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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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的童话-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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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完这些拿起我的夹克就要离开时,帐篷外传来汽笛声。三个蒙面的恐怖分子嘻嘻哈哈的从车上下来,一个站在车旁边点起一根烟就抽了起来,一个打开后车门,然后我看到罗娜被从车上拖了下来。他拖着她就像拖着一只鸭子一样轻松。我不知道罗娜是否还活着,她紧闭着双眼身体像麻布口袋一样软塌塌的任由他们摆布着。他把罗娜拖下车,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了一边,然后他朝帐篷走来。
我躲在一侧,等他完全走进帐篷就给他的后脑勺来上一记勾腿。他没有昏厥过去,脑子比我想象的还要清醒,他捂了捂脑门,然后看到他被绑着的同伴,我把匕首架在他同伴的脖子上示意他不要出声。
我的意思很明显,单打独斗。
男人都是好胜的,尤其是在女人面前,我们很快便在帐篷里厮打了起来。他仗着比我强壮的体格以及天生优越的男性性别,对我甚是不屑,轻敌让他吃了大亏。我一记飞腿踢在他的腹部,转身一个大胳膊肘直刺他的背后,反手又一大拳打中他的下颚。他仰着重重摔在地上,鲜血从嘴里流出。
如果我没有一定的能耐,你以为我真的是脑子秀逗了才会来这种地方送死吗?
他抹掉嘴角的鲜血从地上爬起来用力抖了一下肩膀,他要拿出真本事了。他把拳头捏得噼里啪啦的响,然后整个人朝我冲过来把我压在地上,我看着他的瞳孔因为痛苦一点一点的放大,最后恐惧布满整个眼眶。我把他推到一边,爬了起来,然后拔出插在他胸口上的匕首。
小菜鸟,回你的娘胎里修炼18年后再来找我吧。
我透过门帘观察着外面的情景,那两个恐怖分子在聊天,他们对帐篷里发生的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也许这便是恐怖分子的生活,打架斗殴时常发生,草菅人命更是家常便饭。
我够不到罗娜,无法将她拖进帐篷中。我在帐篷中来回踱着,我必须把她救进来,如果两军交火,她暴露在外面太危险。
那两个恐怖分子背对着我在聊天,我想我也许可以趁其不备先干掉一个。我从靴子里掏出吉姆给我的手枪,瞄准其中一个人的脑袋,就在我即将扣下扳机的时候,一个人突然从我背后朝我扑来,我毫无防备,整个人从帐篷里滚出来,对着虚空就是一发子弹。
聊天的恐怖分子听到枪声急忙躲了起来,而扑倒我的那个人,用胳膊死死勒住我的脖子。我的匕首刚刚并没有将他杀死,我真是大意。我拼命挣扎着,因为缺氧脸涨得通红,我知道我必须在那两个人爬上车之前先把威胁我的这个人干掉。
为了阻止他们上车拿到武器,我对着车就来了好几发子弹。我的脖子被越勒越紧,我感觉我就要窒息死掉了,我拼尽最后一丝力将枪口对准背后然后扣下扳机。
砰砰砰——我连开了三枪他才松开我然后怦然倒地,我趴在地上用力地咳嗽起来。趁我松懈之际,那两个恐怖分子已经爬上了车,拿起枪就朝我射击起来。我一边躲避着子弹,一边跑到罗娜身旁将她拖起来拉进帐篷。
她还有呼吸,还活着,我把她放在床板后面的安全地带。为了不让敌人突击进来,我守在帐篷的门口,一旦他们想要靠近我就开枪射击。我们这样僵持了有一个小时,我知道拖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也许他们还有同伙,而我明显势单力薄,更致命的是,我的子弹并不多。
我翻遍了帐篷里的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其他武器,我看着先前那辆越野车,我只能拼死一搏了。我把被我俘虏的恐怖分子拎起来,把他挡在我的面前当挡箭牌。恐怖分子不知道我还有一个俘虏,因此当他们朝我开枪的时候,杀的并不是我,而是他们的伙伴。
那个可怜的家伙身体被子弹射得像个马蜂窝,我在他的庇护下,滚到了越野车的后面去。
那两个恐怖分子拼命的朝我这边的越野车开枪,所有的窗玻璃都被震碎了,碎片飞溅而下的同时将我的脸和胳膊割了一道又一道的小伤口。我用手护着脑袋蹲在地上躲避着飞泻而下的碎玻璃,它们噼里啪啦摔在地上,声音嘹亮的就像是上帝在发脾气。
就在我开启车门要拿车里的长枪时,一颗子弹朝我飞来,我侧过脸屏住呼吸躲避飞扫而来的子弹。它带动周围的空气,形成龙卷风一样巨大的威力,擦着我的面颊飞过。子弹擦过的皮肤像火烧一样火辣辣地疼了起来,火药带着空气渗进灼伤的皮肤中,剧烈的疼痛使我反射性的用手捂住了脸。
整个掌心都是鲜红的血,触目而惊心!
