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修所言甚是啊算了,我便做好心理准备,过些日子跟白芷成亲之后,便去京城负荆请罪吧,到时候乔大哥他们一家无论准备怎么对付我,我也便认了就是了”张阳之所以不先去乔龙那里退婚,实在是因为他们不过是个口头约定,既无聘书,又无聘礼,更无媒人,甚至一开始连张阳自己都不记得有这么一个约定,所谓的婚自然也是退无可退。( )
当然,道理虽然是这么一个道理,内心之中,张阳实在是有点不敢面对乔铃儿,不敢面对她那双仿佛能洞彻人内心的纯净的眸子
“我说你现在发什么愁啊,要我说这事解决的办法也有一个,你让用修去求一求那个皇帝小子,让他给你赐个婚,不是一切就万事大吉了吗?”唐伯虎在一旁看不惯张阳那颓废样儿,随便出了个看似不可能实现的主意。
“皇帝?!我又不认识他”张阳眼睛一亮,可是想了想其中难度,不禁又有点气馁。
“你不认识,杨慎他认识啊,他老子是皇帝小子的老师,论起来,杨慎还是皇帝的师兄呢,再说皇帝那小子又是个唯恐天不乱的性子,说不准便答应了,这又有何难?”唐伯虎有些不以为然地说,他作为一个大明人,嘴里口口声声称朱厚照为“小子”,也确实不是一般人了。'就爱读书'
“嗯,师兄说得倒是不无道理,我若是回去求求陛下,以他的性子,真能答应赐婚也说不定,只不过,大概又要被那些老顽固们念叨皇帝不顾礼法了”杨慎也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真的?!那太好了!事不宜迟,用修,你这便回京城,去求皇帝吧,只要这件事办成了,你们无论要我做什么事儿,我都没二话!”张阳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之前脸上一片郁闷颓丧之色全都一扫而净,抓着杨慎的肩膀,便着急地说。
“咳咳张兄,这事儿你也太着急了吧”
还没等杨慎说完,张阳便已经打断他道:“这可不是我着急,你不是还想参加我的婚礼吗?我这婚礼要是被铃儿她知道了,说不准她就提着宝剑从京城杀过来了,到时候铃儿她一个失控,红事变白事,那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啊!我的那位铃儿姑娘,那可是斩杀过倭寇头目的人啊!那一身功夫,绝对比她当锦衣卫的哥哥还厉害上一些!”
“嘶”杨慎吸了口冷气,有些咋舌,然后又带着写同情的眼光看了看张阳,心说自己这张兄果然不是一般人,如此武艺高强的娘子,旁人娶一个大概都要想一想,他竟然还敢让她跟另外的女子同嫁,实在是有些胆大包天啊!
不过佩服归佩服,杨慎却已经很笃定张阳以后定是要夫纲不振了
“那好,我便舍命陪君子,明日我便动身回京,去找陛下看能不能求下这个大赏赐吧。(;棉;花;糖;小;说;网; ;W;w;w;.;M;i;a;n;H;u;a;T;a;n;g;.;C;c; ;提;供;T;x;t;免;费;下;载;);”杨慎点了点头,忍着笑容说道。
“用修,我的好用修,你真是我的平生知己!”张阳的语气肉麻的很。
“那是自然,不过你之前应承我的那副什么世界地图,我回来之前,你可要给我画出来啊,记得在把上面的国家,和风土人情都要标注的详详细细才可。”杨慎如今最惦记的无疑就是之前张阳所说的世界地图,只不过张阳说是要给他画,可是至今都没有完工。
“放心放心,我这几天加班加点,等你从京城回来,定要让你看到这幅图,再说,如今有唐兄这个大国手在,由他帮我润色,这图想必也会制作地更快一些。”张阳满口应承着说。
“哼哼,我要的润笔银子可不少哦!”唐伯虎在一旁撇了撇嘴说
入夜,残月如钩。
运河上一艘豪华的画舫,正由许多皮肤黝黑的纤夫拉着缓缓前进,即便是站在运河岸边,也可隐隐约约地听到从画舫之上传来的歌舞乐声,再和着两岸纤夫低沉的号子声和喘气声,倒是构成了一种奇妙的韵味。
“叔父,您这次去南边,可算是立了不少功劳吧?这次您回去想必又会被老祖宗他青眼相看,以后老祖宗他的左膀右臂,可真就非您莫属了啊!来来来,侄儿我敬您一杯!算是提前为您道喜了。”
画舫之中,汪平和正拿着酒杯与他相对而坐的一个白面无须,长得仿佛白无常一般的中年男子敬酒。
这男子的眼睛细长,颧骨高耸,脸颊深陷,耳朵小、嘴唇薄,下巴尖,真真是天生的一副刻薄相!
