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潜伏更有利行事吗？”
“当然不是。”林子晋很是笃定地回答。
楚兰歌却不以为然，萧轼在林子晋等人面前，应该是做出了这个姿态，林子晋又相信了。
至于萧轼真正的想法，楚兰歌可不认为他是记得自己是萧国人。
一个品行有亏，早丢了底线的人，首先考虑的只会是自己能得到什么，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
第894章 娘娘恶劣了5（）
楚兰歌话题又一下子转了，“我在景华楼见到大邑公主和齐景撞一起了。隔几天齐景出城，大邑公主又跟着出城。你说，这会不会与齐唤有关？”
“……有可能。”
林子晋心下微沉，面上却吊儿郎当地笑道：“娘娘还是早点去齐唤，将那个叛徒捉起来才好。齐家也是，抄家灭族，留着何用？”
“你说得很对。”
楚兰歌神态很是认真地考虑道，“齐家留着，是没有什么用了。上次那个事情，足够他们灭族，陛下还是太过仁慈，才会放过齐家，连那个齐唤都没让他死。”
林子晋心底越发凝重，脸上虚假的笑，都维持不住。
楚兰歌斜眸，“怎么？你不觉得当今陛下很仁慈吗？”
“有些……胸襟是无人能比。”
林子晋否认不了，也反驳不了。
齐唤一事，即使是齐家全力保下齐唤，但若是当年元帝和卓一澜，真有心想灭掉齐家，还是轻而易举。换作是他们，恐怕不会灭齐家，也不会留下齐唤一命。
何况齐唤说是断腿，养了这么久，应该都恢复过来。
林子晋不认为齐响双腿恢复的事，能瞒得过宫中的眼线，只不过卓一澜隐而不发罢了。
他知道楚兰歌这一问，是在试探。
只是忽然，楚兰歌浅浅笑道：“一个如此仁慈的陛下，你们这些人都不满意，留着命有何用呢？一时心软留下你们的命，还不知道日后，还要有多少人因为你们而死。”
林子晋：“……”
有点后悔叫她留下来聊天了。
她说话不疾不徐，平平和和的语调。
偏偏言语犀利，总能戳中别人的心窝子，血淋淋的……其实以前林子晋会跟萧轼，不全是因为萧轼对他有恩，还有朋友之义，其中多少也有对前程的考量。
卓一澜的身份没有暴露之前。
在外人眼中，萧轼是最有能力的一位王爷，也是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人。
后来……
上船了，人在中途想下就难了。
其实心底林子晋有几分羡慕齐唤，出了事还能有一群血亲罩着。
而他呢？
只能等死而已……
林子晋眼中的迷茫。
楚兰歌没有错过，“林子晋，事实上你也不是没有活路。陛下连齐唤和施泰华都没有杀掉，何况是你。”
丢下这句话，楚兰歌理理衣袖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阿五跟着出去，剩下的东西，让狱卒收拾。
出了大牢。
楚兰歌问：“阿五，齐唤可安分？”
“一直待在府中自己的院落，不曾踏出一步。”阿五将得知的消息说给她听，现在怎么瞧他都不像是纯粹的暗卫，有点与蓝牧的工作类似了。
不同的是，蓝牧有职位。
而他还是个挂名的暗卫！
楚兰歌眯眸，“可曾亲眼见过他？”
“在的。守在院落外的护卫，有陛下派去的人，这也是齐家默认的。”阿五佩服齐家的睿智，不这样的话，齐家想安稳可不容易。
而齐家如此，反而是一条生路。
说不定等到适当的时机，陛下便会撤去监视的人。
前提是齐家一直忠心。
第895章 娘娘恶劣了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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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五笑了笑说道：“齐唤那小子现在可乖多了。”
“发生了什么？”楚兰歌反问。
“我听说齐家的老爷子，时不时就到他面前哭，不哭也愁眉苦脸的。还逼着他读书，不拘什么类型的书。我听说那老爷子，连外面卖的一些话本，都会买给齐唤看。听说有一次，买了女子才会看的话本”
阿五将齐家的趣事，挑一些说给楚兰歌听。
楚兰歌想起了什么，“齐家那位老爷子，其实就是个老无赖。”
读书可以明理，齐唤太年轻，难免被人利用。
齐老爷子是想一点一点地消磨萧轼对齐唤的影响，即是利用血脉亲情，来磨掉齐唤对萧轼的感情。
阿五感慨，“亲人和外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楚兰歌含笑道：“齐唤能有这样的家人，是他的福气。”
