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梦中闻折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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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梦中闻折柳-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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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金城,骊歌就马不停蹄地赶向皇灵。他知道,在皇灵的酷刑之下,没有什么是不能招供的,万一那个庶吉士招出了太子,或者他本来就是为了栽赃给太子……不能,他不能冒这个险,必须要在审讯此人之前把所有的事解决掉……

待骊歌赶到刑讯室时,还是晚了一步,负责记录的一位留着一绺胡须的中年男子正在整理卷宗,两个打手正将一个面色苍白,满身血污一直昏迷不醒的年轻男子扶下来,看来他就是那个庶吉士。中年男子感觉门口有人,回头,正看见骊歌,很是诧异,拱手行礼:“参见骊小主。”骊歌和林承在皇灵中都没有明确的职位,不过因为他们是护法的徒弟,在皇灵中地位还是很高的,相当于各部,各堂的部主,堂主。其实大家也看出来了,两位护法退位之后,两位小主必然上位,人家有正儿八经的继承人,自然不会再考虑其他人了,还是赶紧巴结着点吧,因而大家对他俩还是挺尊重的。骊歌刚刚眼睛只死死盯着那些卷宗,此时听到声音才去看行礼之人,一看之下不由惊讶叫道:“孙部主?”来的居然是刑部副部主!可见上面对此事的重视。

“不敢当。只是,不知小主您来是……”孙部主疑惑道。骊歌尽量自然地道:“哦,师傅让我留意着点这件事,所以我过来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心中道,师傅的意思是要我多学着点,虽说曲解了意思,可毕竟沾点边不是?“哦,这样啊。可是案子已经审完了啊。”孙部主不疑有他,只以为是韩护法在有意培养接班人。骊歌笑笑,道:“没事,我就是来看看。”说着随手拿起卷宗,“这是审讯记录吧?”孙部主点点头,刚想提醒他此属密卷,不能翻看,转念一想,反正这东西最后要呈给几位大佬看,还不是会被他们拿来考验学生,既然早晚要看,不如送个顺水人情。想到此,也就闭了嘴。骊歌匆匆翻阅了一下,果然,提到了太子,提到了国舅,甚至四品以上的高官就有十三个,更是有两个部堂。沉吟了下,骊歌展开笑颜,扬了扬手里卷宗:“这个东西我先拿回去看看,待会帮你给师傅哈。”孙部主犹豫了下:“小主,这……不符合规矩啊……”“嗨,规矩不也是人定的嘛,别那么死板啊,就一会……”“好一句规矩都是人定的!”骊歌还没漫不经心地说完,就被一声冷喝打断。韩缚虎和潘智从刑室旁边的密室中转了出来,韩缚虎披着黑色貂皮大氅,更衬得脸黑……至于潘智,依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看都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骊歌看到这一幕要还不知怎么回事就真是脑子被驴踢了——很明显上面很关心此事,居然派了俩护法来!骊歌扑通一声跪下了,惶然道:“师傅……”潘护法似笑非笑道:“韩护法,在下就不打扰您教育徒弟了,啊?”说着飘然离去。骊歌低着头不敢看师傅的怒容,心里却将太子那个惹祸的家伙骂了千万遍。韩缚虎夺下骊歌手里的卷宗,丢给孙部主,又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孙部主微微欠身,表示明白,不会将此事说出去。“跟我来。”韩缚虎阴着脸不带一丝感情地吩咐。

到了韩缚虎办公的地方,韩缚虎不管他自坐在了案后,骊歌老老实实地在案前几步远处规规矩矩地跪好。待小厮点了炉火,奉了茶,韩缚虎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去批阅公文。

“说吧,你拿卷宗想干什么?”待骊歌跪了大概一个时辰,腿酸麻得难受时,韩缚虎沉沉地问,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骊歌又跪得标准了点,小声说:“徒儿……是想,先拿回去看看,师傅问的时候心里也有个底……”“嘭!”韩缚虎连带着右手里的毛笔一起拍在书案上,毛笔应声而断,怒声道:“编!你接着编!我倒要听听你骊大公子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骊歌不敢吭声,心里暗暗叫苦,这可是师傅打人的前兆啊,太子你能不能不给我惹事……看我出去不敲诈死你!

“你给我过来!”韩缚虎见骊歌不吭声更是来气,骊歌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敢揉腿,就这样一步步慢慢挪过去,挨着韩缚虎跪下。韩缚虎一把拽过骊歌的右手,抓起桌上的玉石镇尺就要打,骊歌一惊,伸出左手捂住右手,叫道:“师傅!”韩缚虎没想到他会抗刑,心中一怒,冷冷问道:“怎么,打不得你了?”骊歌赶紧摇头:“不是,师傅,是徒儿错了,您自然打得。只是……徒儿都那么大了,还打手,要让人看到的话……”“啪!”“啊……”韩缚虎一镇尺敲在骊歌左手上,训道:“怎么,这会儿怕丢人了?刚刚你干这事时怎么不想想!”骊歌小小地呻吟了一声,哀求道:“师傅,求您给徒儿留点面子吧……”韩缚虎不为所动,只冷冷地看着他。

可怜的太子,你要倒霉了……小璃祝你留个全尸……

第五十二章小骊发飙了!