“嘎嘎嘎你小子倒是嘴甜,可是我们这般的劳碌命,累死累活,就算把性命都拼上了,又哪有你老子多收个几成银子功劳大?要知道,你老子这会儿可是把持大明近半的财源,如今我大明朝处处灾荒,处处烽烟,到处都要银子,若是缺了银子,老祖宗他虽是为内相,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倒是也怨不得陛下不喜!所以说,我们这些人的前程,倒是大半系于你父身上啊!”如白无常一般的男子声音低哑,原来是个太监。
“常叔父,您这可把话说到哪去了?!我爹他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那也是老祖宗他的恩典,夙兴夜寐,又哪能不给老祖宗他尽心尽力,这不我爹爹他不正是因为漕运的事儿,又沿河南下了么,以至于您这次过境天津,都给错过了。”汪平和的脸上难得有如此小意的笑容,奉承着眼前这个姓常的太监。
“人见没见着是无所谓,倒是给老祖宗带回去的常例银子不缺,那便是咱们没有办坏了差事。”姓常的太监有些不阴不阳地说。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银子的事情,我爹自然早就准备妥当,临走之前也早已经嘱托过小侄,就算常叔父您不来,小侄也准备着过一阵子便把这些银子给秘密押进京城。”汪平和口中的这些银子,自然不是大运河账面上那些看得见的税银,而是税银之外更多的见不得光的银子。
账面上的银子要走户部,刘瑾他自然难于染指,然而他作为内相,很多事情若是没有银子便办不成,甚至连他所经营的内厂,若是只凭着皇帝拨的那点内库银子,也是完全无法运转起来的,所以刘瑾自然就需要一些其它的财源进项,而天津户部分司的汪必东,恰恰就是刘瑾重要财源之一。
而这些拿不上台面的银子,汪必东自然放心由自己的儿子出面操作更为稳妥。
“嗯今年第一季的银子,可比去年如何?”姓常的太监点了点头,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手里的青花瓷酒杯。
“原本预计还要多一些的,不过因为山东那边的事儿影响,最近的漂没实在多了些”汪平和有些小心翼翼地说。
“嗯虽然我也知道,山东那边闹兵灾,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老祖宗他最近也一直为此事烦忧,只不过咱们做底下人的,不正是要为老祖宗分忧吗?这话你跟我说倒是可以,跟老祖宗那边说,似乎就不那么合适了吧?”姓常的太监有些不阴不阳地说
“是是是常叔父,您看,这不是还要您在老祖宗面前帮忙多转圜转圜,美言几句么当然,也不能让叔父您白占了干系,小侄前些日子在码头淘来些不值钱的海货,还请您能笑纳。”汪平和做了个手势,立即有手下仆人端上来一个红木的托盘,上面盖着一块黑绸。
“海货?”姓常的太监随手接过托盘,然后掀开了黑绸布一看,原来盘中所谓的不值钱的海货,全都是一一颗颗桂圆般大小白珍珠,这些珍珠各个大小仿佛,色泽圆润,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熠熠生辉,只一眼,姓常的太监便能判断出,这些珍珠确实不值钱,但是快值一座城了!
“嗯,也算你们有心了,替我谢谢你爹。”姓常的太监眼中精光一闪,便瞬即敛去,表情依旧淡淡,但是口气却平缓了很多,“对了,老祖宗爱吃这津门的银鱼,不知道你们准备了没有啊?”
“常叔父您放心,老祖宗的喜好,咱们怎么会忘了?虽然不是银鱼的产季,不过咱们倒是花了些心思,备了不少!”汪平和看到姓常的太监松口,也松了一口气,眼睛骨碌一转,又接着说,“其实,这次小侄原本还想再为老祖宗准备些津门新近才有的特产的,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有些没面子,没能搞来”“哦?!津门又有什么新特产了?我下了一趟南边倒是有些孤陋寡闻了”姓常的太监有些好奇地问道。
194章 内行厂()
“这项特产倒是有些独特,是一味很有些神奇的药方。”汪平和不再卖关子。
“药?!药有何稀奇?”姓常的太监有些不以为然。
“这药方成为特产当然不稀奇,叔父难道忘记了东阿阿胶了?”汪平和所说的东阿阿胶在明朝已经是非常有名,本草纲目载:“阿胶,本经上品,弘景曰:‘出东阿,故名阿胶”,东阿阿胶汉唐至明清一直是皇家贡品,历代本草皆将其列为“上品”,誉为“圣药”,这阿胶的配方可以说价值连城,万金难换,谁拿到了这样的配方,完全就可以说是拿到了一个传说中沈万三的聚宝盆!
