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具神马的一定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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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具神马的一定不能有-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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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佑心下一凉,语气不自觉地带了点儿颤音,“那……比赛用的……”
  “那个还在。”秦朗叹了口气,“也就只剩那一幅了,因为随时要用,就一直放在宿舍里了,幸好它还在,不然我真不知道……”
  “你……你别太担心,我回去劝劝他。”
  “好。”
  “那……先挂了啊。”
  “嗯。”
  罗佑放下电话,心里似乎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但立刻就被他自己强压下去了。
  他知道那个小隔间。那本来是个杂物间,有次被郝帅偶然发现,就收拾出来专门放他那些数不清的画了。
  他也知道郝帅兴趣不多,这么多年下来他肯潜心研究、付出全身心来投入的,一个是秦朗,另一个就是画画。
  罗佑闭上眼,默默设想了下自己所有的作品都被烧掉的心情,眼眶迅速就红了,他吸吸鼻子,心想我这样一个吊儿郎当的人都要这么难过,何况……何况是那个视画如命的人呢。
  到宿舍门口时罗佑迟疑了一下,心里一种可怕的负罪感油然而生,甚至产生了转身逃跑的念头。他顿了顿,用力甩甩头,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秦朗正在冲牛奶,看见他来了,稍稍点点头,接着往床上看去,眉宇里是几乎化不开的担忧,“你看,罗佑回来了。”
  “嗯。”带着浓浓鼻音。
  秦朗拿起手机噼里啪啦摁了一会儿递给罗佑,‘两天不怎么吃饭了,一会儿劝他把牛奶喝了,吃点儿水果也行。’
  罗佑点头,一边高喊“我回来啦”,一边利利索索地爬上床,一把掀开郝帅童鞋的被子。
  郝帅童鞋眼睛肿的像核桃,本来就巴掌大的脸消瘦得更厉害。
  罗佑惊呼:“哎呀,好大一只兔纸!”
  郝帅童鞋拽过被子,冲他短促地笑了一下,说:“罗佑,我心里难受,你让我一个人呆着吧。”
  罗佑一愣,笑眯眯道:“我总算知道什么叫一笑跟哭似的了。我不闹你可以,但是你得吃点儿东西。”
  “我真的不想吃。”
  “那就喝点儿牛奶!就一点儿!几口就下去了!”罗佑往床上一趴,瞬间占了一大半地方,“反正不是我就是牛奶,你自己选吧。”
  “……拿来。”
  郝帅童鞋喝了牛奶,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秦朗给他塞好被子,珍而重之地在他额头、唇瓣落下轻吻,回头就看到罗佑盯着自己桌上的小药盒看个不停。
  秦朗苦笑道:“没办法,我怕他这么下去身体受不了,给他放了片安眠药。”
  这时一声轻微的推门声,罗佑一偏头,正好对上林昭惊讶的视线。
  之前被强制压在心底的想法一股脑儿翻涌上来,罗佑几乎是反射般的、强硬地拉住林昭往外走,一直到出了宿舍楼他才放开手,然后在林昭诧异的目光中,郑重其事地问出了这句话,“到底……是不是你?”
  
  45。
  林昭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又感到无比的讽刺,他微微笑了笑,笑容里却满含苦涩,心想自作自受不过于此了。
  他看着罗佑认真的脸,一字一顿道:“不是我,我保证。”
  罗佑绷紧的表情立刻松懈下来,他迎着林昭的目光,庆幸一般地小声说:“太好了……不是你,太好了……”
  林昭万万没想到罗佑竟是这样一种心态,那股压在他心上让他喘不过气的压力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惊喜和欣慰。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心情几个大起大落,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回答什么才好。
  罗佑当然感受不到林昭心里的变化,他一番小小的庆幸之后,眉头又紧紧地锁起来,打量了一下林昭的脸色,犹豫着问出了第二个猜测,“那会不会是……沈、沈小姐?”
  林昭闻言一愣,他几乎可以肯定罗佑的猜测是对的,他想说是啊,就是她,只要你还在金逸身边这种伤害就会永无止境地延续下去,所以离开他吧,那个高高在上的、却连个名分都不能给你的人又怎么可能忠诚无二地爱着你呢。
  然而罗佑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令他连呼吸都莫名艰涩起来,怎么忍心让你更难过呢,他想,你让我……让我怎么狠得下心告诉你呢。
  林昭不知道自己表情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都被罗佑完完整整的看在眼里,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也不清楚,从那天以后,我就再也没跟她联系过了,但那人好歹算个大家闺秀,我想……应该不会做这种事的吧……”
  罗佑低下头,仿佛是在认真思考什么的样子,从林昭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用轻缓放松的声音说:“啊……是啊,果然是我想得太多了吧。”
  林昭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就见罗佑抓抓头发,慢慢抬起头,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那个……对不起啊,我还……还怀疑你……”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林昭严肃道:“我以前做了那么多对不起组织的事,自然要甘愿接受调查了。”
  “哈哈……”罗佑扑哧一笑,低头看了眼腕表,一拍脑门儿道:“哎呀,我都给忘了。我要去给郝美腻买橘子和粥的,等他睡醒了一定得逼他吃了才行!”他说着就往前小跑了几步,然后回过身冲林昭摆摆手,说:“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买好啦!”
