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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韦恩还来不及平复不爽呢，下一秒又神级般蛋碎的听见了“……你大概不知道对于历届的医疗班长而言，卡尔艾尔精神状况有问题从来不是个秘密。”那个叫做‘亚瑟君’的家伙一副稍微不开心的模样嗫嚅补充，彷佛‘蝙蝠侠’应该为此负责，“我个人希望你不要再为这种无所谓的小事去叨烦他。”
──无所谓你妈个逼啦他不乐意等我几万世纪可以不要等啊还是你以为我喜欢给人等啊？！
如果不是出于礼貌尊重，或者他锻炼了超过二十年的‘大少爷风度’，布鲁斯韦恩简直理智线断，万分想要出手打死对面一脸‘你就是全身都欠卡尔艾尔千亿美元’的医疗班长让他知道什么样子的话可以说什么样子的话不应该说！！！
──随随便便把别人的故乡称为‘小事’你这个家伙难道是活的不耐烦了不成还有不要这么轻易就把卡尔艾尔的精神状况当成嘴边风讲给一个陌生人知道好吗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自己不是他的丈夫却是一个冒牌的卧底军事间谍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有没有危机意识啊这群未来人！布鲁斯韦恩已经不爽三天了，遑论这三天他要一面收集情报一面演戏一面接受未来文化一面消化历史事实──顺便一说，他的唯一伴侣直到此时此刻脑袋里装的可能还全部都是地瓜。
“……不说话吗。”
可他现在只是表面上镇静的开口。望向前方一双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睛，努力克制怒吼质问‘你以为我喜欢错过阿尔弗雷德的葬礼还有迪克的人生吗’的狂爆冲动──不仅仅因为这样的问句对克拉克肯特并不公平（是的他很清楚氪星人也不喜欢谢谢但他还是很火大），也因为他知道他有更急迫的疑虑需要获得答案──
“那么，麻烦请让我耽误一点时间，请教你一件事情吧。”
他不知道为什么身前的氪星人已经连笑容都懒得摆了，脸上尽是烦躁不太想理人的神色，却楞是还没挥开他的左手。不过他暂时不打算计较这件事情，因为这确保了他能够问出接下来的这句问题。
布鲁斯韦恩仅是轻轻的轻轻的，无限缩短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在他耳边轻轻的轻轻的，开口。
“为了让我清醒过来，你牺牲了多少人？”
他原先想用‘杀掉’这么可怕但是足够直观的字眼的，然而他终究没能。
只不过换了‘牺牲’一词，说穿了也改变不了这家伙可能犯下的事情。除此之外他想不出氪星人为什么又会开始自毁自厌，为什么会一面执着于‘自己’还一面假装不痛不痒，甚至认为自己有义务推开‘最重要的东西’。
──也许是自觉‘小镇男孩’的手脏掉了嘛，在某种意义上没资格啦。
紧接着他看见卡尔艾尔的身子一僵，非常的短暂非常的微不可察，似乎终于觉得话题无可忍受──然而这个时机这个反应才是最糟糕的东西──布鲁斯韦恩半是震惊半是难以言喻的知道自己真猜对了。
──不，不，不。
他一点也不觉得难过。
──不、不、不、不、不。
他绝对没有觉得难过。因为现在的克拉克肯特肯定、肯定、肯定，不会需要这么类似同情的东西。
下一瞬间他看见氪星人退了半步，拉开距离。嘴唇蠕动似乎是下定决心打算发出二度的、永久生效的逐客令──
“……你们在做什么？”
两位世界前最佳搭档同时偏头，这才看见另外两位男性公务员──阿尔珐多艾伦（现任闪电侠，联盟副主席兼职中立人）以及布雷克巴顿（现任星际警备队总队长）正目瞪口呆的站在转角处，看起来非常怀疑自己的眼睛。
──好吧，即使迅速的分开了这也掩饰不了‘他刚刚把名誉主席逼在墙边，抓住对方一只手，而且靠在对方耳边满面春风的说了什么，让对方很不开心’的事实。
布鲁斯韦恩翻了白眼，大辣辣的。活像‘好事被人打断’，脑袋里却是很多思虑转了没停。
“……卡尔？”待在他旁边的卡尔艾尔可是没有表演的那么自然无所谓，在场的每只眼睛都能看见氪星人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流失了，“需要在下逮捕这个男人吗？”
