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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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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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见俞兴言已经拿起西游记第二回的稿子,正迫不及待地读着。在烛光下,他的双目中焕发着异样的神采,口中还时不时发出诡异的呻吟。这情形,简直就是色中饿鬼见到脱光了身子的妇人,成何体统?

    听到俞兴言气恼地叫起来,俞士运这才恋恋不舍地将眼睛从稿子上稍微挪开了一瞬,接着又将目光落了下去。口中无所谓地应道:“听了呢,二叔,我说你也是。高文要分成,你答应他就是了,多大点事。”

    “你,你这小子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如此一来,风险都在我书坊一边,他高文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分去二成利润。赚了钱是他的,亏了却要老夫一身承担。”

    俞士元:“二叔你这话不对,就算你不答应分成,直接买了高文的稿子。这第一版,你不也得刻印上三四千本,若是亏了本,还不是你老人家自承担,难不成还要去找人家赔偿?道理上说不通啊!”

    “这……倒是。”

    俞士元:“二叔的心意侄儿如何不知道,大约你心中也笃定这书必然大买。若是分成,说不定要分一大笔银子给人家,肉疼罢了。还说你是个做了十多年生意的,这无论是行商坐商,一单买卖你不可能从头吃到尾,左右要分些出去给人。”

    “你……你这是骂二叔利欲熏心吗?”俞兴言大怒,一巴掌抽下去。

    俞士元急忙拿起稿子一挡,“啪!”一声,

    俞兴言惊叫:“我的稿子,我的稿子。”这一掌正好抽到稿子上,高文家穷,用的稿子质量极差,这一抽,竟抽破了两页,心疼得他几乎要跳起来。

    急忙抢了过去。

    “二叔,别,人家正看着呢,将第二回给侄儿。二叔,侄儿乱说话,这厢向你赔罪了。”

    说了半天好话,俞兴言心头的气消了,这才将第二回的稿子交了过去。又想起自己先前在高文家只看到二郎神和孙悟空斗法,最后的结果如何还没看完。

    念及此处,顿时心痒难忍,也寻了稿子坐在侄儿旁边仔细。

    他这次读得极慢,可谓是一字一句,生怕读得快了,一口气看完,要等到高文下一集稿子写好,却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天,那不是折磨死人吗?

    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左右不过十来万字的篇幅,等到唐三藏告别唐太宗西行取经,这一集稿子也到了煞角之处。

    他失魂落魄地将最后一页稿子放在桌上,心中一片失落。

    再回头看去,侄子还在埋首苦读,口中时不是发出古怪的嘀咕。

    窗外天光大亮,一不小心叔侄二人熬了个通宵。

    这个时候,俞兴言突然想起一事高文这本西游记还没有起笔名呢!

    看来,高文是忘记了。

    他笑了笑,索性提起笔,在封面上面写道“斜月山人著”五个大字。书中,孙悟空乃是在斜月三星洞学得七十二般变化,练就一身通天彻地神功。希望这书也如那那洞天福地,为高文和自己带了财富和好运。

    高文也不会拒绝这个笔名吧?

    天气出奇的冷,在屋中坐了一夜,俞兴言感觉一身都僵了。

    推开窗户,清冽的空气夹带着几片雪花扑面而来。

    这才想起已经是十一月了,正统十四年的第一场雪来得好晚。

第二十七章 新一天() 
正统十四年的土木堡之变乃是明朝政治的一道分水岭,可以说直接影响了后来的政治官场政治生态,很多官场的游戏规则也是从这一年开始彻底改写。飨n網免费提供

    不是研究历史的人,一提起土木堡之变,也就大概知道明英宗因为受到太监王振的挟持,御驾亲征。结果在土木堡吃了个大败仗,全军覆灭不说,连自己也做了瓦剌太师也先的俘虏。

    在然后究竟如何了,也没多少人知道。只是奇怪,打仗的事情,你明英宗吩咐下去,让一个有经验的大将挂帅就是了。

    你好好的地在京城里呆着做他的皇帝不好吗,非要亲自带兵?打仗是要死人,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赢了固然皆大欢喜。可若是输了,皇帝威严何存。这下好了,连自己都被敌人给捉了。

    这事很多不了解明史记的人或许一头雾水,但只要仔细一分析,却也能了解个大概。

    作为军事是政治的延伸,这次土木堡大战涉及到明朝中期以来君权受限的政治背景。

    明英宗九岁登基,因为年纪实在太国事全由太皇太后张氏把持,内阁三杨主政。三杨就是杨士奇、杨荣、杨溥。中国古代历来就有士大夫和君王同治天下的传统,英宗皇帝少年登基,君权不障,被官员限制得厉害。即便太皇太后和三杨去世,君权也受到了百官极大的制约。

