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图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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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图塔-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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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有些沉重,抬眼略一扫她,很快又避让开了,轻轻道:“先收起你的色心,我给你讲个故事。这故事首尾其实也同你交代过一些,今儿把它补全……”他又躺回她身侧,说书似的娓娓道来,“十一年前,在阳谷县,有个姓肖的人家。这家有哥儿俩,哥哥叫肖丞,弟弟叫肖铎,他们是一对儿双胞,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有一年阳谷县遭了蝗灾,肖家大人都病死了,剩下哥儿俩没处安身,就随乡亲们上北京讨生活。”他转过脸来对她一笑,“那年哥儿俩十三岁,正是长个子变声儿的时候。他们白天讨饭,晚上住窝棚,合计着开了春就上铺子里找活儿干,哪怕是当苦力,给人扛米送水,也要靠自己一双手挣饭吃。可是冬天那么长,那么冷!有一天弟弟身上不大好,哥哥让他歇着,自己出去走街串巷。走了几步回头看,弟弟正和几个孩子一块儿蹲在牌坊底下晒太阳。哥哥放心走了,在豆汁铺子偷偷揭蒸笼盖儿顺了个窝头,叫人发现了,追出去一里地远。辛亏哥哥跑得快,否则腿都能给打残。哥哥兴匆匆回来,弟弟已经不在了。问边上人,说来了个肥头大耳的人找杂役干活儿,弟弟留了话,自己去挣钱,叫哥哥安心等他,回来一定带只烧鸡给哥哥打牙祭……”

他哽咽了下,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平复下来,顺了顺气,又接着道:“哥哥等了很久,个把月没有弟弟的消息,他着急,每天出去打听,都是无功而返。后来有一天弟弟回来了,是趁着师傅在茶馆歇脚的当口偷偷溜了号。兄弟俩见面,也没说什么,把半两银子交给哥哥,让哥哥收好。哥哥不明白哪儿来的钱,追着问他,他才说自己给骗进宫净了身,这是买他子孙根的封口钱。”他说到这里愤恨地捶打床铺,“谁稀罕这个钱!再苦再穷,没人想过要做太监!可是木已成舟,身子废了,不进宫还能怎么样?弟弟又走了,幸好是在酒醋面局供职,偶尔也能回窝棚看看……就这么过了几年,宫里的日子不好糊弄,他地位太低,经常挨打,哥哥总能发现他衣裳底下大片的瘀青。终于有一天他回来,捧着头说头疼,原来他发现节慎库里有人倒卖字画器皿,那几个大太监给他下马威,一顿拳脚之后告诫他,敢透露半个字就要他的命。他被打伤了脑子,打碎了心肝,半夜在窝棚里咽了气。哥哥横了心找仇家讨命,于是换上弟弟的衣裳,两个人对调了身份,没有人看得出来。哥哥咬碎了牙,小心翼翼往上爬,终于进了司礼监,从随堂开始,一直到坐上了掌印的交椅,然后报仇雪恨,权倾朝野……”他眼里有奇异的光,灼灼的,叫人不敢逼视,但是慢慢又熄灭了,变成一片死寂的灰。长长叹了口气,低头落寞一笑,“你怀疑得没错,其实我不是肖铎,我是肖丞。肖铎早在六年前就死了,所以不管那个秋月白的存在是多大的隐患,我都不能杀她。她是肖铎的女人,是阖宫唯一对他一片真心的人。”

故事并不多复杂,不过就是一出李代桃僵的戏码。以前要遮掩,自己也感到乏累。如今一口气说出来了,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本以为音楼至少会表示一下惊讶,结果她呆了半天缓缓点头,不无哀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可是你兄弟就那么死了,留下个痴情的月白又成了这样,可不是一对儿苦命人么!”说完了上下审视他,很快从忧伤里脱离出来,咽着口水问,“阐明事实罢了,你脱成这样是为了提供佐证么?”

她最近总能把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他的适应能力早就上了好几个台阶,因此镇定自若,只说:“今儿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这秘密被宇文良时发现了,他拿这个短板威胁我,要我跟他谋反。”

她终于愕然,“谋反?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是啊,株连九族。不过老家闹蝗灾的时候族人死的死跑的跑,眼下还剩几个不得而知,就算活着,也是流浪在外查不出根底了。”他抬起手,拇指缠绵滑过她的脸颊,“如果单是这个把柄,我尚且不拿他当回事。可是他还牵扯上你……我可以不顾天下人,但是不能不顾你。”

音楼怔怔道:“因为我么?他怎么知道咱们的关系?”

