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徐市一眼,秦一白的心中却很是有些诧异。想来这徐市也该知道吧,这么点消耗,对于他们这样的修行者来说,应当没有丝毫影响的,难道还当我是小小孩童么?
当下他便笑着道:
“那倒不用了,只是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不要称呼我为公子。毕竟这都已经两千多年过去了,昔日的大秦早已成为了过眼云烟,长城虽还在,可人世已全非!我早已不算是秦朝的公子了,而这公子一词在现在听来,却是很有些另类,实在太别扭了。”
“公子的身份在小人眼中,便是千秋万世也不会改变。只要小人一日在世,您就永远是我大秦的公子!如果您嫌听着不顺耳,那我只在心中称呼好了。以后,我便学着这些年俗世人的叫法,称呼您为少爷吧!”
秦一白一听却已是彻底无语了,这个称呼貌似也不咋地吧!倒像是过去豪商地主家的叫法了,但也比那公子什么的听着容易接受些,所以便也没有再反驳。否则的话,说不定这徐市又会搞出什么别的新鲜叫法来。
见秦一白已经不在这称呼上与自己较劲儿了,这徐市眼珠转了转后,便又诺诺着道:
“公…哦少爷,见您适才为那小娃儿治病时所用的宝贝很是眼生,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可看着它就像是树叶一样,不知那是什么宝物啊?什么样的树上才能长出这种宝贝来,现在还能寻到么?”
一听徐市这一连串的问话,秦一白便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此时他才略有所觉,怪不得这家伙刚才大献殷勤呢,却原来是惦记上自己的东西了,于是略有些好笑的道:
“以你对我一族的忠义之情,以后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跟我如此客气。有事情直说就是了,能给你的我绝对不会吝惜。如果不能给你,那也是时候不到,你一定要明白。”
而徐市听了这话,心中却不免有些感动,知道秦一白的确是至诚待他了。心中不由的感叹道:到底不枉这千百年的坚持了!
见徐市低头不语,秦一白便又道:
“你所说的这东西,名叫智慧之叶,并不是这个世界所能拥有。至于从何而来,此时却不方便告诉你,等日后诸事稳定时,你可以服用一些,对你必定会有莫大的好处。”
徐市闻言却不免大喜,赶忙连声道谢不止,却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说道:
“那王得志,我们可要想办法搭救么?”
秦一白想了一下后,却摇头一叹,道:
“这王得志所犯的罪过,还罪不至死。他所作之事虽然情有可原,但错毕竟是错。他既然做出了选择,那就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不管这后果是好、还是坏!人,毕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想,谁也不能例外!”
徐市听了,便也点头称是,可随即却又想到了那张言,于是又道:
“可那张言却实在可恨的很,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了么?”
秦一白听了,却显得很有些聊赖,看了眼徐市,无奈的道:
“像张言这种人,在当今的社会中何止千百个!比他更加豺狼心性的又何止千百个!你今天杀了一个张言,明天又会来一个胡言、赵言。如果把他们全部杀光,你就会发现,这世上已没剩下几个人了!”
说完,便已摇头向前走去。
而徐市听了这番话,也是感到非常无奈,一时间竟也默然不语。
转眼间,二人便已经走出了兴海城外,等到再没有人迹出现时,两人便又腾空而起,双双展开飞行术直奔海州方向而去。
想到这进城、出城竟然如此麻烦,秦一白心中便已决定,等到有空时,一定要找徐市学习一些五行遁法什么的,他鬼谷一脉不就擅长这个么!否则在这凡间大地上,以他们行踪的古怪离奇,无法隐踪潜迹实在是不太方便,难道以后进出这种繁华的地方,总是要用双脚来量不成?
