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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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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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张瑄身上所得到的,是皇帝从未给过她也给不了她的东西,这东西具有致命的吸引力。直到她醒悟过来,早已不可自拔了。长了这么大,这大概还是她头一次主动爱上一个男人。

这样无休无止、患得患失、瞻前顾后的思念着一个男人。

可张瑄情欲正盛,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心道你都主动送上门来了、还有什么“使不得”的。既然知道“使不得”,你半夜里偷偷跑我这里干嘛。

张瑄不管不顾地俯身下去,埋头在杨玉环的乳、沟之下,深深地嗅着,一种异样的女子体香沁人心脾,他贪婪地呼吸着,双臂用力,几乎要把怀中的玉人儿要融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杨玉环是一个成熟的女人,感受到张瑄无法遏制的情动,心里一颤。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张瑄横抱而起,几步上前摆放在床榻上,双手肆无忌惮地开始解她的衣衫。

“小冤家,求你了,不要……现在可使不得。”杨玉环蜷缩起丰腴的身子,无力地躲避着张瑄的进攻,哀求道,声音都起了一丝抖颤,“等……等……等出了宫,奴家……”

“奴家是来告诉你,皇帝要鸩杀梅妃……”

张瑄陡然一震,满腹的情欲瞬间消散而去。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慢慢坐直了身子,轻轻道,“怎么会这样?……嗯?”

杨玉环幽怨地瞥了张瑄一眼,羞红着脸匆匆整理着自己被张瑄半解的衣裙,然后垂首幽幽一叹道,“后面的事儿,本宫——奴家还没有做呐。只是梅妃被皇帝赦免出冷宫,宫里肯定要捡拾一二,却不想就出了篓子——说是梅妃竟然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检查的稳婆宫女,已经被皇帝秘秘密处死,奴家也是方才得到了这个消息。”

杨玉环面带红霞,不敢再正视张瑄那火热而既具有侵略性的眼神,心虚气短之下,连自称的“本宫”都悄然换成了“奴家”。

……

……

张瑄眉头紧皱,沉吟了一下,“梅妃已经被赐死了?”

“尚未。应该是明日午后。”

张瑄咬了咬牙,压低声音道,“这是在刺激荣王提前下手,一旦消息传出宫去,李琬肯定会立即动手,到了那个时候——不好,明日一早,我等要提前半个时辰出宫”

杨玉环慵懒地靠在张瑄身后的锦墩上,又是幽幽一叹,“皇帝的性子最是霸道。这世间只有他想做而没有不敢做的事儿……荣王与梅妃有私,皇帝能隐忍不发,已经算是殊为不易了。”

“是吗?”张瑄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来,忍不住扫了杨玉环一眼。

杨玉环脸色一变,坐直了身子颤声道,“汝可是看轻了奴家?奴……”

张瑄一怔,知道杨玉环误会了他的意思,却是没有解释,直接抓起杨玉环的手轻轻抚摸着,安抚着她的情绪。这种时候,这种敏感的话题,即便说得天花乱坠也不如实际行动。

“你这个小冤家,真是奴家一辈子的魔障……”杨玉环犹豫了一下,还是依偎了过来,“皇帝一定还有另外的安排……汝要小心谨慎,不要亏了自己。大乱将至,奴家这次出宫,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哎”

此刻杨玉环的心情非常复杂。李琬发动逼宫,如若皇帝失败,必然这皇宫里就换了主人。既如此,杨玉环也就永远回不来了,这座赋予她无上富贵和荣宠的大唐宫阙于她而言,将真正属于历史。

张瑄缓缓扳过她的肩膀来,凝视着她柔情似水的双眸,淡淡道,“不论能不能回来——从今晚开始,你都是我的女人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张瑄的声音平淡而又霸道,带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冲击力。

杨玉环心里颤抖了一下,抬头痴痴望着张瑄清澈平静的眸子,无语地笑了。

“小冤家,汝要有这个本事,奴自然欢喜。只要汝真心待奴,奴就算是豁出这条命去,也为你守住了这个身子……”

张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猛然将她拥在怀里,又是俯身一阵热吻。

杨玉环喘气吁吁,用力推着张瑄,“夜深了,奴要回宫去了……宫中耳目众多,奴不能害了你。”

但张瑄的胳膊坚如磐石,任凭杨玉环怎么挣脱,却也挣脱不开。

杨玉环狠狠伏在张瑄肩头上咬了一口,嗔道,“小冤家,放开奴……”

“让我看看。”张瑄松开她,却轻轻道。

杨玉环一怔,旋即脸色大红,摇了摇头。

“我想看看你。”张瑄的声音坚定而执着有力。

杨玉环深深凝望着张瑄,见他清澈的眸光中满是炽热,轻声一叹,探手就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衣裙。

雪白晶莹的肌肤在烛光的摇曳中泛着轻微的红光,那一对诱人的丰盈、那一抹优美的曲线和浑身醉人的迷离光彩……让张瑄看看得痴了。

“小冤家……”杨玉环微微闭着双眼,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张瑄默然上前,动作专注轻柔地替杨玉环拢起衣裙,又笨拙地帮她系着腰带。

