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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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门浪子-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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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云感应到铁棍上没了力量,也收了紫竹,笑道:“你的铁棍也进步很多,变得灵巧了,刚才差点没能引过来。”

郭达乐呵呵笑,“是吧,是吧,我也觉得自己进步很大,昨天还赢了童千斤。”

童千斤顿时瓮声瓮气地叫起来,“去你大爷,就赢了一场有什么好到处说的,怎么不提你以前输的那些。”

常书对溪云、清流拱手道:“两位师傅果然吉人自有天相,可喜可贺。”

清流眼角余光扫一下杜可风,道:“喂,小眼睛,你两只眼睛难道只能看到两个人不成!”

常书自然将一桌人都看在眼中了,指了指郭达、童千斤,对余人抱拳道:“在下常书,这位是郭达,这位是童千斤,见过杜公子、久公子,还有两位小师傅。”

郭达、童千斤与常书一样,都只略微点一下头了事。

清流暗奇,从郭达第一声叫唤可知他们是从孟晋处得到消息而来,他有意出言提醒,切莫因“忽视”而得罪人,但常书三人明知杜可风等的身份,态度却仅限于客套,与寻常武林人见到圣地传人的恭敬大为不同,不知是何道理?

杜可风点头还礼,心中有跟清流一样的疑惑,暗自猜测这常书是什么人?这铁牛何以这么大胆,明知自己几人在此,还敢破门而入,又出棍挑事?

常书道:“清流兄,我受人之托,又几句话转达给你。”

清流微微一讶,“什么人?”却是猜不出来。

常书看了久光阴一眼,迟疑了一下,才道:“朱文。”

久光阴霍然转身。

常书立即回以凌厉的目光,“若不是因为久公子也在这里,我本该只将消息告诉清流兄一人,连朱文的名字也不会透露给任何人。”

清流不欲闹僵,道:“朱文可能出情况了,你还是公开说吧。”

“呃~果然。”常书微微一叹。

久光阴脸色顿时一变,“你说什么!?”

常书不理会他咄咄逼人的眼神,吸口气,娓娓道来,“那****发觉被人跟踪,故意转入小巷,想将那人揪出来,结果反而自己被那人揪住。”

久光阴“哼”一声,猜到跟踪之人可能就是朱文。

常书看他一眼,道:“那人就是令师兄朱文。”转而看向清流,道:“朱文兄跟我说‘常书,他日你若遇到清流兄,请帮我跟他说一句对不起……’”

久光阴身体一颤,就欲张口,却给杜可风按住肩膀。

清流、溪云见他手法精妙柔和,都微微一惊,像他们这个境界的高手,岂会轻易叫人碰到。

常书略有察觉,微微瞥久光阴一眼,又道:“我当时很奇怪,想起穆兰镇之事,便问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朱文兄摇头不答,我见他神色间满是悲愤郁怒,又显得十分颓怅,更是满心疑惑。他抬头看了一会儿天,然后说:‘你再告诉清流,他遭诬陷之仇,恐怕只能由他自己去报了。’说完就越墙而去,根本不容我多问。我知道此事定然十分紧要,所以刚从孟晋处得知清流兄在此,便急急赶来相会。我听孟晋说久公子要杀清流,又见大门紧闭,所以让铁牛兄出手。”

清流听到最后一句,不由心生感激,想不到当日听从师兄吩咐,一念之善,今日他们便甘为自己冒险。

久光阴突然喝道:“不对!我师兄凭什么,单单找上你,去传话,你们,早设计好了,故意来,混淆视听,欺骗……”

这话要是一口气说出来,自然令人十分紧迫,但他间歇总是一卡一卡,反而怪异,说到后面,似乎连他自己也怀疑起来。若然是设计好的,那除非他们能未卜先知,否则何以能如此无缝衔接。

杜可风拍拍久光阴的肩膀作安抚,冷静道:“请问常兄是何时何地与朱文兄相遇?常兄与朱兄莫非是旧识?”

久光阴立即提起精神。

“五天前,就在贺州!”众人都是一惊,但这下谁也不说话。常书便将溪云、清流放过自己,告知朱丽珍、张芬桦被害真相,自己又去找朱文,将所知情况一一转告之事说出来。

杜可风对久光阴连点两下头,表示可信。

久光阴也是信了,却怅然若失,心中忐忑。

常书道:“我见朱文神色不佳,说的话又像交代遗言,所以你们说他可能出事了,我才说‘果然’。”

久光阴怒道:“你为什么不去青云山禀报!”这话倒是一口气说出,却是一句气话,连他自己说完也低下头,因为你朱文只让常书传话给清流,却未让他传话给师门,其中定有缘由。

杜可风对常书歉然地点一下头,常书微微一愕,想不到他圣地传人的高贵身份竟如此平易近人,彬彬有礼。

清流不知常书那时还曾找过朱文解释真相,感他盛情,又想难怪那日朱文杀气不重。整理思绪后沉声道:“如此看来朱文该是遭到了胁迫,安萍女侠可能被抓了,如果当真是周义信操作了这一切,那他背后极有可能就是魔门在支持。”

常书不知前事,听到魔门不由一吓。

杜可风道:“常兄当日遇到朱文兄时,只有他一人吗?”