已经尝试过这飞行腾挪的灵便快捷之后,现在的秦一白倒是觉得,就算是有一辆豪华的高级轿车也是无法与之相比了。
只是秦一白却不知道,以他现在的能力,本来也不需要这样的麻烦,稍微动点脑筋便可以潜踪匿影。
而他之所以一时无法做到,这一来么,自然是他的修行经验太少,对一些江湖门道所知有限;这二来,却还是他修行的时日太短,并没有完全脱离这俗世眼界限制的缘故。
只是这些,却又需要他自己去慢慢的历练领悟了。
第八十九章 钱家之丧
兴海距离海州仅有几百里路程,以秦一白和徐市的速度,也就个把小时的时间,便已赶到了位于海州新区的钱家大院之外。
秦一白本想在外面等到天明了再去寻找钱龙,可等他见到钱家大院内的景象时,却再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钱家乃海州首富,执一省商道之牛耳,这钱家大宅自然是宽宅大院、富丽堂皇,离闹市区极远,清幽宁静的很。可此时的钱家院内竟明晃晃的亮如白昼,虽是深夜时分,但也有不少头戴孝帽、腰缠孝带的人在走动。
大门口宽大的门楼上悬挂着两盏白皮灯笼,摇曳的灯影在微风中散逸着几许凄凉,门梢上更是长长的搭缠着一匹醒眼的白绫,很明显,钱家这是有人过世了。
这会儿,秦一白心中一急已是不管不顾的当先走进了半开着的钱家大门。
按华夏的习俗,红白喜事时前来探看捧场本是人情往来,算不得稀奇,但钱家人显见也没料到这都下半夜了还会有人前来。专门儿待客接人的钱家管事早已站在一边迷迷瞪瞪的直打瞌睡了,这时一见有人登门,急忙打起精神迎上前来。
可此时的秦一白早已一眼扫见了跪在院东灵棚中,全身披麻戴孝的钱龙,是以理也未理迎上前来的管事,直接便朝着灵棚走去。在走向灵棚的过程中,也终于看清了这钱家过世的人正是钱龙的爷爷,钱氏集团的创始人钱万钧。
恭恭敬敬的走到灵位前,秦一白毫不犹豫地大礼参拜了下去。以他和钱龙的交情,这一拜却是必须的,而后方才站起身,来到了已有些恍恍惚惚的钱龙跟前。
“皇上,节哀顺变。人嘛,总要有这一天的,可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
一听到这亲切的称呼,钱龙因没有焦距而略为失神的双眼中渐渐的有了些神采,待看清了面前的秦一白时,泪水已又忍不住的流了下来。而当看到秦一白身后的徐市时,却又觉得有些怠慢,忙一挺身站了起来,随后拉起了半跪在地的秦一白走向了钱家的主宅。
那已经跟到灵棚前的钱家管事,一见来人乃是自家大少爷的朋友,便也麻溜的退到一边继续养神去了。
此时,这主宅近百平的大厅中竟是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显得极其冷清。三人在大厅落座后,秦一白已有些不解的问道:
“皇上,记得前一阵子我来你家时,爷爷的身体不还硬朗的很嘛,怎么几天不见就出了这种意外?”
“哎,也真是意外了!”
钱龙便如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儿一般叹息了一声。
“说起来,我们钱家可是受了无妄之灾了。小白白,不知你听没听说玉龙山下的海州马家被一夜之间灭了满门的惨事?”
说着,看了一眼秦一白,而秦一白则是满脸惊讶的与徐市对了一眼,心中倒是想不明白这事儿怎么会跟钱家扯上关系。这事儿自己能不知道么,本就是自己做出来的嘛。
可钱龙看秦一白满脸的惊讶,便以为他不知情,也就接下来自说自话道:
“也不奇怪,这事儿虽然算作惊天大案了,可上面封的严实,市面儿上的百姓也还大都不知他们一度向往的马氏庄园已经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座死城。听说马家一百多口全被砍了脑袋,在院中砌成了人头骨塔,这凶手也特么太凶悍了!”
说到这儿,钱龙眼中竟也露出了一丝惧意。
秦一白轻轻的咳了一声,又啜了一口手中杯中的热茶,很是漫不经心的道:
“可就算他马家死个精光了,又跟你们玩家有什么关系呢?”
钱龙这当儿却是叽里咕噜的骂了一句,才又无奈的说道:
“本来是和我们没一毛钱关系的,可架不住有人借题发挥呀!马氏庄园是被杀干抹净了,但是老马家还有人活着,而且在京城中很有些地位。这不,听说家中出事了,前一阵子正满世界的寻找凶手呢,听说连国安局都出动了!可硬是一根鸟毛的线索也没找着。”
可能钱龙对马氏的怨念着实不小,是以说到这里时,眼中竟有些许的快意流露了出来。
“可是这他么的姓马的也真够阴损!找不着真凶,竟是恼羞成怒的借题发挥,找起了海州乃至全省大门大户的麻烦。他们联合了京城九大世家之一的齐家,想要趁机垄断北边的商业渠道。人不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么,谁叫我们钱家在全省是头一号呢?这不就找到我们头上了么!”
钱龙一谈起这事儿,竟是充满了对马家、齐家的恨意,但话里话外却也无不透露着对京城齐家的恐惧和无奈。
这事儿初始的时候,人家也还是比较客气的,先是有人来钱家找老太爷钱万钧商谈,打算以低于市价一半儿的价格收购整个钱家的买卖。可却被钱老爷子极不客气的拒绝了,这事儿就是搁着谁,谁也不会同意,更别说是在北边有钱有势的钱家了。
但第二天麻烦就上门了。钱家在省内的所有生意,都在同一天被公、检、法联合查禁,说钱家偷税漏税、非法交易、垄断经营、扰乱经济秩序,可谓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这钱老爷子一气一怒一急之下,当下便直接背过了气去,可这一闭眼却就再也没有睁开的机会了,竟就此与世长辞、撒手西去,而两个儿子,钱龙的父亲钱从文、叔叔钱从武,则都被以胁从调查为借口请去政府喝了茶。
秦一白弄清楚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之后,不由感到十分的愧疚,真没想到自己灭了马家之事,竟还会给钱家带来这灭顶之灾。可当他听到京城齐家的消息时,脑中“嗡”的一声,就如一口万斤大钟轰鸣一般震荡了起来,前世自己一家血溅京郊的惨象就此翻了上来,齐家大少齐东来那得意嚣张的嘴脸不住的在眼前晃动。
“咔吧!”
