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将门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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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将门风华-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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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屋落花罩前,当中是原放在明间正中的熏笼,她们悠闲的边取暖边嗑瓜果聊着,见她进屋来,忙慌慌张张的起身。
“姐姐回来了。”零零落落的招呼着,雀儿见她们有人闪躲着不敢正视自己,有人却直视自己,一派镇定带着讨好的笑,心里头就一阵窝火。
“你们都没事做了?全躲懒窝在里头烤火?外头若有人来谁来通报?”
“外头下着大雪呢!这会儿谁有空往咱们这儿……”雀儿嘲讽的盯着说话的丫鬟看,那丫鬟不自在的收了声。
雀儿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们一圈,“外头下雪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姑娘的药不用煎了?”说完也不待她们反应,转身去了东屋的暖阁。
“回来了。”南窗的绣架前,平儿正坐在小杌子上绣花,见她进屋来,轻声的道。
雀儿指着外头小声的道:“那几个新来的半点规矩都不懂,夫人怎么会把这样不得用的塞给咱们姑娘用。”
“跟她们斗什么气。”平儿也知外头的几个丫鬟不济事,可这会儿要的是人帮着跑腿,规矩什么的只能暂不挑刺。“待大少奶奶从庄子上找新的丫鬟来,就把她们统统换下吧!”
雀儿迟疑了下,靠到平儿身边问:“不会得罪夫人吗?”
平儿嘴角微翘瞟了雀儿一眼,“她们几个不得用,难道要因为她们是夫人给的,就委屈咱们姑娘?”见雀儿仍满脸忧色,遂放下绣花针,抬手在她脸颊上捏了一把:“放心吧!没事的。”
“要是奶娘在就好了,她是姑娘的奶嬷嬷,外头那几个总不至于敢不听她的。”雀儿望着藕荷色的门帘喃喃道。
平儿则看向窗外,雪又开始飘,奶娘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第三章 一头雾水的重生 三
大雪连下了数日,这日清晨,一名年近三旬,穿着天青长比甲的嬷嬷等不及丫鬟来扶,径自扶着车厢自行下车,匆匆走进内院垂花门,浑然没听见身后的丫鬟叫唤声,她一路行来,沿途不少丫鬟、仆妇与她打招呼,她匆忙颔首回礼,脚步不停的往内院里走。
就在她要跨进往西侧夹道的月洞门时,有人扬声唤了她。
“何妈妈。”
她回头一看,见是大少奶奶身边的大丫鬟,顿时停下脚步,银心面色凝重的加快脚步上前,朝何妈妈福礼。
何妈妈侧身避过同时回了她一礼。
“何妈妈可总算回来了。”银心素来贴心,见何妈妈脸色苍白眉头紧锁,心知她挂着七姑娘,也不多客套,直言道:“妈妈放心,七姑娘已无大碍,大少奶奶请您先过去一趟,是有话要说。”
何妈妈手里紧拧着帕子,她赶得急,忘了天还在下雪,这会儿一停下来,又恰好在风口,寒风一吹,她整个人禁不住微微发颤。“银心姑娘,你也知道七姑娘是我奶大的,知道她出事,我……”何妈妈的手忽地攫住银心的手,那紧窒的力道几乎让银心疼入心肺,没见着七姑娘人安好,她那颗心怎么能安?
去传话的小厮赶路赶得急,累得见到人连话都说不利索,把她急得火烧火燎的,惶急的与婆家族亲说一声,便急着往回赶,回来的路上,小厮话是能说清楚了,却只也知道府里死了位小姐,问他是那位小姐,他却又不清楚,把何妈妈急得嘴上都冒泡了。
“妈妈先随我来,大少奶奶那儿有事要跟妈妈交代。”银心反手握住她的手,想起当年她被挑进府时,她娘也是像何妈妈这样紧握着她的手,心下一软,又见何妈妈急得连唇都发白,忙开口安抚,却因在外头,有什么话不好说,只得想法赶紧将人领去大少奶奶处。
何妈妈点点头,却不免疑惑的看着银心,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难道是七姑娘不好?这时跟着奶娘出门的丫鬟抱着袄子追上来,“天冷,妈妈您也不多加件衣服,一会儿病了,万一过给七姑娘那怎么好?”
