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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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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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底,还如何守土抗敌?”

    看到众人一脸愤慨,高文忍不出苦笑出声。明朝的读书人有一点不好,喜欢较真。屁大点事,非有分个是非曲直,还要逼人表态。

    没奈何,既然话已经说出口,却不能退缩。

    就道:“各位兄台勿急,我一个小书生懂得什么军国大事。徐编修所说根据星象推断,要想退敌必须迁都之说,我却也是不敢苟同的。咱们儒家虽然有天人感应一说,但圣人也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对星象图鉴之类的东西,只存而不论。我想,徐编修之所以这么所,大约是做一但北京城被敌人攻破的最坏打算吧!试想,如果北京城失陷,天子和六部尽落敌手,局势岂不是要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若真到那个时候,也先要效靖康旧事,又该如何?如果天子和六部能够迁去南京,就算北京陷落,我大明朝也乱不了,不至于如宋朝时那样亡国灭种吧?咱们也别小看也先,土木堡一战,朝廷大军全军覆灭,就连太上皇也落入敌手。可以说,北方再无可用之兵。无论怎么看,北京城都岌岌可危。当然,有于少保这个不世出的英雄在,战局却有变成另外一种模样。可那个时候,谁看得透呢?”

    “所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很多事情,都要做好坏两手打算,我想这大约就是徐编修当时的想法吧?殿前讨论军国事,当畅所预言,不能因言而罪人。此乃愚兄一管之见,见笑,见笑。”

    听到高文这话说得如情入理,众书生都不是蠢人,顿时心有所思,有人甚至还微微点头。

    高文心中好笑:放嘴炮,将黑得说成白的,你们这些古人啊图样图森破,怎么比得上我这个常年在论坛上和人掐架的老网民?说句实在话,那个什么徐大人迁都之议,确实荒唐。简直就是抗日战争时期守山东的韩复蕖韩大帅,想当逃跑将军,品行当真是恶劣得紧。

    说完这话,高文心中却是一动:等等,这段史实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对?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有人哈哈一笑:“说得好,那徐编修若是听到这位小相公这话,想必会很高兴的。徐大人如今是声名狼籍,天人皆道他的不是,偏生这个位小哥说他好话。有说得有理有据,老夫听得倒是佩服。小二!”

    寻觅着声音看过,却见从那头的雅间中走出来一个短小精悍的书生,立在楼梯口处,笑眯眯地对着诸生拱手做礼。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何必见戴() 
这人年纪大约四十出头,和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四十一过就老得不象话不同。看最快章节就上乡村 此人面皮白皙,皮肤带着营养良好的光泽。

    他虽然矮也就后世一米六十左右,可五官端正,颌下一缕短须又黑又亮,颇为帅气。

    若是再年轻个二十岁,还真是点奶油小生的味道。

    高文眼尖,立即识出,此人虽然只穿着一件秀才的谰衫,可衣料很是讲究,乃是少见的沔阳青,且剪裁得体,价值不菲。古代的衣料以丝锦为贵,但一个读书人穿得花枝招展,一走起路来犹如穿花蝴蝶,也不成样子。况且,花团锦簇也不符合古代文人的审美品味。因此,有身份的读书人多着道袍、鹤敞,衣料以棉布为主。

    其中,松江棉和沔阳青是其中上品,一件出自名匠之手的上好的棉布谰衫,足抵得上普通人半年吃用。

    这个中年书生仪表堂堂不说,身上还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应该是非常人。

    听到他喊,店小二应了一声,过来侍侯。

    中年书生哈哈笑着,指着高文等人:“今日良辰美景,在座都是平凉一时之英,一应开销且记在我帐上。”

    众生见他气度非凡,纷纷起身拱手为礼,又有人说:“前辈风采照人,不妨坐下饮酒说话。”

    确实,人家可是有功名在身的,年纪又长,也当得起前辈之称。

    中年显得得很开心,伸手挽住高文,微笑道:“不错,有见地。某本以为平凉乃是苦寒之地,却想不出了你这么一个人才,还请教尊姓大名,可是本次院试报考的士子?在下……”

    听到他问,高文心中一惊:文人交往,自然不能藏头露尾。就算自己不说,别人嘴快也会报上名号。

    问题是,旁边的雅间里还坐着大鹰小鹰等几个丧门星。如果被他们知道我就是高文,须有麻烦。

    这个时候,众人已经纷纷起身同中年文人见礼,将楼梯口堵得满满当当。高文心中一动,不等那人将话说完,突然一把甩开他的手,咻一声就朝楼下奔去。一边跑,一边长笑吟道:“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高文身强体壮,速度何等之快,转眼就已不见了踪影。

    “好!”有人喝彩:“高尔止有王子猷之风,真名士也!”