……

……

夜幕沉沉,寒风仍旧呼啸。

杨玉环裹着厚厚的披肩,在一个贴身宫女的引领下像做贼一般逃离含元殿回了自己的寝宫,直到进了自己温暖入春的寝宫,她才轻抚着胸口长长出了一口气。

“玉儿,唤张德福过来。”

张德福早已歇息了,其实这寝宫里的大多数宫女太监都入睡了,杨玉环只留下了这个名叫玉儿的贴身宫女,这些年在宫里与她感情甚笃的一个女孩。

“是,娘娘。”玉儿敛衽一礼,就要出去叫张德福。

望着玉儿有些单薄削瘦的身子,杨玉环轻轻一叹,“玉儿,最近辛苦你了。”

玉儿恭谨一笑,“娘娘,玉儿不辛苦。娘娘对玉儿恩重如山,玉儿愿意侍候在娘娘身边。”

“去吧,去把张德福叫来,你就去歇着吧。记住,明日一早,我们要动身出宫。”

“是,娘娘。”

不多时,张德福就睡眼朦胧地被玉儿叫到了殿中。张德福揉了揉眼睛,跪拜在地大声道,“娘娘,小的张德福恭候娘娘差遣”

杨玉环轻轻扫了张德福一眼,突然笑了笑道,“张德福,本宫可是听说,汝最近从张瑄那里得了不少好处。”

张德福浑身一震,不敢抬头,伏在了地上,“娘娘,小的死罪,请娘娘惩罚”

“汝不要害怕,本宫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汝宫外还有父母亲人,花销用度甚大……”

“本宫有一件事,需要汝去办。办好了,奴这里有重赏,张瑄那里也不会亏待了汝。”杨玉环摆了摆手道。

张德福被惊吓出了一身冷汗。宫里太监收外臣的贿赂神马的虽然司空见惯,但如果主子真要较真起来,轻则责打退赃,重则可以杖毙。

听杨玉环有事吩咐,还开出重赏,张德福心里更加汗颜和惊惧,不由俯身颤声道,“娘娘请吩咐,小的莫敢不从……”

“附耳过来……”

张德福出了一身冷汗,起身过去。杨玉环轻轻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张德福脸色轻轻一变,却是立即躬身应是。

张德福走后,杨玉环默然趺坐在那里,良久不语。她如今心思全部系挂在了张瑄身上,考虑任何问题、做任何事情,都下意识地朝着有利于张瑄的方向去努力。

“小冤家,该做的奴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你的本事了。”杨玉环轻声一叹,“长夜漫漫,如此煎熬……”

翠微宫。

张氏心急如焚地在殿中转着圈,而梅妃则脸色煞白地趺坐在那里,痴痴地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娘娘……奴家已经派人出宫去密报殿下了——殿下一定会想方设法营救娘娘的。请娘娘暂且安心等待。”张氏定了定神,不看看自己焦躁的样子,反倒是安慰起了梅妃。

梅妃默然良久,才轻轻一叹,“大不了一死而已。只是苦了这个孩子,还没有出世,就要随着娘亲一起赴命九泉了。”

“殿下一定会救娘娘的。”张氏又劝道。

梅妃突然疯狂得格格娇笑起来,“他怎么救?在这深宫之中,他还能明火执仗将奴家抢出宫去?他老子有这个本事,他没有。”

张氏默然,心下亦是惶然。

出了上阳东宫,梅妃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御医和稳婆发现梅妃竟然怀有三个月的身孕,这个消息被密报给了皇帝,皇帝二话没说就派人将御医、稳婆和知情的几个宫女全部秘秘密处死。

虽然皇帝目前并没有动她,但梅妃心里明白,她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而只要梅妃被处死,梅妃身边的这些人一个都逃不了,肯定要被杖毙。张氏此刻心底的惶急,一点也不比梅妃少。

“娘娘,殿下早有谋划,说不准起事就在这两日……”张氏突然想起前几日荣王的嘱咐,伏在梅妃身边轻轻道,“娘娘,我们此刻不能乱了阵脚,一边想办法自救,一边等待殿下营救”

梅妃一怔,渐渐也安静下来。她倒也不是怕死,只是腹中这个孩子太过无辜,她实在是想要保住这个孩子。

天唐 第113章喋血荣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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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喋血荣王府

第二日一早,旭日方才升腾在云端,划破了一夜的阴霾和冰冷。

宫门洞开,声势浩大的杨贵妃的仪仗车驾逶迤出了朱雀门,沿着宽广而空寂无人的朱雀大街缓缓向南行去,直抵明德门。

城门口果然有羽林卫戒备森严。

管事太监上前出示金牌,贵妃出行,羽林卫没有得到上峰指令,不敢阻拦,只能放行。

张瑄化妆改扮为一名宫禁宿卫头目,率一百骁勇的宿卫护持在杨玉环车辇之侧。

车辇之内,杨玉环盛装端坐,四周轻纱笼罩。从外部,难以真正看到她的容颜身姿,只能隐隐透过纱帘看到她那高贵芳华的丽影。

此刻,杨玉环轻轻掀开纱帘,向姿势别扭骑在马上面带微微痛苦之色的张瑄投过一瞥,忍不住掩嘴轻笑。

张瑄前世只在养马场骑过马,纯属娱乐。可那种马不比这个时代纵横驰骋的战马,他今早上足足花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在侍卫太监的帮助下,骑上马背并勉强坐稳,围着杨玉环的寝宫绕了一圈。

