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指染(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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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指染(GL)-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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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人们抬着凤辇的沉重脚步声清晰入耳,姜凝醉只觉得那步步声响仿若踏在她的心间,牵扯出一阵难以喘息的窒息感。赤竺紧随在她的右手边,始终与她保持着一臂左右的距离,月色下她的神色比以往更加谨慎,时不时地四下张望察看。

    凤辇出了东宫一路东行,等到姜凝醉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凤辇已经拐过了一处花园,朝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

    这并不是去凤仪宫的道路。这样的认知让姜凝醉心头一凛,她不动声色地左右看了看,最初只觉得入目的景致十分熟悉,等到她望见了前方的一大片湖水,她脑中一个激灵,才知晓了此处到底是哪里。

    因为曾经来过一次,所以姜凝醉隐隐约约还记得,这里根本不是凤仪宫,而是曲荷园的莲花池边上。

    还不等姜凝醉出声让宫人们停下,眼前的宫人们已经放下了凤辇,危险的气息步步逼近,姜凝醉冷漠的眼角扫过四周,寻找着最有可能逃生的线路。视线不期中与赤竺撞上,却见赤竺的脸上没有了方才的慌张害怕,她眼角眉梢皆挂着冷意。独自走出一行宫人几步,赤竺来到姜凝醉的面前,突然跪拜了下去。

    “奴婢。。。”赤竺的声色在清冷寂静的夜里越发的阴凉,其中透着那么冷漠,她说着,抬起头来望住姜凝醉,以往谨慎规矩的眼里此时浮现的却是一片杀意。“送娘娘最后一程。”

    听到这些,姜凝醉依旧没有过多的惊慌失措,她只是沉声道:“我早该想到。”

    赤竺眸色一派悠闲,看着姜凝醉的目光犹如在看一只被绑了手脚的笼中之鸟。“奴婢并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太子给了你什么好处?”随着真相慢慢揭晓,姜凝醉也不觉害怕了。她平静的眼眸望着赤竺,问出来的话比赤竺更为镇定。“还是你原本便是太子的人?”

    “娘娘果然聪明。”既然姜凝醉已经死到临头,那么自然也没有必要撒谎欺瞒,死人是永远不会说话的,所以赤竺坦然地笑了笑,道:“从娘娘嫁进宫那一日开始,奴婢便受了太子的命进了昭翎殿侍奉娘娘,目的不过是为了监视娘娘的一举一动。娘娘实在是不该招惹太子生气,平心而论,娘娘是个好主子,待奴婢亦如亲人,如今要送娘娘最后一程,奴婢也实在是心有不忍。”

    直到这一刻,姜凝醉已经完全明白,原来这一切的种种,皆是一场精心伪装的阴谋。从晨间杨思媚的一顿故意试探开始,到后来赤竺天衣无缝的做戏使诈,不过都是为了将她引到这里来,从而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她

    。毕竟她作为姜家的人,又身居太子妃的要职,太子无论如何也不会甘心放过她。

    姜凝醉抿了抿嘴角,凝出一抹不知是庆幸还是无奈的笑意。她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这般的没了主张和设防?

    早就知晓颜君尧设了内应在她的宫殿,她无论如何也不该这么大意,然而最让她惊愕的是,自己这一刻竟然也并不感到气恼,她的心里反反复复想的不过是别的一件事。

    既然是太子的阴谋,那么颜漪岚的事情也必定只是一个幌子。

    是了。我早该想到,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那么简单的死掉呢?

    想着,姜凝醉向来漠然的嘴角浮现一丝无奈,终归是自己太傻,死到临头了,居然脑子里想的也不过是那个祸害。

    可是颜漪岚呢?她又是否会想到自己?

    凝神间,原本站定在原地的四名宫人突然朝着姜凝醉逼近,等到她有所警觉的时候,已经被逼到了莲花池的台阶上,身后便是泛着冷光的湖水,她蓦然顿住脚步,发觉已经无路可退。

    “娘娘不必害怕。”赤竺幽冷的视线落在姜凝醉的身上,眼睛从上到下扫视过她平静到毫无波动的面容,笑道:“娘娘从未让奴婢在昭翎殿受过刁难,奴婢同样会保证不让娘娘受到太多的痛苦。”

    说着,赤竺素净的脸上尽现阴狠的杀意,她微微一抬手,四名宫人便立即伸手桎梏住了姜凝醉的肩膀和手臂。牢牢的手臂犹如枷锁缠绕,姜凝醉看见赤竺的嘴角一开一合,说出口的话却是残忍至极。

    “扔下去。”

    沁凉的湖水瞬间漫过头顶,迅速地钻入姜凝醉的口鼻和衣襟里,碧绿色的湖水犹如丝绸一层一层地缠裹上来,她识得一些水性,所以知晓在这时需要凝神闭气。随后,她扑腾了两下双脚,努力想要往岸上游去,可惜有手臂狠狠禁锢住她的肩膀,她使劲了全力也仍然无法挣脱。

    月光透过湖面照射下来,姜凝醉入目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透着昏黄的水色。发丝早已在水里散开,如墨的青丝随着水流不断地浮动,身上的衣服也变得松松散散,刺骨的湖水不断钻进皮肤里,冷得她眼前一黑,胸口是一阵的疼痛,空气已经变得如此稀薄和奢侈。

    当日太子妃坠湖的时候,是否也如她此刻一般的绝望无助?

