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他伏下身,像两栖动物一样贴地爬行,渐渐浓重的夜色里,隐身作战服令他们悄无声息的避开了那些安置着红外线检测的岗哨,爬到了那些运送奴隶的车旁。他们爬到车的底部,沙耶罗用手里的军刺卸掉一块车底,用手表检测了内部一番,接着带着他钻了进去。
车内一片狼藉,里面有几个赤身裸'体死掉的奴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性'交过后的淫'靡气息——这些奴隶是被活活蹂'躏死的。
赫洛厌恶地别过脸,沙耶罗刚从奴隶脖子上扒下两个颈环,却听见了车门打开的声响,一个雇佣兵抓着一个女奴隶的头发闯了进来。
沙耶罗捂住他的嘴缩到角落里。奴隶哀叫着被按在一堆尸体上,那个雇佣兵们明显喝醉了,醉醺醺地趴在她的身上,掀起她的裙摆,把她的双腿扯开来。赫洛捏紧了拳头,没容沙耶罗允许,他便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从背后狠狠地勒住了雇佣兵的脖子,抽出军刺猛地扎进了他的心口。
鲜血顿时溅了那奴隶满头满脸,她张大嘴尖叫起来,却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捂住了嘴,脖子一扭,骨头发出一阵被掰断的声响。
赫洛把雇佣兵的尸体甩开来,震惊地盯着扭断了奴隶脖子的沙耶罗,沙耶罗松开手,将奴隶脖子上的颈环摘下来。
“她会影响到我们的行动。”沙耶罗扫了一眼旁边的雇佣兵尸体,“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你跟我一起行动了。如你所见,赫洛,我不是所谓正义的救人者,不是英雄,而是干湿活的‘食蛇者’。那些见不得人的,残忍的勾当,我做过的太多了。只要妨碍到大局的,即使是只有几岁大的孩子,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当作隐患除掉。我的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怎么,你以为我接受不了这样的你?”赫洛冷冷地反问,仔细理好那女人的裙摆,手心黏糊糊的一片,都是冷汗。
“我私心不希望你看见我的这样一面,让我感觉自己像玷污了你。”
赫洛笑了一下,抬眼看向那双暗沉深情的烟灰色眼睛:“如果是玷污,我早就被你玷污了。假如死后我得跟你一起下地狱的话,我能向阿鲁比斯献出的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大概也只有填满了你的心脏了吧。我想它一定比我空空如也的灵魂更有重量,所以我一定没法转世成人的。”
这样坦率的表白简直是让人无法抗拒的。
沙耶罗感到自己的肋骨都像要溶化一般,胸腹受煎熬似的发热。
比之担心玷污赫洛,他也许更要担心会因为他分神而失去行动力。这小子是他的罂粟,是他的毒药,带在身边能一解心瘾,也能置他死地。
按捺住想把眼前人拥进怀里的冲动,他避开他的视线,按了一下手表,对准那奴隶的脸进行扫描识别,即刻,赫洛就看见沙耶罗戴着头罩的面孔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他变成了那个女奴隶的模样。
赫洛吓了一大跳,瞠目结舌地望着沙耶罗,伸出手去摸他变成女人了的身体以及隆起的胸部,但触到的仍是一片硬邦邦的肌肉。
“这是3d影像模拟技术。隐身作战服的表面都是特殊的电子成像粒子,跟模拟环境进行隐身的原理一样。只有启动屏蔽模式,你才能看见我真实的模样。”沙耶罗按了一下他的手表,伪装的影像便像蜕皮般消失了。
赫洛缓过神来,眨了眨眼。
不得不说,比起完全变成女人的模样,沙耶罗以真实形象穿着这身连衣裙更具有冲击力——隐身作战服极为紧身,为了模拟人体,已变成了肉色,看上去跟裸'体没什么区别,将沙耶罗的肌肉线条凸显得纤毫毕现,加上他戴着黑色头套,整张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效果异常的诡异。
此时赫洛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形容词。
变态。
这距离他的幻想也相差太远了!假如露出那张脸兴许还能看,可现在沙耶罗这幅样子简直令他毛骨悚然到想要报警!
察觉到他的眼神不对劲,沙耶罗扣住了他的手腕:“要不然我们换一换。你来假扮这个女奴隶,我来假扮这个家伙?”
见他指了指那个雇佣兵,赫洛豁然变色,头摇得斩钉截铁。
片刻之后。
赫洛拽了拽身上结实的防弹衣,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穿着一身轻薄吊带裙的沙耶罗,将两具尸体扔下了车,埋进沙子里,又爬了回去。
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沙耶罗一把将赫洛拽到身上,赫洛愣了一愣,想起刚才的情景,心想着,难道沙耶罗是要他假装在……?
