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时专注自己手上的弓箭,并未过多打量云朝,其它几个看到云朝手上换了三石弓,却变了脸色。难道她竟然真的能用三石弓?
云朝并未让他们揣测很久,第一箭利索的放出去后,云朝迅速的抽出了第二箭第三箭。云朝十箭全部射完时,费时还余两箭,待费时的箭术全部射完,不禁侧过脸看了去朝一眼,就见她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费时心中一愣,她已经射完十支箭了?
那边厢,永定侯费大春已经懒得再等余下的几个还未完成比试的小子了,大声叫了人:“去,把靶给本侯抬来,本侯要亲自看看结果。”
除了牧成哥和唐护鲁坚持放完十箭,其它人干脆停了下来。都期待着结果。
不时,等人把靶抬到永定侯和刘瑜及独孤沥面前,费大春看了一下自家儿子和云朝两人的靶,哈哈大笑,道:“明珠郡主十箭全中靶心,费时你只九箭中了靶心,另一箭还是偏了些啊。所以,你们几个小子,今天的比赛是输了。费时,你就算是十箭全中,一样还是输!”
第699章 节()
费时红着脸道:“我知道,郡主的速度比我快,她十箭射完后,我还有两箭未发nbsp; 费时之所以知道这个,还是伍元提醒他的。
永定侯费大春看了儿子一眼,摇头道:“哪怕你与郡主同时完成,你亦输了。不服?你自己去看看郡主的靶。”
费时知道自己的亲爹不是个会说瞎话的人,他对郡主的激赏之情掩都掩不住,自己是他儿子,都未曾在他爹脸上看到过这种赏识,心下不免一滞,带着些不服气,去看了云朝的箭靶,看完,脸色不禁一变,目光犹疑的看向费大春。
费大春冷哼了一声,对费时道:“你以为你老子偏颇郡主?臭小子,用你的眼好好看看,脑子不清楚,手不成,连眼也不成?老子怎生了你这么个傻货!”
骂的费时脸腾的一下红了个透。
独孤沥笑着摇头:“侯爷,你对自家孩子要求也太过了些,阿时这小子不错,这一手箭术,便是在军中,也算难得了。”
话是这么说,独孤沥也不忘显摆一下自己的外甥女,继续笑道:“你这般看不上你家小子,委实是冤枉了他,好好的孩子,倒叫你打击的失了信心。这可不是你家小子的错,是我外甥女于箭术上,天赋太强,天赋这个东西,可不是光有勤奋便能赶上的。哈哈,阿时小子,你可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费时仔细看了半响,这会儿也知道他爹为什么会那么说了。
云朝用三石弓,已经让他很惊讶了,然而,最让他惊讶的是,云朝的靶上其实也只有九箭,他开始甚至怀疑云朝有一箭头脱了靶的,但九箭皆中正心,显然不可能有一箭失手脱靶,定睛细察,竟是其中有一箭,被后来的箭头,生生从靶上推出洞去,这样的力量,虽然他很怀疑云朝是否能做到,但是那一箭的箭头,大部分穿过靶心,这证明他的推断肯定是正确的,再则,若非如此,他爹也不会说那样的话。
这一手,至少他现在的水平,肯定是无法做到的。
费时直到此时,才输的心服口服,不过他还是怀疑,云朝到底怎么做到的!
三石弓,十箭,用那样密集的速度射完,云朝自己其实也到了极限。如果不是以前她就尝试过,这一次她也不敢如此出手,要知道,一不小心,她很可能会伤了自己的手臂,而且这样的伤,以后很可能会形成顽疾。
所以这会儿其实也已经力竭的云朝,正在放松自己的手臂肌肉,并轻轻揉捏着。
见费时看向自己,云朝轻轻颔首,冲费时笑了笑。费时别扭的转过脸去,想了想,到底不死心,走到云朝身边,问道:“那一箭,你是怎么做到的?真的是因为臂力?”
云朝摇了摇头:“我的力量确实不够,不过却可以借力。”
“借力?”费时的表情很认真。
云朝道:“也不能算是借力……风向,借着风力,控制……还有角度的问题,这个,有点复杂,一时也说不清楚,还是需要自己去感觉,还有,熟练,熟能生巧,练的多了,对风向风力,都会有感觉,还需要靠自己的悟性,若单凭语言,倒真的一时说不清楚了。你自己也是常练箭的,应该能明白。”
费时怔忡,默了半响,方点了点头,不好意思道:“你说的,我大概理解了,只是一时还有很多想不清楚的地方。郡主,若是,若是方便,我以后可否向你讨教?”
云朝想到刘瑜让他去教这些小子们箭术的话,不禁失笑,道:“讨教不敢,切蹉倒是可行,总会有机会的。”
儿子未因败于一个姑娘而不服,反而虚心向人家讨教,这表现,费大春还是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道:“好了,今天的比试,明珠郡主赢。你们几个小子可别不服,你们差郡主太远,至于明天的比试,哈哈,本侯瞧着,也是悬啊。我看,八成还是郡主胜!”