清流一惊,何冲锐!不由看向溪云,溪云也皱起了眉头。说到底,这一切都是猜想,能证明清流清白的还是朱文和何冲锐。

常书不明所以,点点头。

杜可风看得比清流更透彻,沉吟半晌,又道:“常兄到贺州城来定是为了数日后唐老爷子的六十大寿。”

常书点头。

杜可风转向久光阴,“久兄,朱文兄与唐家有交情吗,还是他只是途经贺州城?因为他要去旗山剑盟。”

溪云和清流对视一眼,杜可风此言表示他十分相信他们的话。

久光阴思索了片刻,摇摇头,“并未听朱师兄提过唐家。”

杜可风沉吟道:“朱文兄若未遭遇不测的话,他还有可能在贺州城,旗山剑派估计也会派人来给唐老爷子祝寿……”

不知不觉间众人还是隐隐以杜可风为首,因为此间众人以他最事不关己,而气度也最令人信服。

杜可风道:“我们不妨兵分两路,一路立即赶往旗山剑盟,看看是否能找到朱文兄,或许还能帮到他,一路留在贺州城,一方面暗中搜寻,一方面等旗山剑盟的人到了再打探消息。”

安排是好安排,但这个团体中的每个人却都非相互信任。

137 防人心难测

杜可风话音落下,众人都变得安静了。

常书越听越心寒,此间商议之事非同小可,但他还未完全找到头绪,只能沉默。

郭达、童千斤虽是粗人,但已听到魔门出现,哪里还不知厉害,又知这些人虽然个个比自己还年轻个几岁,但身份武功都足以叫人仰望,这会儿更不敢造次。

沉默了良久,反而是溪云第一个开口,“请问唐老爷子是什么人?”

众人都是一愕,清流略有尴尬。杜可风笑了一下,解释道:“唐老爷子便是单枪会当家,唐坤朗前辈。溪云兄定是初入江湖不久,故而不曾听闻。”

溪云忽然有些感慨,的确算是初入江湖吧,只是经历的事已太多太多。

清流想了想道:“我们暂时要留在这里。”

杜可风看向久光阴,久光阴却难以抉择,所有这些都是推测。杜可风自然明白他的心思,缓缓道:“久兄该去旗山盟。”

久光阴浑身一颤,说话的是不知草堂杜可风,他如何能随口推托或拒绝?

杜可风道:“溪云兄、清流兄,小弟留在贺州城与你们一起可行?”

清流看看久光阴,皱眉点点头,久光阴果然松一口气。

杜可风再道:“久兄此去一定要隐藏踪迹,只能暗中寻找,若招呼同伴,需挑身手高超之辈,不然可能反而害了朱文兄。”

久光阴目光一闪,凛然生寒,“我明白。”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道:“请杜兄代我向唐老爷子呈上我派邱真人贺礼。”

杜可风接过,道:“我会向唐老爷子解释清楚的。”单枪会正式门人弟子不过数十人,但影响力非同小可。

久光阴有他这句话就放心了,看了清流、溪云一眼,突然拔剑而出,手腕一抖,地上一块石砖上立即多了三横三纵六道剑痕。

令人惊叹的是,剑痕落在一尺长宽的石砖上,与边缘完全吻合,六道剑痕头尾都不超出半点,亦不少半分,展现出超一流的控制力。

久光****:“若有一日,叫我发现,你们撒谎,误我师兄性命,我一定,斩杀你们!”言毕即走,片刻不留。

众人一阵沉默,郭达暗暗咋舌,只看他手腕抖一下,剑光晃一下,怎么就出现六条剑痕?方向还不一样。幸好没与他动上手。

隔了一会儿,溪云打破沉默,问清流道:“你认识唐老爷子?”

清流不明白他为何有此问,“不认识。”

溪云道:“那我们为何不去旗山盟看看情况?朱文在那边的可能性应该要大些,我们与周义信之间也总要算账的。”

清流摆手摇头,示意溪云别说了。

杜可风知道有异,沉吟一会儿,道:“清流兄,你在贺州城可有未尽之事?需要小弟帮忙的请尽管吩咐。”

清流客套道:“多谢美意。”

“你是担心我的情况。”溪云突然恍然大悟。

清流被说中心事,情绪自然流露于脸上。杜可风与常书都是善于观察之人,立即有所察觉。杜可风知道溪云比清流好“对付”,开门见山问道:“溪云兄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清流急道:“他没有。”转而对溪云道:“师兄,我们找个地方落脚,过几日瞻仰瞻仰唐老爷子的风采。”