阿五跟着说出了心底的想法：“齐唤脑子不清楚，可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还没有糊涂到因为端王而舍弃掉家人的性命。”
齐家人幸运的，是遇到了仁慈的君王。
换作以前任何一个帝王，都不可能会容得下齐家。
楚兰歌又道：“阿五，你说林子晋会背叛端王吗？”
“属下猜不出来。”阿五想了一想才又说道，“娘娘好歹是给了他一条生路。但是一个人有心求死，我们能阻止一时，也阻止不了一辈子。”
楚兰歌眸光微动，“比起杀掉一人，收复一个人更难。”
杀掉林子晋，不会让萧轼很痛。
然而，一个人突然背叛了他呢？
这更让人难以忍受吧。
楚兰歌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林子晋对于萧轼来说重不重要。
“那个林府的马夫，如何？”楚兰歌忽然想起了这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阿五道：“捉起来审问过，林子晋确实有恩于他。只不过，林子晋交待的事，有点不一样。”
林子晋只是利用恩情，让马夫帮忙。
说日后如果有人靠暗号来取九千两，就直接将那个盒子给他。如果有人过来取一万两，也一样给出来，不过，事后要他在那路口的大树上绑一条青布条。
这点小事情，马夫觉得没什么，也就答应了。
至于马夫为什么要三更半夜，偷偷摸摸去做，就是因为心虚。
林子晋叛国一案，可是坐实了的。
马夫害怕让人知道他与林子晋的关系，所以，才会选择晚上出去，这才会弄巧成拙，越发可疑。
阿五又道：“已经放过去，安排人再盯一阵子。”
“嗯。”
楚兰歌没有再说什么，已经走出了京兆府。
上了马车后。
阿五坐上车辕，却迟迟没有听到楚兰歌的指示，“主子，现在要回宫吗？”
“去楚府。”楚兰歌沉默了一下才回答。
马车去楚府的途中。
经过一条街道，掀开车窗的帘子，望着外面的时间，她无意中看到几个穿着大邑服饰的人，从一间茶行里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些茶叶。
自从上次两国交战，萧国几乎没有人敢穿着大邑的衣饰在街道上行走。这些人十有八九是大邑使团带来的。
第896章 娘娘恶劣了7（）
到了楚府。
楚兰歌进去了，没有让管家派人去通报，直接去了御飞间住的院落。
这次没有看到元元，倒是看到御飞音，正在练剑。
楚兰歌很惊讶。
远远站着观望，没有走近打扰他。
黄猛看到了楚兰歌，正想出声，却让楚兰歌制止，她放轻了脚步，走到黄猛身边。
楚兰歌走到了旁边的凉亭，坐在了石椅上，安静地看着。倒是黄猛去招来小厮，准备了茶水和点心。
只喝了口茶水，就坐在凉亭里，闭目养神。
原来以为可以清闲一下。
不料还没惊动练剑的御飞音，外面蓝牧倒是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两名侍卫，有人亲自拎着个食盒。
蓝牧他们进来。
御飞音察觉到了，听到了脚步声，“是哪位客人来了？”
“是蓝牧大人。”凉亭里楚兰歌笑着回答。
一听到楚兰歌的声音，御飞音脸上一喜，可转而想到自己刚刚练剑，满身大汗的样子，跟自己往日在她面前维持的良好形象不符，顿时脸色又一黑。
御飞音脚步有点乱地往屋里走，“阿姐，我先去换件衣物，一会儿就出来！”
“行行，去吧。”楚兰歌高声笑着回答。
蓝牧在她的笑声中，走了上前，“拜见娘娘。”
“这个时辰怎么过来了？”楚兰歌意外。
按照往日来说，蓝牧应该还在卓一澜身边当差。
蓝牧接过食盒，放到石桌上面，打开食盒，里面放着一个瓦盅，“娘娘，陛下让属下把药膳送来。”
楚兰歌：“”
药膳是太医院亲自熬的，可是熬好了，却发现娘娘不在宫里。然后，有人就亲自送来了？
楚兰歌道：“下次不必这样，等我回宫再吃也一样。”
“陛下说，凉了效果不好。”蓝牧将药膳放下，再精明地退了下来。
皇后娘娘明显不高兴！
再留下来，是要挨批吗？
楚兰歌是没有想到卓一澜这家伙，真是任性。
一点药膳，用得着浪费人力送来吗？
御飞音出来了。
黄猛将刚才的事，小声地说给他听。
他当下让黄猛去厨房拿来干净的碗，再将药膳倒腾出来，送到了楚兰歌面前。
楚兰歌皱眉地看着面前这碗偏黑的汤汁。她不太喜欢吃这些东西，可是又不忍心拒绝别人的好意。
“阿姐，趁热喝吧。”御飞音试过温度，送来的途中，保温很好，现在还是热的，“我闻着有些药味，阿姐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楚兰歌想到这个不舒服，脸色不由尴尬了，“没、没有不舒服，宫里送来的是补汤。”