脚步声愈来愈近,沙耶罗打了一把他的屁股,赫洛连忙趴到他身上,僵硬地抓住他一条健韧的腿,一只手还装模作样的搁在他的胸上,沙耶罗则配合地掀起了裙子,赫洛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瞥见他胯间被变成肉色的紧身衣勾勒出的雄性特征,尽管没有勃起,仍然是鼓囊囊的一大包。
他没法不承认,沙耶罗这幅性别倒错的模样……实在是太色'情了。
chapter 81+82()
81章见上方的作者有话
“砰——”
头顶传来了一声可怕的爆炸声,大大小小的碎石犹如冰雹般砸落下来,电梯发出哐铛的一声巨响,摇摇晃晃地坠落下去,沙耶罗抱着他的手一紧,抬起手臂,一根绳索飞射出去扎进岩缝里,沙耶罗带着他蹬着洞壁往上迅速爬去,用脊背和头替他完全挡住了纷飞下落的乱石。
“沙耶罗!”
赫洛一只手抓住绳索,另一只手紧勒着沙耶罗的腰,却摸到一大片潮湿温热的液体,沙耶罗的背被划破了一大道口子,头上也有鲜血不断滴落到他脸上。碎石不断的砸落下来,他们吊在绳索上摇摇欲坠,爬上去已经希望渺茫,赫洛紧紧将他拥住,咬着牙:“别硬撑了,沙耶罗。我们一起下去!就算是地狱我们也一起闯,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沙耶罗无言地收紧他的背,似乎笑了一下,手一松,绳索猛地被他们下坠的重量拉长,两人的身影瞬间被湮没在纷纷砸落的巨石中。
眩晕,疼痛,令人窒息的黑暗。
赫洛在短暂的昏厥中醒过来,感到身上沉甸甸地压了一个重物,是沙耶罗。他推了推他,摸到一手温热的液体,心里猛地一惊。
“……哥哥!沙耶罗!”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急得差点掉眼泪,又即刻憋了回去。
他得冷静,强大,成为沙耶罗的依靠。
这样告诫着自己,赫洛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运用意念将操纵手表的神经感应装置,将隐身衣上的荧光灯打了开来。
四周是大大小小的乱石堆积形成的一个空间,他们被压在一个三角形的缝隙内。他们自带的仿生物防护罩像一层蚕丝般将他们包裹了住,减缓了冲击力,而砸落下来的碎石,却是沙耶罗用背帮他全部挡住了。
除了头部受了一丁点擦伤,他毫发无损,但借着灯光,他看得见,沙耶罗的背被砸得血肉模糊,坚韧的隐身衣也裂了开来。
从小到大,一直以来都是。
这个养育了他的男人到底为他受伤过多少次,他根本就数不清。
“可恶……”心脏剧烈地绞痛起来,赫洛咬了咬牙,眨了眨泛起湿意的眼,从身上的武装带里取出一只治疗针,注射进了沙耶罗体内,然后将临时肌肉组织修复膜贴到他背后皮开肉绽的伤口上。
随即,在那翻起的皮肉间,他触碰到了一个异物。
在沙耶罗的肩胛骨上,有一个小小的凸起,摸起来像是破皮而出的骨头,并且生有一些小小的羽毛般的软刺。
回想起在那座孤岛前看见沙耶罗的变异形态,赫洛惊骇地扒开了他的衣服,赫然发现了那翼骨般的雏形。
沙耶罗在变异。
那种由恶之花病毒与四维寄生体结合产生的细胞又在侵蚀沙耶罗的身体了,他不是告诉过他,这种情况已经得到了抑制吗?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进入这座金字塔开始?
对了……是那个时候,赫洛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那些壁画,壁画里的内容在暗示些什么,沙耶罗一定是明白了所以才要让他立刻逃走。
陷阱……难道cia命令让他们去夺取负能量源是假,将沙耶罗引到这里来才是真的目的?
这个念头令赫洛的背脊一阵发凉,感到怀里的沙耶罗动弹了一下,缓慢地抬起了头。赫洛低下头,看见那沾满血污的金色发丝下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巩膜在荧光灯下反射着一种妖异的紫光,像一头暗夜猎食者。
他打了个寒噤,但没有推开沙耶罗,而是用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脸颊:“……哥哥?”
