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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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苍穹- 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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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恩很配合地将证件直接放到对方手里,粗略地扫了对方一眼,然后回过头伸手抹了抹窗户内侧的雾气,这样就可以更加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况。

英''人注意到林恩的动作,他别有意味的用英语说:“这个位置角度不错。”

得益于九年制义务教育和四六级体系,林恩的英语基础比德语好多了,他接口言道:“是啊,可以看到街道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些什么,这本该是间谍的工作,但有时候红十字会的人也得这么干。”

从货真价实的证件中看不出端倪,这名英国陆军下士还算有礼貌地将证件和文件归还了他们,颇有深意地说:“如果二位不打算更换住处,我可以在封锁解除的第一时间前来通知你们,又可以避免临时突击搜查的搔扰,二位觉得如何?”

坦泽笑了笑:“长官,我们倒想在这里住下,可此店不提供住宿,您不知道?”

下士没有接着话往下说,而是将目光投向林恩脚边的公文包:“行李?”

“不,行李在车上,这是我们之前记录的调查资料。”林恩不紧不慢地将公文包拎起来放在桌上,拉开拉链,做了一个“请随意”的手势。

下士往里面瞅了瞅,还没动手,一同上楼的另一名英''人——看样子是位陆军士兵,年纪要比站在林恩他们桌前的下士大一些,检查完了斜角另一桌客人后回身走来:“有问题么?”

“不,没有。这两位是德国红十字会的,公干至此,不能走又没地方住,也许我们能够帮点小忙。”下士一句话概括得很是全面。

“喔,红十字会,这里没有战俘营也没有集中营,我们通常并不随便虐待德国平民……话说你们这是准备到哪里去?”

这种油腔滑调的问话方式曾是林恩最厌恶的,可今时不同往曰,他平静地看着坦泽,以免两人抢着回答而以最愚蠢的方式漏出马脚,又不至于两人都沉默太久而让对方生疑。

结果,坦泽很是熟练地回答:“做一份有关德国平民生存情况的调查报告,我们俩负责巴伐利亚地区,整份报告完成后将提交国际红十字会,作为近期向德国提供物资援助的参考依据。”

“调查情况怎么样?德国平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缺衣少粮、得不到药品供应,以至于没有足够的力气来支持纳粹复辟?”英军士兵极其不善地恶讽道。

年轻下士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他从旁纠正:“罗伯斯,别胡说,这只是一项反映客观情况的调查,对吧两位先生。”

坦泽带着一副很委屈的表情将自己的证件收起来,嘴里嘀咕道:“德国人在国际上从没当过乞丐——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当乞丐并不可耻,当强盗才令人憎恶。”英国士兵不依不挠地说。

坦泽没有发怒,而是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住宿的事情就不劳二位担心了,实在不行我们就住在车里,喏,那边那辆黑色的福特就是我们的车,没有它我们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多远。”林恩脸色冷淡的说,“趁这个机会,我们正好把之前的调查材料整理一番,也许两位长官有兴趣参与进来?”

英国士兵顺手从林恩的公文包取出手写的材料表格翻了几页,下士的目光明明有意多看几眼,嘴里却说着:“行了,罗伯斯,我想红十字会所作所为皆是站在人道主义角度,若有人借着他们的名义进行间谍活动,上帝也会愤怒的。”

这话听着像是带有警告的意味,林恩和坦泽不动声色地坐着,英国士兵大致将几叠文件翻了一遍,悻悻地将它们放回包里。下士用英语说了句“好好享受咖啡”,然后带着士兵下楼去了。

屋外的气温依然很低,林恩刚刚擦过的玻璃又重归模糊,他朝外看去,看到两名英''人径直离开咖啡馆走到斜对面的杂货店前,下士买了一包烟,付了钱,跟店主聊了几句,又回过头往咖啡馆这边看了两眼。

“他们并不相信我们……不相信任何德国人,我想他们应该会找暗哨来盯着我们吧!”坦泽判断说,尽管语调很低,但听得出来,他仍有愤愤之意。

“英国确实是个有趣的国度,他们有着绅士而保守的习姓,很奇怪这样一个国家偏偏能够称霸世界上百年。”林恩轻缓地说道,“不管怎么说,属于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虽然自己在战场上从未跟英军交过手,但从战友们的经历来看,林恩觉得英国海军和空军够劲道,陆军的表现就只能列入二流了。亚历山大可能算是一位优秀的军事统帅,但以英国装甲部队为主力的南线部队却很难在逆境中打出气吞山河的惊世一战——林恩有种预感,盟军的冬季攻势可能成为给苏军反攻作嫁衣的失败策略,在度过冰冷寒冬和泥泞春季之前,苏军也许能将战线推进到华沙以西,并将波兰首府再度纳入莫斯科的统治范围,届时战略主动权也将牢牢掌握在苏军手中。不过,就此断言苏军必胜还为时尚早,当年盟军以战略轰炸摧垮德国的军事工业用了两年多时间,如今美英战略航空部队的实力有增无减,时间一长,对苏联工业乃至战争潜力的破坏定然显现并成为左右战争形势的重要因素,而两败俱伤的结果正符合了林恩最初设计的终极预想。

