在这瞬间,好似足足穿越了三十年的时光。幸好次仁阿登大师见势不妙,将信从我手里夺走。我却突然明白,这定然是唐师特意留下试炼弟子的凭籍。”

    “只是我就连这封信,也不能打开,唐师的弟子,确实与我无缘!次仁阿登大师见我黯然神伤,只得暂时让我在西殿住下,就这样我在大曲礼格列寺住了整整三个月!”

    金大师为了拜入唐师门墙,不惜被驱逐出家族。在听说大曲礼格列寺存有唐师特意留给弟子的信件后,哪有不心动之理。

    但是金大师费尽心力,找到此信,才只是想要打开之时,就已承受不起,面容瞬时开始变老。确实令满怀期待的金大师深受打击。

    本是缥缈无踪,只在传闻之中的天道之力,却在此处显露无疑,确实显得神异无比。

    不过金大师与扎西格列所言之中,已丧命在唐师所留信件之下的十人相比,他却要幸运太多。

    众人听到只要有人接触这封信件,心有所念,必然有天道之力自冥冥之中顷刻而至,加诸其身时。在令人心生忌惮之余,更是有一种迫切想要见识一番的冲动。

    “当年我在下山之时,还是被嘉措活佛等人发现,需要进行献祭。大曲礼格列寺高手众多,就连唐师当年也免不了过此一关,我自然也是无力逃脱。”

    “就在一番争斗之下,我已是身负重伤。若是献祭,定然有死无生。这时旺姆卓江却站了出来,愿意替我献祭。此事也算万幸,当年气候反常,蓝慕措并未结冰,旺姆卓江竟然安然无恙!”

    就是韩冬听到这里,也觉有些奇怪。金大师与旺姆卓江两人,当年应是情爱缠绵,并且旺姆卓江可算对其有恩。怎么金大师讲起这段往事,不知为何,反而有种情断义绝之意。

    这时就听金大师继续说道:

    “献祭成功,旺姆卓江也能暂时离开圣寺一年。就在离开之时,我们却发现她怀上了身孕!虽然旺姆卓江在献祭之时,掉落湖水,受了些寒气,但还是安全的生下了萱儿!”

    金大师这段讲述,语气之中充溢着喜悦之情。想是在他记忆之中,这段时光,应是两人过得最为快乐的日子。

    “萱儿最是乖巧,只是因献祭之故,在娘胎之中,就受过寒气。萱儿出生之后,身体一直有些柔弱可是萱儿才刚刚满月,有一天我回到家中,旺姆卓江竟然已消失不见了!”

    从天堂到地狱,或许也就是这一步之隔。当年金大师突然从极度的欢乐,坠入亲人离散的窘境,其时心情之郁愤可想而知。

    “后来我曾再次偷偷潜入大曲礼格列寺,却在离殿之上看见旺姆卓江与一名喇嘛在一起两人异常亲近!”

    难怪金大师这么多年,并未想要让女儿见到母亲。就是自己平日,对这生命中曾经最亲密之人,也不再提及。这种事情确实是男人最难接受之事。

    或许当年旺姆卓江带给他的两次打击太过沉重,一直到现在都无法忘怀。

133、重提() 
在场之人都曾久历世事,也算见惯了人间太多的悲欢离合。加之金大师与旺姆卓江之事与自己并无关系,因此并无太大感触。

    不过众人倒是对金大师提到的唐师所留信件,极有好奇之心。这种涉及天地自然奥秘的物件,就是身为大蒙皇帝的忽列,也不曾见过。

    关心则乱,所有人中只有金萱儿看着自己的父母二人,各在一处,脸色悲苦,毫无常人所说相见欢之意。

    见此情景,少女一张本就赛雪欺霜的面容,显得更加仓白。坐在雪地之上的身影,更是惹人怜爱。

    旺姆卓江一直安静的听金大师说完,情绪反倒变得平静了一丝。一见女儿还无助的坐在地上,母女连心之下,对金萱儿心中所想,已是明白了过来。

    赶紧伸手将金萱儿扶起。目光却再也不看金大师一眼,拉着女儿就想要离开。

    这时却听嘉措开口说道:

    “旺姆卓江!且听本座一言!”

    身为首座上师,地位自然尊崇无比。对寺中之人约束极大。旺姆卓江在大曲礼格列寺中多年,早已形成了条件反射。一听嘉措之言,立时停下站定。

    嘉措并未回头,依然望着韩冬,口中却是对旺姆卓江说道:

    “我大曲礼格列寺并无禁止婚嫁的寺规,而你已由你女儿代替过献祭,你自然是可以自由离开!本座也无意阻拦于你!”

    “不过,你们夫妻两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分离,想来定是有许多误会未能澄清。不如先稍等片刻,将事情好好解释清楚,也不枉你们两人多年的相思之苦!”

    说来也怪,嘉措两位弟子均非死于韩冬之手。但其死亡却都与韩冬关系极大。可以说,这两次若是没有韩冬出手在先,两人绝不会横死当场。

    新仇旧恨叠加在一处,嘉措杀死韩冬的心情更是强烈。但仇恨之心,却使得嘉措反而冷静了下来,心知要想杀死韩冬,并不是一件太过容易之事。

    打虎不成,反被虎伤。韩冬已用两次攻击,将这种情形明明白白的展示在他们面前。确实围杀韩冬,用与虎谋皮还形容其中的危险,绝不为过。

    就在方才的一次交锋中,嘉措发现自己这方七位高手,若是分为两组,轮番而进。加上有薛擒虎长弓之利,就是以韩冬之能,也无奈他何。

    甚至有可能慢慢将韩冬体力损耗殆尽,从而达成清除掉韩冬的目的。而要摆出这套阵形,七人缺一不可。这金大师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现在不是节外生枝之时,首要之事是必须先除掉韩冬,其他事情过后再来理会也不为迟。

    所谓旁观者清,看到金大师与旺姆卓江两人之间的情形。只是因两人长时间的分离,而产生的误会而已。两人依然还是割舍不下对方,总是会有团聚在一起的时候。

    而现在只要稳住了旺姆卓江,就能将金大师也稳定在此地。正是因为有此考量,嘉措这才出声劝阻。

    却见旺姆卓江缓缓摇头,神情显得极为坚定。轻一迈步,就要退去。却觉自己手臂一紧,只见金萱儿正紧抓自己衣袖,作势欲摇。

    旺姆卓江一时不太明白,转身以眼神向其询问时。才发现金萱儿向站在离此不远的一位老者,微微含笑示意。

    金萱儿神情显得有些腼腆,在寒风中如白玉般透明的脸上,浮现出一人的红晕,见母亲疑惑的看着自己。少女不由轻声说道:

    “那就是他的养父韩伯”

    旺姆卓江闻言先是一愣,又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女儿话语之中的“他”,不会再有别人,只会是站立在湖面上,那道伟岸无比的身影。

    这人旺姆卓江虽然只是见过一面,但韩冬丰神俊秀,在雪上之顶,更是气势遮天蔽日。就是圣寺之中的三大上师扎西格昂,在他面前,也只能沦为陪衬而已。显然此人出色之至,极为不凡。

    并且韩冬年纪轻轻,已被人恭称为天下武宗。旺姆卓江虽然武功不高,但依然知道这个称呼之中所包含对的分量。

    女儿的眼光,就是旺姆卓江也不得不佩服。但自韩冬出现在旺姆卓江面前,所面对的敌人却是越来越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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