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陈烨……烨哥，昨天晚上……”
“没事，是我自己准备不够妥当，不怪你。”
“下次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真的！”
“说了没事就没事，”陈烨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我要去画画了，最近单子可不少，好好干活才能天天带你们去嗨。”
去往画室的路上陈烨是一直邹紧眉头的，昨晚的事情的确让他很不爽。
…
陈烨昨晚在电话里订好包厢之后就去了花坊买了束玫瑰并让店家十点半准时送到。没错，他准备向孙小妍告白。
但是过程中出了一点小差错，问题就出在他这个舍友——沈维身上。
孙小妍本身就天生丽质的那种人，舍友虽然比之稍逊，也算是所谓佳人了。沈维中意其中一位已经很久了，从进去包厢开始就一直围在她身边。几杯啤酒下肚说起话来也口无遮拦。
大概是为了讨心上人欢心，沈维就把陈烨的计划给抖了出来了。突然意识到说漏嘴了还补了一句“嘘，偷偷告诉你的不能告诉别人哦。”
小姑娘平日里跟孙小妍的关系是最好的，关于孙小妍对陈烨的态度也知道个七七八八。好不容易等到有人进了卫生间，借着上厕所的名义悄悄地把她拉到卫生间里，就把这事儿给抖了出来。
“沈维肯定是不会骗我的，你自己的意思是……？”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骗你呀？难道你~”孙小妍知道这事儿后并没有什么特别意外的地方，正站在镜子前给自己补口红。
“哎呀现在是打趣我的时候嘛，赶紧啦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好了，”孙小妍把口红合上之后放进包里，对着镜子么了么嘴说道：“走吧，就当做这事我从来不知道好了。出去吃点东西吧肚子饿了已经，你说吃点什么好？”
“上次去三里街新开的那家店里吃鱼感觉还不错……不是诶现在不是说你呢吗！”
“安啦安啦，我知道了啦，”孙小妍扣上了大衣的扣子，刚才包厢里烟雾缭绕的让她感觉很闷，走出包厢冷风一吹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先出去再说，待会一边吃一边讲吧。”
“走？那待会花送到了陈烨找不到你岂不是很……”
“那你还想我看他半跪在我面前的样子啊？我应该说我愿意还是不好意思？”
“是哦……那我们赶紧走。”
就这样，陈烨的告白计划还没开幕就结束了。
回到寝室大男生三言两语一对，沈维就知道是自己惹祸了，上午的课程他并没有听进去，脑子里全是回到寝室陈烨对自己发火的样子。最后他还是决定向陈烨坦白自己的过失，于是便有了一开始那一幕。
虽然陈烨全程看手机，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是谁都能看出来他心里很不爽。
…
啪！
陈烨将手里的毛笔拦腰折断。这支纯狼手工的毛笔是他当初省吃俭用买下来的，如今这点钱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如果他愿意，一箱一箱堆满这个画室都是小意思。
说起这个画室陈烨心里还是有点小得意的，为了体现出学校对其所重视，特地给他安排了这间单人使用的画室。这种事情在他出现之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以后大概也不会有了。
“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待遇只给你一个人啊陈烨，不能辜负院长的一片苦心啊。”陈烨想起了拿到钥匙那一天，教学秘书那张猥琐的脸。
陈烨已经脱离了校园合宿的生活，在外面自己租了间单身公寓。但是他除了睡觉以外并不总是呆在那边，在校园里时时刻刻受到的追捧让他特别享受。
今天上课时候他就看出来沈维有点异常，总是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回寝室的路上已经有人告诉他事情的起因结果。
他很愤怒，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切就这样被破坏让他很有挫败感。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
但是他并没有很明显的表现出来，沈维这个人其实本质上还是很不错的。讲义气，也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在先前自己落魄的时候他也没有远离自己。并且在自己回到寝室之后他也主动向自己承认了过失。
“不想这些事了，孙小妍迟早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并不急在这一刻。”陈烨心里想，眼前应该先把李老板的订单处理完毕。
