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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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玲珑-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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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湛似乎愣了愣:“什么?”眉头不由自主的一皱。
卿尘看着她的眼睛:“至少,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应该在她身边。而不是……让别人几乎至她于死地。”
夜天湛眼中忽尔闪过一丝锐光,看定卿尘,却旋即又归于疲惫的平静,“是我疏忽了。”语中尚有些落落自嘲,似乎在那一瞬的震惊后,一切都微不足道。
“靳姐姐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说不定会恨你。”卿尘转身拾阶而下,走了两步,终究回头,深深的将他看在眼中:“沙场凶险,要……小心。”
夜天湛微微闭目,脸上慢慢浮现他一如往常清湛的笑容:“临走前竟能见到你,我很高兴。”
简单的一句话,却叫温热的泪水冲入眼底,卿尘猛的回身避开他:“保重。”长裙拂转,快步离去。
湛王府的大门突然变得那样遥远,胸臆间的不适渐渐袭来,天地越发昏暗,旋转。
“卿尘!”夜天湛焦急的声音传来,卿尘一个踉跄,站立不稳,身子落入他的护持中:“你怎么了?”
抓着他的手待那阵晕眩终于过去,卿尘摇摇头:“没事,只是累了,我要回家。”
孑然一身,无家可归,很久以前卿尘在湛王府中说过的话突然那样清晰的回想起来,有什么东西从心底被抽离,缓慢而疼痛。夜天湛深深吸了口气,他终究没能留下她,以此为家。
但那双手仍坚定的扶着卿尘:“我送你回去。”
反而卿尘轻轻放开了他的手:“有人比我更需要你,既娶了她们,就好好爱她们。”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挣扎爱怨情仇,又何尝不是可怜?
夜天湛微微一僵,看着卿尘转身,消失在渐浓的夜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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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好像好久没有出来唧唧歪歪了,合什……大人们原谅我的懒惰吧,其实每天看到你们的留言,觉得佷开心~
最近有一点儿放慢更新速度,是因为觉得写的太快未必是件好事。
修改上卷时发现很多地方根本是没经大脑写出来的,偶是个不专心的人,整个的上卷因心血来潮而产生,敷衍游戏,愧对大家的支持……忏悔中……并努力在将清宫文的痕迹去掉,望天……只是几个皇子,写到这份上哪个也不好XO掉,只把曾经的小十七抹去了~
那个……后面可能会有一点儿虐待成份,唯一凌和卿尘的感情不虐。
不过小鱼(偶没猜错是你的马甲吧~),“澈澈遇险,凌跑去支援,尘尘送地图外加流产之类”的情节|||||||||饶了偶吧~是够八点档的~还没有谢谢你的长评,呵呵,有的时候,偶会在你的评里看到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东西,增加灵感呢~无以为报,唯更新尔^^
从上卷一路看来的亲们大概会觉得下卷和上卷稍有些不同,可能是因为某人偶自己转变了态度吧,谁知道呢。欢迎大家砸砖过来,没有砖,偶就不能搭台阶看的更远^^
不啰嗦了~亲~飘走……

三千青丝为君留

不知是怎么上的鸾车,不知究竟有什么人和自己说了什么话,红罗锦垫已被秋冷浸透,卿尘靠在上面,疲惫自四肢百骸丝丝渗出,缓缓将身心淹没。
眼前层层尽是夜天湛身着戎装的样子,只瞬间的一瞥,为何让她恐惧至深。
不是从未料知,只是潜意识里一直回避这个可能,似乎不想便不会发生。
自一开始,她便选择了,从来没有为这个选择后悔过,但并不代表心不会痛。
她太了解夜天凌,在这一刻,却因为了解而陷入了莫名的惧怕。
不论南宫竞的十二万先锋军和十一的西路军,此次出征四十万精兵之中过半来自西郊大营,就连主帅左右先锋也分别是夏步锋及史仲侯。
夜天凌早已料到一切,信手拈子,已布好了这局棋。
虚坐以侯,且待君来。
这不合时宜的战事在他翻手之间化为最可怕的利刃,一旦兵动北疆,寒剑出鞘,马踏山河,谁能掠其锋芒。即便是朝堂上步步退让看似艰难,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进可攻,退可守,一切进退都在他的手中,游刃自如。
闭目,心底深处是那双清寂的眸子,幽若寒潭,深冷难测。
撑了一日神志疲倦至极,竟在车中昏昏睡去。直到鸾车停下,碧瑶打起车帘轻声叫道:“郡主,已经到了。”
卿尘自半昏半明间醒来,撑着额头又稍坐了会儿,方扶着她的手下车,静静往府中走去。
门前侯了许久的齐得迎上前来,俯身道:“王爷回来多时了,一直在等王妃。”
卿尘在幽篁长廊处停下,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不用伺候了。”独自一人进了寝室。
白衫肃淡,夜天凌正在案前看着几道表章,听到她进来,头也未抬,只淡淡问道:“去哪里了?”