然后布鲁斯韦恩挑挑眉毛，听见（挂着‘警备队’名牌的）那个阿米巴生物沈声说道，显然不是头一回看见‘名誉主席被粉丝骚扰’──只不过他眼底下的神色出卖了他正在意外：为啥这一回卡尔看上去没有直接拒绝？
“……不需要，布雷克。”果不其然，卡尔艾尔呼出一口气婉拒了如此提议。他的神情恢复了温和，只是略显疲惫姿态。
“这是霍普，希欧多尔霍普。我的一个……旧识，他是地球裔普拉特人，就是我以前曾经去过的那个普拉特行星。”鲁斯韦恩继续白眼，暗暗警惕自己氪星人‘用实话误导实情的功力更强悍了’。他看见前任用一种不疾不徐的调调，继续向楞神的两个路人解（an）释（li），“刚刚只是一个有点儿轻浮的玩笑而已──事实上，他在这个月经过了我的推荐，加入【正义联盟支援部】了，阿尔。他现在是你的后辈，隶属【通讯部门】──”
“是【现场支援部门】。”黑发男人接口纠正道。半点不意外发现四双眼睛里面有两双从强烈的困惑变成惊讶──刚刚还在对峙的昔日搭档居然可以如此简单的协力扭转话题──这种事情怎么细想布鲁斯韦恩怎么感到有些违和。
“──你是怎么跳级──嗷嗷嗷嗷原来就是你对吧？！”现任闪电侠自来熟模式启动，“支援部门里面都在疯传‘这礼拜有第二十七位顶标者出现’啦！”他伸出了友谊之手，布鲁斯韦恩眨眨眼睛，露出一个非常‘霍普’的笑容回握了他。
“你好我是阿尔珐多艾伦，你可以直接喊我阿尔。”大男孩热情道，不知为何使得前暗夜骑士想起了巴里艾伦，“人类之光啊，你可要代表我们好好表现喔！”通过这几天的恶补，布鲁斯韦恩知道自己眼前的便是目前七位巨头之中最年轻的一位：二十三岁的地球裔地球人，【中立人部门】以及【通讯部门】出身，上任只有两年不到的现任副主席，第562701届闪电侠。
“哈哈哈你们感情好喜欢开卡尔玩笑这没什么，”阿尔珐多打趣着说，旁边的警备队总长看起来也稍微放了点心，“不过身为前辈我得偷偷提醒你啦！这在别的星球没啥问题，在联盟总部你得小心支援官长会时时刻刻关注你啊！”
对方是轻松的笑了，可是话头到了这里布鲁斯韦恩突然莫名很想要感叹──虽然他根本不清楚自己能够感叹什么──年纪吗？自己所跨越的时光吗？可能他不会有下一次机会逼问克拉克肯特了吗？
──还是一件又一件让人烦心的，陆续冒出水面的待解决事项？
“话说你们来这儿肯定不是为了遇见我吧，”于是他叉开主题，抛出一颗地雷，“你们有事想找克拉克对吗。”
此话一出，现场除了两位‘新朋友’就连名誉主席本人也在瞪着他死瞧了（你你你你刚刚在喊那谁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什么──？！）。可是布鲁斯韦恩那是谁啊，如果不让他发泄一下刚好没能发泄的不爽感觉，那他愿意下毒誓‘我特码就跟前夫姓了’！
“那么再见啦各位！我先走一步。”所以他像是没有看见三双（紧追自己不放的）眼睛，挥挥手风流倜傥的踩过转角，走下台阶，陷害某氪星人于不义之中。
布鲁斯韦恩现在懒得去介意此生的唯一配偶，打算怎么‘模糊’掉刚刚某一秒钟里面被自己念出来的三段音节──他只是觉得‘你再躲啊我让你躲个过瘾吧呵呵呵呵’（阴森冷笑）。
──至于我嘛，是时候要找‘长官’把状况确认完整了。
如果说这一次元内，有生物知道‘克拉克肯特’二十三万个世纪以来的一切秘密，他一定会叫做康诺格雷森。
☆、如履薄冰【后篇】
正文系列第六弹 ＃论老爸听儿子谈起两千年发生了哪些小事儿＃
放在「作者有话要说」。
※概梗警告：布鲁斯韦恩认为‘卡尔艾尔为使自己清醒过来，害死了人’。他没弄错。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06【Treading on Thin Ice，克拉克肯特，如履薄冰】后篇
虽说支援官长白天睡觉不太可取，但是康诺格雷森确实是大白天的正在睡觉。
躺在【部长专属实验室】角落里的休眠舱内，已经连续四十三个钟头没有阖眼（而且过去三天半来睡不到六个钟头）的超人之子生来只有超级听力以及高达192的IQ──是的，他依然需要睡眠，就像普通生物一样。
于是刚刚，他整个人处在一种浑浑噩噩的神智不清醒状态，终于模拟完毕第一阶段疏散预演设定，康诺格雷森才躺下身子没有过去60秒钟。
“您有新的讯息：【安德烈史奇瓦德】请求连接视讯。”
就听见AI在脑袋之内想请这种声音。
“拒绝。”他几乎是恶声恶气的翻了肩膀，糟糕心情不知为何瞬间也翻了倍。
“拒绝收到。您有新的讯息：【安德烈史奇瓦德】请求连接视讯。”