连输两场,除了费时一脸若有所思,其它的人不免垂头丧气,原本还指着明天的比试呢,结果费大春这么一说,几人心里不免忐忑起来,难道明天真的会输,他们以后,都要听个姑娘家的话?哪怕这姑娘,她是个郡主,那也不成啊。
这若是她哥哥秦王世子飞将军,他们肯定愿意听他的话,为他效劳,但是换一个年纪比他们还小的丫头……
几人都有些傻眼。
靖安侯府的蓝玉平时最是机灵,不免嘀咕道:“若不是怕飞将军觉察,找我们算帐,明儿不如暗算那丫头一回,也省得咱们输了,实在丢不起这人。”
一边的牧成歌听了,忙低声斥道:“胡闹,输了是我们技不如人,暗算,却是连品格都丢了,这话万别再提。咱们男子汉大丈夫,如何连输都输不起?”
蓝玉脸一红:“我,我也就是说说,又不是真想对付她。”
牧成歌摇头道:“你这也是傻话了,陈小二的事,你忘了?你看她现在安安静静的,却也不想想,郡主是那种会让人算计的人?别到时候比陈小二还惨,我却是帮不了你的。”
说的蓝玉忙抱着自己的胳膊,觉得疼起来,道:“得,算我怕了她。”
牧成歌摇头失笑。
判了输赢,永定侯费大春便被独孤沥拉着离了校场,找地方喝酒去了。刘瑜也不可能和这几个小子有什么共同语言,自去忙他的。费时却不管边上刘璇得意嘲笑的脸,而是虚心跟云朝请指起来,云朝倒也不藏私,详细的与费时说着,空气的湿度,风向,几力,可能对箭产生的各种影响,又与他说起如何在各种空气风向风力的情况下,控制离箭的力道、方向等问题。
这一聊,直说了足足小半个时辰,费时倒是听的认真,还不时提问,甚至拿起弓箭来试验,而别人,却基本上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不免无聊的散了开去。好在独孤家的主人虽然都不在京城,但校场因有老兵看守,保存的还算完好,各种兵器也齐全,他们都拿着兵器,各自试耍了一会儿。
第700章 节()
费时觉得今天一天也学到了不少箭术上的东西,再多,他也消化不了,想着既然云朝并不拒绝教他,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再找她问也不迟。
云朝摇头道:“兵器我只会用箭。”
“郡主学过武?”
实在是她打人时那身手太快了,说没学过,费时是不信的。
云朝笑道:“只是为了强身,不过一套拳脚功夫,然实战是不行的。”
费时却不信:“我瞧郡主拳脚倒好。”
云朝默了默,她以前学的怠拳道,和现在的古武术,其实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威力也远不如古武术,但近身作战,也不是一点没有用处。
想了想,云朝还是道:“那个……也不算是学过武,但近身作战,倒有些用处。”
费时有心想与她切蹉一下,云朝翻了个白眼:“都说了我只是为了健身,要不我让翡翠陪过你过招?”
费时脸一红,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想切蹉一下,绝对没有想在武功上找补的意思啊。
但,和她的护卫打,尼玛打输了丢人,打赢了,自己堂堂将门出身,赢了不是应该的?再则,他真不觉得自己那三拳两脚的,能赢正经的护卫,而且很明显,云朝身边的那几个女护卫,都不是常人,别说他了,就是他的正经护卫,怕也不及。
费时只好转过话题:“明天……打猎的事,郡主可有把握?”
这话问的,云朝继续翻了个白眼:“所以你是想我赢呢,还是想我输?”
因着云朝一点不藏私的教了他半天,费时还真说不出想她输的话,但是自己一方输,后果很严重,张了张嘴,费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云朝好笑道:“放心,我其实知道你是担心我才问的啦,不过我不会输的,如果你们不作弊的话。”
其实想作弊也没办法,为了避免作弊,再加上云朝只是一人,他们却有八人,因此,除了他们自己带的护卫,云朝这边也会给他们另派八个护卫过去,既是保护他们的安全,也是为了计算成绩,不至于让他们弄虚作假,而云朝这边也是一样,除了自己的护卫,对方那边,也会派一个人跟着她,记录她的实际打猎的成果。
当然,所有的护卫,都只保护他们的人,而不会参与到打猎之中。
几个小子在校场上痛快的玩了半天,快午膳时,冯氏那边打发人过来说要留他们在府里午膳,但几人一想到永定侯还留在辅国公府午膳呢,害怕被他抓着训,忙与云朝约好第二天在西山结合的时间,便告辞去了。
左右还有半天的时间,云朝也觉得没事干,便想去街上逛一逛。
与刘璇一说,刘璇自是道好,结果两人还未出门,冀王府那边派了人过来,说是接她过府去玩。云朝便禀了冯氏,道是要去一趟冀王府。刘璇当然跟着去了。
因是去冀王府,云朝倒是换了裙裳,与刘璇一道坐了马车。
因比箭的事情,云朝还未来得及问刘璇她去冀王府的结果,而且冀王妃秦氏突然接她去王府,云朝觉得,可能是和秦澜与徐苌楚的事情有关。
刘璇道:“昨儿没见着阿澜,不过我也把你的意思与嫂嫂说了,大概是她不放心,这才想接你过府,亲自问问吧。”
好在很快就到了冀王府,冀王妃秦氏的贴身丫鬟亲自在二门处侯着,请了云朝和刘璇两人去了冀王妃的院里。
没想到,连秦澜也在。
彼此见了礼,云朝笑道:“王嫂怎突然接我过来?阿澜姐姐,这一向可好?”