卿尘赤足踩上锦毯,松手一放,微湿的外袍落在地上,头上束发华盛随手抹下,丢往一旁,人便靠着软榻躺下,闭目不语。
夜天凌手中走笔未停,眉心却微微一拧,紫墨至处银钩铁画锋锐透纸。待写完,方回头看去,突然一怔,掷笔于案起身上前,伸手抚上卿尘额头:“怎么了,弄成这样?”
清冷的眸中倒映着卿尘疲惫而淡倦的影子,幽深底处那丝不豫尽被疼惜抹煞。
脸侧发丝散落仍带着点雨水的湿意,卿尘知道自己现在定是一身狼狈模样,微微睁开眼睛安静看着他,秋水澄明,似若点漆,更衬的脸色雪白。
夜天凌深深皱眉,转身对外面吩咐:“备水沐浴!”
总看不惯他神情中的肃冷,卿尘不由自主的随他蹙眉,忍不住抬手往他眉间那道微痕抚去,却见夜天凌眸中猛的掠过一丝暗怒,握住了她的手,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白皙的手上隐隐几道淤青,是方才被靳妃握的紧了,此时才觉出疼,卿尘躲了一下,勉强笑笑说道:“靳姐姐今日生了个男孩,有人不想看孩子出生,我差点儿就救不了他们母子。”
夜天凌面色阴沉,怒道:“你便只知道救人,自己也不管了?”
“四哥。”卿尘轻轻叫了一声。
夜天凌唇角锋抿,眼中虽怒色未褪,却伸手取过一件衣袍罩在卿尘身上,小心的将她抱起,大步往寝室深处走去。
潺潺水声依稀入耳,夜天凌抱着卿尘转过一道织锦屏风,迎面水雾氤氲,暖意扑面而来,进到了乳白玉石砌成的浴房。
夜天凌遣退侍从,直接便抱着卿尘步入池中。热水的熨烫叫卿尘微微一颤,却驱散了透到骨子里的冰冷。
池水不深,坐下刚好及肩,夜天凌环着卿尘让她靠在怀中,为她除去衣衫,动作轻柔,似乎生怕弄疼了她。卿尘闭着眼睛任他摆弄,突然反手环上他的胸膛,长发落入水中飘起如丝浅网,明眸荡漾迎着他的目光。
“疼不疼?”夜天凌捉住她的手低声问道。
卿尘摇头,原本苍白的脸上因水气而浮起一层别样的嫣红,仍旧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眼睛。夜天凌清冷的眸底微微一亮,似是灼灼火焰自幽深处燃起,卿尘伸手环上他的脖颈,夜天凌臂弯一紧,俯身便将她吻住。
几乎是狂热的,寻找着彼此柔软的缠绵,呼吸温热纠缠在一起,深深的探入心腑。
良久,夜天凌将卿尘搂在肩头,长叹一声低头说道:“野丫头,跑出去一天弄得这么狼狈,回来还不安份。”
卿尘在他怀中一转,纤细手指水中抚过他的领口抵在胸前,媚眼如丝自长长的睫毛下瞥了他一眼:“王爷好大脾气,就知道训斥人。”
夜天凌眼睛微微一眯,露出丝危险的神情,削薄嘴唇上扬似笑非笑,“那是你招惹的好,本王今天不光要训,还要罚你!”说罢手臂猛的使力,便将卿尘自池中捞起,大步往一旁宽大的软榻走去。
