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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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撩人-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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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景麒猛地退了两步,神色变幻不定。他右臂下确实是有那么一个红胎记……

凌昊夫妻脸色也不好看,他们也是清楚这点。

“小少爷,你快给老奴看看,你肯定就是小少爷!”冯管事这回拽上了他的袖子。

凌景麒突然抽手,力道之大将人都险些掀倒在地。他去看高堂上的父母,看到了苏氏脸上的震惊和眼中的泪光,看到了凌昊晦涩的眼神……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大口呼吸着,脑海里不停的去理清着从进到厅堂里所听的一切。

冯家人收到消息,收到消息才寻来,“谁告诉你们我在凌家的?!”凌景麒抓到关键,冷声问。

他神色漠然又冷淡,逼问人的目光更是尖利,仿佛能刨开人心看个明白。冯家主仆被他看得眉心直跳,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实在是他们也不知道右相是哪儿得到的消息。

而且还那么确切。

凌景麒却又突然神色一变,夺门而出。

“麒儿!”苏氏忙起身去追,却见他已推开侍卫跑得不见了身影,凌昊也站了起来,忙吩咐侍卫前去跟上。

等到有侍卫来回禀的时候说人已经跟丢了,凌景麒骑了马很快就不见了身影,还险些撞倒路人。

怎么这样失了分寸,这又是要去哪儿?!

凌昊夫妻像热锅上的蚂蚁,着急不已,冯家人自从凌景麒夺门而出后就一直没有回过神来。小少爷这是怎么了,是被他们吓着了吗?!

疾驰的凌景麒哪儿也没有去,而是直朝着璟王府方向,在看到那气势恢宏的朱红大门,凌景麒翻身下马直接打趴了璟王府的门房和侍卫闯了进去。

暗卫认得那是他们家王爷心尖上人儿的兄长,不敢动手,只得先去禀了在书房的主子。

沈沧钰听到凌景麒居然打上门来,不过略思索一会,冷冷一笑。是右相的人到了……倒真是个聪明的,直接就找上他来了。

“让他过来。”他无所谓地将兵书丢在桌上,好整以暇的靠着椅背等人。

暗卫想果然不拦着是对的,转身让去将人领进了前院。

“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凌景麒见着沈沧钰,也无心去看这王府书府如何精致,沉着脸质问。

沈沧钰也不计较他失仪的态度,看他的桃花眼中有着讽意:“怎么,我这不是如你的意?不是凌家人,不是正好合了你的心思?”

对方犹豫都没有就承认了冯家事是他手笔,凌景麒反倒有气也发作不出来,况且沈沧钰的话直击他心中最深处的弱点,让他对自己那失了伦常的爱慕之意又是羞愧不已。

少年静默了下去,脸色时青时绿,沈沧钰又讥讽一笑:“既然是这样,何必再来质问我,顺从着脱离了凌家,到了应天府你便平步青云了。”

“为什么?!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凌昊麒在被刺激后反倒冷静了下来。

就如沈沧钰所言,他离开了凌家,又怀有那样的心思,不就是正好如了自己的意。沈沧钰明明也是对挽夏有心思,怎么会制造这样的麻烦,他肯定还有其它所图!

再对面对质问,沈沧钰沉默了下去,唇边讥讽的弧度也消失。他半垂了眸,阳光在他身后,使凌景麒看不清逆光下他的神色,可却能感受到那一半在光亮之中,一半在暗影之中的男子身上有着股沉寂的气息。

是一种如同暴风雨前的寂静,又像是深不见底的磅礴江河,带着让人心悸的气势。

“只要她想的,我就如她所愿。”那沉默了许久男子说道,“如今我还不能完全将她护在羽翼之下,但凡能达成她心愿的事,我都会去做。不计较所做之事与我有利无利。”

沈沧钰抬起头,目光平静又坚定,唇边有着淡淡地笑意。他清冷的面容霎时如冰化雪融,整个人身上都带了暖暖的气息。

“我也不是在成全谁,只是在成全我自己。”他只是成全自己待她的心,前世今生都始终如一的初心。

她想要凌家安然,他就用尽一切办法让凌家安然,哪怕会给自己增添阻碍。

凌景麒怔在了原地,嘴里喃喃重复着他的话。

沈沧钰看向窗外,枯黄的叶子被风吹得飘落,这个时候倒真像前世个时候。凌景麒前世质问自己为何没有护住她的时候,也正是这满眼悲凉的季节,不过当时凌景麒要比现在激动得多。

也是那时,他知道这个被右相拼死保下的冯家遗孤,心间对小姑娘有着那样不可告人的情愫。凌景麒那时怪他没有护住凌家,没有护住小姑娘,让她在韶华中凋零,他何偿又不是怪自己。