  林昭看他背影渐渐消失,微微叹息了一声,转身往宿舍楼走去。
  罗佑一口气跑到转弯处,而后像是没了力气一样,脚步逐渐慢了下来。他漫无目的地跟着人流走,心想太难看了啊,搅合了人家婚姻不算,竟然还报应到朋友身上去了。
  他仰头看看天空,几乎要被阳光刺得流下泪来。
  我喜欢你啊,先生。
  可为什么喜欢你要这么,这么的难受呢。
  罗佑恍惚间突然被人从侧面大力撞了一下,只听见耳边几声惊呼,他丝毫来不及反应,身体直直往地面栽去,然而却感觉有一双大手适时扶住了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儿吧?”
  “以后看着点儿!万一摔坏了怎么办?!”
  耳边声音响起的那一瞬罗佑眼睛迅速睁大,他猛地侧头看向扶住自己的那个人,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
  男人见他哭了,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给他整了整被拽歪的衣服,头也不抬地说:“这么大了,怎么说哭就哭,越长越回去了?”
  罗佑嘴唇嚅动了半晌,拳头紧紧握起来,指甲甚至把手心刺得生疼,他借着这种痛楚,许久才颤颤巍巍地找回了声音,“爸……”
  你不是,不要我了么?
  
  46。
  半山腰的咖啡厅里,眼眶通红的少年和一个穿戴整洁的中年男人面对面坐着,少年手里机械似的搅动着已经凉透的咖啡,万分仔细地盯着对面的男人看,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端起咖啡把一整杯都喝了下去,然后深深吸了口气,低声说道:“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男人眼眶微红,一下抓住少年搭在桌上的手,局促道:“佑佑,佑佑……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混|蛋,你……你原谅爸爸好不好?”
  “原谅你?”罗佑盯着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感受着那只手的温度,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我怎么原谅你,啊?!你出门随便找一个人问问,看看谁一觉睡醒起来发现自己家人卷着所有的钱跑得没踪没影能受得了?哦,对,你再问问,如果拿走的这笔钱是他们辛辛苦苦打了无数零工赚来的学费,有几个人愿意原谅你?嗯?”
  男人脸色僵了僵,声音已经几乎哀求,“佑佑,好孩子,爸爸真的知道错了,这几个月我、我想了很多,自从你妈妈离开我们之后,我对你就……一直不上心,也没尽到做爸爸的责任,本来我早就想回来找你了,但我实在没脸见你……”
  罗佑拼命忍住眼泪,“那你怎么还回来……”
  “我现在有工作了!”男人急切地说:“我找了份工作,钱虽然不多,但是已经能凑齐你的学费了!以后我们……我们爷俩儿好好过日子,爸爸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罗佑看着男人热切的、带着点儿小心翼翼的表情,只觉得心里像被烫了个大窟窿,灼得难受,也疼得难受。
  这还是我爸爸么,他想,这样一个穿着整洁、不吵不闹不摔东西、不再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我,甚至低声下气地来哀求我回家的人,真的……真的是我爸爸么?
  长久的沉默之后,罗佑总算试探性地开了口:“那你,真的不会再走了?”
  “不会,不会了!”男人摇头,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语气中都带了些兴奋,“爸爸不会再丢下你不管了,佑佑,爸爸跟你保证!”
  “那……这两天我回去把家里收拾收拾。”
  “真的?!”男人的手一下收紧,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不……怎么能让你来,爸爸收拾,爸爸收拾就好,你好好在学校呆着,周末、周末就跟爸爸回家!”
  回家……么?
  罗佑脑海里一下浮现出公寓主卧里的那张大床、放满画具颜料的书房、还有自己偷偷酒摸摸藏小零食的厨房壁柜……他这时才发现,公寓里的一切他都能如数家珍的背出来,而自己家里的布置摆设,竟然已经模糊到需要努力回忆才能想起一些了。
  到底……哪里才算是我的家呢。
  他走神走得厉害,压根儿没听清对面男人絮絮叨叨又说了什么,直到男人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才猛地回过神来,“啊!好。”
  “好什么好。”男人揉揉他的头发,“你根本没听我说话。”
  “啊……不好意思。”罗佑垂了头,小声道:“能不能再说一遍?”