“正是这个理,急也不急穿衣这点功夫。”银心接过小丫鬟手上的铺棉袄子,帮着给何妈妈穿上,然后带着何妈妈和小丫鬟一同往大少奶奶她们处理家务的小花厅去。
何妈妈随着银心走在游廊里,游廊外鹅绒似的雪又开始飘起来,何妈妈边走心里越是没底,因为眼下银心领着她去的大少爷夫妻住的院子,而是往夫人处理家务的小花厅去。
小花厅是三间不隔断的敞轩,前后皆有抱厦,左右各带两间耳房,一间是小厨房,备着茶水点心,一边是书室,小花厅前方的抱厦前种着银杏、桂花,铺着青砖的小广场,两个在外头侍候的小丫鬟见她们来,便飞快的往里头通报。
待何妈妈随银心步入小花厅,才发现座上的不是夫人,而是两位少奶奶,她惴惴不安的上前敛衽福礼。
敞轩正中设有暖榻,两位不及双十年华的俪人坐在暖榻上,中间以几桌分隔,这两位正是蓝家大少爷蓝慕远的妻子莫氏,及二少爷蓝慕声新婚的娘子高氏。
何妈妈请安后,大少奶奶莫氏让丫鬟端了杌子给她安了座。
大少奶奶的奶娘莫妈妈侧坐在何妈妈身边的杌子上,小声的将这些天发生的事说给何妈妈听。
何妈妈边听边掉泪,待听到竟是八姑娘去了,她不由一怔,抬起头疑惑的看着莫妈妈。“赖妈妈她们……”赖妈妈是八姑娘的奶娘之一,蓝家几个孩子,包括蓝将军最重视的嫡长子蓝慕远也只一个奶娘,就连甫出生就没了亲娘的七姑娘蓝慕越,也只何妈妈一个奶娘,独独八姑娘竟有三个奶娘,侍候她的丫鬟、仆妇也最多。
“都去了。”莫妈妈低声的道,念了声佛,又道:“八姑娘那儿,只留下一些未留头的小丫鬟和院里的粗使仆妇,其他贴身侍候的全去了。”莫妈妈低声道。
何妈妈也不禁念了声佛,“这是怎么回事?夫人向来惫懒,又不兴拜神念佛的,怎么挑这种天出门?”何妈妈掏了帕子拭泪。
莫妈妈又道:“随七姑娘出门的好儿和喜儿护主有功,只不过,怕是……”听莫妈妈欲言又止的,何妈妈心中已有计较,闻言不由一沉。
她沉吟片刻后,谨慎的开口对大少奶奶说:“好儿和喜儿两个都是才提上来的,是得力的,如今不堪用了,不知大少奶奶怎么安排?”在严氏当家的情况下,得用的丫鬟是轮不到七姑娘,她返乡之前,夫人新派了几个丫鬟过去,一个个千娇百媚的,一看就知不是能干活的。
“我已先让人从母亲嫁妆的庄子上找人来,应该是可信的,只是怕她们粗手粗脚的侍候不好七妹妹,还望何妈妈多担待,看着不妥便多提点一二才好。”这里说的母亲,却非继室严氏,而是蓝慕远他们兄妹的生母窒,严氏如今是她们的婆母,明知她苛刻小姑慕越,她们也只能生受而不得置喙。
“这是奴婢该做的。”何妈妈点头应诺,又交代了几句,大少奶奶便让银心送何妈妈回去。
待人走后,一直缄默不语的二少奶奶高氏才轻轻的开口:“若不是防着严家,咱们大可从外头挑可心的进来侍候妹妹。”
大少奶奶朝身边的大丫鬟挥挥手,丫鬟们便知机的退下。
“外头挑进来没根基的也不成,妹妹和十二殿下的婚事怕是已成定局,能在七妹妹身边侍候的,将来都有可能飞上枝头……”大少奶奶淡道。
“难道就是因为这样,婆婆之前才会将七妹妹院里的小丫鬟换一批?”高氏性子直,几次在婆婆跟前因此吃了亏,索性人前不大开口,只私下与大嫂说。
大少奶奶重重的叹口气。“你且仔细瞧瞧那几个新进的丫鬟,那品貌、身段,那一个不是奔着通房的位置的?”