    没办法,他只能扶持内时宦官,和官僚集团对抗。可惜朝廷的官员势力实在太强,英宗皇帝能力有限,于是将想通过一场战争树立威信。之所以说土木堡之战他是被太监王振挟持,不过是后人为尊者讳,给他留面子而已。反正王太监已经被人一锤拿下,死无对证。

    吃了如此败仗,加上掌管军队的勋贵团灭。英宗皇帝和文官集团的斗争彻底落于下风,以至在以后,文官权力大张,甚至敢指着皇帝鼻子骂娘。

    偏生皇帝还不好说什么,只能唾面自干。

    到后来,甚至有皇帝在深宫里一呆几十年,就是不上朝,当了甩手掌柜,这已经是消极对抗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明英宗这次莽撞决策所至。

    此刻距离皇帝被俘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但土木堡之战还在继续。为了防止明英宗被也线那来要挟大明朝,在兵部侍郎于歉的主持下,请皇太后立郕王为皇帝,郕王再三推辞。于谦大声说:“我们完全是为国家考虑,不是为个人打算。”郕王于是受命。九月,郕王即帝位,尊英宗为太上皇。

    皇帝继位之后,任命于谦为兵部尚书,防守京城。

    就在上个月,也先挟持太上皇攻破紫荆关,距离北京城只有一步之遥。于谦带领各地赶赴京城的勤王兵马,列阵九门之外,与也先瓦剌军大战。

    双方你来我往,大小凡数十战。见明军上下一心,兼之北京城墙高厚,急切难下。而自己的兵马又孤悬京畿,眼见着就要被四面包围,也先也是没有法子,只能带着太上皇朱祁镇向西撤退,最后,一口气越过万全卫的长城,回了蒙古草原。

    北京之战以明朝的胜利而结束,此战之后,两国再没有大规模的战役发生,接下来就是无休无止的,关于太上皇朱祁镇的谈判。无论怎么说,晋北和京畿地区的军事威胁算是解除了,也让新登基的皇帝朱祁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太上皇的生死且不说,对于新生的朱祁钰政权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剪除王振党羽,消除太上皇在朝廷的影响力。那么,中央和地方的人事大变动也提上了议事日程。

    北方的战火或许还影响不到地处关中平原东北角的韩城,韩城人也不太关心这场战役。毕竟,北京和宣府、大同实在太远了。但你不关心政治,政治要关心你。

    至少,高文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关心了一小下。

    首先,韩城的前知县因为是太上皇一朝的老人的门生,被调去了福建。

    他一被调走,韩城立即变成了政治真空,趁新知县没到,主薄黄威补韩隗为帛班班头。为了让高文七舅李进宝不从中捣乱,他又点头将高文补进了快步做了个捕快,算是转正了。

    试想,如果不是因为韩城知县突然被调走,衙门里群龙无首,这事估计还没有那么容易。

    也不知道是高文的运气还是韩隗那厮踩了,二人的当差的各项手续刚办妥,新的知县就到任了。若再晚上一日,这事说不准就黄了。

    到天明的时候,雪落了下来,冷得紧。走了半天路,到了衙门口,脚下还没走热。

    高文今日穿着干净的青色箭袖衫,头上带着插着鸟毛的平顶帽,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件影响这未来将近两百年明朝历史的大事件。

    代宗皇帝登基是登基了,这人虽然年轻,可身体好象不太行,病得厉害,因病,到后来已经不能视事,这就给了朝中的有些有心人以可趁之机。

    就在明年,瓦剌太师也先和明朝的谈判一直没有什么大的突破,无论他如何勒索,明朝都是置之不理。没有办法,也先只能将太上皇朱祁镇放回北京。

    这下朝廷就热闹了,天有二日,民有二主,搞得朝野人心动荡。最后,太上皇被皇帝囚禁南宫,一关就是七年。至于物资供应,更是有一搭无一搭,堂堂九五之尊甚至饿肚子。为了生存,朱祁镇的皇后钱皇后不得不自己做些女红,托人带出去变卖,以补家用。

    不过,七年之后,这个明英宗时来运转。景泰八年,景泰帝明代宗朱祁钰沉病得严重,到最后,更是处于弥留之中。

    一时,京城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其实,生年终有尽头,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皇帝驾崩,让太子继位就是了。

    问题是,景泰帝没有儿子,这皇位就空悬在高处。武清侯石亨、都督张辄,太常卿许彬、左副都御史徐有贞以及原王振门下太监曹吉祥等人开始密谋拥立太上皇。到了正月十七日凌晨,石亨、徐有贞率兵千人,控制了长安门,东华门。一行人将南官大门撞开,跪倒在太上皇朱祁镇面前,同声高呼:“请陛下登位。”朱祁镇被搀扶登舆,重登皇位。

    听到这个消息,景泰帝驾崩,此事史称夺门之变。

    作为一个穿越者,高文自然熟知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如果能够早做准备,或许能够弄个从龙之臣当当。

    如此,这场穿越才算是有些意思啊!