    又有人叫道:“妙哉,纵酒放达,风流人物!”

    高文方才所吟这句有个典故,王子猷就是书圣王羲之第五子王徽之,居山阴,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百度搜索乡村 因起彷徨,吟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即便夜乘小船就之。

    船行一夜,到了戴安道的家门口却不进去,又原路返回。有人问他原因,王徽之回答说:“我本是乘兴而来,兴致没有了就回去,何必一定要见到戴安道呢?”

    高文活用这个典故,飘然而去,这一招当真是风流潇洒。

    一时间,众人都一片感叹。

    不过,他这一跑,雅间中的大鹰叫了一声:“糟糕!”就猛地跃起来,想要追上去。

    可一出雅间,却见楼梯口被那个中年人和诸生堵得水泄不通。其他书生还好,这个中年人派头实在太足,又有功名在身,他不敢造次,只能眼睁睁看着姓高的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

    小鹰气得一跺脚:“师父,这书生好生奸猾,端地可恶!”

    同时跺脚的还有那个中年人,“狂生,狂生!”

    他指着众书生喝道:“你们道他风流放达,有魏晋风骨。

    依老夫来看,就是任诞荒唐。此人不知道礼数,可恶至极!”

    显然高文刚才这一手非常不礼貌,而矮个子中年人也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顿时气得满面铁青,连上的肉都纠结成一团,眼睛里全是愤恨,全无半点儒雅之气。

    这一通骂叫众生则声不得,须臾,中年人喊:“小二。”

    小二:“老爷有何吩咐?”

    中年人指了指诸生:“这两桌酒钱某不认帐,你自问他们讨去。”说完,背了手,气得浑身颤抖地下楼去了。

    “啊……”这下,不但众书生,就连大鹰小鹰等人也瞠目结舌。

    小鹰忍不住咯一下笑出声来,又急忙捂住嘴。心想:这中年书生出尔反尔,不是大丈夫。

    大鹰则摇了摇头,旋即又微虚起眼睛,低声对小鹰道:“这个高尔止绝对有问题,不管他是否和高文一案有关,咱们都得查一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盯紧这几个书生。”

    ……

    夜已经有些深了,高文从酒楼中逃出来。走了半天,见已脱身,这个时候心脏才蓬蓬跳起来,心叫:这回麻烦了,陕西提刑按察司使都找上门来了,出动的还是大鹰小鹰这种名侦探,可如何是好?

    这两人的事迹高文以前在公门里也听人说过,简直就是刑名界的偶像级人物,在他们手下,不知道破了多少奇案。平凉城不大,高文这段时间常常和府中书生们做文会,饮酒作乐,建立人脉,知道他的人不少,说不好很轻易地就被这两头猛禽该找着了。

    还有几日就是平凉府院试,只要挨得十来日,得了秀才功名,自己也安全了。

    可大鹰小鹰偏偏在这个节骨眼杀上门来,叫高文心中忐忑,暗叫晦气。

    想了想,高文不住深呼吸,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果因此影响了考试状态,那才是真的完蛋了,上次府试就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还好,高文平日间和人饮宴都是自己去找人,他现在住哪里,还没有人知道了。这几日只需在家中呆着哪里都不去,等到进了考场就成。

    心中有了主意,也安稳了许多。

    走了几条街道,终于回到自己的住所。

    刚要去开门,脚下就踩到了一软软得东西,又有人“啊”地一声轻呼。

    高文,吃了一惊,猛地跃开。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未解忆长安() 
定睛看去,原来天上的月亮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云层中。小巷中一团昏黑,目不能视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院门口台阶处坐着一个人。那人估计是街上的乞丐,在门口处躲风过夜。

    高文一笑,“丐帮的兄弟,你还真将小生给吓住了,换个地方睡觉好不好?”就要从怀中摸几枚铜钱递过去。

    突然间,那团黑影又是一声低呼:“高……文,大哥……呜呜……可找着你了……”小声地哭起来。

    这声音很是耳熟,却是石幼仪。

    高文这一惊非同小可,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一把将她从台阶上扶起来,喝道:“石姑娘,是你,我娘呢,听人说她的腿被恶人打折了,是不是,你快说?”