我惊魂未定地看着手心的鲜血,心失去节奏的乱跳了起来。
无数的子弹朝我飞射而来,我连忙趴在座椅上,子弹从我的头顶掠过,摩擦着空气发出磁磁的声响。我拿起长枪架在窗口,因为愤怒我朝他们火气全开,砰砰砰的扫射起来。
哗——对面的窗玻璃也都被震碎了。
我们就这样各自躲避在越野车上,拿着长枪猛烈的攻击着彼此。在混战中,我开枪打死了其中一个恐怖分子,然而我的右胳膊也中了一弹。
我的手软得连枪都扛不住,巨大的疼痛使我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来。
剩下的一个恐怖分子知道我受了伤,他从车上下来,扛着枪就朝我大步流星走来。我痛得眼泪都掉了出来。我的手受了伤,我连枪都拿不起来,怎么去对付一个健硕的男人?
他朝我走来,拿起枪就朝我的背一阵乱砸,然后他把我从车后面拖了出来,对我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他见我毫无还手之力,拎起我就把我扔了出去。
我的骨头被摔的咔嚓作响,全身关节都啪啦啪啦的疼了起来。他走过来毫不费吹嘘之力便将我从地上拖了起来,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睛冷冷的看着我,我看到眼底无尽的愤怒和咆哮的狂风暴雨。我想他一定对我恨之入骨,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然而我也恨他,他们杀死了辛巴,还抓走了罗娜,他们就是魔鬼!
他坚硬而有力的大拳头击打着我的肚子,我瞬间变成了他练习拳头的人肉沙袋。他打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再次把我丢了出去,我趴在那里,胃痛的要死,喉咙里呛得很难受,我用力的咳嗽着,最后居然咳出了血。
原来古装剧里演的都是真的,人是真的会吐血!
身上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根骨头每一寸肌肉都剧烈的疼着,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落,将我的头发浸湿。我喘着气苍白着脸看他愤怒的朝我走来,像踢足球一样一脚把我踢飞出去。
我再次摔在地上并被带滑出去好几丈远,因为与地面的剧烈摩擦,我的背像火烧一样疼。我躺在那里,看着他朝我慢慢走来,然后我用左手从靴子里掏出吉姆的手枪,我看着他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恶的微笑。
再见了,世界末日,我对准他用力扣下扳机。

沃克多大逃亡之黑色葬礼

砰——子弹从枪管里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穿透他的身体,再带着他身体里温热的鲜血飞洒而出。
我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杀死了敌人,看到他倒下的那刻,我终于累到连手都举不起来。我躺在那里,昏厥了过去。
我的身体轻飘飘的飘了起来,飞到了云层的顶端,我看见我的父亲朝我温和的微笑着。
爸爸,我叫着跑了过去。
孩子,你很勇敢,爸爸为你感到骄傲。
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我很想带你走,可是你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孩子,回去吧。他说着转身便不见了,我焦急地寻找着他的身影,一脚踩空从云层中掉了下来。我从梦中惊醒了过来,看到罗娜趴在我的身旁咽咽的哭着,看到我醒过来,她扑到我怀里哭得更厉害了。
好孩子,没事了,没事了。
后来我才知道,罗娜和辛巴本来找到了路,可是在回来的路上他们碰到了恐怖分子。为了罗娜的安危,辛巴答应和恐怖分子玩一局俄罗斯转盘。
所谓的俄罗斯转盘便是一把手枪里六发子弹,只有一发是实弹,其他都是虚弹。那是个致命的游戏,因为你不知道,你手上的那发是实还是虚,在扣下扳机的瞬间会不会一枪将自己的脑袋打爆。
那个时候的辛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勇敢,那是个我都不敢玩的游戏,但是他却玩了。上天无疑是站在正义这边的,因为辛巴最终赢得了游戏。
然而恐怖分子却因此恼羞成怒,不仅掳走了罗娜,还开枪打死了辛巴。
辛巴,对不起,我收回所有的气话,你是个真正的战士,坚韧而勇敢。
我简单的包扎了下我的伤口,然后用夹克把整个右手包了起来,让罗娜打了个节挂在脖子上。我把车上的尸体拖下来,将玻璃碎片简单的清理了下,开着车便带着罗娜去找其他的孩子。
我的父亲说的对,我不能跟他走,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夕阳挂在山头投射下温柔的光芒,那是上帝仁慈的恩赐。
克里多斯看到我和罗娜平安回来了,欢呼雀跃起来。
辛巴哥哥呢?没有看到辛巴的身影,他歪着头问我。我的鼻子又酸了起来,我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然后我说道,上车,我带你们去找他。
他静静的躺在那里,就像一座永恒的丰碑。罗娜看到他就哭了起来,我把她搂进怀里,用力忍住眼眶中的泪水。
姐姐,哥哥他躺在那里做什么?克里多斯睁着稚嫩的双眼问我,我拼命克制住内心的悲伤,用平静的口吻应道,哥哥只是睡着了而已。
那我去把他叫醒,克里多斯说着兴冲冲地就要跑过去,我一把拦住他说道,不,哥哥累了,让他睡吧。