更新2011…10…1722:52:13字数:2273

骊歌眼神一暗,罢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自己还在求些什么?这条路是自己选的不是吗?低下头缓缓地松了手,不出所料,一记镇尺狠狠地敲在了手背上,骊歌疼得轻轻蹙起了眉毛。韩缚虎打人跟人家不一样,人家是打手心,他是打手背,用他的话说,打手心啊,那是打小孩子的,你又不抄书,打什么手心啊,还不如敲手背来的疼。

玉石镇尺敲在手背上直接疼到骨子里,骊歌一声不吭,默默地捱着,好在韩缚虎也不想把事张扬出去,只打了他十几下就住了手。拿起水杯刚要喝水,见骊歌低着头不说话,也不谢恩,皱眉不悦道:“怎么,还打屈你了!”骊歌黯然道:“没有。”“嘭!”韩缚虎将水杯重重顿在桌上,怒道:“骊歌!咱们今天把话一次说清楚,你别给我整天一副半死不活的样!你自己说说,啊,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别当我不知道你拿那卷宗干什么去!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这是一个合格的皇灵人员该做的事吗?你能护他一次能护他一辈子吗?”骊歌不说话,韩缚虎叹了口气,缓了语气接着道,“骊歌你记住,你要忠的是皇上,每一代皇灵实权者只对现任君主负责,太子怎么样,与你无关。皇灵成员不参与朝政,不参与**争斗,这是圣上亲自定的铁律。将来为师退位,你必然要顶为师的位子,为师不希望你栽在党派斗争中。你有能力,有仁心,又与未来的君主交善,你不觉得栽在党派斗争中太亏了吗?”骊歌沉默了一会,也明白韩缚虎是对他好,可是这种方式他受不了,偷眼见韩缚虎一脸凝重的样子不似作伪,心中稍稍舒服了点,咬了咬嘴唇,嗫嚅道:“师傅,徒儿,没想要毁灭证据,徒儿,徒儿只是……只是想看看上面写了什么……”“是吗——”韩缚虎睨着他,骊歌尴尬地咳了两声,干笑道:“是的。”韩缚虎懒得跟他计较,直接挥手让他滚蛋。

骊歌也懒得处理手背上的伤,胡乱抹了下药就翻身上马,飞马驰向皇城,太子,你完了,害本公子倒霉,你小子也别想好过!

到了宫门,骊歌跳下马来,将马缰绳扔给守卫,自己大步向东宫赶去。于是,东宫的部分人有幸看到平时冷冷清清,规规矩矩的骊侍卫长一进东宫脸立刻带上了怒气,脚步也加快了许多。到了太子的居所未央宫正殿门口,骊歌一脚踹开殿门,大吼一声:“陈鹏宇!你给我出来!”太子战战兢兢地从帷幔后探出半个头,看清骊歌满脸的怒容后,又缩了回去,想了想又探出来,谄媚地笑道:“骊歌,那个,骊歌,什……什么事啊?”骊歌虎目一瞪,吓得太子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地道:“骊歌,你……你先喝点水,消消……消消气……”“不喝,气都气饱了!”骊歌没好气道。陈鹏宇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不怕死地来了句:“那个,我是让你喝水啊,没让你吃东西,你饱不饱和……”说着说着,声音弱了下去,在骊歌仿若杀人的目光注视下,陈鹏宇挪啊挪,终于挪了出来,与骊歌保持着十万八千丈远,殷殷劝道:“你,你先喝茶,上好的云雾,尝尝,尝尝……”陈鹏宇为他那宝贝茶叶心疼得呲牙咧嘴,不过想想,还是小命重要,要这东西能消了骊歌的气倒也值,只是……陈鹏宇偷眼瞧瞧骊歌,暗叹,只怕是对牛弹琴,阳春白雪对下里巴人,老牛嚼鲜花,明珠暗投,哀梨蒸食,买椟还珠……

不等他哀叹完,骊歌已眯眼问道:“你在骂我?”“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陈鹏宇一惊,赶紧摆手,心里暗骂,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是——吗?”骊歌阴阳怪气地问。陈鹏宇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最后都快哭出来了:“骊歌,我真没骂你……”骊歌赏给他一记白眼:“你心里骂的。”陈鹏宇:“……这也算?!”骊歌笑吟吟地问:“怎么,你不服?”“不不不,服,真服!”骊歌这才施施然坐下,陈鹏宇赶紧殷勤地为他倒茶,骊歌尝了一口,手向后一扬,倒掉,眼一瞪:“你泡过的!”“啊?哦,那,那泡新的……”陈鹏宇傻不愣登地道。骊歌笑道:“不用了,听说太子爷那有些好茶,不如咱们煮了喝啊。”陈鹏宇当场脸就黑了,什么叫好茶啊,那根本就是绝品啊!井台子上的龙井,全大姜只有一株,还是在蜀地境内,据说原来是张炳的最爱,此树产的茶叶只供他一人享用,最受宠的百媚夫人也只有在他高兴时才赏两口……这……陈鹏宇欲哭无泪,我……我怎么招惹了这么个煞星啊……就这么点茶叶,总共不足二两还是舅舅花了百金从蜀地求来的……我手里就这么点货啊……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否?