流水溅落一地,卿尘懒懒的蜷在那里。长袍尽湿贴着夜天凌修长的身形,越发显得英挺清俊,举手投足隐约处蕴藏的力度感衬着刀削般的轮廓,眼中星光幽灿,英气摄人。
夜天凌反手一挥,掠开衣衫,抬手处烟罗轻纱如雾般泄下,仿佛水气渐浓。
雪帛素锦,三千青丝凝散枕畔,清水晶莹点点滴滴,沿着冰肌玉骨流连坠落。夜天凌俯身将卿尘挽在身下,吻住她锁骨处一颗水珠,沿肩而下在那如玉雪肤上挑起桃色清艳。
卿尘闭目,身边耳畔尽是他的气息。不由得,那心跳便随着他急促而轻微的呼吸声越跳越快,仿佛被下了蛊咒,控制不住,再也不属于自己。
勾着她柔软的腰肢,夜天凌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卿尘奇怪的张开眼睛,见他正看着自己,眼底尽是疼惜。“累不累?”见她看来,夜天凌低声开口:“若身子不舒服便和我说。”
淡淡的,似清流潺湲没过心房,卿尘扬唇浅笑妩媚,伸手抚过他的胸膛勾住他的脖颈:“凌,我要你!”
夜天凌手臂猛的一紧,长叹声中低头覆上她醉人的红唇。暖雾迷濛一室,天地轻转,水乳交融,一切陷入幽沉迷离的梦中。
没有试探,没有猜测,没有痛楚,没有嫉疑,没有他,亦没有她。情到深处,心神无尽伸展探入彼此最隐秘的领域,眷恋纠缠合而为一。身体乃至灵魂,在最深最浓的爱恋中燃烧,浴火销魂成为彼此的一部分,永远不能分开。
软帐轻烟,春色旖旎。
缠绵过后,夜天凌闭目靠在榻上,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卿尘后背。卿尘慵懒的伏在他肩头,一动不动像只疲倦的小猫,因微微觉得凉,便往他身旁蹭去,夜天凌嘴角淡淡一扬,捞过身旁薄毯给她罩上,卿尘转身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贪婪依偎着他怀抱的温暖,不觉竟昏昏睡去。
夜天凌亦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会儿,外面有侍从低声请道:“王爷!”
“什么事?”夜天凌淡淡问。
“夏将军和史将军都已经来了。”
“嗯。”夜天凌睁开眼睛:“叫他们去书房候着。”
“是。”
卿尘睡的本不沉,朦胧中听到说话,觉得夜天凌轻轻将手臂自她枕下抽出。她缠住他的臂膀:“四哥。”
夜天凌抬手拍了拍她的面颊:“赖在这儿继续睡,还是我抱你回房?”
卿尘摇头:“我不要你走。”
夜天凌挑眉一笑:“这么缠人,听话,我很快回来。”
“若我不让你去呢?”
“哦?”夜天凌勾起她小巧的下巴,目光研判:“我的清儿虽然调皮,但却不是那么不懂事的。”
卿尘无奈松开手,夜天凌随手拿起一件干净的衣袍披上。卿尘出神的看着他宽阔的脊背,眸底渐渐黯去,“四哥。”她低声唤他。
“嗯?”夜天凌应道。
卿尘沉默了一下,终于问道:“他,能活着回来吗?”