辛巴的脸上表情祥和,没有痛苦之色,我看着他说道,辛巴,我来带你回家了。
我跪下来用我仅剩的左手想把他扶起来,然而他身体冰冷而僵硬,我怎么都扶不起来。
辛巴,我带你回家,我带你回家……我一遍一遍的说着,眼泪再也控制不住落了下来,孩子们看到我哭都围过来帮忙。他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僵硬的身体突然变得柔软了起来,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好像他真的只是睡着了一样。
我搀着他站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的朝车子走去。孩子们围绕在他的身旁,幼小的手扶着他。夕阳的余晖打在我们的身上,勾勒出一幅凄美的画像来。
我搀着他,他靠在我身上,孩子们围绕在他的身旁,这原本该是一幅多么美丽的画面,却在战争的阴影里,最终变得残缺。
我把他扶进车里,花费了我大部分的力气。回到驾驶座时我已经虚弱得开不了车。我的夹克里都是血,大量的失血和巨大的疼痛使我头晕目眩。我回头看了眼孩子们和辛巴,我想无论如何,我都要拼劲最后一口气把他们平安送到军队那里去。我吃力的转动了车钥匙,启动了汽车。
我们回家了,我对着天空大声的说道,然后用力踩下油门,汽车在寂静里奔跑了起来。
我按照约定,我们之中只能死一个,活着的要把死去的带回家。
我按照约定,平安的把孩子们一个不少的都送到军队那里去。
黑暗里,我的眼泪簌簌的落下来。辛巴你看到了吗?我没有失约,我做到了,你安心的走吧,去找你的亲人,去找你的爸爸妈妈,却和你爱的人团聚吧。
后视镜里,我看到他朝我微笑,然后变成一阵风飘走了。
我扬起嘴角,哭着笑了起来。
愿你下辈子幸福,也愿来世,我们还能遇见。
因为失血过多,我把车开到军队的门口便昏厥了过去。等我再次醒过来时我躺在驻地医院里,右手打着厚厚的石膏,左手挂着点滴,孩子们围在我的病床边泪眼汪汪的看着我。我看着他们天真无邪的脸,终于能够明白为什么我的父亲退役了还是放不下他的责任和使命。
因为这些可爱的人,让他们义无反顾的冲进了炮火之中。
吉姆说的对,能为家人战斗,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好了孩子们,安吉洛小姐已经醒了,你们让她一个人安静的休息一会,都回去吧。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厚镜片眼镜的年轻医生走了进来,护士将孩子都带了出去。他在仪器边看了看,然后在手里的本子上写写画画。
我的胳膊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乐观,你的手严重骨折,加上子弹卡在关节之间……你需要进行手术把子弹取出来,然后我们才能知道结果,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医生很诚实,跟我说真相。他见我没有说话,又补充道,不管怎样,你很勇敢,上帝一定会保佑你的,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便有飞机来接你。
我朝他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医生出去之后,一个穿着制服的军官走了进来。
你好,我是巴赫少将,谢谢你把孩子们平安送到这里来,我代表阿富汗的人民感谢你。
这些孩子这么可爱,我相信无论是谁,都会站出来保护他们。
不管怎样,你功不可没。
沃克多情况怎么样?你见到吉姆和他的自卫军了吗?
关于沃克多,有一个好消息,也有一个坏消息……
先说坏消息吧,我虚弱地说道。
我还是先告诉你好消息吧,巴赫少将的神色突然变得不自然起来,他有意躲避我的眼神。好消息就是,军队及时赶到,自卫军取得了胜利,沃克多回到他敬爱的人民怀抱中了。
如释重负,我欣慰的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吉姆和他的自卫军一定可以的,他们终于取得胜利了。
那坏消息呢?我问道,我实在猜不到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就是……吉姆牺牲了。
犹如当头一棒,我的脑袋在一瞬间变得空白,然后我的眼泪就不听使唤的掉了出来。
安吉洛小姐,你还好吗?巴赫少将见我神色不对劲,关切地问道。我泪水模糊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泪水盈盈地看着他,最后哑着哭腔颤抖地问道,他的葬礼在什么时候?
明天早晨。
让我最后去送一次他吧,我祈求道,他为难的看着我的手,你的手……
让我最后一次去送一下他吧,我重复道。巴赫少将看着我,他也许感受到我们之间深厚的友谊,迟疑了一会儿,然而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对了,有个人想见你。
是谁?
他说他看过你的战地报道,想要见见你,确认你是否是他好朋友的女儿……
他在哪里?
就在外面。
请他进来吧。
巴赫少将说的那个人穿着黑色的制服,七十多岁,脸上有着战争留下来的明显痕迹。他布满刀疤的双手显示着他曾经是一名英勇的战士。我看着他的臂章,皇冠、四角星、交叉的权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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