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喝到三更时分,酒席方散。乌骨迺把自己的帐篷让霍隽两人。霍隽也不懂其意。
待人全走散了,账中只剩他和萧绰两人时,霍隽问道:“你和乌骨迺是怎么说的?为什么给咱俩安排在一个帐篷里?”
萧绰道:“我说我是你没过门的媳妇!要不然还能怎么样?”
霍隽突然双眼泛光,兴奋得脸都红了。刚才喝了那么酒都未曾改色过。
萧绰黛眉轻皱,上下打量霍隽道:“你高兴什么?难不成你当真了?这都是假的!,你就在这儿睡吧,我去内室里面。”
说完,萧绰瞪了一眼霍隽,转身走进用布帘遮着的内室中去了。
这帐篷内甚是宽敞,帐篷内用布帘做隔段,还分成几处内室。霍隽看着萧绰的背影一闪消失,自己兴奋的表情也僵在了那里。
半晌,‘啪’地一声,霍隽重重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自言自语道:“霍隽啊霍隽,亏你还是河东五十寨总辖大寨主,就算活到二十五岁,还没有小姑娘看得上你,今天突然有人编瞎话说是你媳妇,你也不用高兴成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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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飘洋过海()
霍隽和萧绰在女真完颜部落住了两日,两日后方才离开。
女真部族人实在是太热情,让霍隽很难推却,再有,这些日子奔波劳顿,自己也倒罢了,就怕萧绰一个小姑娘受不了。
霍隽和萧绰出了女真部后,一路向东,越走霍隽越感觉天气好像变得暖一些了。再走,竟然感觉清风扑面,似乎春暖花开之时的感觉似的。
此次出行,早有女真部人为两人准备了两匹马,和干粮银两,此时两人各自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自然比刚从北院苍惶出逃时条件和心境要好得多。
霍隽从来没有来过此地,他也不着急,和萧绰缓辔而行,欣赏着沿途的风光。
此时虽然是冬季,道路两边尽是一片荒凉,可霍隽却觉得沐浴在春风里,心里很美很美。
辰州地处偏辟,虽属辽国境地,但这里却如同被人们忘记了的一块净土。偶见几个村落,但人烟甚少。
只见家家户户院外都晒晾着一些海鱼、海带之类的海物。
霍隽感到奇怪,对萧绰道:“此处看来好像是渔村,那么此地一定有海了。”
萧绰道:“当然了,我们辽国朝中,要想吃河鲜只要去辽河去取就可以了。如果想吃海鲜,都是辰州这儿的地方官员进贡来的。”
霍隽点点头,道:“哦,那这儿的海是什么海?我们来到海边怎么能出辽国呢?”
萧绰很奇怪地看了霍隽一眼,像是从来未曾见过他似的。她道:“这的海叫渤海,我们正是要从海上划船出辽国呀!”
萧绰说得那么天经地义,那么理所当然。可在霍隽听来脑袋却觉得“嗡”的一声震响。
他突然语无伦次地大叫:“什么?你说什么?”
萧绰道:“出辽国必经之路就是雁门关,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否则哪里有路可走?所以只有走海路了,难道你晕船吗?”
霍隽道:“我、我……你、你!”
霍隽正吱唔着不知说什么是好,突然眼前海浪声此起彼伏。霍隽不尽向声音处望去,顿时人呆住了。
眼前的大海,伴着海涛,海天一色,没有地平线,没有浪,没有船,甚至没有海的味道,只是静静的,茫茫的一片。
冬天的海是如此的宁静,如此的寂寞,如此的高傲,如此的勇敢。
可是霍隽不是来欣赏海景的,甚至刚来辰州时的好兴致此刻都已烟消云散了。
他从小在河东长大,是个地地道道的“旱鸭子”,别说不会游泳,就是看到这茫茫的大海,都有些眼晕,如何能划船走海路呢?
难不成这将近一个月的坚难跋涉,全要白费?少不得还得按原路返回?都怪自己当初只顾着赶路,没问明白!可是这小姑娘,她怎么也不告诉明白呢?
想到这里,他瞧了一眼萧绰,怒道:“你走吧!以前我对你还有些愧疚,现在咱们之间的债一笔勾销!”
萧绰道:“你挟持我一个女孩家觉得有愧疚是应该的,可为什么就要勾销呢?难道我做了什么有愧于你的事情了?”
霍隽道:“不用你管,反正我答应你了,出了辽国就把你放了,你走吧!”
萧绰看了霍隽片刻,突然道:“我明白了,原来你是怕水。没关系,我会,我可以划船带你走海路的。”
霍隽道:“为什么帮我?”
萧绰道:“你说出辽国会把我放了,如今还没有出辽国,我当然要把你送出海了。”
萧绰说完已然下马,又对霍隽道:“下来!”