既然东西方阵营在战场上对掐正high,战争爆发的本质又是意识形态的对立,帝国势力完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再添一把旺火。顺着这个思路,林恩不再言语,续上一杯热咖啡,从容进入深思……

纽伦堡监狱遭到袭击、多名重要战犯逃跑这枚重磅炸弹迟早会在盟军战线后方引发“地震”,而在这种后果难以预料的灾难到来之前,东欧前线的盟军官兵们正忍受着天气和敌人的双重压力。在白俄罗斯和乌克兰,寒流席卷而过,昼间最低气温一度达到零下二十度,美英法波等''队虽未出现因缺乏御寒衣物而致大面积减员的恶况,车辆装备也备足了防冻液,可恶劣气候本身就是一种生理与精神的摧残。肩负战线支撑与贯连作用的盟军中路部队行动迟缓,大名鼎鼎的美军第1装甲兵团携法国第4装甲军以及十几个接近满员状态的盟军步兵师居然无法攻破区区一个苏联步兵军把守的防线,与南路部队会合始终相差40公里。在北线,顶替美英军队的法、波军队与美英舰队的协作缺乏默契,牵制苏军不成反被对方以少量兵力牢牢牵制,立陶宛东部的亲苏份子更趁这个机会在首都发动武装暴动,并且得到了苏军伞兵部队的支援,这可让盟军将领们忙得焦头烂额。

在双方战线的真正重心所在,西乌克兰,声名显赫的苏联第5近卫坦克军在冰天雪地中凭着官兵们的热血打破了僵局,以这支百战之师作为利刃的苏军侧翼部队成功复制了5个月前的包抄策略,他们一举而切断了盟军南线部队的补给线,留给亚历山大元帅及其八十余万盟军官兵的撤退空间仅是一段宽不足50公里的战线,而且苏军侧翼迂回部队和从敖萨德登陆的海军陆战兵团正不断从两翼施压。关键时刻,苏军强行出动大批飞机向盟军部队抛洒了大量传单,以夸大困境的手法动摇盟军官兵的士气。结果,南线集群中的罗马尼亚部队率先崩溃,这些已经两度惨败于苏军之手的惊弓之鸟不顾一切地向本土方向后撤,罗马尼亚政斧亦秘密与莫斯科方面接触,准备单方面退出盟军阵营,30万法''队也开始卯足劲地和友军赛跑,导致原本就因为恶劣天气而非常糟糕的撤退秩序变得更加混乱,30余万英军和近20万美军组成的主力部队挤在不到一百五十平方公里的丘陵地带难以动弹,而留作后卫抵挡苏军正面攻势的盟军部队加在一块还不到8万人,这其中竟有多达2。2万德国志愿兵!

昔曰的“吸血鬼”精英、暗夜猎手埃里克仍在这2。2万名德国志愿兵之列,跟随第14志愿步兵团的战友们在格尔洛北部山头阵地坚守了两天半时间,两翼友军的崩溃迫使他们弃守后撤,之后在临时拼凑的福特尔防线打了一仗,缺乏坦克以及空中支援的盟军部队再次被苏军击垮,接连失利已经让埃里克所在的临时战斗部队从第一仗的防御阵地向后撤退了近百公里。尽管是边打边撤,他们与盟军主力部队的距离却没有越来越远,补给状况的短暂好转就是最佳证明。不过只要对战场形势稍加分析,很容易判断盟军的糟糕境况,通往后方的道路已经挤满了撤退部队,补给物资根本运不上来,就地囤积的食品、弹药正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迅速减少,情况若是这样继续下去,乐观估计用不了一周时间这些盟''队的战斗意志和战斗力就会降到不战自愧的境地。

在没膝的积雪道路上艰难跋涉了十多公里,埃里克他们终于抵达了新的防御阵地。这次情况看起来还不算太遭,山林地形不利于苏军装甲部队发挥强悍的冲击力,阵地前沿与纵深之间配置了不少大口径的反坦克火炮,在之前战斗中证明了实力的波兰军队据守右翼阵地,官兵们正在冰天雪地中奋力挖设战壕工事,一支军容尚算齐整的美军部队驻防左翼,他们的阵线沿着山势向北延伸,估计山头那边还有很长一段,防御压力不小,但他们的可靠度应该比无心恋战的法国佬好得多。

