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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幼煦的情绪才好了一点，她朝叶北歉然一笑，说道：“对不起，你要是不想听，我就说了。”
叶北苦笑，一个女孩子将此等伤心事藏在心里，难得有个发泄的机会，怎么能不让她好好倾诉一番呢？
“第五天还是～们两个被分在一起？”
幼煦摇头道：“没有了，第五天我们被分开了，原本我体力就不好，又饿了一晚上，自然不是对手，结果那天也没有了饭吃，往后地几天都是这样，直到后来我又遇到了赤香，她让我赢了。”
叶北眉头一皱，明白赤香只怕也不能吃到第二天的饭了，如此恶性循环，要不了多久，两姐妹只怕都会过得更加凄惨。
知道他心中所想，幼煦轻声道：“没有那么惨，那天之后，我们再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遇到过，只是，规矩又变了，我打赢了对手，赤香才能吃上饭，赤香打赢了，我才能吃到了彼此，我们拼命的修练，拼命的与对手搏斗，一开输有赢，后来，其他孩子便再也不是我们的对手了。”
她说得平淡，可是叶北却听得心中酸苦不已。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我和赤香成了那群孩子中最出色地，我们的老师将我们领了回去，开始亲自训练，那时候，明明就在一个山谷中，我与赤香却整整一年都没有机会见面，老师一共要教五十个孩子，从五岁到十八岁地都有，我是最小的一个，我想吃饭，就要打倒比我大地一个孩子，胜利了，一个月内都能吃得好，要是输了就只能吃那种猪都不吃的东西，我很清楚地记得，当时我的对手叫莱曼，是赤魔族的一个男孩子，他冲上来几下就把我打晕了，等我醒来后浑身都是伤。”
五岁的孩子，被人生生打晕，动手的也是个五六岁的孩子，这样的事情，叶北从前是根本想都不敢去想的！
看到叶北眼中的不忍，幼煦淡淡的笑了：“你不是说过吗，弱肉强食，疯魔谷里更是这样，为了培养强者，那里的人就和疯了没有什么区别。没有必要这样看着我，毕竟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叶北无言，想了想后说道：“那后来～打赢了吗？”他话才说完，便知道自己这话实在多余。
幼煦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打赢了，那时候我力气小，他个头比我高许多，又是个男孩子，我没有办法，只好抱着他咬，一口咬到了他的手臂上，他拼命的用拳头打我的脑袋，我被打得好疼，就拼命的咬他，结果当我把他手上地肉咬掉的时候，他早已经晕过去了。”
叶北听得后背一阵阵的发冷。幼煦没有看他，接着说了下去：“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一年时间很快就到了，那个时候与我一起接受老师教导的一共有十个孩子，一年时间之后就只剩下六个了，其他孩子都被淘汰了。”
“被淘汰？难道是死了？”叶北问道。
“当然不是，只是被送出疯魔谷了而已，那种年龄地孩子还没有必要死。”幼煦摇头道：“若是当时我也被淘汰掉也许还好一些，只是当时想报仇想得快疯了。”
想起今天的事情，叶北也点了点头，比起姐妹相残，做个平凡人没有什么不好。
“一年后，我终于再次看到了赤香，她站在一堆人里，骄傲得像个小公主似的，看到我，她笑得那么甜。”幼煦追忆着往事，嘴角划出淡淡的笑意，轻轻说道：“每一年，同一年龄段的孩子都要进行一次大比赛，每个老师都会派出最杰出的弟子参与，我和赤香都参加了，也许是我们更努力，所以很顺利地进入到了决赛中。”
叶北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又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了。
“决赛开始的前一天，我地老师潘德来到我房间，告诉我，如果我赢了，赤香将会被送回家，当时我就想，我一定要赢，只有赢了，妹妹才能脱离这个苦海地狱！”
“～赢了？”
“如果我赢了，我与赤香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幼煦笑容凄凉的反问道。
叶北苦涩的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幼煦叹了口气，说道：“赤香也是如我一般想的，于是我们都很努力地想击败对方，那一场决赛，我们打了一个小时，打得浑身都没有力气了，然后躺在地上看着对方哭，我还记得，当时赤香的脸已经肿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我的心里好疼，第一次，我明白了什么叫心疼。”