也是因为他是小姑娘最尊敬的兄长,他在夺位登基以后,凌景麒再对他不敬,明里暗里讥讽,他都忍下来了。即便他知道凌景麒的心思,他都忍下来了。

凌景麒在她心间始终是不可离弃的亲人、兄长,他怕自己动怒下了杀手,他死后真的再无脸面见她。

在位多少年,他便忍了他多少年,到了今世,他依旧不能动他一分。还亲手再给他铺一条通天道。

沈沧钰心中哪里就不苦不涩,可正如他说的,他成全的不是别人,是他自己。谁让他就想事事顺着她意了。

“所以,我确实是冯家的人?”凌景麒肩膀突然垮了下来。

他一点也不觉得欢喜。

沈沧钰从思绪中回神,淡然道:“是。”

“你又是如何得知。”

沈沧钰却只是笑笑,不再说话。良久,少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回去冯家,凌家是不是会得到右相的扶持,是不是能再多些喘息的时间。”

“这些就看你到做什么程度了。”

“我明白了。”

凌景麒这一刻心情突然出其的平静,没了初闻身世的彷徨震惊,没了清楚身份转变后那一丝窃喜,有的只是平静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悲涩。

他比不过璟王,真的比不过,不怪小姑娘为他病一场。

“璟亲王,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要多久,要多久你觉得能将她护在你的羽翼之下。”

沈沧钰闻言,目光意味深长,却仍直言不讳如实回答:“快则三年。”

三年,小姑娘将将好及笄之年,他是做了打算。也就是说,自己的机会也只有这三年间了。

凌景麒心里头很明白,如今挽夏与璟王间的辈分,中间又横了个皇帝,璟王想要无顾忌娶她,让凌家安然就只有一条路走。或许璟王也早有那样的野心,并不是独为了小姑娘,可这个时间点……璟王也是在孤掷一注。

“她前些日子很伤心,还因此病了一场。”凌景麒转身离开前,轻轻说了一句。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告知,可他还是说了。

也许是璟王那句‘只是在成全我自己’触动了他,震撼了他。

这样的感情,激烈而又温柔,他似乎能感同身受。他想,璟王能做的,他也能做到的……他也曾许过誓言,要报答继父母,要尽自己一切努力护好那温暖着他的心的小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晚了,写了改改了写~~依旧大长章~~天寒地冻还要继续学车的人伤不起~~

☆、第72章 2。0。1

惊惶间离府,凌景麒回到家中见着焦急担忧的继父母十分愧疚,咚一声跪在两人跟前为失态请罪。

苏氏显然是哭过,日光照得她肤色分明,便是重新上过妆眼角的红色也躲不过人。凌景麒看着心中更加愧疚。

冯家主仆二人见他回来,又是欢喜,却不敢再向先前那样围上前,颇为无措立在边上。一副想亲近又不敢的样子。

被继父扶起,凌景麒倒是先朝两人说了话:“可否请二位先回避。”

十七岁的少年,身材颀长,立在堂中神色淡然疏离。冯之蕴被他漠然的态度闹得心间不安,却也知他是有话要与凌昊夫妻人说,认亲一事能成与否全看这最后了。

“堂……麒少爷。”冯之蕴轻唤他一声,“我族叔虽年事已大,可他一头黑发却是在中年便白了大半。”他未了还叹口气,领了冯管事跟着侍卫暂避到另一间,希望这一句能打动这漠然的少年。

侍卫将槅扇也关上,凌景麒复又跪倒在夫妻面前。声音哽咽,神色却很冷静:“儿子不孝,以后不能再在你们跟前尽孝。”

苏氏的泪又再度涌了出来,凌昊垂眸看他,唇角冷硬。

凌景麒磕了三个头后又道:“儿子无能,唯有以此捷径报养恩,虽有违孝义,也有另攀高枝贪图富贵之嫌。儿子也知赌咒发誓不过上下嘴唇相碰,不能叫人信服,只愿以行动证明,儿子至死都会与凌家共同进退。”

少年话毕,已再深深叩首,肩膀在抖动。

“傻子……”苏氏用帕子捂着嘴,清泪两行低低叹一声。

凌昊神色严峻,一拍桌子:“谁你做这些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事!你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既然去得冯家,事事便要以冯家家业为重!”

“父亲教导,儿子本该听,只有此事儿子不能听。还请父亲息怒。”

“你滚!以后我凌家与你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凌昊再拍桌子,满脸煞气,凌景麒抬起头来全然不惧:“父亲心中如何想,儿子明白得很,不过是想着凌家境地能保一个是一个,才会这样恶声恶气让儿子滚。”

被一惯恭顺的继子顶了回来,凌昊怔了怔,旋即却又大笑,笑到最后双目发赤。这就是他养的儿子啊……

见此凌景麒心中稍定一些,红着眼再请求:“儿子再有一事还望父亲母亲恩准,可否将儿子归了冯家之事暂且瞒着,虽然没有不透风的墙,但能让弟弟妹妹晚一日知道就晚一日吧。”

“这是为何?”苏氏心中更添戚戚。

“不愿弟弟妹妹伤心罢了,只与他们说儿子是进京读书赴考,等哪日儿子回来再亲口与他们讲明白。”