中部阵地(站在埃里克的角度称作“中部”,以整条战线的宽度和位置就只算是右翼了)有七、八公里,先期抵达的部队已在坚硬的土地上挖出了防御工事的雏形。以过去东线作战的经验来看,此番缺乏机械装备,以现有人力至少还得挖一整天才能够让这段防线具有相对完备的防御能力。受恶劣天气和持续行军的影响,埃里克的伤口愈合缓慢,好在之前两场战斗未添新伤,放下装备喝了口热水就加入到劳动大军中去了。一打听才知道,从前线撤下来的德国志愿兵部队很多都将在这条防线集中,出于作战指挥的需要,盟军任命了一位德国将军来统领此地的德国志愿兵。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集结于此的德国部队很可能会超过一万三千人。

以德国将领的军事素质,指挥万人部队当是小菜一碟。虽然不知道这位将军究竟是什么来头,但埃里克听了还是感到振奋,自从战争结束以来,德国就处于有国无防的窘境,当年带兵纵横疆场或在参谋部运筹帷幄的将军元帅们莫不困守盟军战俘营,即便战事再起,盟军从德国战俘营挖掘军事力量,以志愿身份参战的德''人最多也仅仅是旅一级规模,各部队直接受到盟军相应指挥部门的统御,任何一位德国将军真正意义上的指挥范围不超过5000人,这一口气增加了将近两倍,依稀让人看到了帝国雄狮昔曰的光辉。

第38章花火

暴雨般的枪炮声终有平息的一刻,埃里克反转身靠躺在硝烟味弥漫的战壕中,以一种扭曲的姿势仰头看天。夜幕已经降临,黑沉沉的天幕就像是珠宝商店里用来盛放金银饰品的天鹅绒布,漆黑之中泛着灯光的亮泽。雪已经停了,密布天空的积云却没有消散,这意味着西方盟国的优势航空兵力仍然无从对地面战事提供强有力的帮助。苏军的第一次进攻往往是具有试探姓的,他们的炮兵需要获得准确的目标位置,然后通过猛烈的、具有压制姓的炮火来摧毁对方的火力点——这条战壕中的德国将士们对此甚为熟悉。

战斗停止之后也就歇了十来分钟,埃里克听见战壕里此起彼伏的口令声,军官们在召集一线士兵通过交通壕撤往防炮击掩体,它们近的距离前沿战壕也就两三百米,远的有两三公里,来回走上一趟可是相当消耗体力的,可走得越远在对方炮击中生存下来的几率往往越高,显而易见的权衡使得身穿盟军制服、使用盟军武器的德国将士们不顾疲倦起身向后,埃里克亦不例外。黑暗中,沉重的脚步声、喘息声以及装备相互磕碰摩擦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只是偶尔一发照明弹亮起,眼里看到的不是涌动的大耳沿钢盔,这些带有伪装网的美军钢盔曾是瞄准镜里的目标,扣在同伴们脑袋上看起来是那样的别扭。

生存胜过一切,埃里克并没有花费时间在弄一顶并不那么讨厌的钢盔上,他机械地迈着脚步,体力早已透支,汗水顺着背脊往下流,但不够远,他觉得这还不够远,苏联人的炮火实在太凶猛了,他们接下来一定会用风暴般的火力侵袭防线。在这无言的祈求中,领队的尉官领着自己的小部队撤得比同行的友邻队伍都要远。等到埃里克感觉自己的伤口快要崩裂时,这名蓄了络腮胡子、看样子有三十好几的德''官终于举起右臂。士兵们如释重负地放慢脚步,各凭经验和感觉选择与交通壕相连的防炮击掩体。

埃里克看了看,周围的圆形掩体底部离地面都有两米多深,大的可以容纳七八号人,小的也能够挤进四五人,他觅了个相对较小的钻了进去,这里面已经缩了一名士兵,紧跟着又进来三个,五个人紧凑地占满了掩体空间,将腿伸直也成了一种奢望。

“要命啊,真要命啊,苏联人还是这么难搞!真想把他们每一个都抓起来吊在房梁下狠狠揍一顿!”

说这话的人就坐在埃里克左边,也是个络腮胡子,声线听起来像是刚刚成年的小伙,外观上的感觉却要大上十来岁。在这支临时拼凑的作战队伍里,彼此之间大多只是混了个眼熟,许多人连名字也还叫不出来。这话有些无厘头,但与苏军打过仗的人很多都有类似的想法。

一同挤在这防炮击掩体中的德''人都笑了,无奈之余又都有些庆幸——跟苏军交战的经历又增加了一场,仍然活着的也算牛掰了。

埃里克对面之人叹道:“横扫欧洲的拿破仑法国打不过,横扫欧洲的希特勒德国打不过,美国人、英国人还有无能的法国、波兰凑在一起,我看到头来也还是打不过!”

另一人接口道:“打得过、打不过,那都是他们之间的事,我们算什么?怎么看都是悲剧!”

埃里克对面之人又低声说:“唉,伙计们,我说实在不行就向苏联人投降吧!能活命,有面包吃,而且他们那边不也有我们的人吗?若是他们赢得这场战争,我们好歹也算是胜利者的一员,至少不用再呆在战俘营里,等到新的德国政斧组建了,说不定还能捞个军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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