幼煦说到这里，不再说话，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叶北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只好沉默语，房间中一片安静，此时，天边渐渐有了些光亮。
许久之后，幼煦再次开口：“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一转眼，我与赤香已经十岁了，过了十岁之后，竞争变得更加的残酷，一百个接受训练的人中有一半都会在出师之前死掉，甚至还会更多，这五年中，每次都是我和赤香打进决赛，每次都拼到两败俱伤，没有一次是分出了胜负地，最后一次也一样，我还记得当时赤香对我说过，她说……姐姐，～回去吧。而我也说了和她同样的话，结果我们都没有回去。”
叶北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问道：“照～这样说，～们姐妹地感情之好实在是我平生仅见，怎么后来会发展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呢？”
幼煦默然许久，然后叹息道：“疯魔谷中地人都是疯子，他们怎么会容忍我们这样的感情存在，自然是要想办法分化我们，可是偏偏他们想地办法实在是太恶毒了，直到现在我和赤香都已经想明白了，可是如果再经历一次，我们也许还是会那样去选择。”
叶北讶然，什么样的办法，竟然能将情比金坚的两姐妹分开！
“你今天看到我们交手时的武技叫‘天魔舞’。”幼煦突然将话题扯开。叶北一怔之后说道：“很高明的武技，竟然能在出手的同时夹带精神系的魔法。”
“那不是魔法，而是媚术。”幼煦摇头说道：“天魔舞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能动摇对手的心神，若你不是画士，精神力足够强大，根本无法抵挡，不需出手，你就已经丧失神智了。”
叶北点头，当时自己已经丧失神智了。
幼煦接着说道：“修习天魔舞的人必须要过三关，一是自醒关，要能随时保持心态清明，二是物关，要心无旁骛，不为任何情况心境失衡。这两关我过得很轻松，第一关我根本无需练习，第二关我把自己放到尸海中生活了一个月，眼看着人肉变白骨，那等地狱般的景象帮我度过了物关，可是当最难过的第三关时，我犹豫了。”
叶北今天晚上已经被震撼了许多次，可是当听到幼煦将自己放到尸海中锻练心志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脸上变色，这个女孩子实在是对自己太狠了！
第八章 偷袭
知道我为什么要练天魔舞吗？”幼煦脸上波澜不惊，海只等闲。叶北苦笑着回答道：“只怕还是为了赤香吧。”
“是的，为了打败她，让她过回正常人的日子，别说尸山血海，就算下地狱我也心甘情愿！”幼煦说到这里，神情变得有些激动，一双柔荑握得紧紧的，手指都发青了。
“可是情关却太难过了！”幼煦闭上了双眼，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可是她又怎么阻拦得住，汹涌的泪水成串的朝下滴落。
“情关要让人心中无爱无欲，若有牵挂，就会前功尽弃，而我怎么会没有牵挂？”幼煦哽咽着，努力让声音平静一点：“我当时想，如果能让她过上平凡快乐的日子，就算她恨我也好，怨我也罢，都是值得的，于是，我做了许多伤害她的事情，她喜欢什么，我都要去抢，她想做什么，我都会去破坏，我要让她恨我，让她来伤害我，直到我绝情断欲，修成天魔舞，然后将她击败，送她出谷。”
叶北听得想吐血，此刻的幼煦哪里有一点绝情断欲的样子，这个情关多半也是骗她的，人若是无情无爱了，还能算是人吗？
“只怕赤香也存了和～一样的心思，～们这样做，彼此伤害得越多，也更加不舍得放弃，又加倍的伤害对方，如此下去，爱恨情仇纠缠到一起，渐渐地，爱也是恨，恨也是爱，再也分不清楚了。”叶北已经知道后来的大概了。
幼煦一点头，幽幽叹息道：“你说得很对，赤香恐怕也是和我一样的心思，只是她要比我果断得多，有一天，她趁着我修行的时候偷袭了我，当时我十二岁，虽然功夫没全废，可是也受了重创，从此之后，我的模样就被定在了那一天，除了运功的时候会变成你看到的样子外，其他时候我都是这副模样。”
叶北总算知道她为什么会一副童颜了，他强笑了一下，说道：“其实，～这样更好看。”
幼煦脸上一红，嗔道：“想不到你……算了，我知道你是安慰我才这样说的。”
叶北呵呵笑了几声，也觉得自己这个话实在有些过了。
幼煦白了他一眼。说道：“就像你说地一样。我虽然知道赤香地心思。可忍不住心里还是怪她地。这样地事情又发生了不少。可是次数一多。便有些爱恨难分了。直到要十五岁地时候。渐渐看到了出师地希望。才没有再发生这样地事情了。可是。当我们十八岁出师地那一天。我们终于还是踏上了老师地旧路。”
“发生什么事情了？”叶北诧然问道。
“出师原本只需要通过考验就可以了。对我们来说并不如何困难。可是。那一年只剩下我与赤香是女孩子。而那一年。疯魔谷要选新地女祭司了。”幼煦地声音变得很低沉。