一只手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掌心滚热:“赫洛……是我,别害怕。”
赫洛松了口气,架起他的身体,一点一点清理开乱石,从缝隙中爬了出去。尽管荧光灯照无法辐射到太大的区域,举目望去时,仍可判断这洞窟底下是一个巨大的空间,赫洛开启了远射光,照了四周一圈,发现这洞窟底下别有洞天,简直是一座宏伟的地下神殿。
他们仅仅是落到了神殿的入口处,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通往各深处的入口,它被打造成了一扇镶嵌在地面的大门,两旁一左一右还摆放着阿努比斯的雕像,还保存的十分完好。
这里大概是赎罪日到来时唯一没有遭受过破坏的地方。
“这里面一定有通往外面的出口。”沙耶罗咳了一下。
“你怎么样?要不要坐着休息一会?”扭头看向对方,赫洛不安地问。
沙耶罗摇摇头,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表情轻微扭曲起来:“耽误的时间越久,我的问题就会越难以抑制,赫洛,军刺拿出来。”
“做什么?”赫洛依言照办,见沙耶罗把背转过来朝着他,心头一悸。
“对着它扎进去,别扎太深。”
“可是这种军刺的材料会抑制伤口复原……”赫洛疑惑着,忽然意识到这就是沙耶罗所需要的。而这一次他选择全心全意地相信沙耶罗,相信他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陪他白头到老。
将军刺尖端对准伤口处的尖凸,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盯着它慢慢深入沙耶罗的肌群,仿生物的细丝纤维一遇到血就纠缠在一起,很快将那一块翼骨状的凸起逐渐包裹起来。
沙耶罗的背轻微地颤抖着,但站着一动没动。
斗大的汗液从发丝间淌下,伴随着赫洛的眼泪一起。他没法想象沙耶罗该有多疼,至少要比他承受强化手术的那几颗钢钉要疼得多了。
在沙耶罗喊停的一瞬间,他全身的气力都像被抽走了,连军刺也几乎没力气握稳,却在下一刻沙耶罗往前栽倒的时刻及时托住了他。
“该死……真的好痛。”耳畔传来的一声沙哑的□□。赫洛一时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怔忡地搂紧了沙耶罗沉重坚实的身躯。
头一次,这个男人在他面前示弱。
头一次,他把他的破绽与后背交给了他。
像任何一个会疼痛,会流泪,会偶尔需要肩膀依靠的平凡人那样。
“经历手术的时候,你也该是那么痛的吧。”
沙耶罗像个醉酒后精神恍惚的大叔一般将半个身体的重量靠在他身上,一只手紧紧扣着他后颈,苦笑着,“七颗…我希望你刺下去七次,让我也经历一遍那种疼,刻骨铭心的,到死也不会忘记。想一想,如果万一不能一直拥抱着你到老去,那该是怎样一种遗憾……”
“妈的,你乱说什么胡话!”赫洛忍不住骂了一声,声音又无可自抑地软下来,他握紧拳头轻轻地锤了一下沙耶罗肩头,“你……你不是想要我跟你……要是活着出去,我就给你生,生一整个动物园都行,绝不食言!”
听见他视死如归的口气,沙耶罗好笑地蹭了蹭他的脸颊,用一种煽情到过分的口吻低声说:“这么说我们俩能有一个爱的结晶了?”
“你他妈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肉麻了!”赫洛托起他的下巴,沙耶罗眯着眼皱起眉,却忍痛笑着,头压在他掌心,像某种撒娇耍赖的大型犬科。
这样子的沙耶罗……格外的可爱。
赫洛的心不合时宜地怦怦直跳,但想起那几幅壁画,转瞬又沉了下去:“你刚才说,那些壁画暗喻着什么,沙耶罗?”
“上古之神的复生。”沙耶罗停顿了一下,“这有些复杂,说出来也许你不信。那些被记录在人类古老卷宗中的所谓的‘神’,实际上是来自外星的四维生物,也就是人类真正的祖先。他们在人类诞生最初的几千年都出现的很频繁,接受人类的朝拜,是天使与魔鬼,精灵,一切传说的原型。”
“随着人类文明变得发达,战乱增多,这些神无法适应地球的环境因而选择离开,但从此以后也有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古人预言的‘赎罪日’会到来,那就是神对人类的惩罚。”
“陨石雨没能杀死全部的人类,于是诞生了恶之花的种子。恶之花从来不是新纳粹人为合成的病毒,它的种子是被称为‘恶魔’的一种四维生物消亡后所分泌的毒素,也是抑制恶之花感染潮的血清的原料。在战后我参与过清除恶之花感染者的研究项目与行动,才知道这些。”
赫洛不可置信地屏住呼吸,抓住他的肩膀:“你说的‘恶魔’就是寄生在你体内的那个东西?”
“准确的说是恶魔的始祖,撒旦。”沙耶罗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着,吸了一口,眼神黯沉沉的,“我一直觉得,几年前我在那颗星球上遭遇的事故有蹊跷,但找不到证据,现在看来,我被‘撒旦’选为宿主是一整个阴谋中的第一环,荆棘天堂得到了撒旦以后需要一个身体素质足够好的人来承受撒旦,做为负能量源的祭品,用于激活它。本来只要我在六年前就死去,他们就只需要把我的尸体运到这里来,没想到我活下来了,并且实验基地也失去控制,坠毁在水底。六年后我醒来,他们就设了个局让我自己送上门。至于你……一定就是那个被选为‘容器’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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