二少奶奶低头细想,不由倒抽口气。“怪不得七妹妹那几个新丫鬟的作派,不像是丫鬟出身。”
“她真是好算计,一边给换上有心计的美貌丫鬟,一边暗地里下手,如果若不是随车的车夫多了个心眼,在他们打探时,报了八妹妹的车给他们,只怕七妹妹就不彼。”二少奶奶冷哼一声。“严家人还真是敢♀般明目张胆的对咱们家的人下手,是嫌命太长了吗?”
她与大少奶奶莫氏,都是蓝守海元配窒订下的媳妇,严氏原想另为嫡长子、次子另聘严家亲戚为妻,被蓝守海知情后,狠狠的斥责了一番,严氏打理蓝慕远的婚事时漫不经心,因此惹来蓝家族亲议论,之后二少爷慕声的婚事,大老太太远从京城亲来坐镇。
大老太太办完了孙子的婚事后,还在宁夏府多待了三个月,让进门后从未在婆婆跟前立过规矩的严氏,在两个新媳妇面前丢尽脸面,待大老太太回京后,她们两皆被严氏狠狠的刁难一番,碍于孝道,她们只能乖乖从命,却不想严家人竟是这般心狠。
“那两个车夫送回京去了?”大少奶奶问。
二少奶奶点点头,“我让我哥带人亲自护送他们回京城交给祖父,他们可是人证。”
两个车夫受的伤也不轻,可要避开严家人,只得委屈他们负伤举家迁回京去。
地上的狮猊黄铜暖炉缓缓的散着云雾,大少奶奶端起手边的粉彩富贵牡丹茶盏,素手纤纤掀起茶盖慢慢的啜饮一口,清冽的茶香熏得她清丽的脸蛋泛起粉红。
“不知道爹和相公他们,眼下到那儿了?”
二少奶奶扬眉笑道:“这咱们可没法知道,不过倒是能知爹和相公他们正头疼着。”
“那倒是,那两位京里的贵人,怎堪受得住军里的便宜行事,行帐简陋不说,单说吃的就够他们呛的。”两妯娌相视一笑。
夏末秋至时,西宁卫守军迎来代父北巡的两位皇子,京里来的原就娇贵,更何这两位是皇子,更是尊贵无比,其中十二皇子年幼又方大病初愈,军中伙食吃不惯,蓝守海为此,特意传令回府命人做些精致的糕点给送去,后来又命夫人寻了擅做江南菜肴的厨子送到军中,把严氏累得够呛。
四皇子倒不怎么挑剔,人随和得很,不过这位也是个奇人,什么活计不挑,竟挑了北巡这没人愿来的活儿,听说二皇子挑的是南边沿海的卫所,带回的南珠讨得**娘娘们一片盛赞,他赚的是满盆满钵,其他几位皇子挑的也都是轻简的活儿,其中尤以三皇子最为人心羡,他去的是富庶豪奢的江南,三皇子带回了几个绝色美女,还在扬州传出几段风流佳话。
大少奶奶沉吟片刻:“四殿下倒是疼弟若命。之前听说皇后有意将国舅爷的女儿许给十二殿下,国舅爷还没说话,那位三小姐便气急败坏的嚷着不嫁十二殿下这绣花枕头,一时之间十二殿下从京中炽手可热的贵公子,成了落地的凤凰。”
“难不成是为了让十二殿下暂离京城,四殿下才自愿代皇帝北巡?”这才带了个娇惯的十二殿下来?
“兴许是吧!”
妯娌两又闲话几句,二少奶奶看看一旁的自鸣钟,问道:“大嫂,要不要让人摆饭?”