他微微皱了皱眉,这种事,只要旁人留心就不难看出来。她这趟鬼门关转一圈,他简直有点生无可恋了,当时没了主张,现在想起来还是太草率。难关过去了,由此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却让人陷入绝境。他浮起一丝微笑来,但是笑容里全是颓败的味道:“他说是就是么?我自然不会承认的。并不怕他拿私情说事,怕的是他对你不利……也或者是我办事还不够稳妥,露出这么多马脚,现在想想很后悔。”

音楼垂下了嘴角,忽然感到害怕,为什么有种他要和她一刀两断的错觉?她是真的成为他的负累了。她知道他们一开始就不应该,如果是彼此利用建立起来的交情,反倒是可以接受的,如今动了真情,那就是一场灭顶之灾。

“怎么办呢?我怕他不肯罢休。”她靠在他身旁,他衣襟半开,她的胳膊从丝帛底下游过去,茫然抚他肋下那片皮肤,“不是你不够稳妥,是我不好。我这样横冲直撞,把你的步调都打乱了。如果没有我,宇文良时哪里是你的对手!你因为要顾及我,弄得举步维艰。”

他居然没有马上反驳,略一沉默才道:“所以我的想法是……”

“我要和你在一起!”她慌忙打断他,怕他说出什么绝情的话来,于是就先发制人,仿佛这样能叫他改变心意。她几乎有点耍赖样式的,扳过他的脸来吻他,“我不管你是肖铎还是肖丞,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方将。你爱我么?你说你爱不爱我?”

她那套缠人的功夫拿出来,他简直无力招架。面对这张脸说违心的话,他没有那勇气。他当然爱她,爱得自暴自弃。

他回吻过去,“你知道的……为什么还要问?”

她张开双臂紧紧箍住他,“因为我想听。”

他和她拉开些距离,看得见她脸上细密的汗,扯着袖子仔细替她擦,嗡哝道:“是啊,我爱你,从梨花树下那刻起我就爱上你,只不过你很多时候很傻,看上去呆呆的没有灵气,我就安慰自己,可怜你才会保护你。”

她在他腰肉上拧了一把,“爱就爱,做什么顺便踩一脚?我最讨厌你这种口是心非的人!”她蛇一样盘上来,凑在他耳边悄声问,“你说你是肖丞,那……”

眼神和动作配合得很好,往下一看,意思明明白白。他面红过耳,郁郁道:“你关心的一直是这个,对不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把一双眼眸覆盖得惺忪朦胧,就着光瞧,总有一股难以言说的诡秘。他幽幽叹息,“我这阵子在不停反省,当初的确不够狠心,假如了断了这后顾之忧,就不怕任何人来挑衅了。”

她但笑不语,一条细洁的腿在他大腿上逗弄,隔着丝帛柔滑的质地,像纵了一把火,要把人点燃。凑到他耳廓边吹了口气,细声道:“那就是说还在?我不信!”

“我知道你的意思,横竖就是要验!”他咬住了唇,闭上眼把头歪向一边,灯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慷慨道,“要来就痛快些,别磨蹭!”

音楼早就哈喇子直流了,可真要叫她上手,她又畏畏缩缩瞻前顾后。毕竟是个姑娘家,某些事上好奇不假,可这么个大活人横陈在她面前,她腿颤身摇不知从何处下手。她摸了摸耳朵,迟疑看他,“你就这么挺腰子叫我验?”

他眼睛睁开一道缝,“要不怎么?还叫我脱了让你过眼?”

死过两回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音楼恶向胆边生,直接在他胸口薅了两把。美人儿不经摸,碰一下就颤一颤,简直叫她不忍心下手。从胸前到肋下,她给自己壮了好几回胆,瞧瞧这肤如凝脂,不糟蹋他都对不起这份!她把槽牙咬得咯咯作响,终于摸到了那根裤腰带,三下五除二就给抽了。她观察他的脸,“放松些,不要紧张。”

他声气儿倒很平稳,“我不紧张。”

音楼抖得腿都麻了,把那宽滚的裤腰提溜起来往里一看,裤子挺宽松,烛火透过来照亮了两条长腿,腿上汗毛不像那些粗汉子黑黝黝一大片,反正是标准的美人腿。样样具好,可为什么里头还有条亵裤?她瞪大了眼睛看,隐约有个形状,隆起的,大概就是那个吧!她的心一下窜到了嗓子眼儿,往后缩了缩,倒头就躺下了,盖着眼睛呻/吟:“哎哟我不成了,你预备叫我看,为什么还穿两条裤子?这么没诚意,我怎么信得实你?”

他无奈看着她,最后还是把她拉进了怀里。

她的肩头小巧圆滑,覆上去,只占据他半个掌心。低头吻她,手指从上臂逶迤滑到腕子上,极缓地牵引过来,低喘道:“叫你一打岔,哪里还看得出是不是真男人!这会儿静下心来,跟你耳鬓厮磨才有用。只是以往压制的药用得多了些,恐受影响……不过也不碍的,你亲自上手,实打实地摸一摸,什么疑虑都消除了。”

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说的药上,讶然道:“不长胡子也是吃药吃的么?这么的肯定很伤身子,那药吃多了,你会不会变成女人?”

他正专心致志舔她脖子,听了她的谬论简直气结,“至多情/欲受些控制罢了,怎么会变成女人?你看我像女人么?”一不做二不休,狠狠把她的手按在那地方,横眉冷眼道,“究竟像不像,你今儿给我说清楚!”

第59章良宵永

“果真……不一般!”