小姑娘前些日才为情伤病一场,虽他不敢自负小姑娘为他离去会伤心多少,可他一丝也不愿看到她伤心。等他离家久了,小姑娘渐长,自然情份也就会淡了,到时他再说了真相她兴许就欣然接受。

凌昊叹了口气,“你也不怕他们因此恼了你。”

凌景麒心间苦涩,回道:“时间长了,各自大了,应该就不至于了。”

“我知道了,可我还是那句话,凌家不必你打点,你只安心呆在右相身边考功名走仕途。万莫强出头。”

面对继父语重深长的劝说,凌景麒抿着嘴不应声,看得凌昊无奈至极。可想想以后继子有了牵绊,京中关系又是那样盘根错节,自然行事就会三思,他也不再多说只扶了人起来。

冯家主仆再被请了过来,凌景麒朝冯之蕴揖一礼,淡淡地喊了声堂叔。冯之蕴激动得连连应声,一颗心终于落到了肚子里。

冯之蕴见事情办妥,也是知趣的人,不催促凌景麒回应天府的事,而是先行告辞让凌家好好先过了这个中秋。

当日下午,凌昊也不避讳团圆佳节,直接在家仆面前公布了与凌家二房正式分家一事。凌家仆人皆心中哗然,又听得凌家二房要在三日内就搬走,也明了兄弟间是真的生罅隙再不能复原了。

众人在下午又听得凌老太太耍泼的哭闹声,说要去告凌昊不孝,可才骂了几句就被凌二爷拉走再无声息。

晚间,凌家长房聚在一起倒是很欢乐,未被分家一事闹没了心情。用过饭后,夫妻俩坐在金桂树下喝茶,看兄妹三人围成一团玩烟火。

光影缤纷绚丽,将少年们的面容映亮,烟火燃到最后灭了光,少年们面上的笑容仍久久不散。

挽夏闹累了,随意坐在一边的大石上歇着,尖尖的绣花鞋从裙下露了出来,在那不停的打着晃。鞋尖几颗珍珠圆润生晕,更显得小姑娘双足纤巧精致。凌景麒被珠子晃了眼,走上前将小姑娘从大石上拉了下来:“多大的姑娘家了,以后不许坐石头上,也不许晃脚,更不能在外露了双足出来。”

小姑娘脸颊上还有着玩闹后遗留的红晕,只笑着应承兄长,那边凌景烨又寻得好玩的喊了妹妹去,小姑娘顿时又忘记了提着裙子就跑。那双精致的秀鞋再暴露在外。

凌景麒直叹气,抬头看圆圆的月,想他许是很久都不能再见到小姑娘,也不知以后她得迷了多少儿郎。月华下的少年,身影孤单落寂,可他唇角却有着浅浅地笑,那么宁和温柔。

不管多少人会为她倾倒,他都是她人生中曾不可替代的一个,她的以往记忆都有着他存在的痕迹,他已经很满足了。

凌景麒此时对璟王那句话又有了更深的感触。

凌家长房一直到了近三更天才散去,挽夏次日清晨还是按着时辰醒过来,在床上发了一会呆后换过衣裳要去练箭。在晨曦下的少年却叫她怔愣。

柔和的阳光落在少年肩膀,映照在他脸上,衬得他五官柔和深邃,温润俊逸。

“怎么傻站那,为兄许久未指点你箭术了,你这样子可伤为兄的心。”少年唇角含笑,目光温柔。

挽夏心间突然生出一股兄长与往前不同的感受来,可偏说不上来哪儿不一样。

她也扬了笑,跑到他跟前,笑吟吟就拉开架势高声道:“还请兄长指教。”

阳光下,地上投着少年颀长的身影,拉弓的小姑娘小巧身形乍看下,居然像是依在了他怀里一样。少年看着地上的影子眉眼温柔,不时指点小姑娘用力劲之道,地上那两道影子越发相依相偎,成为少年此生最珍贵的回忆。

世事无常,悲欢离合,凌景麒在用过早饭后就按着昨日说辞告知离家之事,挽夏喝茶的动作一顿,不舍之情跃在脸上。

她带着慌乱问:“怎么如此突然?”

凌景麒很平静道:“那边看重愿收了我当学生,自然是早早赶过去,也怕被人误以为心高气傲而冷了人心。”

挽夏已听说昨儿来寻父亲的是右相的人,不曾想却是看重赏识兄长要收做门生,事关兄长以后仕途,心中再是失落挽夏亦露了真切笑容与他道恭喜。

凌景麒笑着受了,随后匆匆离去收拾行装,凌景烨如梦初醒一样也追了出去,说要帮兄长的忙。

高坐上的苏氏侧过身去拿帕子拭了眼角的泪,生怕让女儿再看出什么异样来,真到临别,凌昊心间也是十分难受。何况继子还有着那一腔的心思,叫他更是添离愁。

凌景麒所谓的行装不过是几身衣裳和两箱子书,除却这些,他又极宝贝的将七八块玉佩亲手包了起来。

“大哥已经许久不佩戴这些玉,还带去京城吗?”凌景烨不解,他笑道:“我是舍不得佩戴,怕磕了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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