“嗯,午后还有人回事儿,只怕咱们今儿又不得歇午了。”

何妈妈一见到躺在床炕上的慕越,泪水就哗啦直掉,平儿和银心两好生安抚了一阵,仍是不见效,还是雀儿一句话提醒了她。“奶娘您可别再哭了,不然又要引七姑娘哭了。”
平儿想到那日七小姐抱着自己痛哭一场后,当夜又发起高烧来,心里一惊,连忙劝着奶娘。
何妈妈听平儿说了前事,这才止了泪,平儿几个舒了口气,让何妈妈确定七小姐好好的睡着后,将人半哄半劝的带出内室。
来到外间,团团围坐在地上的黄铜熏笼边儿上,雀儿拿了几个黄澄澄的橘子来,平儿接过来,轻轻将皮拨开,将橘子皮放到熏笼的边上烤着。
“今年怎么早就有橘子可吃了?”何妈妈放了一瓣橘子入口,酸甜的滋味立时让她皱了眉。
“这是十二殿下让人送来给七姑娘的。”平儿扳着橘瓣与雀儿两个分食,雀儿指着西屋道:“里头还有一堆小玩意儿呢!”

第四章 一头雾水的重生 四
“十二殿下送来的?”原来西屋里添了那么多小玩意儿,全是十二皇子送来给姑娘的?
“是啊!”雀儿一一细数给何妈妈听,何妈妈听了却没有欣喜之情。
“妈妈,怎么了吗?”平儿见何妈妈脸色凝重,不禁问道。
何妈妈却摇摇头,转移了话题。“老爷可知道家里出了事?”
“知道。”平儿顿了一下,左右张望了下,方贴近何妈妈耳边道:“此事只怕严家脱不了干系。”
何妈妈在蓝家多年,自是知晓夫人对前头夫人所生的孩子甚为不喜,只是会心狠至此吗?思及雀儿适才所言,她若有所思的望着西屋,忽地觉得口里的橘子苦涩难以下咽。“七姑娘不过是个女儿,就算老爷、少爷再疼,将来总是要出嫁的,又碍不到她的事儿……”何妈妈似想起了什么,忽地顿住话,震惊的睃向平儿。
平儿静静的回望,何妈妈心里恼怒,却是骂不出口,气得涨红脸愤愤然用力捶了自己的腿几下。
内室里,慕越张开了眼睛,望着床顶发呆,这几天听着丫鬟们闲聊,她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是回到了昭德十九年,她九岁那年,也是四皇子偕同十二皇子,第一次代皇帝北巡的那年。
轻叹了口气,她抬起右手,细细端详着手掌心,她的手向来不曾柔白似雪,更不曾滑细如棉,订下婚期后到她成为顺王妃期间,她总是被那些贵女们冷嘲热讽嫌弃,虽不改每日清早练剑、练枪的习惯,却怕顺王如她们所言的嫌弃她,请托嫂嫂找药来,最后是四皇嫂从御医那儿拿药给她,让她每日乖乖的让奶娘,用宫里赐的药天天敷手,只是成效不彰,直到生了儿子,她怕伤了儿子细嫩的肌肤,退晨练,手才逐渐细嫩起来,只是仍及不上那些贵女们的葱白柔荑。
想到儿子,慕越一阵鼻酸,眼泪不自由的滑下脸颊,后脑随即隐隐作痛,脸颊上的淤伤放过药已然消减不少,她抬手着脸克制不住自己的泪,她回到了昭德十九年,她的智儿却在至正二年,留在他身边,她的智儿有了新的娘亲……
义父明明派了人去顺王府通知他,她没死,她和奶娘没死,她还为他生了女儿,他一直想要的小女儿……,她翻个身将脸埋在枕头里,想到她甫出生才满月的小女儿,她死了,静儿也死了吧!
她哭得昏天暗地的,连外间的人听到动静进屋来都不知道。
奶娘坐到床上,轻轻的将她连人带被子抱入怀里,温声的拍哄着。
嗅到了奶娘身上熟悉的味道,慕越哭得头昏脑胀,抬起头看到奶娘,整个人错乱了,口齿不清问奶娘,她的智儿和静儿呢?奶娘只当她伤处疼痛满口呓语,不甚在意细听便胡乱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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