隔着两层料子都能感觉到他的热血澎湃,督主就是督主,每个地方都完美无瑕,很好!

音楼有时候也爱耍耍小矫情,嘴上埋怨他孟浪,手上却来来往往忙碌异常。心里还赞叹,可见着活的了,简直和春宫图上画的的一样!虽说没过眼,但是凭手感也能描绘出它的形状。啧啧,沟是沟坎是坎,怎么这么招人待见呢!

真真悸栗栗酥麻了半边,这得要好到什么程度,才能把自己最宝贝的地方贡献出来任人把玩啊!音楼觉得他是拿她当自己人了,怎么也顶大半个媳妇儿,就差最后一步就能功德圆满。隔靴搔痒愈搔越痒,她细细地揉/捏,捏着捏着换了地方。往他裤腰上攀爬,拉起他的中衣把自己的脸盖住,壮胆儿说:“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就别客气了吧!”

他咬着唇没吱声,落到她手心里还有什么退路?汹涌的欲/望、汹涌的情感,瞬间垒起了欢愉的高墙,把这空间密闭起来,只有他们俩。要不是今天宇文良时那里横生枝节,此情此景恐怕是耐不住的了。他脑子昏沉,只觉那处不断复苏,隐隐作痛。有她抚慰,莫名疏解了些儿,但抓挠不着,愈发的困顿煎熬。

她的手探下去,温热的手掌,不敢造次,只轻轻覆在那处,然后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热烘烘的嘴贴在胸脯上,嗡声怅惘:“你一直是这样吗?这样穿裤子多不方便!男人的苦处,真是……难以启齿啊!”

他愣了愣,也是,她只看过春宫图,没有见识过真刀真枪的。该怎么和她解释呢,他看着房顶,艰难地打比方,“这东西就像潮汐,有涨有落才正常。如果时时这样,那这人大概就活不长了。你不去撩拨它,它安安分分的,穿裤子也便当……”他突然觉得自己无聊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了,为什么要和她谈论这个?她这糊涂样,难保接下来还有什么古怪想法。

果不其然,她想了想道:“撩拨它就长大么?”边问边温柔抚摩,细腻光洁手感极好,她在顶上压了压,“谁撩拨都能长大?”

他闷哼一声,把她搂得更紧些,微喘道:“它认人,并不是谁都好相与的。遇见你,它就……嗯,活了。”

“我还是个良方儿呐?”她惊喜不已,“真是和我有缘!”

他笑起来,“可不是么!平常僵蚕儿似的,遇见了药引子就生龙活虎的了。只是它柔弱,娘娘要好好怜它,不能重手重脚,劲儿要适中……可惜常年的用药,似乎不大灵验了,否则大概会更威武些。”

她一把撩开了他的中衣,急切反驳:“不是的,我看册子上也不及你,你瞧瞧它长得多好多水灵!”

真是毫无预警的,她话音才落就把他裤子褪到了膝头上。他的脸瞬间红得能拧出血来,不管多威风八面的人,这时候已经再无颜面可言了。

音楼却觉得很高兴,她爱的男人不是太监,全须全尾的在她面前,她心里的大石头可算落了地。不过这种情况下装也要装出害臊的样子来,她扭捏了下,扭捏过后干脆枕在他肚子上,这样既不必看他屈辱的表情,离得很近又能仔细观赏。

哟,它点了下头,昂首挺胸的小模样,威风凛凛居然像个将军!不过这将军长得忒斯文秀气了点儿,和她的嘴唇一个颜色。她抚了抚,自己悄声嘀咕:“真好玩儿!”

他低头看她,忍得牙根儿发酸,“我怕拿不出手,叫你笑话。”

“这么自谦可不像你。”她摆弄几下握住,喏了声道,“一掐都顾不过来,小督主长得很得人意儿。”

男人听见这样的夸赞,比封侯拜相还舒坦。可照理来说本该缠绵悱恻的步调,怎么一点儿没按照他的设想发展?至少她应该慌乱娇羞,该捂着脸大肆嗔怪,然后柔若无骨、欲拒还迎……可是什么都没有!她像得了个新玩意儿,仔仔细细研究起来。所幸上头没有榫头铁钉儿,否则难保她不会拆开了再重新组装。

他不耐烦,也不知道在焦躁什么,横竖小督主有他自己的想头,这种冲动叫他陷入两难,进不得退不得,夹在中间委实难办。

他把她捞起来,定定看她的眼睛,“这回瞧也瞧了,摸也摸了,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她屈肘抵在他胸前,和他大眼瞪着小眼。似乎过了下脑子,慢慢脸红起来,低声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听你的。”

四外冒热气,心在腔子里扑腾,血潮没头没脑扑了过来。他虽没有身体力行,但是知道接下来的流程。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他,他也清楚迈出那一步要担多大的风险,然而克制不住,鬼使神差地把手盖在对面那片高耸的胸乳上,隔着肚兜揣捏,陷进一个昏昏的梦,怎么都醒不过来。

靠近一些,解她背后的带子,她闭着眼顺从,嘴角有轻浅的笑意,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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