夜天凌手在领口处微微一顿,背对着她停住,不语。
“只要……只要活着。”卿尘心底随着他的动作微沉,深吸一口气说道。
满室寂然,唯有池边水声琅琅琤琮,格外入耳。
夜天凌静默了一瞬间,卿尘微微咬唇看着身前的他,那挺直的后背撑起素青色的长袍,冷然如山。
无言等待,分明只是一瞬光阴,却似是熬过漫长的千万年。
“好。”简单而清淡的一个字,就像他以前常常答应陪她去什么地方,答应随她品梅子新酒,答应听她弹一首新曲那样微不足道。夜天凌将衣衫轻抖,整好,袍摆一掠,回身深深的看向卿尘,目光直迫进她心底。
那样熟悉的回答,不问因由,只要是她的请求。他答应她的,从来都没有做不到。
百感交集翻上心头,然而重负释然的轻松却被一股酸楚狠狠揉过,碎成了暗哑的苦涩扼在喉间。
仿佛轻描淡写,她却知道夜天凌做了怎样一个决定。他给她一字允诺的背后,将因为她而撑起多少艰难。
卿尘迎上夜天凌的目光,尽量平静的说道:“我欠他一条命。”
夜天凌目光在她脸上流连片刻,眼底冷锐隐去,神情慢慢泛起柔和,闻言一笑:“妻债夫还,天经地义。”语气清冽,带着丝倨傲,更多柔情。
心如割,偏柔软,泪如雨,却不觉,卿尘轻声叫道:“四哥……”
暗叹一声,夜天凌坐下将她揽在身旁:“不过是一句话,何必如此。你是我的妻子,这一生一世都要和我相伴,我所求所想若是成了你的痛苦,那还有什么意思?”
水雾婉转,纱帐轻扬,缭绕在淡白的玉石阶柱之间,恍如仙境般安然缥缈。卿尘伏在他的胸前,看着这梦幻似的眼前,轻轻说道:“四哥,谢谢你。”
夜天凌在她身畔沉默,稍后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道:“若真的要说谢,或许是我该谢你。直到遇见你,我才知原来笑也不是很难,人竟真是有七情六欲。你就像是……我丢失的那一部分,将另外一个我从很远的地方带来了,如果这世上所有的东西只能选一样,我宁肯要你的笑。清儿,若你苦在其中,即便是天下,我得之何用?”
清浅低语,字字情深,眉间眼底,是无尽的轻柔,万分怜惜。
卿尘将十指与他相扣,紧紧握住,在他的注视下抬头,如同清晨阳光破开幽林云雾洒照大地,向他露出了最美丽的微笑。
他眸中星光清柔,深亮幽灿,点点照亮了这漫漫人生,她报以微笑,温暖他的喜怒哀乐,携手之处,便是天下。
锦衾微寒,灯花渐瘦,已是月上中天。
漱玉院中隐隐还有灯光,夜天凌自府外归来,遣退跟随的侍从,缓步往寝室走去。
中庭临水,月华如练映在湖中,带着清隽的柔和。风微冷,他负手望向深远的夜空,地上淡淡的投下一道孤寂的影子,四周暗无声息。
致远殿中一番长谈,机锋谋略如同这夜色,悄然深长。
棱角分明的面容此时格外淡漠,月光在他深沉的眼底带过清矍的痕迹,仰首间思绪遥遥敞开,这样熟悉的月色清寒,似乎常在关外漠北的夜晚见到。
西风长沙,万里戎机,相伴而来的往往是兵马轻嘶,金柝寒朔,面对千军万马铁衣甲剑戟,每一次抬头都冷冷清清,这二十余载孤身一人,无论做什么事心里那种感觉都是一样。
在清晰至极的地方,一点模糊的孤独,会不经意的袭入心间。
他嘴角勾起冷冷自嘲,五官的线条更添肃峻,然而透窗映来一束朦胧的烛光却出其不意的在侧首时覆上了他的脸庞,将那份漠然轻轻遮掩,使得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
室内罗帐轻垂,淡淡的盈绕着凤池香的味道,卿尘只着了白丝中衣,手中书卷虚握靠在枕上假寐,雪战伏在她身旁蜷成一个小球,睡的香甜舒服。
夜天凌迈入寝室看着这样的情形,不由自主的扬起了唇角,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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