    可是她还不想死,她也不甘心死在这里。

    神智已经随着逐渐消失殆尽的空气慢慢远去,姜凝醉摒着最后一口气,浑浑噩噩地想起了许多事,她想起了她生活的那个世界,想起她的妈妈,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如幻灯片般一闪而过,脑海里只徒留下一抹妖冶的身影,在记忆深处逐渐放大清晰。

    颜漪岚。。。。。。

    这一次,你还会如往常那般来救我么?

    意识逐渐涣散,昏迷前的最后一刻想起颜漪岚,姜凝醉安静地闭上眼,不愿在死前仍旧对她念念不忘。

    电光火石间,姜凝醉的耳畔突然听到一阵水流声,明明她已经无力挣扎,可是水里却有浮动出现。她几近挣扎地重新睁开眼,听见有嘈杂声从岸边传来,头顶处一道白光浮现,慢慢朝着她逼近。

第七十二章() 
夜幕时分,整个皇宫一片寂静,只有乌鸦安栖在横梳斜长的枝丫之上,低哑的嘶叫。

    清冷的月光下,一座凤辇在空旷的道路上缓缓前行,明黄的宫灯将凤辇投射的影子拉得斜长,笼出一地的沉默庄重。

    凤仪宫里尚还有烛光闪烁,宫灯在夜空中随风飘摆,摇碎了一地静默的光影。

    颜漪岚走下凤辇,夜风吹起她如墨的长发随风翻飞,她抬头沉默地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宫门,久久驻足不语。从掖庭狱回到凤仪宫,明明并不算长的路程,却像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仿佛花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碧鸢神情默默地走上前,她先是恭敬地打量了颜漪岚一眼,不安地看着她明艳的脸上难测的神情,低声道:“殿下,先进殿吧。”

    颜漪岚并不回答,她拾步走进宫内,孤傲的身影在此时看上去尤为的冷清。碧鸢望着望着,不禁心里生出一股酸涩,颜漪岚已经很久没有再这样寂寞了,可惜如今太子妃这么一走,恐怕这个宫里,再也没有一人一事能令她欢喜了。

    沉雁阁里,宁皇后正坐在灯下饮茶,她的手边搁置着一张明黄的诏书,看见颜漪岚走进来,表情倒也不见任何变化,只是抬手道:“回来了?”

    颜漪岚的眼神微微眯起,对于宁皇后的不请自来虽不觉讶异,却也决计没有多少高兴的意味

    。她的视线落下,看着宁皇后手边的诏书,脸上的表情随着忽闪的灯火变化,显得越发的捉摸不透了。

    颜漪岚当然识得那张诏书,明黄的绢布上一字不漏记录的全是姜凝醉的罪行,只等着她盖下国印,明日公布天下之后,便是盖棺定论,再没有改口挽回的机会。姜凝醉会戴罪出宫,卸去往日的身份地位,从此做一个普通的女子,过一段平凡却也自在的人生。

    这一点宁皇后自然心知肚明,她涂了蔻丹的指尖轻轻点在诏书上,随后抬头看着颜漪岚,敛目笑道:“知不知道,哀家今夜为何会来?”

    “母后许久不曾过问朝中事宜,最近倒是频繁关心起来。”颜漪岚说着,不动声色地看着宁皇后手里的诏书,笑道:“不知是否因为儿臣昏庸无能,无法治理好这个国家,所以才引得母后如此忧心国事?”

    听出颜漪岚话里不悦的情绪,宁皇后也不在意,她缓缓地抿了口茶,舒展眉头,道:“长公主的能力哀家自是不必担心,只是长公主独自肩挑大颜重任太久,哀家实在是于心难安,所以想着,是时候该挑选一些人来替长公主分忧了。”

    颜漪岚看了宁皇后一眼,四两拨千斤道:“等到日后太子能够独掌整个大颜,到时儿臣的重任也自然得以卸下。”

    “可惜太子他日登基,始终是要有个皇后母仪天下的,后宫若没有人主持大局,太子又如何能够安心造福天下苍生呢?”说着,宁皇后一直看向颜漪岚的视线落下,转到了手里的那张明黄绢布之上,又道:“哀家这一次,在长公主的事情上故意给出姜凝醉选择,一则是为了长公主,二则是想要借此机会考验她。这宫中,不乏聪慧之人,但是如她这般看得清局势,也懂得权衡利弊舍得的,却是少之又少。哀家看得出,凝醉这个孩子,确是个皇后的不二人选。”

    “母后不必说了。”颜漪岚拂袖坐下,她妖娆的凤眸里此时翻涌的全是冷锐的目光,一字一句经由她的嘴里说出来,无不弥漫着一股杀机。“儿臣已经决定将凝醉驱逐出宫,一个戴罪之人,如何坐拥皇后之位?”

