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难道看不出宋老师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么？
“你就不能当他还在教室里吗！？”宋老师一巴掌拍在讲台上，这一行为吓得不少同学瑟瑟发抖。田博士是部长，这个通知从一定程度上代表着校方的意见，他这种刚从考核中心调回来的普通老师能怎么办？
“好了，现在正式上课，要了解中央城区的历史，首先你们得明白中央城区建立的背景，以及它在亚联邦的历史意义，让我们把时间回到2022年……”
……
王沈急匆匆赶到测试部时，田博士已经在门口等他了。她双手背在身后，表情有些异样，王沈在门口看了一眼，发现今天的测试部也变得有些古怪。量子世界公测的第五天，虽说游戏的热度已经降了下来，但也不至于这么安静。
大厅里没有工作人员的身影，像是被提早清空了。
“由于今天的事有些特殊，我推迟了他们的上班时间。”田博士说道：“来，你先把手伸出来，我给你看个宝贝！”
王沈莫名照做了，然而下一刻，一双手铐铐在了他的双手之上。
“报告！嫌犯已被逮捕！”得手后，田博士兴奋地跳了起来，她兴奋地对着测试部里欢呼了一声。实际上田博士拿出手铐时王沈有无数种方法躲开对方，但他也有些好奇田博士上课时把他一个人单独叫出来，又拿出手铐铐住他到底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欢呼过了好几秒，一个留着一撮小胡子的肌肉壮汉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王沈看到对方也是一愣。
毛栗——这是他在协会里为数不多认识的人。
“我不是说过了么，这件事和他应该没什么关系。”毛栗无奈地瞥了田博士一眼。星耀学院测试部的部长是个皮皮虾，和星耀学院合作这么多次之后，他也早就摸清了对方的性格。
“话也不能这么说，身为部长，我不能因为王沈是我校学生就偏袒他……况且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家伙才是嫌疑最大的那个吧？”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王沈头有些晕。
他昨天什么也没干，除了在泰坦和欧米伽促进关系之外，他什么也没做。他没搞懂自己是怎么变成嫌疑犯的。不过既然毛栗亲自来到了这里，就意味着真的有什么事件发生了，王沈放弃了田博士，而是直接询问毛栗：“毛栗大叔，发生什么了？”
“其实田部长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毕竟和他们最后发生过争执的人就是你了。”于情于理，毛栗都该来这里向王沈调查一下当时的情况。即便他清楚这件事和王沈没什么关系，但或许他能从当时的情况中发现些什么：“还记得你们之前完成e级委托时遇到过的那几个小混混么？”
“记得，他们……怎么了？”王沈突然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那些人的小头目，也是被你连击打到失去意识的那个家伙，昨天晚上死了。”毛栗边走边说。
死了……？
王沈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啊！该不会是他当时没收好力道，一套连击直接把那家伙打出内伤来，抢救无效宣告死亡了吧！？
一向冷静的王沈此刻也慌了——不知在哪里的老爹啊，你的儿子一不小心变成杀人凶手了！
“别紧张，别紧张。”毛栗见王沈吓得画风都变了，赶忙说道：“你那套连击还不足以致命，事实上他被送往医院后没多久就醒了，当天晚上他身上的伤就好得七七八八，医院给出的说法是让其余人先出院，让他留院观察一天。”
来星耀之前，毛栗先去事发的医院调查了一番。除了医院官方给出的说辞外，他还私下找到了负责看护那间病房的护士，后者的说法佐证了当时混混已经痊愈的事实，那个混混甚至还有闲心调戏她们。
可以看出，从医生到护士，每个人都对那个混混的行径颇有微词，但却不至于上升到起杀心的程度。毛栗的线索到此中断了。在来的路上，他整理出了一个基本框架：“那些混混和你们发生争执是意料之外的突发事件，我查看了当他的新闻和地区论坛，只有少数对此事含糊不清的说法，并没详细点名他们的身份，以及被送往了哪家医院……也就是说，如果这是预谋已久的杀人事件，凶手很可能在你们发生争执的当天就已经跟踪上他们了。”
毛栗的推测说的王沈心里毛毛的。
照这个说法，他们当时和那些小混混打起来时，还有个怪人在暗中窥视他们？
“为什么不是临时起意呢？你刚也说他在医院的人际关系并不好吧？”王沈问道。
“如果单单是这一次事件的确有这种可能，但加上这次案件，这已经是半年来第三起致死性事件了。”来到田博士为他们准备的隔间，毛栗关上门，确保隐秘后才将桌上的档案袋打开，他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混混的死亡特写。