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响声传出,秦一白握在手中的青花茶杯,竟被他失控之下捏成了碎片。
这情景可把钱龙给吓了一跳,指着秦一白手中的茶杯残片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徐市此时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秦一白,不知他到底为何会突然如此地激动。
秦一白被手中溅出的茶水一激,已于瞬间醒觉过来。抱歉的看了钱龙一眼道:
“可惜了这青花茶杯了。”
而后话音一转,眼中已是寒意隐现。
“想不到这齐家竟然现在就如此的霸道,我倒是真想见识一下,他们到底有何本钱敢在华夏如此的为所欲为!”
第九十章 鬼踪再现
草草的休息了一下后,天色已然渐渐明亮起来。
今天乃是钱家老爷子正是出殡的日子,是以天还未尽大亮,便已有不少亲朋好友陆续前来相送。
在华夏,新人迎娶、死人送行的习俗都是极为重要的,丝毫马虎不得。可由于钱家主事的父子三人—钱老爷子及两个儿子死的死、拘的拘,这丧事也只好由长孙钱龙勉为其难的硬撑着了。
只是耐人寻味的是,这出殡的时辰马上就要到了,可竟然没有一个海州城内有头有脸的商政两界中人前来走动。
秦一白心思一转便已明白了。
想来在钱家未曾失势时,虽然在海州及省内是首屈一指的大户,但那些屈居钱家之下的富户豪门们,大概也是三分的羡慕与敬畏,却有着七分的嫉妒与愤恨。如今一见钱家走了背字儿,只要不来踩上几脚,在他们想来大约已经是十分仁慈了,更何谈前来捧场呢!
而至于那些玩儿政治的公仆们,大多就是些有奶便是娘的垃圾货色。所谓心奸、手滑、脸皮厚,便是这些厚黑高手们的特色与本性,你指望他们大仁大义、扶老爱幼、雪中送炭,那便真是平白瞎了眼睛!
撇着嘴角冷然一笑,秦一白对这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们实在提不起多少兴趣,只因对这种世态炎凉、墙倒众人推的卑劣人性他已经见识的太多了。
就在出殡的队伍已经准备完毕,就要走出大门的时候,只听院外直通主路的水泥路上,一阵“轰轰”的大排量跑车特有的引擎声嘶鸣着传来。
两辆挂着京牌的豪华跑车如箭一般飞驰而至,前一辆红色的宝马竟然速度丝毫不减,直到距钱宅大门十几米时才猛然“吱嘎”一声刹车爆响,随见这辆风骚的宝马便如一个吃了**的**一般一甩屁股,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完美漂移,车头调转后“嘎吱”一声停在了钱家大院的正门之前。
钱家送殡队伍刚走出大门的几人,在这跑车极速的冲击之下猛地向后急闪,有两人竟狼狈地摔倒在地。
这意外情况的发生,立刻使得原本寂静肃穆的送行队伍响起一片哗然之声。
就在这时,那完成华丽转身的红色宝马车门一开,从中跳出了一个油头粉面的半大小子。只见其极其嚣张的甩了甩头上的两簇红毛儿,然后一路小跑儿着来到了后边已停稳的黑色保时捷旁,弯腰打开了车门。
随即,不紧不慢的从车中走下了一个一脸阴柔刻薄的年轻人。看其年岁也就二十上下,但那双充满阴狠狡诈之色的眼睛,却完全透露着与之年纪不甚相符的老辣。
“风哥,请!”
那油头粉面的二流子无比恶心地拍着马屁,随后却是人模狗样地跟在了后面。
但见这被称为风哥之人极其悠闲地走到了钱家大门口儿,见到院内出殡众人纷纷闹闹的景象,似乎颇感意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面前的送殡之人说道:
“咦?有人死了嘛?这么快!不过也别急着送殡嘛,等等吧,等等好…等着过会儿一起送,省的还要麻烦你们几回。”
这番话可是说的歹毒无比,其意明显就是在说钱家马上还会有人死翘翘,甚至不止一个。
这送殡人之中不乏钱家嫡系的青壮子弟,此时听了这恶言恶语那还忍得住,分开人群便向这口出不逊的风哥冲去。
可这,正是这一脸奸狡之色的风哥极其期待的景致,因此他见了这情形竟是洒然一笑,满不在乎的掏出烟来,就着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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