霍隽道:“什么?”
萧绰道:“如今这马已经没用了,我们用这两匹马到一户渔家去雇一艘比较大一些的船,好行海路啊!”
萧绰果然雇了一艘大船,船头扯着一面大白旗。又了雇七名船夫。这两七名船夫都是当地渔家的,冬季里无事可做,如今突然遇到主雇,就是价钱少些,也比闲来无事要强,当下都喜不自尽地答应下来。
霍隽从来没有坐过船,虽见这船四平八稳,可也有些心慌。待船夫们把大船推入海边,搭上甲板,自己在岸上,却迟迟犹豫不决。
萧绰走到他前面,对他笑笑,道:“你怕了吗?”说完,跳上船板。不去理他。
霍隽突然一跺脚,像似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他追了过去。
船上果然四平八稳,霍隽从船首看到船尾,又从甲板一路看到舱底,到处仔细观瞧,只见这船前后上下都油漆得晶光灿亮,竟是一艘新船。
舱中食水白米、酒肉蔬菜,贮备俱足,竟然还有几件新衣服。霍隽不尽奇怪。原来从顾船到贮备食物,都是萧绰一人张罗。霍隽只顾着在海边惴惴不安了。
霍隽走到船首,看萧绰正好向船夫做了个手势,众船夫起锚扬帆,乘着南风驶出海去。
船刚一出浅滩难免有些颠簸,霍隽运气稳住下盘。缓缓来到萧绰身边。
霍隽顺着萧绰的眼光向远方望去,波涛接天,船上三帆吃饱了风,径向南驶。
萧绰头也不回,缓缓说道:“如果天暖的时候,可以看到海上有飞鸟在飞,如今天空什么鸟都没有,显得有些单调。”
霍隽道:“原来你来过这儿?”
萧绰道:“我哥哥叫萧隗因,他比我大十岁,我们辽人最好骑马打猎,塞外牧羊放牛。可他这些都不好,却非常喜欢捕鱼。每年夏天的时候,他都要带我来一回这里。”
他又看了看霍隽,跟他解释道:“不过我们来的时候,自然是带着大队人马,我又坐在骄子里。白天行路也专挑大道,晚上夜宿,住得也都是地方官员安排的府邸,像这样来这儿,我还是头一回,所以女真部落我以前并不认识!”
霍隽道:“你既然来过,为什么现在我放你走你还不肯回去?又为什么船上放着那么多吃食和日用品,就连换洗的衣物都准备下了。难道你要在船上久住?”
萧绰道:“我虽然来过这渤海。但海的那边却没去过,既然出来了,索性就去玩一玩!准备这些吃食,你以为多吗?我们大概要在海上漂泊半个月之久,如果遇到风浪还有其它的意外就更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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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很晕很晕()
萧绰道:“我虽然来过这渤海。>》8‘。·y…a…w…e=n‘8…。‘但海的那边却没去过,既然出来了,索性就去玩一玩!准备这些吃食,你以为多吗?我们大概要在海上漂泊半个月之久,如果遇到风浪还有其它的意外就更难说了。”
霍隽道:“什么?你说什么?”
萧绰看了看霍隽,奇怪道:“你今天好像耳朵不太好,为什么总问我什么?”
霍隽缓了片刻,终于把心放稳一些,他稍有耐心地道:“我要去江南找人,难免不了要大战一场,哪是陪着你看风景的?我可没时间照顾你!”
萧绰道:“我又没让你照顾,你大可以把我扔下。”
霍隽道:“我既然把你带出来,又答应一定放你回去,又怎能失信?”
萧绰道:“那是你的事!”
霍隽又指了指船舱方向,他道:“你说要在海上呆那么久?为什么不早说,我不仅晕船,还有些晕海,一时半刻还能忍,这……哎呀,不行,现在就有些晕了!”
霍隽果然捂着头,脸色涨红。似乎真的很难受。
萧绰道:“我要告诉你我的打算,你肯定不能带我去的呀!你答应我爹爹出辽国就把我放我了,你就一定能做到,像你们这样的侠士都是特别守信的。﹎8﹏‘。…y=a·w…e=n·8‘。…”
萧绰看到霍隽的脸涨得更红了,那张黑紫色的脸此时变得更难看了。但他还强忍着,怒视着自己。
仍然要保持自己的威严,仍然要做出凶神恶煞的模样来吓唬自己,可是他不知道,萧绰早就看出他实质并不坏,早就已经不怕他了。
霍隽此时脑袋昏沉沉的,他不敢看海,看到那海浪一浪一浪的在船边翻滚,他就要吐。
霍隽突然道:“原来不是我在挟持你,而是你……是你在挟持我。我竟然……上你的当了。”
“啪”地一声,霍隽居然昏倒在船板上了。
待霍隽醒来时,他已躺在船舱之内了。舱内虽是有木制的床,可是上面铺着厚厚的棉褥,身上又盖着厚厚的棉背,霍隽躺在这上面觉得十分地舒服。
霍隽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萧绰灿灿的笑。霍隽揉了揉眼,果然是她,不是做梦,突然怒从心头起,他道:“死丫头,你把我害成这样,你还笑!”