混混瞪大双眼，张着嘴，他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摆出一副想要尖叫出声的表情。
“医院给出的评定结果是心脏骤停，他是猝死的。尸体上没有外伤，房间内也没有任何搏斗过的痕迹，推断死亡的时间是傍晚八点，负责看护病房的医生和护士说，他们正在为他办理出院手续，那个混混突然说他有些困，想要小眯一会。整个7：30…8：30的时间里，值班护士并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监控录像上也没有任何人接近过混混所在的房间。”
这就意味着……
“在那一个小时内，那间病房里上演了一出近乎完美的密室杀人事件。”
毛栗的话让王沈产生了他小时候看柯南时的感觉。
第六十六章：密室杀人事件（下）（）
如果这次的事件再往前推个几十年，这恐怕会成为一个经典案件，然而在当下，光是在毛栗的认知中，协会就有不下十名能力者能完成完美的密室杀人。所以说，毛栗认为这是一起蓄谋已久，且专门针对混混进行的超能力者犯罪事件。
这次死亡的混混不是第一个，他有预感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数分钟之后，毛栗将手掌移开王沈的肩膀，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并没能从王沈当时的记忆中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双方交战的地势空旷，不利于跟踪与窥探，至少在这段记忆里，毛栗没能发现任何可疑的对象。这意味着他从古翔那里也找不到什么突破口。
“这么说，和王沈同学没什么关系了？”田博士十分遗憾地摇了摇头，解开王沈的手铐。
“为什么自己的学生不是杀人凶手你要这么遗憾啊！”王沈吐槽道。
“因为这样的话就无聊了啊……超能力者杀人事件，这种事实在没什么新鲜感啊。”田博士兴致缺缺。超能力犯罪可能对普通人来说十分遥远，但对于她这种在中央城区勉强算得上中高层的人士，早已司空见惯了。
单单非联邦战争期间，“超能者杀人事件”就造成了超过千人死亡，现在死了个混混，加上之前两起事件，满打满算也就三个人。
“实在没什么紧张感啊，果然还是身边的人是凶手这种设定才有意思！”
王沈懒得理她。
他这种新时代的好青年怎么可能是杀人凶手呢？
“毛栗大叔，你为什么会突然调查这件事呢？”
“当然是因为死者的家属来事务所委托我了，毕竟我是中央城区最有名的侦探啊。”毛栗的语气却有些苦涩。名侦探也不是万能的，当时那两起事件死者的家属也对他发出了委托，然而最终都不了了之。
“三名死者的死状很相似，他们死前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死亡诊断也都是心跳骤停。”毛栗像是在自言自语：“这次事件反倒让我把最后一个嫌疑人移出了名单。”
“最后一个嫌疑人？”
“啊，就是古韵。”毛栗的话再度出乎了王沈的意料。
以古韵的能力完全能够像这样杀人于无形，而整个协会都知道她和白狼之间的恩怨，这些混混则是白狼聚拢在一起的，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也能视为当初白狼脱离协会的诱因。因此古韵完全有能力，也有动机对这些混混痛下杀手。
在毛栗看来，前两次古韵并没有完全洗脱嫌疑，只要她人在中央城区，哪怕只是站在对面街道的某处，就足以让这些非能力混混们突然猝死。前两次混混一个半夜猝死于大街上，一个猝死于酒吧里，两个地方都是鱼龙混杂，监控录像没有给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毛栗把整个协会的能力者调查了个遍，最终盯上了古韵。
可是这次混混死亡的时候，古韵已经抵达了美联邦，除非她的能力已经强大到能够覆盖半个地球这么远，才可能在昨晚八点左右谋杀那个混混。
“辛苦你了，王沈少年，你回去上课吧，我得重新琢磨琢磨这件事。”毛栗整理好档案袋，起身说道。
排除了古韵的嫌疑，就意味着事情回到了原点，他前两次事件中得出的结论也全都成了无用功。
“等一下，我想和你一起去。”王沈叫住对方。
可以说如果不是之前发生过类似事件，他一定会被当作第一嫌疑对象；而一直对他不错的古韵之前也被当成了头号嫌疑对象。这件事就发生在他的身边，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查明真相。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毛栗一番话说得他有些提心吊胆。嫌疑人疑是一个隔着老远就能让人心跳骤停的超能力者，搞不好他和古翔还和对方之前有所接触，没有个定论，他感觉自己睡觉都不踏实了。
“可以么？”毛栗看向田博士。