秦氏笑道:“是我们阿澜有话想与你说,托了我请你过来,好了,阿璇,你与我去外头说话,让阿澜与郡主坐一坐。”
等到刘璇和秦氏去了隔壁屋里,云朝瞧着秦澜一脸的惭色,干脆道:“阿澜姐姐找我来,是想说你与越国公府徐世子的事吧?”
秦澜点了点头:“是,外头如今传的话多,我虽问心无愧,可到底不想郡主误会,不管怎样,总是因我,才让郡主被外头议论。无论如何,总该我亲口与郡主说声抱歉才是。毕竟,毕竟这事是因我而起,害你与徐世子无辜受牵连。这也是我对郡主的尊敬。”
云朝笑道:“上回我便请璇姐姐给王嫂代过话,那件事,我并未误会阿澜姐姐,所以阿澜姐姐不必觉得对不住我。至于与徐世子的亲事,既是阿澜姐姐提起,我亦不妨直说,秦王已经决定去越国公府商议退亲之事了。我与徐世子的亲事,虽是先母定下的,然,我与徐世子到底不适合,没得拖着这亲事,误了彼此。待亲事退了,阿澜姐姐若有什么决定,不必顾忌我。璇姐姐总夸阿澜姐姐难得,我虽与阿澜姐姐相交甚浅,却有眼缘,心里也是喜欢阿澜姐姐为人温柔的,所以,有没有徐世子的事,我都希望阿澜姐姐幸福,阿澜姐姐,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至于外头人议论什么,我却是不在意的,说到底,我与阿澜姐姐到底不同,我的身份,也无需在意那些,再则,别人如何,到底不影响我吃饭睡觉是不?我又何必管他们说什么?”
这些话,说的秦澜不禁落泪,这些日子的委屈和压力,还有对云朝的抱歉内疚,把她折磨的也够呛的,如今云朝并不怪她,甚至还处处维护她,让她如何不感动?
“郡主的好意,阿澜铭记于心。”
云朝笑道:“阿澜姐姐叫我琯哥儿也好,明珠也好,可别叫郡主了,倒显得生份,阿澜姐姐是王嫂的妹妹,我是王嫂的小姑子,本就可作姐妹论,又何必如此客气呢?”
“是,明珠,我以后叫你明珠就是了。有你这一番话,我倒什么也不怕了。”
云朝叹道:“这世间于女子,本就苛严,何况阿澜姐姐并没有错,女子何若为难女子呢?我总是盼着阿澜姐姐幸福的。”
第701章 节()
秦澜听的眼泪涮一下就下来了,忙用袖子掩住,云朝递了帕子过去,她伸手接了,拭了眼泪,倒不好意思起来bsp; 云朝笑道:“都说女子是水做的,我和璇姐姐倒象是泥做的,阿澜姐姐才是真正水做的人儿呢,不怪大家都疼你。若是不知道的,我还以为阿澜姐姐是江南女子。”
秦澜被打趣的有些不好意思,嗔了她一眼,又破啼而笑,道:“你又懂这许多,对了,你头上总系着抹额做甚?瞧着怪好看的,我却是羡慕你呢,明明是小娘子家的,却偏这般英气,你若当真是男儿,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上京城未嫁的姑娘们。”
云朝摸了摸额头那绣的精致华美的抹额,内心也是苦逼的很:“这个,哪里是因为好看?是我淘气,被皇伯父给揍了,伤了额头,只好用抹额掩着。”
倒说的秦澜吓了一跳,她可是常听堂姐冀王妃秦韵说起,帝后有多疼这位郡主的:“这……怎就伤了?”
云朝笑道:“也不是皇伯父存心揍我,失手罢了,阿澜姐姐不用为我担心。”
秦澜见她神态轻松,不似作伪,这才放下心来,嗔道:“怪道都说你淘气,偏又淘气的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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