萧绰道:“堂堂的河东总辖大寨主一点风度都没有,冲着女人大呼小叫。”
霍隽一愣,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河东总辖大寨主,我从来没告诉过你我的身份,难道,我说梦话了?”
萧绰道:“你倒没有说梦话,不过你的总辖令牌被我看到了。》》8_﹎=。‘”
霍隽眉头锁得更深了,他想了想,摇摇头道:“不会呀,我的令牌从来都是放在贴身内衣内,你怎么能看到?……”
说到这里,霍隽突然停住,他睁大眼睛,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掀开被子,竟然看到自己正赤条条地一丝不挂地光着身子在被窝内。
霍隽猛然将被子把身子裹严,他盯着萧绰半晌,惊道:“我这身子都是被窑、子里娘们摸来摸去,如今还是第一次被你个小姑娘摸。”
萧绰腾地站起,俏脸立刻羞得通红,她一跺脚,啐道:“哎呀,你想什么呢?你吐了一身,都是船夫,把你从船板上抬来,又把你衣服换下的。我怎么稀罕看你!?”
说完,又一跺脚,急急地走了。
霍隽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又羞又急又躁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他又掀开背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自言自语道:“其实你就摸摸也无妨,还说不准是谁占了谁的便宜呢。”
过了半晌,船夫送来了洗好的衣服。霍隽道:“谢谢你啊。”
这个船夫是个年纪在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浓眉大眼,个子虽然又高又大,却是满面稚气。他居然穿着汉人的一袭红色袄裤。
他笑起来憨憨的,听到霍隽道谢,竟然有些局促,他憨憨地道:“这衣服是萧小姐洗的,跟俺没啥关系!”
霍隽道:“你会说汉话?”
小伙子点点头道:“俺是山东人,是个木匠,这次来辰州是被当地人雇去打造渔船的,这生意做完了,正好要回去,就碰到萧小姐雇船,我就想着,不但能顺路回家,还能做船夫顺带着赚点钱花。挺好,呵呵。”
霍隽点点头道:“不错,挺好,呵呵!……嗯?”
霍隽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道:“你说什么?回山东?难道我们这船是到山东去吗?”
小伙子顿了一下,道:“对呀!怎么你不知道吗?”
霍隽点点头,道:“好,这没你事了,你出去后顺便把萧小姐叫进来一下。”
半晌过后,舱门一开,萧绰走了进来,他捧着个木制托盘,托盘上三碗碗米粥,一盘蒸鸡,一盘咸鱼,还有一壶烧酒。
就这简单的饭菜,已占据了整整一托盘。萧绰虽是个女孩子,骑马打猎,识文断字,针织刺绣,可谓无所不能。
可这像这样端茶送饭的粗使活计,一直都是下人做的,她却一次都没做过。
此刻,她单手托着托盘,另一只手颤颤微微地打开舱门,所幸,托盘内的食物还没有摔落,她真是非常高兴。
她道:“在船上先将就吃些,马上要上岸了,再好好吃一顿。你知道吗,你都睡了五天……”
萧绰猛然一抬头,立时呆住了,片刻她“啊!”地一声尖叫。手里的托盘,连着托盘上面的食物,全都翻落在地。
霍隽也“啊”一声嚎叫,比萧绰叫声更尖,更长。
原来,霍隽正在光着身子,比试着刚刚送来的衣服。他脸冲着里面,待听到萧绰的声音才猛然回身,可是,他一时也呆住了,直到萧绰尖叫,他才也跟着尖叫。
霍隽猛然反应过来,腾地又钻回了背窝里。这时,外面也跑进来四名船夫。
四人还以为生了什么大事情。可看到两人一个站在门边,一个躺在被窝,这再正常不过了。四人面面相觑,又都不明所以地走开了。
萧绰突然涨红了脸,萧隽从没见过她如此气愤,她好像随时要把自己吃掉一样,霍隽不由得把被子往上拽了拽。
萧绰指着霍隽大声嚷道:“你叫我来,就为了让我看你这样?!啊?!”
第五十七章 登州上路()
萧绰指着霍隽大声嚷道:“你叫我来,就为了让我看你这样?!啊?!”
霍隽一时间也觉得很理亏,现在的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偏偏在海上,哪有地缝?真是没处躲没处藏。_8﹍﹍﹏=。
她看到萧绰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纤纤玉手不住地打颤,他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而萧绰突然变得那么地高大。
霍隽喃喃道:“我就是想问问你,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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