这一路行来,对于张瑄来说,简直就是煎熬。

如果不是张德福和一个侍卫随后“保护”在他的身边,有这么多双的眼睛盯着,他几乎要下马来步行相随。

好在骑马也没有多少技术含量,从兴庆宫到皇城,又从皇城到朱雀门,数里的路程行下来,他多少也掌握了一些技巧,虽然姿势还很别扭,但起码是可以勉强独自行马了。

听到耳边传来杨玉环若不可闻的轻笑声,张瑄故作羞恼地瞪了她一眼,然后顺手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纸来,揉成一团,然后悄然掀开杨玉环的纱帘,扔了进去。

一个纸球滚进来,杨玉环愣了一下,这才捡起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大红。

“一团红玉下鸳幛,睡眼朦胧酒力微;皓腕高抬身宛转,**双乳耸罗衣。”

“这个小冤家……竟写这种艳诗儿调戏奴家”杨玉环恨恨地攥紧了粉拳,呢喃自语,“奴饶不了你”

杨玉环嘴里发狠,眼前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夜与张瑄含元殿浅尝辄止的缠绵一幕,回味起那几乎是荡气回肠的长吻,浑身发烫,脸色飞霞,红得能掐出水来。

……

……

荣王府,正厅。

李琬缓缓走进厅来,除了安禄山、安思顺没到,昨晚来荣王府参加饮宴的众人都到了场。厅中的气氛有些压抑和沉闷,除了高仙芝、裴敦复、薛德旺这些相对较为亲近的党羽知道李琬想要做什么、即将做什么之外,其他人其实还是一头雾水。

当然,谁都不是傻子,在目前这个极其微妙的时刻,李琬再次召集他们过来议事,意味着什么,并不难猜出一个表层来。

盛王李琦和咸宜公主等皇族被皇帝暗中派人警告了,本不愿意再来搀和李琬的事儿,但怎奈李琬派人软硬兼施,他们出于自身安危考虑,不敢不来。

所谓上贼船容易下贼船很难了,大抵就是这个道理。

李琦抬头瞥了李琬一眼,欲言又止。咸宜公主刚要开口,却被李琦扯了扯衣襟,示意她不要自讨没趣。

在李琦看来,现在的荣王已经疯狂了,听不得任何反对意见,更见不得有任何背叛。

羽林卫大将军霍青一身甲胄腰跨宝剑,匆匆进厅,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看得出来,他似是刚从军中来。

霍青抬头向李琬躬身见礼道,“霍青见过殿下……”

说到这里,霍青大步走过去伏在李琬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李琬一怔,沉吟了一下淡然道,“先不用管杨妃,吾等大事在即,各方部署尚未到位,暂时不要节外生枝。”

李琬深深望着霍青,两人目光交汇,从霍青的目光中得到了某种保证和肯定,李琬这才朗声一笑道,“诸位,请坐。今日请诸位来,有一件大事相商。”

“殿下请讲。”

“殿下有事请吩咐。”

“六哥说吧,我和咸宜姐姐听着哩。”

李琬点了点头,笑容一敛,目光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缓缓起身来朗声道,“本王开元十五年授京兆牧,又遥领陇右节度大使。二十三年,加开府仪同三司,余如故。天宝元年六月,又授单于大都护……一直以来,都为大唐江山社稷鞠躬尽瘁,为陛下分忧,从不敢有任何懈怠。”

“在数十皇子皇女中,本王自信才、德、功不逊色于任何一人,堪为皇子女表率。而当今东宫太子李亨,才不足以治国,德不足以修身齐家,能不足以匡正天下……若大唐江山交在了他的手里,必断送了祖宗社稷江山。”

“本王不才,曾上书自荐。而陛下亦曾当面提点,云百年后可将大位传于本王。”

“然太子李亨勾结奸相杨国忠,串联贵妃娘娘,蒙蔽圣听……”李琬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厉声道,“本王与太子乃是骨肉至亲,但江山社稷安危事大,兄弟之情又何足道哉?”

“陛下年迈昏庸,听信谗言阻塞言路,纵容太子与奸相结党营私,危及大唐社稷……鉴于此,本王决定效仿前贤,实行兵谏要求陛下废太子、诛奸佞、清君侧……”

李琬说到这里,声调变得更加慷慨激昂起来。

众人脸色骤变,尤其是盛王李琦、咸宜公主这些皇子皇女根本就没有想到,李琬竟然要起兵造反什么兵谏,无非是聚众谋逆逼迫皇帝让位罢了。一个搞不好,说不准还会出现弑父夺权的人伦惨剧

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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