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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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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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口干舌躁,心头火起。

    高文如此熟悉程序,动作如此麻利,叫他们少费了许多劲,大概查验了一下,就挥手让高文穿衣裳,这一关算是过了。

    正当穿衣裳的时候,又一个庄浪县的秀才上前。

    此人年约五十,是个木讷迟钝之人,被人叫了两人还醒不过神来。

    当下就惹恼了那两个兵丁,一脚踢倒在地,又抽出腰刀,将他的衣裳挑得稀烂。

    那秀才也是可怜,光秃秃坐在地上,背心竟被划出血痕,只不住哀叫。

    这一叫,倒让那两个士兵更来劲,当下就伸出手去将他头发扯散,见没有夹带。这才慢吞吞搜查去衣物,叫秀才赤条条站在一边出丑。

    那秀才一脸羞愤,当真是欲哭无泪。

    受此羞辱,偏偏坐在尺头案后面那个官员没有任何表示。

    高文看得暗自摇头,别看在场这四千考生都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人上之人。可一旦进了考场,却是没有任何人格可言的,没有办法,不如此实在不能保证科举的公平公正。

    “你们,你们……”那秀才终于忍不住出低叫了一声。

    高文心中叫了一声:糟糕!

    果然,这激怒了那两个兵丁,就喊:“站起来!”

    那秀才站起来,以手掩着下身。

    一个士兵:“手放开。”然后以刀背拍了他屁股一记。

    趁秀才惊慌之时,将手在他卵袋下一摸,才道:“好了,没有夹带,穿衣服走人。”

    秀才被咸湿手一掏,受了激,有明显的生理反应。两个士兵得趣,咯咯地笑起来:“这卫相公的球还不小嘛,起码半斤分量。”

    其他在后面排队等候的秀才们不但不同仇敌忾,反低低地哄笑。

第192章 臭号和火号() 
乡试是科举考试中难度最大,也最重要的一场考试,国家对于这场考试也是异常重视。

    除了金举人、银进士一说,关键是乡试一但中式,你就可以直接做官,直接成为统治阶级。明朝立国多年,先后凡八代君主,国家承平日久,经济逐渐繁荣。但随着土地大量兼并,阶级已经开始固化,尤其是明朝实行严格的户籍制度,更是如此。

    如此虽然利于社会稳定,但下层缺少上升通道,时间久了,必然有巨大的后患。而科举做官,乃是这个社会唯一的改变阶级的手段,是社会个阶层之间的润滑剂。

    有明朝两百多年,再加上后面的清朝,国家对于科举制度都有严格的规定。对试前、试内、场里、场外,借立有严令。其中最最防范的是考生夹带,进场之前都要彻底搜身。

    为了防备夹带,规定考生只能穿折缝衣裳,诸如夹衣一类的衣物则在严格禁止之例。鞋子、袜子必须是单层,荷叶边,蕾丝边,甚至弄点流苏上去想都别想。砚台不能过厚,必须薄于两指。毛笔笔管不能粗过拇指,还必须镂空。另外,照明用的烛台要透底。就连你带进场的糕点食物,也要用刀切成花生米大小。

    那秀才被大家的哄笑弄得不住垂泪,高文还来不及同情他就领到了考棚号和一张指使座位的图,被人赶走了。

    过了至公堂,也没有那么挤了。

    高文也不急,安步以当车,慢慢朝前走去。

    至公堂后面有一座小桥,桥下的沟渠里也没有水。这道桥又有讲究,名曰飞虹桥。

    过了飞虹桥之后就是内帘门,过了内帘门后面则是两个大宗师和十八房同考官阅卷和住宿的所在。

    在内帘两侧则是士子考试的号舍,由南而北密密麻麻许多排。每排有几十,上百间,又低又矮又挤,形如蜂窝,看得人头皮发麻。

    在远处则是贡院的围墙,上面植满荆棘,四角各有一楼,上面依旧放了全副武装的兵丁。

    高文看了看手上的考号纸,正是黄字号监十六号,心中欢喜:十六号,这是要顺啊!

    看了半天,看够了希奇,就朝黄字号考棚的区域走去。这个时候,就看到从内帘的办公区走出了一个身着红袍的年轻官员。

    两人打了个照面,都是一楞。

    原来,这人正是韩城知县,本年陕西乡试同考官十八房房师之一的杜生辉。

    杜知县看到高文,嘴唇动了动,似是要说些什么。可想起考场记录,就狠狠地一甩袖子,似是在说好你个高文,卑贱小人,想不到你竟然脱了贱籍进乡试考场了。混帐东西,你就算要取功名,难不成不能回韩城以西安府生员的名义去考吗,却偏偏要去庄浪县,不中还好,若是中了,岂不是打我杜生辉的脸?