    这个时候,月亮又从云层中探出头来,照得天地皆白。

    月影中,石幼仪做男儿打扮。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浑身都是灰尘,脸黑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至于她脚上的鞋子也磨破了,露出两只小巧可爱的大拇指。只是,那脚趾已经磨破了,流了血又结成黑色的痂壳。

    高文心中挂念家中老娘,见石幼仪千里迢迢寻来,立即知道她是从父亲石献珠那里打听到自己的地址,这才寻过来。又以为家中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急,这一声喝,直震得小巷中回音不绝。

    石幼仪见着高文,也自激动。可还是先冷静下来,道:“大哥,你小声些。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去再说。还有……可有吃食……我我我……”声音带着虚弱。

    高文这才醒悟过来,急忙开了院门,将石幼仪扶了进去。

    到了书房,高文忙倒了一杯冷茶递过去,又送上一碟糕点。

    石幼仪显是饿得厉害,转眼就将点心吃完,喝了茶,这才缓过来:“大哥,大哥……”眼睛里就泛起了泪花。

    “别哭,别哭。”高文已经忙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双眸,道:“妹子你受苦了,现在已经到家了,慢慢说,不要急。”心中虽然如同火烧一般,可做为一个男人,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镇定。

    石幼仪:“娘她,娘她……没事。”

    高文:“没事?”

    石幼仪:“那日衙门里的差人上门催税款,娘一时不忿上前理,一不小心崴了脚,倒是不要紧,现在想必已经好了。”

    高文一呆:“你爹爹上次见着我,不是说我娘的腿被黄威那畜生打断了吗?”

    石幼仪:“大哥你放心好了,没事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高文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又咬牙道:“黄威,你欺到我娘头上,日后若落到我手上,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对了妹子,你怎么过来了?”

    听到高文问,石幼仪自然不肯说高母一来担心高文在外面荒唐胡闹粘花惹草,让自己过来守住自家男人,以免外间的浪荡女子乘削而入。再则,儿行千里母担忧,让她过来,也好照顾高文的饮食起居。

    可是,人家尚未和大哥拜堂成亲,孤男寡女长期相处,真真羞煞人了。可我……心中却是如此欢喜。

    石幼仪脸一红,道:“娘说放心不下你,叫我过来看看。”

    高文顿足:“你啊你,真是,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娘一把年纪了,眼睛不方便不说,脚又崴了,她那边真需要人,你却跑我这里来,真是不知道轻重。”

    这话的语气有些生硬,石幼仪这些天一路行来甚是辛苦。本以为见着了人,高文会温言抚慰,却不想听到了这样的话儿。

    心中委屈,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是娘叫我过来的,我能有什么法子。”

    看此刻模样,就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高文最见不得女人流泪,顿时心中就软了:“妹子别哭,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吼你的。你在路上走了多少天,怎么如此模样。我去替你烧水,先抹把脸。”

    “不要,我自己来!”石幼仪一抹眼泪,拉住高文:“男儿大丈夫,怎么能做这种琐碎之事。”

    高文苦笑:“我算什么大丈夫,也就是个一事无成的寻常人罢了。让我来吧,你已经走得累了。”

    石幼仪突然想起一事,放开高文的手,从包袱里掏出几双鞋递了过去。

    “这是你做的?”高文看着细密的针脚,又看到石幼仪叫上的鞋子破得已经露出脚趾,心中一颤:“你的脚都磨破了,也不肯穿给我做的鞋子?”

    石幼仪面上又是一红,低头:“恩,是我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脚。你的鞋子,我怎么好穿?”

    “怎么就不能穿了,不过是几双鞋子而已,怎么比得你的脚。笨蛋,真是个傻子。”高文突然气上上冲,提起鞋子就从窗户里扔了出去。

    “啊,不要!”石幼仪大惊,急忙出门,去寻了几双鞋子。

    高文平日里是个懒散之人,自租下这座院子之后也没清扫过。正值初夏,院子中长满了长草,虫声如雨,夜色昏暗,鞋子落入草丛一时间又如何找得到。

    但见石幼仪蹲着身体,不住地用手在草中摸索,激起一只只飞虫。

    月光如水,笼罩在她身边,使得她看起来就仿佛要融化在那一片光影之中。

    突然间,高文眼睛一热,眼泪流将出来。

    他猛地冲出屋去,一把抱住石幼仪:“别找了,别找了,妹子,有那份心就够了。我非铁石,如何不知道你的心意?”

    两人相拥而立,二目相对,满腔子柔情萦绕心胸。

    石幼仪知道以前高文虽然答应娶自己,那不过是因为父亲许诺要替他该回良籍。其实,自己在他心目中却是没有位置的。到此刻,他才是真真的有了我,珍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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