    宁皇后闻言,她镇定的眸子深深望了颜漪岚一眼,心里逐渐明了过来。之前听闻颜漪岚要逐姜凝醉出宫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有过诸多的不解,姜凝醉对于颜漪岚的意义,纵使外人尚不能参透,可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却是看得明明白白的,因此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何颜漪岚要一意孤行遣送姜凝醉出宫。

    直到这一刻,她终于都明白了。怕是颜漪岚一开始就猜到了她的心思,猜到她有意立姜凝醉为后,所以才会力压众议,甚至不顾姜凝醉的感受,也要执意护送她离开皇宫,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可惜,再冷血铁腕的人,也终归是个人,既然是人,这一生就永远不可能不受感情的摆控。就如所有的道理颜漪岚都懂,但是真要这么做的时候,她却永远不可能像她想的那么从容且决绝。

    “长公主既有此意,那为何诏书迟迟没有盖印封存?”

    颜漪岚的神色一怔,她眼底的神情随着烛光微微摇曳,她偏头,看着桌案边安静躺着的玉玺,烛光照着它通透的玉身散着冷润的光,似是在嘲笑她的欲断不能断,嘲笑那个昔日里杀伐决断的长公主,也会有一日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始终无法忘记姜凝醉一言不发听她下旨时的眼神,那里面写着满满的不舍和悲伤,从那双向来冷漠镇定的眼眸里透出去,竟会让人如此心如刀绞。

    恨不能伸手掩住她的眼睛,遮住她所有的无奈,再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也正是那个眼神,让她一人望着诏书凝神许久,也无法拿起手边的玉玺,盖下最后的章印,为她们彼此做一个了断

    。

    无声的沉默里,宁皇后看着烛光明灭间,颜漪岚越发黯淡萧索的面容,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她的眉目慢慢流露出一丝慈善,缓缓道:“那日凝醉从哀家的懿安宫离去之时,哀家曾经问过她,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被宁皇后的话吸引回神,颜漪岚侧头看向宁皇后,视线刚寻到她的身影,她的声音便悄然响至耳畔:“她只跟哀家请了一件事,她希望哀家答应她,不论长公主定她什么罪,她只愿能够继续留在这宫里,留在长公主的身边,哪怕只是做一个卑微的婢女,做一个不起眼的宫娥。”

    手里的茶杯微微一颤,颜漪岚的凤眸猛地敛紧,心尖最初尝到一阵温暖回甘,渐渐地这股暖意被随之而来的窒息感取代,疼痛愈演愈烈,甚至蔓延至她的周身四肢,滚烫而疼痛的感受让她如至水火之中,仿若身陷无间。

    以前总觉得姜凝醉性子沉闷无趣,从不懂得谄媚奉承,也不懂得大方坦白心里的感受,永远是一副不知温柔纤细为何物的冷漠姿态。所以这一刻,颜漪岚才会那么克制不住地想要知晓,姜凝醉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又会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可惜儿臣,并不想再留她在身边。。。。。。”颜漪岚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深邃地搁置在远方,连声音都显得飘渺深幽。“她的这份执念,迟早会害了她。”

    “长公主应当明白,这皇宫,进来容易出去难。”宁皇后说着,不由地笑了笑,语重心长道:“况且,这条路哀家虽有从中牵引,但是这一步步走来,全都是凝醉自己的选择。她为了长公主不惜做到如此地步,长公主纵使不愿遂了自己的心,难道连她的这点念想,也不肯成全么?”

    长公主闭了闭目,掩住眼里纠结迟疑的神情,仍是坚持抗拒:“就算母后格外开恩,又如何能够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凝醉当初私放池蔚,外人看来是胆大妄为,藐视国法,但是大臣们心底里都明白,她不过是为了保住长公主的威望,替长公主做了这千古罪人。如此一来,不论哀家和长公主作何决定,他们又怎么会有半点异议呢?”宁皇后知颜漪岚的迟疑和顾虑,她了然道:“凝醉这么做的原因,天下的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而独独不愿明白的人——是你。”

    颜漪岚并不言语,她起身走到窗前,映着夜色的眉眼格外的沉默,月光也照不暖她那双凉到骨子里的眼睛。

    姜凝醉的心思,她非草木,又怎会不明白不受撼动,但是她更担心的是姜凝醉的这一份痴心,终有一天会成为抵在她胸口的利剑,亦或是扼住她喉咙的毒爪,将她置于葬身之地。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有多么珍惜姜凝醉,因此也就不会有人能够明白,她有多么害怕失去她,或者是叫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看出颜漪岚的迟疑,宁皇后低头轻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品入口中的茶总是苦味正浓,初入舌尖之时顿觉苦涩难当,过后却又有甘甜回味无穷,就如人一样,凡事总是先苦后甜,其中的滋味,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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