“咦？开学第一天就想翘课啊？”田博士不怀好意地盯着王沈，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没问题，这是特殊班成员的特权之一，而且这件事关乎到你的声誉——当特殊班的成员接受委托时，可以视情况请假3…5天，只要协会向星耀发布委托就可以了，之后的事我会帮你搞定的。”
“多谢！”
“比起谢我，你真的不考虑自己变成杀人犯之类的么？”
“no♀sir！”王沈直接飙了英语。
……
“浅浅，呼叫浅浅！”走出测试部，王沈立刻祭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之一——呼叫浅浅。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如果连名侦探毛栗都查不出线索，他这个门外汉就不可能起到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了。但是，他的身边有浅浅。
浅浅能够瞬间调出8点左右每个楼层，乃至周围数十个街区的监控录像。毛栗的推理能力加上浅浅的监控能力，这才是名侦探事务所的最终形态。
“我在。”过了一小会，浅浅做出了回应。
“和我在超能力协会的毛栗侦探事务所汇合吧！”
“好的。”
半个小时后，王沈和毛栗坐在了毛栗侦探事务所的办公室内。
毛栗从资料堆里翻出了前两次案件的资料，将几沓摊开放在桌上。既然案件回到了原点，他就必须重新将这三起杀人事件放在一起进行对比分析。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死亡方式、死者的身份十分相近，超过九成的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毛栗的推断。
“进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毛栗看着杵在门口的清洁机器人，有些发愣。
“这里暂时不需要清理。”
“我不是清洁机器人。”浅浅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只能在协会里找到这一款式的机器人，不过我在下楼时遇到了能力者的阻拦，清洁他的公寓消耗了一段时间，所以迟了一些。”浅浅为王沈解释了她来晚的主要原因。
清洁机器人没有喷火和扫射功能有些可惜，不然直接将拖延她的人类火化是更加效率的方案。
“咦，你不是王沈少年身边的人工智能么？”
“浅浅，你来的正好！”王沈说道：“毛栗大叔，你把之前所有超能力嫌疑人的名单给我，如果三次都是同一人所为，他们三次一定都会在死者附近的区域出现！”
只要他们出现过，浅浅就能立刻找到他们！
第六十七章：问题重重（）
毛栗处理过不少杀人案件，虽然超能力的出现让侦探工作变得更为复杂，但抛开手法，回归案件的本质，往往都能找到蛛丝马迹。一般而言，只要通过被害人的人际关系将目光锁定在他身边有动机的人身上，迟早都能把犯人给揪出来。
然而这三起案件棘手就棘手在有动机犯罪的人实在太多了，想杀他们的人加起来能绕中央城区好几圈。就拿第三起案件中的那个混混头目来说，光是一天时间里，有动机杀他的人就包括不限于被他们欺负的少年、少年的家人等等，若是在将时间往前推一些，那就更是连数都数不清了。
当人人都有犯案动机时，他们等于没有掌握线索。
“在你给出的那些人里，在当天出现在医院附近5公里内的一共有12人。”浅浅将自己入侵医院网络得到的情况说了出来。
“很好，至少我们缩小了范围。”毛栗感激道，光靠他一个人这么找下，恐怕要一两天才能得到这些结论。
“但这12人里面，并没有任何一个能力者。”浅浅接着说：“你怀疑的那些能力者，在案发当天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闻言，毛栗抓狂地揉了揉头发。
“也就是说我们还得把范围继续扩大。”这是毛栗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混混的死亡时间是昨天傍晚8点左右，但这并不意味他一定是在这个时间遭遇不测的。慢性毒药、延迟生效的能力都能达到这种效果，可这样一来，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
因为延迟的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一个月，如果是这个混混几个月前在路上被谁戳了一针管下了毒，这谁能找到线索啊。
这时，浅浅再次展现出了自己的能耐：“下毒的可能性并不高，我查找了死者一个月以来的记录，录像中并没有看到他被注射过任何可疑的东西……当然，也不排除他在监控外的场所遭受过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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