很美的诗,很美的意境,不过此时煮的是茶,而且煮茶的两人绝对算不上和谐,煮茶的场景绝对算不上美妙。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此时天近傍晚,太子在偏殿优雅地煮茶,如果再有一具琴,沐浴焚香,“素手”调琴是件多美好的事情啊!可惜,有人辜负了这大好时光,破坏了这美好场景……骊歌此时正拍着桌子指着太子的鼻子骂:“陈鹏宇,你别以为你是太子就了不起,我告诉你,想坐这位子的多了,你就是生的是时候,你母亲是皇后,你大哥是庶子不想跟你争,否则就你这熊样就是就是你那些兄弟都跑了也轮不到你来当!你小子能不能少给我惹点事,上次……上次是因为什么来着?不管了,就说去年,去年九月份……还有前年三月份……大前年八月份……”骊歌念叨太子的错误如数家珍,从这次的事一直唠叨到太子七岁被蛇吓得尿裤子的事,说到激动处还一拍桌子从唐式坐垫上站起来,绕着偏殿打转,太子老脸一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终于,骊歌暂时停住了,一屁股坐下来,狠狠一拍桌子,陈鹏宇以为他又要开骂,赶紧作出洗耳恭听状,没想到骊歌拍完桌子酷酷地来了句:“给我倒杯茶!”合着这厮是骂渴了……

我恨校园网,个人中心居然花了20分钟才进去……这网速慢的……

啊哈,小李得到合约强推的机会了,就是排名比较靠后,大家给点面子,最近多点点吧,小璃就这一次机会……泪奔中

第五十三章曹国舅

更新2011…10…1823:09:57字数:2124

陈鹏宇一扫先前的优雅,赶紧提起茶壶为骊歌倒了一杯,氤氲的水汽,满室生香……骊歌撇嘴,又是这种小茶具,比婴儿拳头还不如,一杯填不满一口,抓起来很没形象地一口干掉,无视太子还没冲出口的话……不过……下一刻,骊歌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连呻吟都发不出……

“骊歌,骊歌……你怎么样啊……”

“哎,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要不要紧啊……”

太子慌得扑到骊歌身边,手足无措。

骊歌心里暗骂,你试试啊,刚烧开的水,一下子灌到肚子里……好久骊歌才缓过劲来,口不择言地骂道:“奶奶的,你怎么不说声啊!”陈鹏宇无辜地道:“我是想提醒你来着,可你喝得太快了……”“哎呦……”骊歌呻吟一声,再没力气骂他了……

骊歌这厢软倒在地上,太子却在偷偷的找人去请金城了,嗯,骊歌恼时软硬不吃,此时也只有自己的妹妹能救得了自己了,陈鹏宇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发现自己的淘气包妹妹是如此的——可爱……

骊歌来时天就已近傍晚,待骊歌收拾完太子天已彻底黑了,想想宫门也快关了,就顺着太子的意思留了下来。

当金城来时,骊歌正与太子讨论一些不太敏感的政事,骊歌看向殿门口,金城静静地站着,狐裘褪下,一身鹅黄色的衣衫,脚上没有像往常那样穿着小蛮靴,而是规规矩矩地穿着一双厚底的绣花鞋,整个人清减了许多,纤腰欲折,肩若削成,杏眼明仁少了昔日的光彩,幽幽望向骊歌,秋水湛湛,竟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心疼。骊歌起身,深施一礼:“骊歌参见公主。”金城目中隐隐氤氲着水汽,微微仰头,吸了吸鼻子,得体的微笑:“自家兄妹,何必客气。”骊歌,金城笨,金城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疏远我,如果金城给你造成了困扰,金城向你道歉,金城再不会给你添麻烦……

吃饭时,虽然金城在极力讲着各式各样不好笑的笑话,可骊歌始终淡淡的微笑,仿佛这份笑不属于他,金城给她夹菜,他也只是得体的谢恩。吃过饭,骊歌没有像往常那样应太子之邀留在未央宫过夜,而是一个人回了自己在宫中的值房。

陈鹏宇觉得没面子,又觉得自己的妹妹的受了委屈,尴尬地想要安慰她,金城只是怅然地看向骊歌离去的方向,幽幽道:“哥,他变了……我不怪,不怪他……”

骊歌一早就出了宫,避免了与金城相遇的尴尬,既然无缘,不如不见。

曹国舅府上,骊歌优雅地品着茶,等着那位皇后的亲弟弟,年轻的国公爷——武安公曹元峰。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曹国舅才从内院匆匆赶来,宝蓝色的缎面袍服,腰系玉带,更衬得年仅三旬左右的曹国舅风神俊秀。

寒暄过后,曹国舅请骊歌坐下,开始试探着问目的。骊歌只是笑,低头品茶,曹国舅毕竟年轻,也没在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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