    高文见到他,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将头一扭,转到一边,狠狠地朝天空吐了一口唾沫,昂扬而去:君子以直报怨,老子本就不是什么君子,自然是要恩怨分明。这次非要考个举人出来给刁知县刁师兄长脸。到时候,某倒要看看姓杜的又是什么嘴脸。

    见高文如此放肆,杜知县气得浑身颤抖,却因为规矩在,想要发作却没办法说话。

    他看了高文走过去的方向,心道:那边是天地玄黄洪荒宇宙几个考舍,姓高的小人也不知道进的那个考号?管他呢,本官负责的是黄字号的卷子,到时候仔细些,看能不能看出些端倪。如这小人的卷子恰好落到我手头,本官必定从严审核!

    他却不知道,高文正好就是黄字十六号。

    正在这个时候,黄威也搜完身进来了。

    平凉府第一个入场,西安府则排在后面,韩城考生恰好是第一。

    石廪生和俞兴言则一个是寒字号考棚,一个则在往字号,位于另外一边。

    黄威脚下生风,三步并两步去了黄字考棚,却见高文立在一个小棚外东张西望,一脸无奈的表情。

    那一排考棚不长,也就三十个房间。

    而高文则在最里面的那间。

    黄威一开,顿时乐了:“高文,怎么,分到个火号了。哈哈,一日三餐,人间烟火,倒是热闹啊!”

    原来,高文的考舍那头考墙的地方正是伙房。

    乡试考场上,考生虽然自带伙食。可考官和兵丁们可都是要食人间烟火的。特别是两个大宗师还是布政使高凌汉,身份尊贵,还得侍侯人家吃好了。

    高凌汉、两个大宗师、内外帘官,兵丁,还有关押在里面的刻题匠,好几百号人马,三十天呆下来,吃喝用度就是一笔巨大的数字。因此,这个伙房颇大,有十来个火夫。

    每天三顿饭,有是烟熏火缭,又是刀剁菜板,人来人往,高声喧哗,还怎么答题?

    也如此,靠着伙房这个号舍又被人叫着火号。

    顿时,黄威就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高文本还心中恼火,见到黄威,反平静下来,咱们输人不输志气,就笑道:“原来是黄主薄,却不知道你是几号?说起来,咱们同期考试,又同一个字号,倒是缘分啊!”

    黄威得意扬扬:“我十八号,要发,要发,这是要发呀!”

    “哦,十八号,恭喜恭喜!”高文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见他笑得古怪,黄威心中有怒气涌起;“你笑个屁!”

    高文指着另外一头:“那地方就是黄字十八号,果然是个风水宝地,快过去吧!”

    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黄威心中咯噔一声,叫道:“糟糕,是个臭号!”

    却原来,自己的开棚正好挨着茅坑。这么热的天,三场考试下来,自己还不被臭死?

    高文:“快去,快去。如果可以,我倒是想跟黄主薄换一下。所谓久闻其臭而不知其臭,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你!”黄威气得眼睛都红了。

    这个时候,两个兵丁过来,喝道:“你们两个,马上就要锁院门了,快进去。要聊,等你们考完之后回家自己聊去。这里可是考场,懂不懂规矩?”

第193章 开考() 
听到兵丁的呵斥,两人这才将快要碰撞出火花的目光收回来,各自回到考舍。

    不愧是一省的贡院,高文所在的考棚比起平凉贡院要大上一些,至少后面用来休息的小砖炕要长上半尺。虽然躺在上面依旧要蜷缩着身子不得伸展,但好歹没那么压抑了。

    而且,炕上刚打扫过,不用像院试时一躺一身灰。

    椅子和用来答题的写板刚用油漆刷过,亮铮铮很是提神。

    这陕西和东部沿海省份不同,天亮得迟。不像那边,卯时就是大白天了。所以,陕西乡试的题目发下来都迟。反正第一场考试有三天,也不急着这一个半个时辰。

    高文年纪轻,身体又好,瞌睡也多。当下就将考篮打开,把文具和烛台取出放在写板上,又小心地将食物放在炕上,这才将缩身上炕,补起觉来。这一躺,顷刻之间就迷瞪过去。

    朦胧中士子们还在陆续进场,还没有正式开考,大家都很随意,有人在小声说话,还有吃东西的声音传来。

    又过得片刻,外面的栅栏喀嚓一声锁了,也就是说,在这三日中除非去出恭,你都得老实呆在这方寸之地中。

    随着这一声接一声的喀嚓,考场中逐渐平静下来,想必考生都已经入场。

    接着,就是一阵接一阵此起彼伏的鼾声。和高文一样,所有的人都在抓紧时间蓄养力气。

    “当当当!”突然,有阵锣声将高文从梦中惊醒。

    他却懒得睁开眼睛,如果没猜错,想必是正副主考官和内外帘官见面,然后正式关闭贡院吧!