  男人愣了愣,心里不禁苦笑,原来不知不觉间,孩子已经和自己生疏到这个地步了啊。他站起身,重新坐到与罗佑并排的位置上,面色突然严肃起来,“佑佑,你听好,爸爸没有怪你的意思,但是你要和我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和一个男人住在一起?”
  罗佑心里一咯噔,不自觉地抓紧了自己的衣摆。
  男人见状,神色不禁柔和了些,“你慢慢想,我不逼你。”
  沉默半晌,罗佑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轻声道:“他是好人,有帮我很多。”
  “那么……”男人紧紧盯着他,“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罗佑一下茫然了。
  是啊,什么关系呢?他慢吞吞地想道:情人关系?还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
  男人看他不知所措的样子,也不再问,微微叹了口气,接着从怀里拿出一张支票来,似乎是犹豫了下,然后放到罗佑手里。
  “你猜猜,这是谁给我的?”
  罗佑眼睛倏然瞪大,他不敢置信地看向男人,握着支票的那只手颤抖得不成样子,哆嗦着问道:“是沈……沈小姐?她去找你……”
  男人一把握住罗佑的手,手把手地、一点一点把支票撕了个粉碎,然后把他摁在了自己怀里,安抚道:“对不起,对不起,爸爸不该这么刺激你……”他顿了下,又说:“但是我给你看这个,就是想让你知道,咱们不是多有能耐的人,但是咱们也决不能受这种侮|辱是不是?”
  罗佑觉得喉咙里针扎一样的难受,他用力抓着手里的布料,除了带着哽咽的、粗重的呼吸声,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男人轻拍他的后背,不急不缓地说:“我看到支票时也是你这样的心情,但是更多的是后悔啊,后悔我这几年来像个废物一样顶着老婆给的绿帽子成天喝酒、赌|钱、穷困潦倒,把我的孩子晾在一边不闻不问,竟然让他遭到了这么大的委屈。”
  罗佑大概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可以从男人嘴里听到这番话,他恍然觉得自己这些年受的所有苦难一下得到了回报,而在亲情这样触手可及的时候,他这几个星期以来紧张、混乱、委屈、难过等等的情绪统统爆发出来,眼泪几乎瞬间就汹涌而出,完全失了控制。
  前胸突然被什么浸湿,男人一愣,随即手忙脚乱地抽了几张面巾纸,略有些笨拙的去抹罗佑的脸,等怀里的孩子稍稍平复下来,又继续道:
  “现在爸爸已经知道错了,所以不希望你以后像爸爸一样,被人家在背后戳着脊梁骨议论,说你看那谁谁家的孩子,正经事不做,竟然和男人搞到一起去了……而且看样子你自己也知道,人家是有女人的,那先不说别的,单破坏人家婚姻这一点,咱们道德上就说不过去了,你说是不是?”
  “再说……”男人轻轻揉着罗佑的头发,听着怀里细不可闻的抽噎声,喃喃道:“我看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这么下去,迟早你要吃亏的。”
  可最吃亏的却不是我啊……罗佑眼前一片模糊,然而脑子里却不断想起郝帅那一张消瘦惨白的脸,他闭了闭眼,泪水立刻就滑到了唇边。
  好咸。
  “离开他吧,听爸爸的,爸爸不会害你,好不好?”
  “……好。”
  
  47。
  其实金逸早在回家时就感觉到罗佑有那么点儿不同寻常,但在他眼里这孩子一向敏感,一些小情绪通常只需要柔声安抚一阵儿自然就过去了,然而这个想法在他看到罗佑整理出的巨大行李箱时宣告破灭。
  罗佑也没想到金逸能在这个时间点发现自己,他在这个晚上几乎把自己满腔的感情都倾泻了出来,听到耳边金逸平缓均匀的呼吸声时,他甚至产生了‘想要自己就这样长长久久地睡下去,再也不要醒过来了’的想法。
  于是当他一转身,发现金逸悄无声息地站在自己身前时,也许是心虚,也许是金逸站的位置太过阴暗,他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一样的紧张,和无论怎样平复都难以磨灭的恐惧。
  “啪”的一声轻响,黑暗中罗佑猛地提了一口气,就见前方亮起了一簇小小的光晕,紧接着一股他再熟悉不过的烟味儿逐渐蔓延开来。
  金逸的脸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从罗佑的角度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一个平静而低沉的声音说:“来,你先坐,坐下。”
  极度慌张下罗佑呼吸渐渐急促,左脚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一点儿。
  “我说坐下!”金逸声音陡然严厉起来。
  罗佑身体一僵,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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