说起订单这件事让陈烨心情马上好了起来。原本李老板给自己打通的星光大道已经让自己身价倍涨，现在画廊对面的张老板给了一手暗度陈仓，私底下跟自己进行交易，陈烨觉得自己离“当上高富帅、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于是陈烨从桌上的红木笔架上取下一只毛笔准备动手创作。那个红木笔架是系主任送给自己的，想起当时系主任的嘴脸，大有曹孟德宝马赠英雄的姿态。
“关二爷跟我指不定以后谁出名呢。”
陈烨三笔两挥，纸上的墨稿已经成型，于是他踱步走到桌面另一边准备动手起稿另一副作品。
唐伯虎在秋香身后整那副《春树秋霜图》的时候大概就是自己现在这样的心境吧？陈烨想起了《唐伯虎点秋香》里周星驰的身姿，得意的笑了。
他心里也藏着一幅每当想起就让自己沉沦的画作，画里孙小妍正在为他研墨，两人相视，眼中有一份斩不断的情谊。
真是一幅绝世大作啊他心里想。
陈烨自己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个真实的经历还是说只是自己在巷子里酒醉之后的梦境。而且每次回忆都是只有一些零碎的记忆碎片，就仿佛碎成一块块的拼图一般。
那天晚上迷迷糊糊醉倒在阴暗巷弄里，好心的巡警将自己叫醒后以为自己是失恋买醉，好心把自己送回学校，当时还引起了轰动，大家都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被警察带走了，想起来都觉得讽刺。
他也有认真的想过这件事，最后也没得出什么结论，索性就不去想了。也许是自己酒醉之后打通了任督二脉领悟到了真谛呢？如果真的世界上有“神”这一类的什么，那就更好了，这大概是上天派来引导自己的吧？是不是说明自己是天选之子，日后前途无量？
不过那天之后自己的技艺真的是有了质一般的改变，至少翻了一倍不止。
“真的是有一双神之手在背后推动自己吧？”陈烨心里想。
尽管如此，他也依然每天勤奋的练习。纸上那一笔一划都犹如唐寅在世一般。不，他觉得更甚有之。
他享受这一份快感，这种感觉能够让他觉得自己天下无双，让他深切感受到一种犹如东方不败那般藐视天下群雄的优越。
突然陈烨回头望向门外，刚才似乎有个细微的声响，似乎是有人在门外，可是一看又没人在。
是我的错觉？陈烨没多想，眼前更重要的是先把手头的事情解决。
第6章 独行（）
阿修正看着陈烨从寝室出来，那张脸上的表情与心中那团隐隐燃起的愤怒火苗让他觉得很好奇。
这一点点小小的火苗大概有一天会燃起熊熊烈火焚烧一切吧？
为什么没有表达出来呢？阿修心里有点疑惑。在那个地方，每个人的情绪都会非常直接的表达出来，喜悦、愤怒与其他的一切。
这大概就是人类的特点吧？
今天阿修是一个人来的，尼禄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坐在咖啡厅里点一些小吃，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虽然尼禄一直都很闲。
他真的不明白咖啡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喝的，既苦涩分量又少，还不如去喝酒呢。虽然酒也有大半是苦涩的，但是至少达到一定分量之后脑袋里还有一种奇妙的感受呢。
“为什么你不跟着那个人看他的一举一动，以及你给他带来的变化？”阿修也这样问过尼禄。
尼禄只是笑笑说：“有什么好看的，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刚玩这游戏的时候我也总是跟紧我的目标，看看他究竟是怎么个升华法。可是久了就腻了呀，改变是潜移默化的，又不会马上体现出来。他们身上有我的‘眼’，出现什么变故我会马上知道的。还不如多去享受人间各种有趣的事物呢。”
于是阿修就经常跟尼禄分开，自己一个人跟随着陈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放尼禄一个人去玩乐。
眼看陈烨走进了他自己专属的那个画室，阿修也跟了上去。旁边的人看不到阿修，尽管他也能像人类一样用肉体来走动，但是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让任何人都看不到他。
总归是忍不住了吧？阿修看着陈烨折断那根伴随了他好久的毛笔，感觉他心里的那团火苗也稍微又多燃起了一分。
看穿人心对阿修这种人来说简单不过，此时他能看到陈烨压制了自己的愤怒，那些跟舍友一起玩乐的美好画面将这团火苗几乎扑灭，只剩下一点点火星。
其实根本就没有火苗这种东西，只不过是阿修自己给自己的修辞手法。最近他学了很多人类的文化，“博大精深，真是个新词，人类的文化还真是博大精深！”阿修觉得。
嗯？阿修回头，画室门口有个小女生在偷窥陈烨？
“应该说是粉丝……或者称为爱慕者？”阿修有点纠结，但是他对这女生很好奇，于是他走了过去站在她面前，歪着头盯着这女生的脸。