“哦?!难不成贤侄说的药方竟然可比东阿阿胶?!”姓常的太监听到这儿,才突然来了些兴趣。
“哈哈哈哈比得上东阿阿胶?!东阿阿胶能治伤寒吗?东阿阿胶能治恶疮吗?东阿阿胶能治肺病甚至肺痨吗?”汪平和一阵大笑,倒是让一旁姓常的有些摸不准深浅了。
“怎么,你是说那味药这些病都能治?!”姓常的太监这会儿才第一次重视起汪平和所说的话来。
“不仅能治,而且见效极快,据说,除了这些病,还能治很多病,这可不是什么江湖讹传,如今卖这味药的那个药铺在津门可真是远近皆知,京城里的不少贵人也都使人来这里买药!”汪平和信誓旦旦地对姓常的太监说。
“哦?!竟真有如此奇效吗?”姓常的太监坐正了身子,连那有些干枯的,握着杯子的手都有些颤抖。
“千真万确!”汪平和拿杯子使劲儿碰了一下常太监手里的杯子。
“如此那方子的后台是谁?”姓常的太监沉吟了一下说。
“不过是个五品的锦衣卫千户。”汪平和语带不屑地说。
“王敏?!既然是王敏的方子,我就不好插手了吧毕竟算是自己人”姓常的太监摇了摇头说。
“此千户可非彼千户,是一个姓张的人,因为献了个火药改进配方,所以被封了个没有实职的官衔而已。”汪平和赶紧摆了摆手,怕姓常的太监误会。
“哦?!”姓常的太监因为刚刚从南边回来,对于京津一带最新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太清楚,虽然他手中也有一支精锐的情报队伍,不过毕竟大明朝的通信限制,时间和空间的障碍无法跨越,他也只能了解京津一带发生的大事的概况,而对于张阳的具体信息,还是没有办法具体得知。
“嗯,不过这个姓张的千户似乎跟京通仓的提督太监蔡用有些关系。”汪平和赶紧又跟姓常的太监解释了一下。
“蔡用?!那根墙头草!若是他,便不必顾忌!不过是个锦衣卫千户,随便给他安排个罪名,石文义大概也不会说些什么,最多,这方子的功劳,也分薄于他一些。哼哼”姓常的太监拍了一下桌子说。
“叔父英明!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做?”汪平和喜得脸上仿佛要开了花一般,却又使劲儿憋着,好险没有憋出病来。
“嗯跟你说,不要外传,这次,某家去南边,其实是想去查某位大人物的机密事,那位大人物在京中多贿有重臣,这次算那姓张的走运,算他恰逢其会了,哼哼”姓常的太监有些阴阴地说。
这位姓常的太监,其实就是刘瑾手下新设立的内行厂,也就是俗称的内厂的大档头。
明朝的特务侦察机构,除了锦衣卫之外,最著名的大概就是“厂”了,这个“厂”指的是东厂,西厂和大内行厂。
其中,东厂,即东缉事厂的历史最悠久,成立于永乐十八年设立于北京东安门北,当时东厂设立的最重要职责,正是替永乐大帝清理建文帝的余党。
而西厂则是成化十二年,当时的一位奸臣李子龙以“左道”驰名一时,在朝中有极多的亲信。在亲信的帮助之下,李子龙有机会深入内宫,到万岁山等地观察。虽未明其真正之意,但据传李子龙意欲弑君,并且被锦衣卫校尉发现,李子龙遂伏法。
当时二十余岁的成化帝明宪宗得知此事后,认为到处都布满危险,因而大为紧张、疑神疑鬼,为了避免类似的事再次发生,明宪宗朱见深十分想了解宫外的民臣动向,于是令宦官汪直从锦衣卫中选人乔装成平民,出宫伺察。
这个乔装成百姓的侦查是不成气候的,于是宪宗组织了西厂,以大太监汪直为首,并从锦衣卫中选拔成员。
随后,汪直凭借着手中的力量,办下了无数“大案”,将反对自己的朝臣如商辂、项忠等一一剪除,他的权势也达到了极点。但俗话说:“物极必反”,汪直极度膨胀的权力不能不引起皇帝的警觉,在其后的权力角逐中,汪直失败,被调出京城,西厂也随之解散。几年以后,汪直在失意中死去。
西厂作为一个临时产品,便就此烟消云散。
直到如今的正德皇帝即位之后,西厂才重新设立,如今正是由由“八虎”之一的宦官谷大用任提督。
以刘瑾为首的八大太监,人称八虎,分别是刘瑾、张永、马永成、高凤、罗祥、魏彬、丘聚、谷大用。其中刘瑾掌司礼监,大约相当于如今的就是中央秘书处,丘聚、谷大用提督东、西厂,张永督十二团营兼神机营,控制着皇家最核心的护卫力量。
原本一开始,刘瑾倒是跟他的小伙伴们能够拧成一股绳,合力对抗外朝的大臣们,然而很多时候,人性就是如此,可以共患难,但绝不可共富贵,随着刘瑾的大权在握,八虎之中也开始明争暗斗,除了张永站出了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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