溪云微愕。

杜可风道:“清流兄,这家客栈虽小,但房间也有几个,我们这几日不妨就住在这里,或者咱们直接去唐府叨扰几日也没关系,小弟与唐天还有几分交情。”

一般人巴不得多和圣地传人多亲近亲近,而唐天,那可是俊秀榜排名第一的高手,交上这样一个朋友自然是好,但清流神色却一厉。

杜可风忙抱拳一礼,“清流兄请相信,小弟对两位并无恶意,此事关及你的清白、朱文兄、安萍女侠的生死,还极有可能涉及魔门,咱们最要紧的是坦诚相对。”

清流无奈,“哼”一声,道:“掌柜,两间上房。师兄,我有话对你说。”又瞥杜可风一眼,怪怪地道:“纯粹私事,杜兄不会又偷听吧。”

杜可风俊脸微微一红,不再言语。

溪云暗暗奇怪,但知道清流绝不会无的放矢,便对众人略一点头,随清流上楼。

常书笑了笑,道:“杜公子,咱们三个无意间闯进来,听到这么大的事,未免走漏风声,是不是也只能住在这里?”

杜可风不觉惭愧,反而奇道:“在下与常兄该是初识,为何常兄好像有些针对小弟呢?”

常书一滞,没想到杜可风竟然这么直接,一时无言以对,便道:“掌柜,麻烦安排三间上房。”

房间内,清流与溪云坐下,清流道:“师兄,江湖险恶,不是事事都可对人言的。”

溪云笑了一下,等他指教。

清流道:“你体内的情况怎能被圣地的人知道,你忘了凌飞烟、段雪露的态度了吗?当务之急是用连千秋的方法先将你体内情况调理清楚,等你功力尽复,魔气消散,做什么都方便。”

见溪云要张口,他一副看透了他的模样,摆手阻止,“你别以为自己的情况比朱文不急,内息这种事说变就变,此地暂且安全,你不趁机调理,谁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连千秋也说你的情况十分危急,而且这情况不搞定,碰到魔门高手你该怎么办!”

溪云道:“好吧。师弟,你教训的是。”

这是他第一次当面称呼清流为师弟,清流知道他是故意的,好不尴尬,又正色道:“还有常书,咱们也得提防一二。”

溪云一愣,“他不是一直在帮我们吗?”

清流皱起眉头,“帮是没错,但哪知道他为什么帮?而且你看郭达、童千斤唯他马首是瞻的样子,似乎是受他招揽,听命于他。咱们只知道他叫常书,对他的背景可没有了解,还是小心些为妙。”

溪云觉得有理,但更觉得惆怅,为何好像整个世界所有人都在互相欺瞒,而自己也陷身其中,若自己不先对人坦诚,他人又怎么会对自己坦诚?

叹息一声,溪云收拾情怀,道:“好,那一件事一件事来。”从怀里掏出连千秋写下无数细致内容的那张纸。

不仔细看不知道,一看简直吓一跳。这张纸虽然没多大,记载的内容却复杂无比,单金针就要两套,一套四十九枚。针法也有两套,一套名为“金针渡引术”,一套名为“金针固元术”,还需要多种少见药物作为辅助。

而且一旦施术,金针落穴与深浅不能有丝毫差错,否则被施术者必定全身经脉错乱,内息狂涌,爆体而亡。

即便针法完全精准无误,被施术者还要始终保持绝对冷静,依照金针渡引术的引导,主动配合搬运,将异气缓缓导出体外,这个过程耗时良久,丝毫不能分神,否则异气倒流,等于在毫无防护情况下,遭魔气狂烈一击,必死无疑。

清流细细看完,脸色发白,“师兄,你还是娶了笑笑吧。”

溪云白他一眼,又看了一遍细节处,道:“如果找杜可风帮忙,你会轻松很多。”

清流岂会不知。溪云没办法自己给自己扎针,只能由清流动手,如果只是一套针法也就罢了,偏偏是两套,而且效果完全不同,万一哪一针记乱了扎错了……

“不。我一个人就可以。”清流郑重地说。

事关小命,溪云却耸耸肩,一副你开心就好的样子,“贺州城应该有回春堂分店,我们先去……”

“不,我们不去回春堂。”

溪云知道他是担心段雪露找茬,“那我们先吃饭,你总不该再说‘不’了吧。”

清流愕然,溪云竟然在开玩笑。

溪云笑道:“你很紧张。”心中却是感动,清流对他自己的事也未必如此紧张谨慎,步步为营。

溪云、清流这番上街,那是威风得不得了,左右有不知草堂杜可风、苦寂寺阿歪、阿哦,和身份不明的常书做陪,前头有郭达、童千斤两位五大三粗的先锋开路,一行人形态各异,打扮不同,组合奇怪,又有杜可风这样一个翩翩公子万人迷,自然引得人人注目,男女老少皆无意外。

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大街小巷人头攒动,吆喝声,嬉闹声,各种声响汇成洪流,轰然入耳。贺州城本是一个繁华城市,又因唐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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