如果有人能看到这一幕大概会目瞪口呆吧。一个风度翩翩的长发男子歪着头眼睛睁大了盯着一个女生的脸，而这个女生正歪着身子把头伸出来，偷偷的看着屋内另一个男生在画画。
这女生心底里的想法在阿修眼里没有半分遮掩，完完全全的被看穿。
“这是一种对能人的敬佩！嗯，没错。”阿修自言自语，“还有……还有一点对异性的爱慕！不是非常明显的爱慕，只是很大程度上的好奇！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像现在这个样子躲在角落里偷偷观望！”
“嗯~~”阿修很满意自己的理解，觉得自己像个正经的哲人一样。
于是他又凑近了一点观察这个女生的外貌。
“脸型应该算……圆圆的！像……”阿修有点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像个苹果！对，像个苹果。”
其实这个女生脸并不是非常圆，下巴尖尖的，脸颊有一点点肉显得很可爱。只不过阿修想不到应该用什么东西来形容，而他自己又特别喜欢吃苹果。按他自己的话说，苹果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大概是因为他除了那根在天台上尼禄给他的烟之外第一次接触的食物是个苹果。
“有点雀斑，但是看起来显得很可爱！”阿修沉浸在自己的文学课里不能自拔。
“不喜欢化妆，显得很干净。虽然没有那个……那个酒吧里的女人那样妩媚，但是依然是道靓丽的风景线！这应该算是一个萝莉！”
此时的这个小女生还在盯着里面的陈烨目不转睛的看，并不知道他的面前有个古风男子将脸凑在她面前观察她。如果情绪能实质化，那这对眼睛里大概要冒出星光了。
“这个头发的处理也非常棒耶，看起来显得十分可爱。”阿修想来想去只想到可爱这个词，他对这个小女生的空气刘海很感兴趣，于是想用手去撩拨，手指穿过她的脸之后想起现在自己的状态，于是撅起嘴对她的刘海吹了吹风。
似乎是感觉到了脸上有什么，这女生哼了一下鼻子。突然想起来她现在是在偷窥，于是猛地缩头，踮起脚闪身躲进了隔壁的教室。
怎么就走了呢？
阿修站直了身子挠了挠脸，回身准备去看陈烨。
咦！
他发现陈烨正在看着自己！
他能看到我？！？
沉默了好几秒，陈烨回头继续低头画画。原来是自己多虑了，大概是刚才小女生惊动了他吧。
于是阿修放下心来，走到了陈烨的身边。
阿修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尼禄的能力在陈烨身上起了非常大的作用，他胸口的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发光。这是来自神的恩赐，让这个凡人正在发挥着并不属于自己的能力。
此时阿修又想起了尼禄在天台上说的话。
“他们明明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切。”
凭一个凡人的潜质，真的可以做到现在这个样子吗？
阿修也不知道。也许可以，也许一辈子也做不到。但是这种并不属于自己的能力，以及靠这份能力得到的一切，真的是真实的吗？
此时陈烨并不知道有人在他身旁打量他，正在想着这幅作品应该给李老板还是张老板。如果给张老板，应该出一个什么样的价钱。
嘿嘿嘿嘿，陈烨不厚道的笑了。
阿修自然是能看到陈烨心里的想法，这种丑陋的思想让他觉得很肮脏，也很恶心。
契约精神在阿修的眼中是无比重视。他认为一个人就应该守信守约，不然怎么能在这个充满未知的人间立足？
事实上阿修的想法没有错，只是很多人类不明白这一点的重要。有太多的人总是喜欢挥霍别人的信任，之后还一幅洋洋自得、无比自豪的样子。
阿修摇了摇头，身后翅膀凭空出现随即大张飞出窗外。
突然他看到那个让陈烨魂牵梦绕的女生跟着另一个女生往这边走来，应该是往旁边的校门走去。他觉得可能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于是落在窗外造景的石头上坐下。感觉有点空乏，他又从口袋里掏出那包尼禄丢给他的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心意一动，那根烟便无火自燃了起来，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呼~阿修吹出一口轻烟，“真是个美人儿！”他的语文课代表毛病又犯了。
第7章 鞋店（）
“诶！你看，那不是陈烨吗，又一个人在教室里画画。”
孙小妍往左边一看，“嗯，是诶。”
“嘿！陈烨！”
陈烨抬头望向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到是孙小妍，立马放下笔走出教室。
孙小妍轻邹了一下眉，用眼角瞧了身旁的女生一眼。
“是小妍跟思佳啊，是要出去逛街吗？怎么只有你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