“……………………。”不知为何，超人之子此时此刻突然有一种想要‘一觉醒来好好教训一下左右手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的冲动。他清楚记得自己警告过副支援官长‘除非万德砂的科技设备全数爆炸或者遭到宇宙魔人入侵否则不要烦我’。
于是他风度翩翩的翻身坐正，飞来四颗金属球体接受视讯邀请。语气非常温柔非常春风和煦，彷佛从来没发现‘眼皮子底下很可能正有一只间谍四处悠晃’，只是在画面接上的剎那分分钟赏了一句：“你活的不耐烦了对吗安德烈史奇瓦德你真是──”婆婆妈妈畏畏缩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过他话没说完。
“Ciao，支援官长先生！”
因为站在屏幕另一端的是希欧多尔霍普，或者说布鲁斯韦恩。
成为背景的蓝皮肤精灵一脸六神无主，拿着脑波调节器显然是想要及时夺回‘支援球’掌控权限，可惜完全来不及。他一双蓝绿色的瞳孔徘徊游荡在黑发人类以及半人类之间，貌似认定了事情走向必然要糟。
康诺格雷森暂且无暇管他。
此一当口，全宇宙内寿命第二冗长的生物正在玻а勰印桓鲎钗爬系拇怠ぉに烙诙蚋鍪兰鸵郧埃淮疵司尥防锩嫖ㄒ坏牡厍蛉死啵ǘ仙僖裁挥衅涠奶厥獯嬖凇�
布鲁斯韦恩。
给予他一半生命起源的黑发男人。此时此刻，只是装作没有看见‘安德烈桑’所散发的强烈不安，一脸随性的笑笑，然后他对他说。
【自从睁开眼睛以后，我总想找时间跟你谈谈。】用的是氪星语针对晚辈时候的口气，【我有太多事情想要问你。】
康诺格雷森死瞪着他看，不过半秒，回了一种别无二致的文字用法外加轻挑神情。
【……有何不可，小鬼。】
他觉得早该是时候了──对方的疑惑猜解、对方的所作所为，只要他想，他大多可以随时看见。
透过会场内四处飞舞的支援球，透过支援官长的最高权限。
……
布鲁斯韦恩必须承认，他在‘这个’世界可以办到的非常有限。
看着康诺格雷森支走副支援官长，然后远程操纵另外六颗金属球围住自己，形成一正方体结界的时候，他是如此认定的。不同于二十世纪末以及二十一世纪初期的地球，眼下的‘希欧多尔霍普’既没有可以影响时局的权力、名气、财产、知识、手段，更没有足以弥补以上问题的管道。
除了眼前这一个。
“你还真是镇定啊，不怕我这么做是想要灭你口吗。”
然后他听见某人的声音透过高质量共振管道发出，结界高速旋转起来，对方还是一副漫不经心什么也不甚在意的态度。布鲁斯韦恩皱皱眉头，意识到自己非常不喜欢眼前的克隆生物使用昔日丈夫的脸面做出这种表情。
──但是那又怎样，现在那确然不只是克拉克肯特的脸了。
“你只是想要确保隔音。”他理智的回应，“况且你不杀人。”千万年的数据显示如此。
“呵。”对方轻哼一声，意义不明。
两双深蓝偏灰的眼睛在视线交错里沉默。
曾经的全球首富，是直到这一瞬间才猛然意识到超人之子──并不是外型轮廓上的类似而已──他一如外界所评价的那样‘遗传了氪星父亲的长相’，可是他们这才第一次见面，黑发男人就发现了──
康诺格雷森有着一双布鲁斯韦恩的眼睛。
不认识‘布鲁斯韦恩’的家伙肯定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他与克拉克的瞳孔颜色本就相近──然而这先决条件在支援官长所诞生的‘22世纪’真的不大容易。迪克格雷森死于暗夜骑士殒落过后第80年。在那一段动荡的岁月里面，Justice League的七大创盟元老早就少了一半，身为早期成员的‘奥利佛奎恩’，康诺格雷森也只见过一次而已。
虽然从3D影像中难以察觉，但是面对面相见，布鲁斯韦恩不会不知道的──那是他每天早晚都可以在镜子里面所见到的东西。那是当‘蝙蝠侠’的策略大获全胜、当‘高谭阔少爷’正在计算着谁、当‘联盟顾问’陷入思维困境之内──那是他熟悉并且知道的一双暗水色眼睛。
“怎么？注意到我是谁的替代品了吗。”下一秒他听着‘儿子’尖锐讽刺，语气幸灾乐祸的可怕，“他没少在神智不清醒时，喊我‘布鲁斯’喔。”
“……他没有把你当成替代品。”前暗夜骑士不痛不痒，好像自己的本名根本不是某个打B开头的字眼，“你不应该试图误导我，你并不是他带着目的刻意制造出来的产物。”可事实上这句话非常危险，如果他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