    可是我现在不过是一小小小的捕快,身份卑微,就算熟知历史,就算一个月以后拿到分成稿费,也不过是一个富家翁。手头力量有限,又能做什么?

    老天爷你真是的,既然让我穿越了,怎么给我这么一个身份。这个难度开得也太大了。

    一时间,所有的念头纷至沓来,搞得脑子里一团混乱,让心气也有些浮躁。

    “好狗别道!”突然间,有一股力量从背后涌来。

    若不是高文从小练习武艺,马步扎得极稳,说不好还真要被人撞得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身体自然而然的将涌来的力道一卸,然后一个反撞。

    “啊!”后面那人低呼一声,“趴”地一声倒了下去。

    “什么人,胆敢冲撞公差?”高文霍一声转过身来,抬起脚就要踹下去。

    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不是自己的老仇家韩隗又是谁?

    原来,不觉中,他已经走到县衙大门之前。今天自己和韩隗都是转正后当差的第一天,在衙门口打了照面。

    这小子也来了,看他的装束,好象也成了衙役。

    在他身边还有两个衙役,见韩隗摔倒,急忙伸手去扶。

    高文一笑,收回脚:“我倒是谁,原来是韩伍长,真巧啊!怎么,几日不见,韩伍长见了小弟是不是感觉分外亲切,来给高文开玩笑吗?”

    “什么伍长,是韩班头。高文,实话告诉你,老子现在是皂班班头。你一个小小的捕快,见了我还不过来见礼?”韩隗一把推开两个手下,狠狠地盯着高文,神情又是恼恨又是得意。

    “哦,原来是韩班头。”高文呵呵一笑,随意地拱了下手,倒没有将韩隗放在心上。班头又不是官,大家都是胥吏,谁跟谁呀。再说,自己属于快班,和这小人又没有从属关系。

    不过,心中还是微微一动。早就听说韩隗的舅舅黄威权势颇大,想不到竟然又如此能量,让一个民壮直接做了衙门里的班头,就好象后世提拔一个城管临时工为正科,还是关键岗位。

    只是这个韩隗品行低劣不说,还很幼稚。

    都正科级干部了,还玩在后面撞人的小孩儿把戏,也不怕场面上的人笑话。

    “好个不知道尊卑礼数的东西,把他给我拿下!”见高文面上带着讽刺的笑容,韩隗怒火攻心,想动手,却想起他的厉害,心中惧怕,只不住向手下下令。

    就在这个时候,衙门口走出来一个身着文吏青色袍子的高挺的中年人,喝道:“闹什么,大清早的。今日是县尊大老爷视事的第一天,惊扰了他,你们吃罪得起吗?”

    两个衙役自知道高文是林进宝的外甥,大家都是吃公门饭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韩隗让他们将高文拿下,自然不愿意。正为难间,见到这个中年文士,忙道:“小的们见过三老爷。”

    高文心头一惊,立即知道此人正是黄威黄主薄,一作揖:“高文见过黄主薄。”

    韩隗还在叫嚷:“舅舅,这个姓高的以下犯上,着实可恶,快将他拿下。”

    “住口,混帐东西,这里可是衙门,休要再闹。”说完话,他突然一伸手将高文扶起。满面的微笑:“原来你就是李班头的外甥高文,听说你武艺高强。今日一见,果然是英俊听拔,不错,不错。”

    态度却是异常的和蔼,这让韩隗傻了眼。

    高文:“黄主薄谬赞了,小子当不起。”

    “呵呵,既然进了衙门,就好生做事,不要让你舅舅失望。李班头估计等得急了,去吧!”

    “是,高文去了。”高文顺势直起身子,告辞而去。说句实在话,这个黄威看起来儒雅温和,颇有涵养,倒像是个谦谦君子。这样的人自然很给人好感,如果换别人是是高文,早就被他给感动了。

    不过,高文在后世好歹也是在国家级大型出版社混了多年的人。那里因为是国企,说穿了就是个大衙门,办公室政治斗争很是激烈,黄威这种人也见得多了。

    这种人平日里见了人,无论是敌是友,地位是高是低,都是一脸的笑容,让人有种如沐春风之感。可一旦想收拾你,那才是谋定而后动,手狠得很。

    高文的七舅李进宝和黄威素来不和,两派之间有利益冲突。在黄威这种人心中只有派系,非友即敌,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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