她拿着勺子，慢慢地喝起来。
刚喝了几口，她开口道：“阿音的剑术越来越好了，要不一会咱们过过招。”
“下次吧。”御飞音犹豫了一下拒绝了。
楚兰歌说：“怎么？担心我身体不妥？”
“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
“”
一碗汤，她喝完了。
盅里剩余的汤，不用御飞音开口，她主动地全喝光了。特意送过来的，她不喜欢吃也要吃。
不然，传到宫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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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7章 一个消息1（）
当楚兰歌抬起头，看到御飞音静静地坐在一旁，有点安静得过头了。
楚兰歌背靠向石椅，“阿音，我想吃你做的面。”
“好！”御飞音平静的脸上霎时露出了喜色，“我这就去做。”
看到他高兴地走开。
楚兰歌冲着他的背影喊道：“我还要加一个鸡蛋！”
“行！”
御飞音回这话的时间，背景消失在转角。
楚兰歌看向要跟去的黄猛，忽然喊住了他，“……阿音过得还好吗？”
“这个……”
黄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来了。
楚兰歌道：“你不必犹豫，直接说吧。把你自己所想的说出来。”
黄猛迟疑了一下说道：“小的也不知道御公子过得算不算好。衣食住行，御公子不缺。可是，他又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显得有点孤单了些。”
楚兰歌想起了一事，“你说要不要给他娶个媳妇？”
“娘娘最好不要，张丞相之前有张罗过，御公子的反应很大，拒绝了成亲。后来，张丞相也没敢再提了。”黄猛不是楚府的人，是从卓府出来的。
所以，他现在人在楚府，却称张简为丞相。
楚兰歌挥了挥手，“你去厨房帮忙吧。”
“是。”
黄猛离开。
楚兰歌一个人坐在凉亭里。
她以为再等一会，就能吃到热腾腾的汤面。然而这时阿五从外面急匆匆进来，见了一礼后，低头靠近楚兰歌，小声说了一句话。
楚兰歌猛地站了起来，凤眸凌厉，“当真？”
“属下刚收到消息。”阿五严肃地说着，“对方好像还做了伪装，但还是被我们的人认出来了。”
“走！”
楚兰歌一下子大步地往外走去。
阿五连忙跟上。
等走出了御飞音的院落，越过了一名小厮，楚兰歌看到这名小厮，有点面善，应该是在御飞音身边伺候的人，这才让楚兰歌想起了一事。
楚兰歌停下脚步，转身对那小厮道：“你，去跟御公子说一句，就说临时有事，要先离开了。”
小厮连忙恭敬应道：“是，小的一定会转告御公子。”
楚兰歌冷然转身，继续往外走。
刚走到前面的庭院，见到了管家。
管家正想上前打招呼，楚兰歌却急匆匆地，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离开了，这个样子应该是有急事。
踏出了大门口。
马车已经准备好。
楚兰歌飞快地上去，“可曾有派人盯好？”
“盯着。”阿五随即上了一匹马。
楚兰歌出门一向很低调，马车四周不会有很多护卫，看着就像是京城里普通大户人家出门一般。
这次马车往城西而去。
楚兰歌坐在马车里，脑海中却不断回响着刚才听到的消息——是有人看到萧轼回来了！
现今人还在城西的一家民房中！
以前不觉得马车慢上多少，现在却发现很慢。
楚兰歌从马车里抽出了一把刀，是卓一澜布置车厢的时候，特意命人打造，就是让她出门在外，需要的时间能及时找到一把武器。
楚兰歌慢慢地将刀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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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8章 一个消息2（）
刀是开锋了，极为锋利。
她面无表情地取出一方锦帕，慢慢地拭着刀。
锦帕上绣着荷花，绣工一般。
等试了好半晌，楚兰歌才留意到自己手中的帕子，是上次从绣庄里拿到的绣帕，研究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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