    ……

    没错,事实正是如此。

    本次乡试的两个大宗师李祯和舒日长熬了一个通宵,监督刻题匠把题目刻印完毕之后,一挥手命兵丁把几个匠人带去一座偏僻的院子里看管起来。不到放榜那天,不得出去,如何也可防备他们漏了题目。

    当然,对于这群匠人来说,贡院中好吃好喝养着,又有钱来,实在是一次难得的休假。

    刚弄好这一切,就听到外面的炮响,二人自然知道卯时已到,考生开始进场了。

    等了片刻,就有人过来请。于是,两个钦差大宗师就在一群内帘官的簇拥下上了十六人抬的大凉轿到向公堂行去

    他们前鸣锣,后有官员和随从,当真是浩浩荡荡。

    最奇怪的人,在两个大宗师的后面还有人抬着一具黑漆漆的棺材,棺材上盖着一张蓝底红花的锦缎。

    却原来是大宗师李祯年事已高,千里迢迢从京师赶到陕西,又是大热的天,一直昏昏沉沉的。于是,陕西布政使高凌汉就赠给钦差大宗师一口寿木,表达自己的心意。

    古人并不避讳生死,儒家对于万物循环也甚是洒脱。不但不以为意,反觉得能够死于王命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棺材,棺材,升官发财,对于考场中的士子而言,也是一个好兆头。

    很快,巡行结束,内外帘官都进了至公堂,陕西布政使高凌汉站在台阶上,接过一个手下递过来的令箭,朝下面一扔,意气风发地喝道:“锁贡院!”

    前段时间,徐珵调查陕西马政弊案,还封了布政使司衙门的帐,带了一群人过来又是查又是算的,搞出极大动静。好在高凌汉早有防备,将帐目做平了。徐钦差鼓捣了好几日,一无所获,只得灰溜溜地撤了。

    对于此事,高布政使又从商贾那里拆借了大量现银用于买马补漏。那些商贾们在自己手下讨生活,借钱支应是天半月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等到这一关过去,马上就是秋粮入库,大不了将今年陕西的赋税挪一些还他们就是了。至于马政这个缺口,等到姓徐的一走,叫各大马场的场主和地方官员们将收购回来的马卖出去就是了。不足之处,他们自己掏腰包补上。

    虽说各家都有不小损失,可只要人保住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弥补损失。

    自己在陕西经营这么多年,地方和场面上都熟,徐珵一个外来人,如何识得其中端倪。

    果然,这阵子,徐大人安分了许多,想必也是束手无策了。

    想到这里,高凌汉心中一阵大畅,今日进考场,也是分外得意。

    呵呵,等我这场乡试结束之后出场,想来徐大人已经卷了铺盖灰溜溜地回北京述职了吧!

    “锁贡院!”

    “锁贡院!”

    ……

    一声声如同接力一般在贡院中回荡。

    很快,贡院大门就轰隆地关上,又上了锁。

    大门口外又摆了鹿砦,楼上也摆了兵丁。就连外墙上,也满是操着明晃晃兵器的虎贲之士。

    封闭贡院之后,内外帘官正式拜到大宗师的面前,算是向二人报到。

    就连高凌汉也不能免礼,他的品级虽然和李大宗师平级,高过舒日长。可人家是朝廷钦差,代表的是朝廷。

    有个礼事在前面唱名:“提调监试官陕西布政使向钦差行礼!”

    高凌汉一拱手,行礼之后,就立在一边。

    接着是另外一个监视官,“监试官陕西按察使向钦差行礼!”

    是的,就连提刑按察使司的按察使也来做监试官了。也就是说,一省三司中,除了负责军事的都指挥使没到,其他两人都进了考场,可见国家对于各省乡试的重视程度。没办法,科举是社会低层唯一的上升通道,负担起上层建筑吐故纳新保持活力,和黏合所有阶级的任务。

    这两个监试官品级虽高,职权虽重。可整个考试期间却只能呆在至公堂,不得进内帘门一步。只负担维持贡院治安,维持考场秩序的任务。对于科举,却没有任何发言权。

    两个监试官拜见大宗师师之后,接着就轮到各内外帘官了。

    “巡绰官到位!”

    “拜,起!”

    “受卷官到位!”

    “拜,起!”

    “弥封官到位!”

    “拜,起!”

    ……

    接着是誊录官、对读官。

    好半天,所有的仪式在举行完毕,天已亮开。

    突然,有一个兵丁提着丈八长鞭走到至公堂外的空地上,“啪啪啪”就抽了三记。

    这声音又清又脆,直叫人浑身上下炸出了一层寒毛。

    这三声响鞭代表本届陕西乡试正式开考。

    熬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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