叶北皱眉问道：“～们出师之后能过普通人地生活吗？还有。那个女祭司是干什么地？”
幼煦苦涩地一笑。小脸上凄凉无比。让叶北看得心中刺痛。她缓缓说道：“出师不过是另外一个开始而已。升魔战、族长战乃至魔王战。从疯魔谷出来地人肩负着许多责任。想做一个无忧无虑地普通人。只能选择失败。若是我能成为女祭司。就拥有了极大地权力。保证赤香安安全全、快快乐乐地过一生就不再是痴心妄想了。”
说到这里。幼煦地脸突然红了。用蚊蝇一般地声音说道：“因为女祭司只有处女才能担任。所以……我做了一件错事。”
叶北一听，想到了一个可能，顿时心里一凉，沉声说道：“～该不会想……荒唐！”
听到叶北呵斥，幼煦立刻又落泪了：“呜呜呜，我当时也是没有办法了。”
叶北心里又气又怒，又极其无奈，憋了好一会儿后，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大声骂道：“～这不是为她好，而是害她！真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简直混帐透顶！”
幼煦被他骂得心里又委屈又难过，哭泣道：“不是没有成功嘛！赤香不也一样对我，你怎么不去骂她？”
叶北一滞，然后苦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人家两姐妹的事情，自己发那么大的火干什么？
“～们呀～们，我说～们什么好呢？”叶北有些郁卒了：“～想护着她，她想护着～，结果两个人都钻了牛角尖！”
“牛角尖？”幼煦纳闷的问道：“什么意思？”
叶北一愣，随即醒悟，这个词幼煦可是听不懂的，他想了一下，换了个说法：“就是朝前越走越窄，直到连转身的空间也没有，一条道走到黑。”
幼煦不说话了，头埋得很低。叶北看不到她的眼神，知道现在应该给她多些时间来思考，便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相对而坐。天色渐渐亮起来，当红日升起后，叶北走到窗前，一手将窗户推开，顿时，满屋的金色晨曦。
“黑夜过去了。”叶北看着窗外地一轮红日，轻轻说道：“选择远远不止一个，何必非要勉强对方呢？当～把自认为的幸福强加给赤香的时候，～觉得她就一定会幸福吗？”
幼煦抬起头来，看着叶北的背影，金色的阳光从他身边洒落进来，他就好像被镀上了一层金子，有些耀眼。
“我要休息去了。”许久之后，幼煦终于开口了：“你也休息吧，谢谢你。”说完，她转身回了房间。叶北站在窗前不动，心里一叹，她还是需要时间呀，只是自己却没有那个时间了，等见了魔王，就得赶回沧澜大陆去了，自己终究只是过客而已，她们地心结还是要靠她们自己打开。
叶北轻轻叹息了一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他刚一进门，心中突生警兆，刚想有所动作，只觉背心一冷，浑身如坠冰窖，一股寒气瞬间布满全身，一个清脆悦耳地女人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姐夫，你那番话说得真是好哩！”
赤香！
叶北脑中才反应过来，眼前便已经是一片黑暗了。
等叶北再次睁开眼睛，身边的景物已然全变，他躺在一个极大地房间中的柔软大床上，这个房间布置得极其奢华，空气中迷漫着诱人地香气。叶北突然一下坐了起来，只见一个丰盈魅惑俏生生的站在一扇花窗之前，一脸媚笑的看着自己。
“好姐夫，你醒了？”
叶北看了看缩在赤香怀中地多多一眼，皱眉说道：“～想干什么？”
赤香那张妩媚动人的俏脸变得可怜兮兮的，似乎叶北欺负了她一般。
“姐夫，你对我姐姐那么好，那么温柔，那么体贴，怎么对我这个当妹妹的却冷冰冰的？人家可是差点被你的话感动得哭了哩！”
叶北摸了摸身上，自己身上除了一套衣衫外便空无一物，就连挂在胸口地空间戒指也没有了，可是心知这次想要脱身是万分不易了，他倒不惊慌，朝赤香冷冷说道：“～什么时候进我房间的？”
赤香嘻嘻笑道：“若不是我那笨蛋姐姐伤心得很，我倒没有机会进去，至于什么时候嘛，咯咯，你们的话我听了大半，不过，我走的时候姐姐可是着急得很，追了我很久哦，若不是她腿上的寒气还没有逼完，我还真不容易把你带回来。”
叶北点点头，幼煦那时候回忆往事，心神激荡之下，感知难免减弱了，别说是她，就是自己又何尝想到赤香竟然会在那个时候潜入。
“赤香，既然～都听到了，何必再和～姐姐为难？”叶北真心实意的说道：“～们都是为了对方幸福，就算是有些过火的手段，也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放手吧，试试其他的办法吧。”
“咯咯，姐夫，我发现你真的是个好人呢！”赤香娇笑几声，然后脸色一变，不屑地说道：“你以为我和我那个笨蛋姐姐一样吗？哼！我可不会去钻你说的那个什么牛角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